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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07)

  赵樽不答反问,“少鸿,什么感受?”

  恨恨瞪着他,元祐从牙fèng儿里挤出一句话来。

  “憋得受不住,想杀了你。”

  “想杀人?那就对了。”赵樽手轻轻托茶盏,浅浅啜一口,懒洋洋地一叹,牛头不对马嘴地继续道:“两军对垒,敌多我少,敌qiáng我弱,内无蓄粮,外无援兵,以少于敌人数倍的兵力去与整个天下抗衡……少衡,你真当我是神仙么?”

  看他说得严肃,也扯上了正题,元祐来劲了。

  “那你准备如何?”

  赵樽眉头一沉,“投降。”

  投降?“啊”一声,元祐尿都被惊吓回去了。

  “天禄,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轻唔一声,赵樽表qíng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淡淡地看着元祐,语气沉沉地道:“明知不敌,不可为之;示敌以弱,只求自保。”

  元祐倒抽一口凉气,瞥着他熟悉的脸,真有些糊涂了。

  思量片刻,他眸子突地一沉,“是因为贡妃?”

  赵樽眉头一蹙,“不全是。”

  “那去你娘的!”元祐像是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再上憋尿憋得受不住,猛地一下拍案而起,惊得茶水四溅,怒不可遏地bī问:“看来晋王这两年温香软玉抱多了,雄风已然殆尽。好,小爷只问你一句……尚能战否?!”

  丝毫不介意他的怒火,赵樽风淡风轻的一哂。

  “快去方便!”

  “不便了!”元祐恨声。

  赵樽勾了勾唇,眸色沉沉。

  “你若憋出病来,还如何去江淮治水?”

  ~

  晋王府的属官被带走了,一直没有放回来,赵樽似乎也无所谓,一直没有前往北平布政司询问此事。

  很快,便有传言出来。

  据说晋王府的属官里有人经不住严刑拷问,已然画押招供,供出两年来晋王谋逆的罪名若gān,其供词已快马加鞭上陈朝廷。

  人人都道皇帝这般bī迫,晋王不反也得反。

  可谁也没有想到,建章二年四月底,赵樽向皇帝上疏奏章,称“头风益重,身染沉疴,不yù再cao劳藩地政务,想归隐田园,躬行乡里。”

  大抵的意思是这个藩王他已经不想做了,只想回去cao劳农耕,半点都没有染指军务的意思,更不要说什么“谋逆之心”。当然,奏疏更深层的意思,也是向赵绵泽表达臣服之心。

  赵樽的示弱之态,令天下人哗然。

  如此一来,昔日那些巴结他的人,通通销声匿迹了。

  百姓私底下也议论纷纷,觉得这般软弱的晋王在裁撤之时,肯定保不住北平府。而屯兵在河间府的京畿三十万大军,随时可能扑向北平,战争一触即发,一些胆小的市井百姓,甚至举家搬迁。

  整个北平府都陷入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唯有晋王府里依旧平静无波。

  这些日子,夏初七领着宝音这个小吃货……还有白狐那个小小吃货,一门心思在钻研吃的,另外,便是为夏廷赣配药,想要解去他的身体顽毒。

  有爹有女的日子,她很充实。

  与赵樽之间,虽说有一些小小膈应,但在老人和孩子面前,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平静状态。尽管她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也知道在目前的紧要关头,若再顾及儿女qíng长便真的小家子气了。故而,除了尽心尽力地照顾赵樽,她不问任何。

  只是,赵樽回府的时间却极少。

  每有闲暇之时,他便去了漷yīn镇。

  外间只道晋王殿下果然一心扑在农耕上,再无争霸天下之心。但夏初七却很清楚,他只是在静待时机——

  这些日子,漷yīn镇的兵工作坊增添了大量人手。元祐与她近两年来研制的各类火器也终于摆脱了实验的环节,开始投入大量生产。

  为了配合赵樽,她每每与他同往。

  在她去兵工作坊时,宝音便在晴岚的带领下与村里的小鱼儿几个孩子一道玩耍。如此一来,晴岚成了一个孩子王,宝音成了村子里的小霸王,而一直被人当成一条狗的狐儿,与宝音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一人一狐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火器的生产,需要时间……还有金钱。

  夏初七觉得自家爷便没有金山银山,可兵工作坊投入这么大,却没有见他喊穷,不由错愕不已。

  难不成这厮一直背着他藏了私房钱?

  几日下来,她心里的古怪感越来越甚,可瞧着赵樽成日里“种田cha殃”极为忙碌的样子,又把想出口话的给生生憋了回去。

  赵十九若要告诉她,早就说了。

  他既然不说,在这样的关头,她少为他添一些麻烦就好。

  除了一头扎在兵工作坊里凡事亲力亲为,她把剩下的时间,全都jiāo给了厨房。今儿清蒸蜜枣糕,明儿蛋huáng蔬菜面,大人小孩儿皆宜,把宝音养得个白白嫩嫩,俨然一个全职母亲的勤劳形象……让她自个儿都有些佩服自个儿。

  只可惜,赵樽太忙了。

  yīn云密布的北平府,人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身上系着无数人的xing命,他也顾及不上那么多。

  男人的累,女人有时不明白。

  女人的苦,男人有时也不理解。

  好在,他们相爱。相爱,便可包容。

  ~

  bào风雨之前,天空一片宁静。

  可表面上的平静,却不能掩饰风起云涌的到来。

  烽烟起,暗cháo生。

  建章二年五月初五,端阳。

  就在老百姓悬挂菖蒲艾糙,吃着粽子咸蛋,祭奠屈原之际,北狄太子哈萨尔领兵十五万,从哈拉和林一路南下,剑指北平府以北的居庸关。

  兀良汗随之而动,由新任大汗阿木古郎亲自挂帅,于五月初十领兵到达居庸关外,与哈萨尔遥遥相对,对居庸关形成包围之势。

  看上去两者目的一样,但却有不同。

  北狄与南晏结有盟约,哈萨尔屯兵于此,勒令将士不得胡乱滋事。但兀良汗十二联盟自建立大汗国开始,便是“以战养战”。他们物资匮乏,需要从战争中获取物力和财力,方能继续作战。所以,居庸关一线的骚扰,一直未绝。

  在北狄与兀良汗蠢蠢yù动之际,山海关守将元祐被建章帝赵绵泽派往江淮治水。但临行之前,元将军突染恶疾,卧chuáng不起。据说此病来势汹汹,人一旦轻易移动,便会有生命危险。元小公爷痛哭流涕,写上陈qíng书一份,八百里加急回京,请皇帝派御医一名,前往山海关,或可挽救于他,再多活几日。

  ……

  北边的qíng况于五月底到抵京师。

  这一日,京师万里碧空无云,甚晴。

  在皇城里御花园的北面,有一座用假山石堆砌而成的小山。在高高的假山上有一块约摸数丈的空旷平地,平地的中间,建有一座“望北亭”。这一年多来,赵绵泽除了在奉天殿和正心殿署理政务,待得最多的不是他的寝宫,也不是姹紫嫣红的后宫,而是这座亭子。

  望北亭,顾名思义,是因为它面向正北方。

  而且由于地势的原因,它也是整个皇城里最高的建筑物,站在望北亭上,可以俯瞰巍峨庄严的大殿,层层叠叠的红墙碧瓦,白玉栏杆,深宫禁苑……

  一阵微风只过,送来慡意。

  望北亭中的栏杆前,年轻的帝王负手而立,一袭缂丝织造明亮袍子在风中袂袂翻飞,栩栩如生的金龙眦目而视,与他目光一道,冷睨着北方,带着一抹描不出的凄清之意。

  “四哈!”

  听见皇帝的吩咐,边上打扇的小太监躬着身子上前。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赵绵泽没有转头,只冷冷道:“宣兰子安来见朕。”

  兵部尚书兰子安,在一个没有中书行省的朝廷中,已是大权在握的人物,不仅在朝中党羽众多,更紧要的是,他是赵绵泽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之人。

  在这紧要关头被皇帝召见,兰子安自是知道缘由。

  入得望北亭,兰子安对着赵绵泽的背影,先行施礼。

  “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赵绵泽眉头一蹙,转过头来时,眸子里的红血丝极为清楚,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兰爱卿,朕准备派你做监军,前往北平府,务必督促好邬成坤。他虽能打战,兵力又比赵樽多出数倍,仍是不可大意。尤其邬成坤xing躁又护短,容易得意忘形,你且记得时时警醒于他。大局上面,还得你拿主意。”

  监军在战争中的作用,相当于皇帝的耳目。

  可对于主帅来说,他便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刀。

  兰子安清楚赵绵泽的意思。

  可考虑一下,他却问道:“殿下,晋王上奏疏称无意带领军政之权,并是在向陛下示弱。此时,陛下若是再行出兵,恐怕会落人话柄。”

  不管是兰子安还是赵绵泽,他们无人相信赵樽会真的臣服,甚至放弃北平府藩王的身份。心里也都清楚,赵樽那样的做法,是为了以退为进的掌握主动权,从而制衡赵绵泽,也拖延时间。

  “他不动,我便不能动?”

  赵绵泽冷哼一声,目光再一次调向北边。

  “朕已经等得够久了。不能再等!”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

  而他也属实等得太久,久得他都快要记不清那妇人的容颜了。久得他心里发虚,怕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哪怕一丝丝恨都没有了。

  兰子安垂手立于一侧,眉心微皱

  “陛下,依为臣之见,此事还得三思而后行……”

  “朕意已决,爱卿无须多言。”不待兰子安说完,赵绵泽便抬手阻止了他,续而看向张四哈。

  “文房四宝!朕要拟旨!”

  ~

  建章二年五月底,京师飞出的圣旨,从军驿快速奔向河间府。圣旨一共两道,第一道旨意的意思,大抵是希望晋王能主动撤藩,并且由北平布政使王卓之带入京师就“谋逆之事”进行审讯。

  想当然,晋王必然不允。

  于是,这才有了同时到达的第二道圣旨。

  赵绵泽在圣旨中,对天下百姓宣称“晋王赵樽身在藩地,却不思皇恩,违背祖训,擅离职守,有不臣之心,有谋逆之实等数宗罪……并严令辽东征讨军大将军邬成坤在河间府集中优势兵力,分进三路北上,合击北平,务必将晋军一举围歼。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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