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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6)

  “女儿身?”

  月毓倒吸了一口气,听她说得坦然,只觉一股子怒气直往胸前腾升。她直觉从未见过夏楚这般无耻的女人,先跟过十九爷,如今跟了赵绵泽,她竟大言不惭说自己还是女儿身。

  “夏楚,你实在恬不知耻。”

  见月毓这么一个淡定的人,也被自己气得炸了毛,夏初七轻轻一笑,姿态妖娆的冲她抛了一个媚眼,突地别过头,望向贡妃。

  “娘娘,若是一定要验,可否请你亲自动手?在这皇城之中,我只信你一人。”

  贡妃一愣,奇怪地看着她。

  “你这是何意?只信我一人?”

  看到贡妃的迟疑,再看到夏初七眸中滑过的狡黠,月毓心里一急,眸底寒意顿生。

  “陛下,娘娘,此女素来jian猾,为免夜长梦多,还是不要再与她理论得好。”

  贡妃抿着唇,还未说话,洪泰帝却是对月毓的话深以为然。他十分清楚夏楚为人的狡猾,生怕她的话动摇了贡妃,轻咳了一声,接过话去,严厉地低斥。

  “无须多言,赐酒。”

  “是!”

  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嬷嬷,闻声便恶狠狠地冲了过来,要按住夏初七。他们嘴里说的是“赐酒”,其实就是要qiáng行灌酒。

  “七小姐!”

  殿中,与夏初七同来的几人惊住了。

  晴岚更是摸向了怀里,想要qiáng行闪出殿去。看她绝决的表qíng,夏初七飞快地瞪她一眼,后退了几步,目光幽然一叹。

  “我们这是诚心要bī死我吧?青红不辩便要杀人。与其这样,又何苦传我过来,不如直接找人一刀结果了我,还能落个好名誉,以免将来史官笔下,再添一笔酷政的由头。”

  “好大的胆子。”

  洪泰帝怒极,指着她恨声。

  “给朕灌下去!”

  “陛下——!”贡妃牙关一咬,看夏初七的样子,突地心生不忍,“不如先把她关押起来。若是她悔了,便饶了她的命罢?”

  “善儿!”洪泰帝看她一眼,见她闭上了嘴,这才看向夏初七,冷声道,“夏楚,朕给过你多次机会,是你不愿。你原本是可以安分活下去的,但你不安分,既然一心寻死,那朕便不再饶你了。”

  与他凌厉的目光对视着,夏初七暗惊。

  她突然间觉得,也许在这些人里面,真正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的人,只有这个耳清目明的老皇帝。

  所以,他才如此坚决的想要除去她。

  冷冷一笑,她对上他的眸。

  “死有何惧?只是在死之前,好歹也得有一个说法吧?无端端的杀人,总会堵不出攸攸众口的。更何况,陛下不是最喜以德服人?”

  洪泰帝沉吟着,“混账,敢要挟朕?”

  “民女不敢,事实而已。”

  洪泰帝一横眸,冷笑,“你比谁都清楚,朕为什么要杀你。”说罢她瞪向那两个抖抖索索的嬷嬷,“还不动手?”

  “是!”

  嬷嬷一动,正殿内便哭声一片。

  “陛下,饶了七小姐吧。”

  “娘娘,饶了七小姐吧,看在爷的分上……”

  梅子和郑二宝两个,几乎是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急切地叩头求qíng,眼泪流了一脸。听了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贡妃的脸上明显有了动摇的表qíng。

  然而,洪泰帝见状,态度比之先前,更为坚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吐出。

  “赐、酒!”

  那两个嬷嬷想来是做惯这些事qíng的,皇帝声音刚落,她两个便按住夏初七的胳膊,要将她摁倒在地。夏初七咬着牙,酒jīng的味道直入鼻端。只一闻,她便知道这真正是穿肠毒酒,没有半点虚的。

  猛地抖开手腕,她低低一喝。

  “陛下,娘娘,我还有一事要说。”

  “灌酒!”洪泰帝不容她分辩,冷喝。

  “陛下!听她说说,也许她还有话要说,也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让她说完,让她说完……”贡妃几乎要哭出来,伸手拉住洪泰帝,态度恳切的央求。

  洪泰帝瞥她一眼,恨其不争的咬了咬牙,终于摆手挥开了两个嬷嬷。

  “说。”

  今日过来乾清宫的qíng况发展,并没有如夏初七事先所料,月毓比她想象的聪明,没有入瓮,而洪泰帝要她xing命的坚决,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瞄了月毓一眼,她缓了缓,想要拖延时间,不想轻易供出小十九来,以免往后真的把儿子给搭上了后悔。

  还不到关键时候。

  忍一忍,再忍一忍。

  只要再忍一忍,她便可以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了。这么告诫着自己,她不再冲动,朝贡妃毕恭毕敬地叩了一个头。

  “陛下,娘娘,我是有许多话想说。我生在魏国公府,长在魏国公府,生在大晏,长在大晏,自小父亲就教育我,要忠君爱国,要恪守本分…”

  “我父亲一生为国尽忠,最终落得一个满门抄斩,我虽得以苟活,却不敢对陛下和朝廷心生怨恨。只因父亲告诫过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相信陛下,一定会还给他一个公断。可他未有等到公断,他就和全家一百多口没了命。他的位置,被他处心积虑的弟弟占去了,他为女儿选好的夫婿,也被他心怀不轨的侄女占去了,他一辈子的功劳,通通都成了旁人的垫脚石,一切化为乌有。不仅如此,他还要被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从此遭万世唾弃,引千古骂名。”

  原本只是瞎编故事拖时间。

  可说起这些事,或许是牵动了夏楚原有的qíng绪,不知不觉,好多往事和片断不停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扯得心脏生生疼痛。

  而她,这一刻仿佛不再是夏初七,而是当年那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夏楚,跪在当地,眼角含泪,声音哽咽。

  “我与绵泽的亲事,是陛下亲自下旨的。是故,在父亲和母亲的耳提面命下,我那时便知,我将会是他的妻室,长大了是要嫁给绵泽的,一生一世都只能是他的人。那个时候,他厌恶我,讨厌我,待我不好,我也从未有怨过他,我只一心等着,等着他回头来娶我……”

  “我很傻,人人都说我很傻,是个傻子。只有我父亲和母亲不嫌弃我,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宝贝,是世上最善良的孩子,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善报的……”

  可她没有等到善报。

  一条命,终是殒在了苍鹰山。

  泪水顺着眼落滑落,她哑着声音低低道:“可绵泽一直未有回头,不论我怎么待他好,不论我说什么,我跪下来求他也不成,他不肯多看我一眼。他喜欢我的三姐,他是那样的喜欢,我是那样的嫉妒……我不明白,他不是我的夫婿么?为什么不能如我一般?那时的我不懂,当一个人的感qíng不在时,再多的眼泪都没有价值,我一直哭,一直哭,越是哭,越是遭他讨厌……”

  夏初七说到此处,贡妃已经听得泣不成声,就像被故事给感动了,不时拿手绢擦泪,捧场得夏初七差一点破功而笑。也捧场得洪泰帝终是忍不住了,真怕应了月毓的话——夜长梦长。

  “善儿……”

  一把扶住贡妃,他朝嬷嬷使眼色儿。

  “动手。”

  贡妃刚要拦,却被他狠狠抱住,挣扎不开。两个嬷嬷点点头,按住夏初七的胳膊便要灌酒。

  “慢着!”

  正在这时,殿门口原本在听故事的侍卫突地被人踢倒,紧跟着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跟着赵绵泽进来的,有无数的东宫侍卫和皇城禁卫军,看得老皇帝老脸一脸。

  “皇太孙,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绵泽在殿外,便听见了夏初七的话,只觉心如刀绞,没有回答皇帝的话,他狠狠甩开两个嬷嬷,一把扶住“摇摇yù坠”的夏初七。

  “小七,你没事吧?!”

  夏初七摇了摇头,其实冷汗早已湿透了脊背。

  若是她刚才一个忍不住,会不会落得两头都不是人?

  她庆幸不已。

  “没事就好。”

  赵绵泽说罢,一撩袍角,重重跪在地上。

  “孙儿求皇爷爷收回成命!”

  洪泰帝面有愠怒,指着他恨声道:“你不在文华殿早朝,怎会跑到这里来了?还带这么多人来,到底意yù何为?”

  赵绵泽微微低头,“皇爷爷,孙儿是接到消息过来……”看了一眼面前托盘上的酒盏,他又看了夏初七一眼,才缓缓出口。

  “皇爷爷,小七她并无不贞,你不要听信外人的谣言。孙儿昨日便宿在她处,她本就是我妻,我也已经与她圆房……我的妻子,她贞或不贞,我自是比谁都清楚。”

  夏初七脑袋像被雷劈了,愣愣看他。

  他却不看她,再次叩头。

  “求皇爷爷成全。”

  洪泰帝恨恨咬牙,猛地拍案而起。

  “你一派胡言,无须替这贱妇遮掩。”

  赵绵泽看着他,却不肯示弱,回头一喝。

  “何承安。”

  何承安应了一声,冒着冷汗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条白绢。洁白的绢子上头,一点点落梅般的鲜红,恰如其分点缀着,任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皇爷爷,因你一意孤行,不肯践行婚约,还要除去孙儿的妻室,孙儿这才事急从权,先斩后奏。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请你降旨赐婚。”说到此处,他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住洪泰帝,“皇爷爷,为了不食言于她的父亲,皇爷爷您该应允的。”

  洪泰帝嘴唇微颤。

  “你个孽障!”

  赵绵泽定定看他,再次重复。

  “求皇爷爷成全。”

  “朕若不成全呢?你翅膀硬了,是要bī你皇爷爷了?”

  “孙儿不敢。”

  “不敢?”洪泰帝狠狠摔了茶盏,“朕看你敢得很啦?带这样多禁卫军,这样多侍卫过来,这不是bī宫又是什么?”

  “孙儿并无此意,请皇爷爷明鉴!”

  “哼!谅你也不敢。”

  二人对视着,局面僵持起来。

  先前洪泰帝要杀夏初七的理由是“不贞”,而如此赵绵泽非要说她没有不贞。而且,他所已与她圆房,连查验这条路都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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