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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205)

  赵樽混入皇宫,肯定会先去乾清宫。

  那里有他的母妃,只要贡妃在,他便会受到赵绵泽的扼制,这一点赵楷并不奇怪。但赵绵泽的反应会有这么快,比他这“半个知qíng人”都要快上一步,不仅先带亲兵守在了乾清宫,还下令抓了晋王府的人,这路数也是一点都不低。

  大战就要开始,赵楷抚着刀柄的手,一阵阵发寒。

  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上,因为站错了队伍而命丧huáng泉的人不在少数。他不敢得罪赵樽,但如今形势复杂,他也不能盲目走上歧路,从此再难翻身。

  “六爷——”

  一道清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顿时回头。只见风雪之中,一个袭着蓉色花软缎的斗篷,领了两个宫女的宫装女子站在那处,面若芙蓉,曼妙无比。

  赵楷眉头一跳,“娘娘怎的在这?”

  那女子面色幽冷,“路过。”两个字说完,她顿一下,又傲然道:“有几句话,想和六爷单独说,不知可否方便?”

  赵楷看她一眼,挥退了身边众人,朝那女子走近了几步,但为了避嫌,也离得不是太近,只是刚好可以看清她华贵的妆容下苍白的面色。

  “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这样熟络的言语,岂是普通王爷与宫妃的对白?可那女子明显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放柔了语气,先前的疏离也没了,声音幽怨无比。

  “这深宫之中,人人自危,人人都不是人,女人就更不是人。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待了——六郎,你带我走吧,我怀念还未入宫之时,我……与你,只有我们两个,那般好的日子……如今,竟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赵楷心里一怔。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顷刻间涌上心头。

  可是这里是皇城,是帝王之都。他虽是皇帝的儿子,贵有亲王之尊,手握皇城禁军,却无法上前拥抱一下他心爱的女子,甚至连认真看一眼她的脸,都要顾虑会不会被人撞见。

  风雨扫在赵楷冰硬的甲胄之上,刮得他的脸生痛生痛,看着面前的宫城红墙,仿若都成了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它白惨惨的獠牙,似乎下一瞬就会让他吞入其中。

  与其碌碌无为的活,不过轰轰烈烈的死。

  赵楷yīn戾的眼中光芒大甚,热血袭来,浑身上下的力量几乎要穿破身上甲胄,先前一直做不了的决定,终于有了结果。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退了两步。

  “你等着我。”

  说罢他径直离去,再没有回头。

  ~

  大风还在刺骨的chuī。

  漫天的雪花里,乾清宫灯火通明。巍峨的红墙金瓦,气势森森。可白惨惨的光线下,却弥漫着一片死寂。

  赵樽人马一路闯入乾清宫,有遇到阻挡,但却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除了几个人受了些轻伤之外,未损一兵一卒。

  一直到乾清宫的大门,终是被人拦下。

  “来者何人,还不站住!”

  尖着嗓子叫喊的人,正是何承安。看着面前一身黑色重甲大氅的赵樽,他其实脚肚都有些在发颤,但还是不得不喊出这番话。

  赵樽面色冰冷,声音更凉,一袭甲胄,发出冷漠的寒气,“本王要见我父皇,何人敢挡?”

  何承安冷汗直冒,“陛下如今昏睡不醒,如何见得了殿下?殿下不如先回?”何承安硬着头皮回应。

  “荒唐!”赵樽按剑而立,沉声道,“我父皇龙体康健,一直未传有恙,可在御景苑突然倒地就一病不起,本王以为,皇太孙是在携天子以令诸侯,软禁父皇在此。宵小还不让开,莫怪我杀你祭旗!”

  “晋王,你敢!”

  何承安脊背上的冷汗都湿了衣,几乎是梗着嗓子喊出一句。

  赵樽冷哼一声,“唰”的拔剑。

  “本王敢与不敢,一试便知,何公公看来要成为本王今日剑下的第一人了。”

  剑光顿时,何承安“娘呀”一声,抱头鼠蹿着,吓得跌倒在雪地上,大声喊叫,“晋王饶命,饶命——”

  “你在求我?”赵樽轻轻瞥着他的脸上,手上剑身扬起,竟不知他是如何出手,何承安的惊呼便沉入了风雪里,只有当胸的地方,鲜血飞溅了出来,触目惊心的映着他不可置信的脸。

  “如此胆小之人,该杀!”这时,乾清宫朱漆的门里,传来一道带着狠意,但还算平静的声音。

  “朕还没死呢,就怕成这样。若朕真的死了,他还不得跟着贼人杀朕?何承安,你死不足惜。”

  说话间,朱漆宫门“哐当”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袭明huáng色的龙袍,还有一个坐在风雪下的赵绵泽。他面对着大门,眼睛半阖半睬,如同老僧入定,神色极是镇定,仍旧保持高傲的帝王之气。

  “十九皇叔不在南边御敌,公然带兵前往乾清宫,意yù何为?”冷笑一声,他瞄过赵樽身边戎装在身的小妇人,前尘往事如同千丝万缕的细线,纠缠在他的心底,扯出鲜血一片,心脏生生作痛,声色也不由得猛地加剧。

  “这是要造反吗?”

  赵樽冷冷看着他,踏前一步。

  “本王只为清君侧!”

  “清君侧?清何君之侧?清何种jian佞之人?”

  “清洪泰皇帝的君侧。”赵樽冷冷看他,“清洪泰皇帝身边企图弑君夺位之人。”

  看着他,赵绵泽抚着龙椅,淡淡地笑开了,“十九皇叔,绵泽打小敬你,重你,做梦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若是可以,我愿意把身下龙椅让与你坐,只换得……”掠过夏初七冷得没有半分感qíng的小脸,他想到楚茨院里那些带着她柔qíng的画,抿紧了嘴唇,待再出口时,声音已添了一些几不可见的沙哑和颤抖。

  “但事已至此,你我叔侄,已无回头之路。你要这江山,要这天下,要朕的女人,只有一个办法——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樽定定望住他,手上剑尖的冷刃指向了他。

  “你以为我不敢?”

  赵绵泽看了一眼他身后一众重甲在身,刀剑森然的人,轻蔑的一笑,“不是朕小觑了十九皇叔,你虽有心,有勇,也有谋。只今日,恐怕也只能有来无还!”

  赵樽迎着风雨而立,语气冷然。

  “胜败一试便知。”

  赵绵泽道:“京畿大营朕尚有军马十万之众,他们就守在城里。禁卫军、锦衣卫,还有朕的亲军已将乾清宫围得如同铁桶,十九皇叔……”他再次扫一眼面前的人,唇上笑容温和了不少,“就凭你这群乌合之众,能有何作为?不如你现在跪下求qíng,朕看在皇后的面上,或可饶你一命?”

  “呵!”一声,赵樽没答。

  他冷森的眸,望向身侧的夏初七。

  “阿七,紧张吗?”

  夏初七冷笑一声,眉梢一扬。

  紧接着,她粲然一笑,缠上他的手臂。

  “不,感觉很慡!”

  “很慡!?”赵樽领悟着,唇角微弯,“慡就好。”话间一落,他手上剑身扬起。

  身后的“十天gān”得令,高喊一声“得令”,便身手矫健的蹿了上去,将乾清宫门团团围住,与赵绵泽的亲军形成对峙之势。

  ☆、第254章雪落红梅,一点震撼!

  雪落乾清宫,刀兵相见,火光赤红。

  双军对峙,人数众多,场面顿出紧张与压迫之感。漫天飞扬的白雪里,系了红绸的军卒与乾清宫的士兵混杂一处,犹如一张拉满的弯弓。只需出手,便可令人头落地,血溅三尺。赵樽为战向来身先士卒。他冷着脸,一人提剑上前,立于院落中间,身侧黑色裹金边的“晋字”纛旗,在旗嶓飞雪中高高飘扬,而他出鞘的剑,划破天际,如惊鸿乍现,激dàng人心,令人热血澎湃。

  “阻我入殿内见父皇者,杀!”

  他冷厉的声音甫一出口,场上便响起洪钟般的回应。

  “得令!”

  “杀!”

  赵樽十几岁便混迹于军中,无数次受命与敌厮杀,无数次以临危之时力挽狂澜的战役,更是多不胜数。他的事迹广为流传,这世间无数赫赫有名的战神——例如北狄哈萨尔者,都曾在他的手上吃过败战,有不说他手底下工夫如何,仅是这些传闻,都足以令对峙的双方军心生出两样。

  ——他的亲军们,力量与勇气顿增。

  ——赵绵泽的亲兵们,皆知他为人凶狠毒辣,手段狠戾,一旦临阵,压力可想而知。

  客观上来讲,赵绵泽驻守在乾清宫里的人马属实多于赵樽,但这些早已在皇城里吃惯了皇家饭、养尊处优惯了、连训练都懒得折腾,或者只是例行公务给头儿看的士兵们,哪里又是赵樽麾下“十天gān”的对手?

  短兵jiāo接,金铁声铿铿而响,胜负立显。

  能够被赵樽挑出来便选入“十天gān”的人马,无一不是勇冠军中的豪杰之士。而且,上行下效,赵樽向来严于律己,他手底下的人也从无一日懈怠,无一日疏于练兵,加之“十天gān”被他深藏许久,一旦出动,便如同饿虎归山,在天檀街上的一幕,便是一次很好的演练。人群之中夺人而走,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以为见到鬼魅,如今面对面打起来,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除了赵绵泽还稳坐龙椅之上,他的士兵们早已变了脸色,而保护皇帝的圈子,围得也越来越小。

  “陛下,他们太狠了!”

  “陛下——抵不住了。”

  有士兵在小声的低唤,形势极为迫急。

  眼看乾清宫便要落入赵樽的掌中,赵绵泽突地站起。

  “十九皇叔,果真要bī朕?”

  “从来只有人bī我,无我bī人。”赵樽并没有出手,只淡然立于夏初七的身侧,一边护卫着他,一边观察大局。

  “好!那便别怪我手下不留qíng面了。”赵绵泽缓缓扬手。

  只一挥,便听得乾清宫大殿的屋脊之上,齐刷刷响起一声“得令”。紧跟着,一簇簇比满天飘扬的白雪还要浓密的羽箭,如雨点一般“嗖嗖”袭来,she向了混战之中的“十天gān”。可大抵弓箭手们都知赵绵泽先前不动用他们的意图,是为了避免误伤夏初七。故而,箭矢并未she向她的站立之处,只有抽冷子的羽箭袭向赵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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