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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426)

  同样哄人的话,陈大牛说来是憨,陈景说来是暖,元祐说出来就是风流暧昧……完全一副玩笑样儿,那皮笑ròu不笑的样子,总能给人一种不正经的错觉。

  其实这也怪不得乌仁。

  从头到尾,这厮就这纨绔劲儿,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乌仁潇潇从他掌中收回手,攥紧,没有力气和他扯这些风花雪月,只是轻轻抚了抚胸前的伤口,微微侧身,唇角抿了抿,认真道,“小公爷,你那日伤了我,但也救了我,所以,我并不怪你,你更不必因为歉疚,就处处迁就于我。我更不是在与你闹别扭……”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她避开元祐火气旺盛的眼眸,自嘲道,“这世上的女子很多,乌仁不堪也不配。”

  元祐翻个白眼儿,又去逮她手,“胡说,小爷说你配,谁敢说不配?”

  乌仁潇潇甩手,“你怎的就不明白?你待我的心思,不是我要的。”

  元祐“哦”了一声,冷笑,“你觉着我是啥心思?”

  乌仁潇潇看他,“是内疚,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你真这么以为?”元祐挑眉,心像在滴血。

  “难道不是?”乌仁回头正视他,“你想要我?不是吗?”

  不是羞涩的男女qíng事,只是坦然与简简单的一个“要”字,却把元祐听得丹凤眼一眯,慎重点点头,“是的,我想。”紫金山一别数载,这么多个日夜,他怎会不想?

  但这位纵横风月的爷们儿,其实半点不懂妇人之心。

  可以说比起陈大牛那憨子,他都不如。

  乌仁潇潇看着他一双暗灼的眸子里闪动的yù望,忽略掉嗓子眼里突如其来的梗塞,轻轻一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道,“那今晚你便不要走了。你我时日无多,等我哥哥来了,我便会离开这里,再聚,恐无他期。珍惜当下吧。”

  元祐狐疑的眸子,在她面上停留一瞬,总算明白了。

  “敢qíng你把小爷当成面首了是吧?”

  “这要这般以为,也可。”乌仁潇潇挑眉,并不解释心底的酸楚。

  “好样的,乌仁潇潇,故意恶心我是吧?”元祐往上一坐,两条腿盘在她身侧的榻上,冷冷一笑,手指轻轻挑向她领口薄薄的衣料,不轻不重地滑动着,出口的声音,邪恶里带了一丝不满,“不过这样也成啊,只要能与你在一起,甭管是面首还是啥,小爷都肯。”

  乌仁潇潇没有料到,这样都撵不走他,眉梢微动。

  “元祐,你就不能要点脸?”

  元祐浅浅一笑,单手拥住了她的肩,“在外人面前,脸面自然是要的,可在自家妇人面前,脸皮就省了吧,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温柔地笑了笑,他俯身过去,轻轻将她推在榻上,火一样的眸子里,满是柔qíng的光华,如水波划过,“那么,女王大人,喜欢本面首如何伺候你?”

  不得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是有依据的。元祐大爷做惯了,从来没有哄过人,如果放下手段,如花似玉的浅笑着,着实也让人产生不了恶感。乌仁潇潇盯着他的脸,身子越缩越后,呼吸也急促不少,先前想要bī退他的想法,也散到了九霄云外。

  “元祐,咱们能好好说话么?”

  “可以啊,你说,我听。”元祐挑开她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腻腻的光洁肌肤,在灯光下,带着一种旖旎的,氤氲的,柔美的质感,极是让他怜惜与心疼。心里一dàng,他xing起,俯首在她锁骨一咬。

  “乌仁,别置气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我们从头再来,可好?看过这么多的生死,如今方觉命。每一日,似乎都是偷来的时光,当珍之重之才是。”

  这么有感悟力的话,往常元祐是说不出来的。果然是世事沧桑最炼人,褪去了青涩的浮华,如今的元小公爷,已是有担当的大男人了。乌仁潇潇看着他严肃的脸孔,怔了怔,手指鬼使神差地抚上他清隽的眉,“你那天在金川门说的话,是真的?”

  想到那天疯狂时的呐喊,元祐有些不好意思,若有似无“嗯”一声,他像是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目光巡视着她的脸,又主导了话语权,“我先前的话,你还没回答,怎的又来问我?”

  乌仁潇潇眉头微沉。

  “元祐,我已不是当初的乌仁。”

  元祐轻唔一声,笑了,“我知道呀,你比以前更好了。”

  乌仁潇潇轻叹一声,“你不要一时兴起,误了终身。你若是留下我,怎样与诚国公jiāo代,又怎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嗤”一声,元祐笑得有些得意,“小娘子,你不了解小爷我了。”颇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捋顺着乌仁的头发,“小爷岁数有多大,便被人说了多少年,早就不管他人口舌。记住,人活着,是为自己。”

  乌仁潇潇被堵得哑口无言。

  元祐低头,qíng真意切,“不问旁的,你只问你的心,可愿跟我试一试?”

  “试一试?”乌仁潇潇扬了扬苍白的唇。

  “对。我不会迫你。只想你给我一次机会。不如这样,以你兄长到京之日为截止,在这期间内,我若是再与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若是宿花眠攀附,你再走,我绝不拦你。若是我没有,届时便请你兄台与陛下为我们做主,可好?”

  乌仁潇潇白着脸,看他唇角恶劣地浅笑,心知这并不公平。

  哈萨尔从哈拉和林过来,最多两个月,时间太短,若是他连两个月都受不了,那还算男人么?不过,这又算很公平,因为那是他态度的体现,也是他为她做出的努力。楚七曾说,不要对没有尝试的事qíng轻易下结论。这几年,她深深领悟了这句话,也为那些年少青葱的固执和对爱的执着付出了代价。即便那时是好心一片,终究也让自己蒙了尘埃。

  静默中,她的视线,淡淡的看向元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元祐若有所思,“因为我喜欢你,打心眼儿里喜欢的那种喜欢。”

  芙蓉暖帐,丽影成双,这般的场面,让乌仁潇潇的心志有些散。

  “若是我答应与你试试,你会怎样待我?”

  她娇憨的模样儿,仿若又回到了当年,元祐视线模糊一片,笑了笑,他捏捏她的脸,眸子里一片柔软,“待你好,让你快活。”

  一股子暖流从流底滑过,乌仁潇潇眸底微润。

  “怎样待我好?”

  “陪你吃饭,玩耍,听你的话,逗你开心。”

  “怎样让我快活?”

  “陪你睡觉,嗯,你懂得的?”

  乌仁潇潇面色一僵,轻轻唤他名字。

  “元祐……”

  “嗯?”小公爷激dàng在风花雪月的漩涡里,乌仁潇潇却面色微变,目光悲切,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身子微微发颤,声音也似带了哭腔,“我们曾有一个孩子的……”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儿,她的心仿若撕裂,疼痛,疼痛难当,“但它死了,是顾阿娇做的,是她亲口承认的。”

  元祐怔了片刻,听得她泣不成声的呜咽,仿若被人剜了心肝,伸手揽住她的身子,温暖的掌心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安抚着,却又有些不解,“……我那时听闻了消息,还以为是……”

  “是他的孩子?”乌仁潇潇苦笑道,“孩儿六个多月大了,我的肚子长得像一座小山似的……”这么多年的独自忍耐,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再也忍耐不止,对着肚子比划了一下,“长了这么大,这么高……他是个儿子,产下来时便死了……都是我……那时信着顾阿娇……”

  “乖,不要伤心了。”元祐紧紧圈住她,不停安慰,“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我告诉你啊,我连咱们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若是儿子,就叫他元宵,若是女儿……小爷还叫她元宵,你看如何?”

  “元祐……”低低叹道,乌仁潇潇看着他的脸,久久不动。

  时世移转,人事多变,原以为永世不能再见的人,如今就躺在身边,她却还可以向他倾诉失子之痛,这也许便是上天给她的恩惠了。

  确实,当珍之,当重之。

  缓缓闭上眼,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转般,软绵绵叹了一声。

  “好,我们试一试吧。”

  ~

  除了顾阿娇入诏狱,等待着无限的刑讯之外,永禄元年三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北狄太子哈萨尔入京接亲,并口头应允了元祐与乌仁潇潇的婚事,说回京便禀报父皇,再行cao办。另外,三月十六,在南晏京师逗留了近半年之久后,东方青玄终于告别了这片土地,返回了兀良汗。

  临去之前,赵樽单独见了他,地点选在了晋王府。

  那天晚上的月亮比九月十六更圆,两个男人都喝了一点酒。

  隔着小窗,赏着月色,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东方青玄是红着眼圈离开的,赵樽也在府邸坐到天明方才离开。次日一早,天未见亮,东方青玄领着兀良汗侍卫便离开了京师。但东方阿木尔却以益德太子之妻,赵樽皇嫂之尊,滞留在了大晏。

  历时数月,京师风云与宫闱纷争似是画上了句号。

  但赵樽却一日比一日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永禄元年朝廷刚刚缓过劲儿来之时。

  这个平日勤政、不近女色的永禄帝,突然兴起了迁都的打算。

  他连宫中用度都嫌làng费,如今迁都得耗费多少库银?一开始,仍然是群臣反对,但赵樽执政与赵绵泽不同……你可以有意见,但是我基本上完全不听你的意见。大朝会、小朝会,数次针锋相对之后,众臣再次被这个寡言少语,却招招见血封喉的皇帝给说服了。

  北平作为北方的防御重镇,北方也是大晏防守要塞,从应天府调兵,太过被动。

  “天子守国门,御敌于北平”,成了这年最大的一道政令。

  但宫城要重修,还要同时修筑帝后陵寝,这都是耗费工期的事qíng,圣旨颁布下去,工期计划也都报上来了,可要修一座全新的宫城耗时究竟多久,谁也不敢保证。只是,赵樽似乎一日比一日焦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十日后,拿到宫城与皇陵糙图,赵樽心绪不宁的去了长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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