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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217)

  看她要走,夏初七一把拽住她,“他得罪你了?”

  乌仁潇潇手微微一抖,侧眸盯着她,“楚七,你我是朋友,你反复在本宫面前提起旁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若是让旁人听见,你让我如何在宫中立足。”

  小姑娘不得了,一句比一句厉害了。夏初七悲催的看着她,竟是无言以对。

  她叹一口气,把临来宫中之时准备的杂七杂八的“灵丹妙药”掏了出来,递到乌仁潇潇的手里,嘱咐她“别后加餐,注意饱暖”,自有一番qíng深意切。

  可乌仁潇潇显是不相信她的好意,把那些瓶瓶罐罐从小包里掏了出来,看了又看,犹豫半天又递还给她,只说了一句,“我怕付不起账。而且,不想你就这么还上了人qíng。”

  “算你狠!”夏初七缓缓放开乌仁的手,仰天一叹,“你这是把一切栽在我头上,让我欠你一个大人qíng,而且还是一个永世都还不上的人qíng。乌仁,我这是多么悲催的人生。”

  乌仁潇潇轻笑一声,想到别日将别,再见面已不知何日,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光。

  “欠着吧。若有机会,定会找你还来。”

  看她如此,夏初七心窝里也一阵发酸。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不让我还人,都成。”

  “我不缺钱,只缺人。”

  看着乌仁飘然而去的“贵妃月影”,夏初七朝天竖了个指头,并不急着回麟德殿,她走到落雁湖边,找到那一块假山石,双腿抱膝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处在风口上,夜晚的冷风chuī过来,刺入肌骨,冷得她瑟瑟发抖,但她却未避开,而是拢了拢衣裳,迎上了冷风。

  与乌仁潇潇谈过话,她心思浮躁,急需寒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天上的月光毛毛的,地上的冷风……突然没有了。

  她察觉到风口气流的不对,突地侧过眸子。

  月光下的那个男人,一袭明huáng的袍角被风chuī得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窸窣声,可他的身子却一动也未动,背着光的脸色也瞧不太清楚,但总归不太友好就是了。

  夏初七心里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赵绵泽,尴尬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小的恭请陛下圣安……”

  她朝他施礼,他仍是一动也未动。

  “风凉得紧,为何独坐在此?”

  这是要与她寒暄的意思?搞得好像两个人很熟。夏初七换了一个方向,以便更好的观察他的面色,也顺便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装出很冷的样子,“是有些冷,呵呵。陛下在这赏月,那小的就不污染空气了,告辞!”

  她说罢,抬步就走,赵绵泽默不作声,也未阻止。

  走了几步,没有感觉他跟过来,夏初七长吁一口气,宣布躲过一劫。

  他的身后,赵绵泽转过身,看着她幽幽吐了一句。

  “夏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夏初七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停下来,很严肃地告诉他“是ròu做的”,可是她听不见,一点也没有听见。听不见,她的脚就不会停。她的脚不会停,样子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她的目中无皇帝,就很容易引起愤怒。

  于是,她正好端端走着,还未反应过来,胳膊突地被人拽住。

  “做什么?”

  她偏头刚问了一句,那人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七……让我抱抱你,就抱一抱。”

  耳朵听不见的人,真是可怜!警觉xing直接降低了无数个等级。夏初七无奈地想着,狠狠推他,可他却似是受了刺激,勒紧她的腰,头便低了下来,凑向她的唇。

  qiáng吻?夏初七大惊失色,脑袋猛地一偏,那带着他愤怒与激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赵绵泽——你疯了!”

  她生气得很,猛一把推开他,揉了揉脸颊,嫌弃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喝酒么?如今倒是习惯了喝酒乱xing啊?”想到顾阿娇的事儿,她嘿嘿gān笑两声,“但我可不是您的宫女,我是晋王爷家的人,陛下你还是顾及点彼此的脸面才是。”

  “狗屁!朕是天子,这天下的人,都是朕的。”

  赵绵泽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也会爆粗,是夏初七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他一击未成,又抱了过来,那混合着酒味儿的粗重呼吸与明显压抑在崩溃边缘的qíng绪,任谁也知道,这厮有一点失去理智了。

  与失去理智的人对话,很难说得清楚。

  软的不吃,得上硬的了?

  夏初七敛着眉头,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冷冷看着他。

  “我警告你,再乱来,我可就认不得你是皇帝了。”

  赵绵泽身子一僵,圈在她肩膀上的双臂,稍稍松了松,重重呼吸着,似乎也冷静了不少,但是他仍然半圈着她,似乎极yù靠近,不舍得放手。

  “你别怕,我不动你,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互望着。

  赵绵泽看着她月光下清秀俏丽的小脸儿,依稀记得那一日她为了与赵樽私会,径直落湖逃离的事qíng来。那一晚,他跟了她一路,追到这里,竟没有勇气上去质问。如今再一想,他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身怀有孕了。可到底是怎样的决心,可以让她不顾一切?为了他,她在宫中举烛要挟他,为了他,她十八般武艺用尽,也要逃离这座宫殿……

  不过,想想,这宫殿真的没什么好。

  不是困于此间的人,又怎知繁华下的寂寥?

  “小七……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眸中的火苗,夏初七心里一悸。

  “赵绵泽,你莫不是反悔了?”

  赵绵泽呵一声,目光微闪,“反悔又如何?朕是天子。”

  夏初七冷笑一声,“那可不?但是你不要忘了。在乾清宫里,你亲自答应了洪泰皇帝,而且还发了毒誓。反悔的话……可是会天诛地灭的。你们不都信这个?”

  “天诛地灭?”赵绵泽突然出口的自嘲声,像是bào风雨前的天空里化不开的yīn云,层层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来,“天诛地灭又如何?你以为朕如今的日子,比天诛地灭更好过?”

  这厮到底要做什么?夏初七心里一跳,本能地推他想要后退。

  但没有想到,她的手刚一使力,他却率先放开了她,以一种她完全料想不到的冷漠语气,轻轻说了一句,“你走吧,远远的走,不要再回来。”

  奇怪的“咦”一声,夏初七挑高眉梢。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远去北平,再也不要踏入京师半步!”赵绵泽突地加重了语气,以一种极为癫狂的姿态,以致于她耳朵听不见,也能从那逆动的气流里判断出来——这厮吃炸药了。

  夏初七真想一个巴掌扇回去,让他先滚。

  但是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是皇帝。

  是可忍,孰还得忍。

  她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笑着大剌剌的离开了。赵绵泽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终是放松了许多,目光里隐藏的火焰,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乍一看上去,先前那个bào怒得几不可抑的男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出来吧——”

  落雁湖上,反she着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而今天晚上的这个银色世界里,无疑是热闹的。赵绵泽话音刚落,那一块假山石的背后,就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他今日未着朝服,一袭家常的便装,看上去清隽之气更胜,但脸上却憔悴了许多。

  “看陛下久未回席,臣有些担心,特来寻找。”

  赵绵泽看着他,一双眸子带着凉意,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赵楷身子僵硬着,越发不自在了,他才似有察觉,拂了拂袖子温和一笑,接着,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德仪殿淑妃谢氏,因忧心其父,不堪其痛,于正月十五晚……殁了。”

  他说得轻松自在,就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家常之事,却把赵楷听得身子一震,耳朵嗡嗡直响,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然后,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慢腾腾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臣……”

  他吞吞吐吐,赵绵泽却打断了他,“六叔,你不必多言。”

  “臣……不知……淑妃之事,请陛下节哀。”

  赵楷猛地叩首在地,手却紧紧攥住。

  看他还在装蒜,赵绵泽看着他,又像是没有看着他,目光落寞得如同那一地的波光,“你与她在未入宫前便已相好相许,但谢长晋为求富贵荣华,却把她送入宫中为妃,活生生拆散了你们。六叔,这世间,没有比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最苦之事,朕成全你们。”

  赵楷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也不敢猜测赵绵泽此举到底何意。

  他的这个侄子,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的侄子,他越发看不透。

  若说他知道了自己私底下受赵樽要挟做的事,应该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才是。若说他不知道,却无端端要把谢静恬给了他,除了释放“示好”的讯息之外,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不计较了?

  他胡思乱想着,但赵绵泽却没有再解释一个字。

  “等淑妃下葬,你便把她领了去吧。”

  看他真的没有要挟自己,甚至也没有谈任何条件,甚至都没有询问半句他为什么会跟着过来落雁湖的话,赵楷的心脏,猛然一抽,整个儿的悬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帝王真的可以无视自家妃嫔与人有染?

  赵楷心生惶恐,只怕秋后算账,但赵绵泽却像真的无意,只淡淡摆了摆袖,“皇城禁卫军,还是jiāo由你来打理。六叔,这片天下,不是朕一人的,是赵家的,是皇爷爷打下来的江山。朕守护它,也是为了赵家的子孙万代,非朕一人之私。望从今尔后,你我叔侄,再无二心。否则,朕也容不得你了。”

  赵楷怔在当场,久久不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赵绵泽都知道了,包括他与赵樽的事。

  但是他却没有处置,反倒把淑妃给了他。

  恩威并用——一个恩,一个威,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再一回到麟德殿入席的时候,赵绵泽面上带着微笑,不免多看了乌仁潇潇一眼。

  “爱妃,来陪朕喝一杯。”

  乌仁潇潇目光微微一乱,小心翼翼地过去,俯身为他掺了酒,对视一笑,酒还未入口,便听得他漫不经心地道:“今儿晚上,朕去爱妃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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