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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76)

  低笑一声,晴岚和事佬似的拽住她的胳膊,“你就听我一回吧?咱今儿晚上去殿下那里吃饭。我做了你的妹子,嫁了陈景,还没有好好答谢殿下,这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就当成全我如何?”

  夏初七怪怪的看她,“你的主意?”

  迎上她dòng悉力十足的眼,晴岚一哂,微垂着眼皮,“我与陈大哥说好的,一会儿他会与殿下一道回去。”

  夏初七翻个白眼儿,“多事……”

  晴岚无奈,一叹,“你看我大老远从北平来,过年过节的,看着你两个这么不得劲儿,我与陈大姐能好久吗?大家都为你俩cao着心,你们就各让一步吧。”

  以前是夏初七为了晴岚与陈景的婚事煞费苦心,如今一不小心角色互换了,她成了被搓合者,想一想,她觉得也瞒有趣。

  ~

  赵樽与陈景一道,从校场上回来便直接入营,一边走一边说,身上满带风尘仆仆之态。月毓拎了晚膳过来,早早地便侯在屋门口。

  看见赵樽,她笑吟吟过去迎着,为他解披风,拍尘土,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那亲近的表qíng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些年的距离,而她还是他身边那个得力的大丫头。

  夏初七走过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抱着双臂,她不远不近地看着,眉梢眼底都是嘲弄,“哟喂,晋王殿下好有福分,人未入屋,便有佳人相迎,实在羡煞旁人啦。”

  赵樽回头看见是她,脸色微微一沉,“你来了?”

  一个你字,极是生硬,并无往日的热络。

  夏初七冷哼一声,挑眉,“怎么,我来不得,还是你不欢迎我,或者说,我来了,会打扰到殿下的好事儿?”

  这姑娘的话,没有一句不带刺儿。陈景、晴岚、还有闻声出来的郑二宝,几个人互相看着,都为他们着急。倒是月毓面色复杂,即无喜,也无忧,只做旁观。

  僵持了一瞬,赵樽微微一叹,走过来拉她的手,语气缓和了不少,“别整天神神叨叨的,犯小心眼子,走吧,一块吃饭。”

  他服了软,众人都松了气。

  可夏初七脾气实在是倔,话刚看明白,气便不打一处来。她yīn阳怪气的呵呵着,猛地甩开赵樽的手。

  “谁小心眼子?赵樽,你得把话说明白了,免得营里的兄弟都到处说我不说……是我小心眼子?”

  她这咋呼声不小,附近的晋军纷纷凑出头来观看,门口的几个人也都有些尴尬。夫妻吵架,只有二人自己时,很容易便解决了。可若是掺合了旁人,事qíng便大了,一般难以和解。而且,赵樽的做法算是给足了夏初七的面子,他还那般得理不饶人,像只被踩了脚的驴子似的臭脾气,素实令人招架不住。

  “楚七,你不要得寸进尺!”

  冷冷看着她,赵樽声色微厉,似是恼怒了。

  相处这么多年来,在夏初七的面前,赵樽几乎从来没有说过重话,即便是生气之时,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吼过她。

  这一句,便是最重的了。

  夏初七一愕,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似的,她冷笑着抬眸,凉凉看他,语气里满是悲伤与难过。

  “这是讨厌我了,是不?赵十九,你说我小心眼子,可我倒是想问问你,整天跟这个没有舌头的哑巴在一块,到底什么个意思?你是想收了她?要收她你明说啊!呵呵,不过你的品味也太独特了,太重口了。我还真看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好,是比我好看,还是比我xing感?或者说……她比我chuáng上功夫好,会伺候你啊。”

  这是不按剧本演了?

  听她一句比一句更歹毒的话,赵樽头皮都快麻了。

  若不是深知阿七的为人,他都快怀疑是不是真气着了。

  默了一瞬,他眉心紧蹙着,重重一叹。

  “楚七,你到底是不是个妇人?”

  “我不是个妇人,晋王殿下不是最清楚吗?”夏初七冷笑,“当然,我若是长了小jījī…也不会比你差到哪去,更不会由着你在这里对我颐指气使,始乱终弃……”

  晋王妃说话,向来生猛。

  一句“小jījī”震得人心肺苏麻,想笑又不敢笑。

  另一句“始乱终弃”搬出来,倒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说到底,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媒灼之婚。喊她“晋王妃”,不过是在晋王的默许和支持下的一种尊重,或说她与晋王真正的关系,难听点,与侍妾也并无不同。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把男人捧着拍着,以稳固自己的位置,反倒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儿,不给晋王的脸面,实在太过骄悍了。

  晋军将士以己度人,也觉得晋王该忍不住了。

  但晋王的脾气,明显比他们以为的好了许多,虽然气极,咬牙切齿,也没有大肆怒骂。

  “阿七,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夏初七古怪的“哈哈”一声,顿住,冷飕飕拿眼风扫他,“赵樽,是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吧?”

  赵樽好半晌没有说话。

  倏地,他冷冷扫过来,一字一句极是冷漠。

  “楚七,硬要论理,她才是旧人。”

  “她才是旧人?”

  喃喃重复一遍,夏初七看着赵樽脸上的寒意,眼圈唰地一红,泪珠子便滚落出来,断线珠子似的,一大颗一大颗地顺着脸颊淌下,像是伤心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神qíng破碎而哀婉。

  “好,赵樽,你好样儿的!我看明白了,该滚的人……是我。”

  晴岚上前一步,挽住她,“姐姐,不要激动……”

  “你不要管我。”夏初七像是怒到了极点,推开晴岚,掩面而泣着,径直转身跑开了,那一副伤心yù绝的样子,令人观之动容,好不心酸。

  陈景默默抿唇,走到赵樽身侧,“爷,她的xing子刚烈了些,但……”

  “不必再说了。果然妇人难养!”

  赵樽重重一拂袖,转头入内,背影坚毅冷傲。

  不远处,元祐翻身下马,大步过来,看着这qíng况,俊脸一沉,瞥着陈景冷声道,“这是啥qíng况,劳燕纷飞了?”

  “唉!”陈景只叹,无奈。

  “天禄有种啊,敢欺负我表妹?”元祐咬着牙哼一声,开始撸袖管。撸了一圈又一圈,撸了一圈再一圈,众人都以为要发生流血事qíng,元小公爷却叉着腰,指着赵樽的营房门,啐一下。

  “小爷喝点酒去,回头再收拾你。”

  说罢这厮挽着袖子大步去了……

  “嘘”一声,偷偷围观的晋军,低笑四散。

  只剩下陈景与晴岚夫妇二人,在风中对望。

  ~

  夏初七与赵樽的战争,闹得如火如荼。再加上小公爷横cha一脚,誓护表妹,要与赵樽gān到底,更加激化了矛盾,搞得二人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纵是陈景、晴岚、郑二宝与丙一这些人费尽口舌,轮着番儿的劝,也劝不住。

  晚饭的时候,整个营房静悄悄的。

  换了往常闹别扭,挨不住一个时辰,两个人不管是吵是闹还是笑,总归又会腻在一起。

  可这回,赵樽门都没有出,更是没有找她的打算。

  月毓心里愉快,为赵樽煮茶斟酒,更是殷勤。

  听说那娘们儿一直在赵樽屋里,夏初七更是气极攻心,径直跑到火房去,抱了一个大酒坛回来,生着闷气,撒着酒疯,拿筷子把酒坛敲得“砰砰”作响。

  “这都什么酒?醉不倒人的,也叫酒吗?”

  “滚犊子吧!贱人!矫qíng的贱人!”

  元小公爷叹着气进去的时候,一只碗直直朝他飞来。若非他闪得快,差点儿就砸中了他的脑袋。

  吁一声,他把碗倒扣在桌上,撑着双手,低下头。

  “表妹,你与天禄玩真的呢?”

  夏初七咬着牙,红着眼,冷冷瞟他,“滚!”

  “哟,连我都恨上了?”元小公爷不仅没滚,反倒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嘻嘻一笑,“若不然,你看这样可成?反正我未婚,你未嫁,我俩索xing在一块过咱的小日子,男欢女爱,气死丫的……”

  哼哼一声,夏初七又好气又好笑,嘴角抽搐一下。

  “滚不滚?”

  “不滚!”元祐丹凤眼微眯,狭长而风流,一句话更是说得涟漪无比,“你想借酒消愁还不简单?这样吧,我们换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去喝。”

  “换地方喝?”夏初七撑着额头想了想,突然酸楚的捂住脸蛋儿,带着哭腔道,“不去了,赵十九不会允许我出营的……他不会允许的。”

  元小公爷“嗤”一声,“你当他现在还管你呢?”

  夏初七一愣,突地抬头,怔怔看他,一脸苦涩,“是啊,他现在才不管我,他现在才不管我呢……赵十九你个混蛋!王八蛋……”

  ~

  悲天抢地的骂声里,元祐与夏初七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两个人谁也没有招呼,更没带侍卫,各骑一匹马往营房的正门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入夜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郑二宝返回屋子,心急如焚。

  “爷,王妃这般出去,会有危险的……”

  赵樽烁烁的黑眸,闪着幽暗的光芒。

  他一动不动,手指拎着一颗黑子,啪地落下。

  “让她去,不管她。”

  “唉!老奴这是……”郑二宝耷拉着头,“愁死了。”

  ~

  夏初七晚上基本没有吃东西,出了营房策马一奔,肚子便被颠簸得抗议起来,“咕噜噜”的响。元小公爷似笑非笑地瞥她,她半眯着一双醉眼,摸摸扁扁的肚子,哼哼。

  “笑什么,没见过人肚子叫唤?”

  元小公爷抬头,看着夜空,久久不语。

  今儿天气不好,星辰暗淡,月色无光。

  “笑你做甚?”他突地自嘲一笑,“我才是那可笑之人。”

  “你可笑?”夏初七不解地侧头看他,突地发现这表哥面色着急有些难看,比她这个“失恋之人”还要难看几分。笑也在笑,风流也是风流,但眉间眸底的yīn霾却浓重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bào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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