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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57)

  “无。”夏初七道,“那刀山完全是考验竞技者心理素质和硬工夫的地方。刀都是真刀,每一刀检验官都是验过的。而且,刀梯只有一部,人人都从刀上踩过,上刀梯的顺序也是抽签决定,即便要做假,也做不来。”

  像是信了她的话,赵绵泽点了点头。

  “那油锅又是怎么回事?”

  “嗯?啥怎么回事?”夏初七假装不解。

  “油已沸腾,为何晏二鬼没有被烫伤?”

  夏初七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说过的啊,这是一口真心锅,专为测试感qíng而设,晏二鬼真心对梓月公主,上天眷恋而已。难不成……你不信?”

  赵绵泽看她一眼,只是笑,“不信。”

  夏初七嘴角扯了扯,点头,“好吧,我自己也不信。”考虑了一下,她觉得随便编造一个谎言很难让面前这个jīng明的男人信服,索xing便直说了。

  “我让人在油里加了一些醋,醋与油这两种东西的密度不同,一起放入锅中,会自动分层。醋沉在锅底,油则浮在上头。由于醋的沸点比油低,在柴火加热时,醋便会先达到沸点,虽持续吸热,但热量被醋汽化吸收,温度不会升高。所以,只要锅里的醋不汽化完,油就永远也不会达到沸腾需要的温度。所以他的脚探入油锅的时候,其实并不烫,那温度只会等于或者略高于醋的温度。”

  说到此处,见赵绵泽敛着眉头不言不语,她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醋在加热汽化的时候,会冒出滚滚的青烟,让整口锅看上去都呈现一种沸腾的状态,像是油开了。其实那时的温度,大概也就四十多摄氏度。这个温度,怎会烫伤人?”

  赵绵泽看着她,一动未动。

  在她一个个“密度,沸点,摄氏度”等新鲜词儿里沉浸了良久,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她的奇怪,考虑一下,他又问,“即是同样一口锅,同样放有醋,为何晏二鬼没事,苏合却被烫伤了脚。”

  夏初七弯了弯唇,眸底掠过一抹黠意。

  “哈哈,这个问题应当是你最想知道的吧?”

  赵绵泽如是点头,“没错。”

  轻“嗯”一声,夏初七笑,“那答案收入得加倍,二百两。”

  “……”

  得意地扫他一眼,夏初七道:“个中的关键,在于醋的份量,切不可太多。若不然醋味大,汽化时间也会加长。说明白一点,我只需要留给晏二鬼足够的时间便可以了。等他把脚收回来的时候,醋差不多已经汽化完了。没有醋隔在中间,炉火便会直接烧滚油。也就是说,当苏合再去的时候,那就是一口真正的油锅了。”

  她的话,并不难理解。

  赵绵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地一笑。

  “个中关键还不止这一个吧?”

  “嗯?”夏初七问,“此话怎讲?”

  “因为你无法判定苏合会不会抽签,抽到先探油锅。若是他先去,你岂不就是功亏一篑了?所以,第一局的上刀山,其实只是一个诱饵。”

  “哦?”夏初七似笑非笑,“上刀山怎诱?”

  “你先前在台上,高声为晏二鬼‘加油’,苏合自是知晓你袒护于他。第一局上刀山,众人皆纷纷落马,结果苏合通过观察晏二鬼过了关,除了侥幸以外,自是他的聪明。你利用他的聪明,利用人xing的弱点,诱了他入局。这样一来,到了第二局的下油锅,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排在晏二鬼之后,以他世子之尊,这一点不难。”

  停顿住,他见夏初七不语,温和的面孔突地一沉,冷笑一声,“难就难在,要完成这样多的连续动作,你一个人或许还不成。尤其,谁也不能料到,第一局抽签,苏合就一定会抽在晏二鬼之后。”

  听他这般说,夏初七脊背一僵。

  可他的目光却凉飕飕的望入了她的眼中。

  “第一局的抽签,一定有人在中间cao作。”又是一顿,他声音晦涩地轻笑,“是赵樽,对不对?”

  心里“咯噔”一响,夏初七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去!除了赵樽,就没有旁人可帮我了?”

  “小七。”赵绵泽没有正面回答,复杂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审视了片刻,却问出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问题,“你真的是夏楚吗?”

  夏初七微微一怔。

  这么久以来,赵绵泽基本没有这般严肃地问过。

  但她知道,只要他不笨,自会发现她与夏楚的不同。以前她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不同,现在也难以找到真正自圆其说的解释,索xing一装到底,yīn恻恻地凑过头去。

  “赵绵泽,你相信鬼魂附体吗?”

  赵绵泽眸子微微一眯,似是怔住,没有回答。

  夏初七唇角微勾,再一次笑了,“我是夏楚,但是三年前,当你们bī得我在锦城府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跳崖时晕死过去,竟是到了阎王殿。在阎王殿里,我看过古今,看过后世,莫名其妙的学会了许多的本事。大概阎王爷见我本xing善良,又是冤死,好心送了我回来……你怕不怕?”

  “小七……”赵绵泽看着她,声音一哽,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信,突地伸手过来,紧紧握住她放在案几上的手,拽在掌心里,一双眸子寂寂如星,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夏初七眨了眨眼,不着痕迹抽回手来,“陛下,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因为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而且,我也不太乐意听人总说抱歉,却不把歉意落实在行动上。”

  他一愣,“你希望我做什么?”

  夏初七拉了拉身上的赤古里裙,唇角掀开一抹嘲弄的笑意,侧颜被支摘窗处透入的阳光一照,映出一副比花儿还要娇嫩的容颜来。

  “这话问得稀奇。你是皇帝,我无法阻止你的做法。但是赵绵泽,我只是想要一些自由。”她转过头,脸颊上的光亮,让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赵绵泽都可清晰入目,“自由是什么,你可能不太懂。我不想受人束缚太多,想做一些自在事儿,更不想事事受人看管,整天像个囚犯似的被人监视……”

  停了片刻,她的目光,透过支摘窗,望向窗外院子里巡逻的守卫,冷笑道,“若得自由,粗衣淡饭也是甜,若无自由,锦衣玉食也形同坐牢。”

  赵绵泽面色凝重地看着她,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你说的自由,兴许连皇帝都没有。”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或说有些寂寥。

  夏初七微微一愣,望入他的眸子时,清晰的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怆然。而他的眸,紧紧锁住了她的脸。

  男女之间,若是互望谈心,难免产生暧昧,夏初七不喜这样的暧昧,避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随手拿过案上一只羊脂白玉制成的小羊把玩着,似笑非笑。

  “所以,做皇帝有什么好呢?”

  他不答,她又是嘲弄一瞥。

  “所以,你为什么非得认为,人人都想与你争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他眉心微微一跳,“你非得为他说话?”

  夏初七微勾的唇角落下,敛住神色,把掌中的白玉小羊往案几上一放,在它与茶盏“亲密接触”出来的“铿铿”声里,她沉下了声音。

  “你想多了。我并非为谁说话。只是想告诉你,也许你心心念念的,恰恰是人看不上的。也许你视若至宝的,真不是别人的菜。赵绵泽,大多数时候,放不过别人,其实也是放不过自己。”

  “说得好!”

  赵绵泽冷笑一声,猛地拂袖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双肩,把她往怀里一扯,双臂便牢牢控制住她,语气里流露出一抹难抑的痛苦,“我知你喜欢他,可我不能成全,并未不想放过,而是我……放不开。”

  被他抓着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

  夏初七害怕被他发现怀孕的事儿,在他抱过来的时候,双手便紧紧抵在面前,撑在他的腹部,心脏“怦怦”直跳着,身子僵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大幅度的反抗,只淡淡瞄他。

  “赵绵泽,你是有风度的人。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吗?”

  他自嘲一笑,“我还没怎样,你便这般不耐?夏楚,你是我的妻子,我若真要bī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何苦等到现在?”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夏初七皱眉,抬头盯住他,“你抓痛我了。”

  赵绵泽手指一僵,与她委屈的目光在空中撞上,像是想说些什么,可盯了半晌儿,终究没有出声儿,慢慢松开了手,一撩袍角,坐到原位上,幽幽一叹。

  “肚子该饿了吧?我叫人摆饭。”

  “赵绵泽……”他像是有意岔开话题,可夏初七的心脏胡乱跳动着,突然生出一种秘密被他看穿的紧张来。可看着他从容的面孔,她又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出她的不对,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还不饿,想静一会,你回去吃吧。”

  “只有这一晚了。”赵绵泽目光微凉,“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师。你我再见,也不知几时。小七,陪我吃一餐饭,有这般难吗?”

  很快,何承安便领着人送来一桌饭菜。没有夏初七以为的jīng致奢华,这只是一桌极为寻常的家常小菜,可红红绿绿的,看上去还颇有些食yù。

  她拿过筷子,不客气便往嘴里送。

  赵绵泽看着她不太高雅的吃相,目光变得柔和。

  “多吃一点。”

  夏初七夹着一颗香菇,正要放入嘴里,听他如此说,这才发现他除了看着自己,根本没有动筷子。迟疑一下,她皱着眉头,把筷子上的香菇,放到了他的碗里。

  “甭客气,你也吃。”

  赵绵泽就像突然被人施法定住一般,一动也没有动。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的一抹狂喜,竟是怎样也压抑不住,甚至也顾不得他皇帝的脸面。

  “好……”

  夏初七从未给他夹过菜,如今也只是一块香菇而已,他竟兴奋得手足无措,喂入嘴里,只觉这是世上难得一尝的美味儿。可他的美味儿还未入喉,便听得她清脆的嗓音又起。

  “赵绵泽,看在我为你夹菜的份上,回了京师,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我真的只想安静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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