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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244)

  “啊”一声,郑二宝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只可惜,夏初七没有听见赵老爷“振夫纲”的威风,只看见了他要为她醉酒那一句。摸着下巴,她呵呵大乐,“快快快,赵十九,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看你怎样为我醒酒!”

  赵樽拍一把她的头,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什么话也不说,便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拿出箱笼里早就准备好的衣裳,当着她的面儿换上了,然后把另外一套较小的夜行劲装丢在她的身上,淡淡勾唇。

  “如何?酒可醒了?”

  夏初七嘿嘿一乐,揉着额头,“醒一半。你要为我穿上,就全醒了。”

  “你这丫头,越发机灵了。”赵樽喟叹着,用力扒掉她身上的丫头标准装,在夏初七一种“非礼勿摸”的尖叫声里,完成了从商队之人到“夜行侠”的转变。两个人都换上了一袭黑衣,互相对视着,夏初七不免哈哈大笑。

  “帅!帅极了。”

  没错儿,她醉得没有那么狠,吵闹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让人知晓他们在做什么而已。当然,赵十九也不会相信她真会醉成那怂样儿。他一直心知肚明,除了配合他演戏,她只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可以做跟屁虫而已。

  在毡包里围炉夜话了一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大半夜。

  漠北糙原上,夜晚的风很大,chuī得毡包外面的幡布“扑扑”作响。

  可嘎查村里静悄悄的,半丝儿反常的声音也没有。

  赵樽拽住夏初七的手,贴着毡包的门,偷偷潜了出去。

  两个人小心翼翼,无声无息地出了村子,一路上,半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临近三月底了,月光不明,星子也弱,但仍然依稀可见塞外的风景。这里的一糙一木都与南国的京师以及北平府不相同。入了夜的空间里,天空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黑幕,地上的山脉地势一律不高,却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婉延着一片一片往远处延伸,正如塞外的人们,显得粗犷豪迈。在夜色下,如同一副壮丽的黑白素描,震慑人心。

  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着,有些小兴奋,qíng不自禁地抓紧了赵樽的手臂。

  “老爷,现在我们怎样行动?我好紧张。”

  赵樽瞥她,“放松点!”

  夏初七巧笑,“第一次嘛,难免的。老爷体贴着我点,我就不紧张了。”

  赵樽:“……”

  他静立着像是在观察地势,过了好半晌儿,随着夜风传来他淡淡的两个字。

  “流氓”!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她犹自兴奋地观察着眼前广阔无垠的糙原之夜,稍顷,突地一撩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硬生生塞到赵樽的手里。

  “老爷,把这玩意儿拿着,关键的时候用。”

  赵樽皱眉看她,“什么药?”

  给他一个狡黠的笑意,夏初七的眸底满是得意,“正是当年收拾元祐那个痒药。不过这是改良版的,药效更快,药xing更劲,适合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不成,脚底抹油跑路之用,是居家旅行挖坟盗墓的必备良药。”

  赵樽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到底还是把小瓷瓶放在了怀里。

  然而,他把先前为她准备的一把剑塞在她手里,“拿着。”

  夏初七轻轻一笑,“这个……是走不了时,用来自裁的?”

  赵樽:“……”

  夏初七抽剑品了品,满意把它挎在腰上,然后抱紧了他,“老爷,你真贴心。不过你放心好了,如果对方长得不帅,我是宁愿死,也是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阿七不敢丢了老爷的脸。”

  赵樽:“……”

  这姑娘说话向来不靠谱儿,在无数次的无奈之后,赵樽低头看她一眼,幽深的眸眯了眯,大抵有“今生偏就遇见她”这样的感叹,然后他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斜坡。衣袂飘飘间,他身姿伟岸,动作柔和,望苍原静静一观,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放了嘴里,突地chuī出一个尖锐的口哨。

  “啁啾——”

  那不是一种普通的口哨,准确点儿说,更像是一种鸟儿叫声。凄厉,悠扬,掠过黑幕与暗影,就像是一种召唤的语调,看得夏初七久久回不过神儿。

  海日古说,他活了一个甲子未见过三公子那样英俊的儿郎,可她还真的不信,那个什么三公子可以与他的赵十九一较长短。她面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帅气,俊气,还有一种任何时候都可以令她心安的内敛和沉稳。

  做他的女人,她得有与他比肩的本事。

  望着广袤无垠的天幕,她目光朦胧,眼前竟铺开了一副壮阔的征战画卷。

  突地,她目光一凛,愣住了。

  天苍苍,野茫茫,风chuī糙低没有牛羊,远处只有一匹马飞奔过来。

  那马儿身姿矫健,狂奔一气,如同在飞。它的蹄上应当是早就包好了棉布,即便在这样静谧的夜晚,蹄声也不太明显。她定神一看,正是赵樽的座骑大鸟。原本大鸟是一个大块头,xingqíng却温驯无比,走近了,轻轻拿大脑袋挨了挨夏初七的身子,以示友好,又邀宠似的去蹭赵樽,这样儿的大鸟,不像一匹能征善战的嗜血战马,倒像一只在江南烟雨里圈养出来的小宠物。

  二人上了马,赵樽照常把夏初七圈在身前。

  月光下的yīn山一线,美景历历,往事也历历。

  夏初七的耳朵不好,这一路过去,二人便谁也没有讲话。

  她心念百转间,偶尔望向月下二人的重影。

  画面太美!

  他的披风被凛冽的北风高高chuī起,与她飘扬的长发缠绕在一起,静谧的、安稳的、静好的,仿若将一切的凡尘俗事都通通抛去,没有目的,没有任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与心爱之人漫步在旷野中的惬意。不知尽头是哪,却可以无穷无尽地走下去,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嗷——”

  yīn山未到,旷野上,突地传来一声láng嗥。

  紧接着,一声,带出了另外一声,又变成了无数块。

  赵樽身子微微一凛,看了一眼怀里毫无知觉的小妇人,一只手勒紧马缰绳,另一只手紧了紧她的腰,以期引起他的注意。果然,夏初七下意识回头看他。

  “怎的了?”

  他目光很凉,像化不开的冰川,“阿七,抱紧我。”

  在他的耳朵边上,野láng狂乱的嗥叫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可夏初七浑然不知,带着安逸闲适的笑,她轻轻道,“好。”她并非不奇怪他突如其来的反应,但她没有多问,只是完全信任地调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搂紧了他的腰,把自己完全偎入他的怀里。

  被人依靠,尤其被心爱的女人依赖,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它可以迅速激励男人最为原始的征战yù和保护yù。赵樽亦然,他手心一紧,望一眼远处尚未看不见位置的láng嗥方向,豪气万丈地朗声一笑。

  “坐好了。”

  “驾”一声,他拍了拍大鸟。

  都说与主人感qíng好的马儿极通人xing,大鸟无疑是个中好马,加上动物原有的天xing,在láng群的嗥叫声里,它原本也紧张,接到赵樽指令,只是嘶吼一声,便气贯长虹地往前一跃而出,撒开蹄子奔腾在糙原上,迅捷如同霹雳。

  夏初七没有说话,也没有闭眼,她紧紧圈住赵樽的腰,任由冷风猎猎刮过面颊,任由他的披风擦过她的脸,只当坐在跑车上兜风,没有丝毫的危险的意识,借了那一点酒劲,便醉在了赵十九的怀里。

  “嗥——”

  láng群的声音更是接近了。

  突地,大鸟马蹄微微一顿,朝前方怒嘶了一声。

  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又有一片láng嗥声传来。

  不仅后面有追击,前面还有埋伏?

  赵樽安抚地摸了摸大鸟的背,看着前方星星点点的绿光,轻轻吐出一口气。

  “阿七,láng来了。”

  夏初七埋在他的怀里,当大鸟突然停下的时候,已然有了察觉,故而,她正在认真地看他的话。不看则罢,一看她有些忍不住笑。

  “láng来了?”

  “嗯”一声,赵樽点头。

  夏初七看他不像玩笑,侧过他的身子看了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脸上揶揄的表qíng瞬间烟消云散,惊得身上的jī皮疙瘩迅速窜起。只见一群虎视眈眈的láng,围在他们身侧约摸十丈开外的地方,眼里yīn冷的绿色,忽闪忽闪,仿佛狂飚的激流,正放缓了脚步在靠近他们。

  大鸟“噗”地喷了一个响鼻,似是也有些惊。

  赵樽定了定心,圈紧夏初七的腰,问,“怕吗?”

  夏初七摇头,“不怕。”

  “好。”他猛地抽出腰上长剑,朝láng王的方向做出一个“斩杀”的动作,肃杀之气极重。糙原上的láng有着不亚于人的智慧,它们不仅有组织xing,还有相当的耐xing,仿若是读懂了赵樽身上的杀气,又像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攻击方式,它们竟是慢慢地后退了几步。

  夏初七瞪大双眼瞧着láng,有些不敢置信。

  “老爷厉害,láng都怕你了!”

  赵樽没有回答她,眸色深冷如井。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山峦那头,有一阵幽幽的口弦音律飘扬了过来,不太高,不太冷,不太厉,但却可以清楚的传入他和láng群的耳朵里。似是受到了口弦调子的指引,原本退却的láng群,再一次迫近过来。它们步伐规律,目光闪着残忍的绿光,森冷冷的注视着猎物。

  “阿七——”

  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赵樽抬手抚了抚夏初七的头,等她看过来,才冷毅地吩咐,“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抱住我,不要放手——”

  夏初七笑了笑,“好。”

  他也笑,“回头给阿七做一件láng皮袄子,倒也威风!”

  她乐不可支,“谢谢老爷!”

  “嗷——”

  被他们忽略了的láng群不耐了,那只像上láng王的凶壮家伙,高高仰头叫了一声。他叫了,一群láng便跟着他叫。那雄壮凄厉的声音,伴随着烈烈的冷风和它们跃跃yù扑之势,令人不寒而栗。

  夏初七紧攥的掌心湿透了,赵樽握着剑柄,却纹丝不动。

  此时,他们与láng之间相距约摸有八九丈。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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