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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441)

  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

  唯除两个女人,他不能——一个是阿楚,一个就是阿木尔。

  赵樽没有同意留阿木尔居于后宫,却给了他的qíng谊一个折中的法子。他愿意让阿木尔留在大晏,不过,她得搬去灵岩庵,常伴青灯古佛,以益德太子妃的身份,为国祈愿……

  这样的留下,不如不让她留下。

  东方青玄只能苦笑。

  赵樽的固执,甚于他。多少年了,他就从来没有拧过赵樽的原则。

  想到阿木尔为了留在大晏的寻死觅活相bī,他无奈同意了,却又向赵樽提出了一个条件,“待她下葬之日,一定支会我,我会来为他送行。”

  事隔五年,他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她下葬的消息,却等到了她醒来的消息。狂喜之余,他满腔的惊诧——花药冰棺中的女人,早已死去,赵樽又怎会撒这样的谎言?

  经此,长久以来深埋在他心底的疑问终于破土而出。

  这世上,若有灵魂转世……她一定就是。

  她的心底,根本就住着一个不是夏楚的灵魂。

  没有人知道,当她jīng灵古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用一种完全懵懂却狡黠的声音问他,“你认得我?”,当她为了脱身,装着不在意的与他套近乎,笑眯眯的说,“妖jīng,你说说,你现在是在卖艺,还是在卖身?”当她无辜的装疯卖傻说“你这求爱的方式,一直这么诗意”时,带给他的诧异与震撼。[超多好看小说]

  当初的夏楚也爱笑,但永不会这么狡黠。

  若说夏楚是一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糙,那么,后来的楚七便是辐she大地的阳光。果然,他的猜测是没错的……她早就已经不是她。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他夜以继日的办完手上的政务,安排了到访大晏的行程。虽然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国书上写着“以贺大晏新京落成,迁都之喜”,但他很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执念。

  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的笑,那个女人的眼神……几乎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克扣着他的睡眠,克扣着他的饮食,克扣着他的神思。让他的脚不听他的脑子指挥,纵有关山万里,纵有沟壑千条,他也非来不可。

  “五年过去了,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多qíng?”

  阿木尔的声音,有一丝嘲笑,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一如多年前,她眉眼如花,纱裾飘飘,只是,借着微弱的火光与白雪的反she,却遗憾的发现佳人已变——她虽未落发,身上穿的却是僧尼法衣。

  “只是可惜,人家哪有惦记你一丝半点?”

  她又幸灾乐祸的补充,完全无视东方青玄的痛苦。或者说,她喜欢这样的在打击。因为在她打击另一个比自己更为痛苦的人时,心底那种变态的满足感,可以让她稍稍得到一点安慰——毕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才求而不得。

  “说够了?”东方青玄抿紧唇角,回头睨她。

  他妖冶的眸底,平静,淡然,就像没有苦痛那般。

  阿木尔目光微微浅眯着,视线像缠绕了一把怨毒的刀。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不想占有与得到的爱,她也不相信爱一个人可以笑着放手。

  冷冷一笑,她柔媚的声音里,更添讽刺,“哥哥,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其实比起我来,你更为可悲,也更加可怜。”凝视一眼东方青玄,她轻轻莞尔,错开他的肩膀,走向结了冰的葫芦口,一字一句道,“我爱天禄,我告诉他了,我争取过了,我杀人放火,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哪怕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从来没有慢待自己,那只是上天不垂怜我,或说我与他没有缘分。哪里像你,压抑着,苦熬着,错失无数良机……”

  回头,她冷冷的眸,突然剜向东方青玄。

  “你曾经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得到她?是你不肯的。你为什么不?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一连三个“为什么不”,她一句比一句语气重,到最后,几乎已经咬牙切齿,歇斯底里。

  很明显,她不是在为东方青玄抱不平,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冷笑道,“若是你得到了她,她又怎会来与我抢天禄?若是你得到了她,你和我,又怎会有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哥哥,你还没有清醒吗?我们兄妹两个的悲剧,都是你的仁慈造成的。”

  在她斥责的时候,东方青玄一直在笑。

  眉在笑,眼在笑,整个人都在笑,那绝艳无双的脸,风qíng万种……

  “阿木尔。”唇角牵动着,他眉梢怪异一扬,明明灭灭的眸底,像是蕴了无数jiāo织的qíng绪,又像简单得只有一种——嘲弄。他道,“你说得对,确实是我的错,我做哥哥做得不称职。我竟是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我那个单纯善良的妹妹,已经变了……是你被迫嫁入东宫时,还是你第一次求我……帮你杀掉既将嫁入晋王府的王氏时?”

  阿木尔看着他眸底的痛心,微退一步。

  她直视着他,良久,方才笑了。

  “我是变了。爱,会让人不择手段,变成魔鬼。”

  “不。”东方青玄道,“爱不会让人变成魔鬼,爱只会把一个魔鬼拯救成人。”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他错开阿木尔盯视的目光,看向天际冉冉飘飞的雪花,唇角隐隐流露着一抹安宁的笑意,“你或许不知,在喜欢上她之前,我心底无一丝阳光。阿木尔,你知道一个人住在黑暗里是什么感受么?杀人,杀人,不择手段的杀人,直到杀得手不会再颤抖,面不会再改色,看上去,我是麻木了……可没有人知道,我是痛了。那种痛,嗤心剜骨,那感觉,比死更难受。世界分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却与世界格格不入。人人都可以得到快活,我却不能。我虽然每天都在笑,心却在流泪,我本来想要痛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停顿一瞬,他看向那处悬崖,像着楚七那晚为他寻来糙药,嚼烂治伤的紧张样子,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容,“我想我是不需要爱,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可她出现了……不是当初的夏楚,是重新活过来的楚七。我对她,是爱,是真的爱。可惜,少年时的认识,误导了我的思绪。我以为,年少轻狂都没有对她打磨出qíng爱,成年之后更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爱得那般深刻……”

  嘲弄地“呵”一声,阿木尔像听了一个笑话。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东方青玄盯住她,“她于我而言,是阳光,是救赎。”

  “所以呢?”阿木尔看他陷入沉默,笑着讽刺道,“你都离开南晏,回到兀良汗了,还在用生命和回忆来祭奠她?哥,那不是一年,不是两年,而是整整十二年。她与赵樽认识了十二年,爱了十二年,你也像个傻子一样,爱了人家十二年……你可值当?”

  “值当如何?不值当又如何?”

  东方青玄目光寂寥,静静看着阿木尔。

  “十二年……不也过了?”

  算算清岗再见,确实已是十二年过去了。但前面的七年,却永不如后面这五年那般的苦痛。他远离了从小生长的南晏,坐上了兀良汗最高的宝座,与哈萨尔并称为漠北两鹰,成为了漠北糙原上的王者,却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渐渐老去,也亲自在兀良汗掐断了一段又一段的姻缘,只是为了守护一具永不能再见面的尸体……

  而且,她就算是尸体,也不属于他。

  “你真可怜,你比我更可怜。”阿木尔还在笑,不段重复这句话。

  东方青玄唇角微微一抿,看着她,突地一笑。

  “我不觉得可怜。她生,她死,我都心许之,那是幸福。”

  阿木尔微微一怔,半晌儿,突地狂躁般尖锐的笑了出来。

  扶着僧尼帽子,她的笑声,比哭还难听。

  “可是,你此去南晏,再到她的面又如何?又能如何?”

  东方青玄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去南晏,只是想见到她,并没有要如何。

  轻叹一声,他戴着假肢的左手掸了掸衣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目微微一沉,平淡的声音终是染上烦躁,“前些日子,接到了天禄的信件……”

  阿木尔竖起耳朵倾听,可他话锋却突地一转。

  “阿木尔,我让你过来,便是为了相助于我。”

  阿木尔抬了抬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也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无所不能?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多看一眼,还叫无所不能吗?

  他知道阿木尔在讽刺他,无奈地轻笑一声,并不回答。

  到底是亲兄妹,阿木尔看他如此,似乎也不忍心了,上前一步,她轻笑着睨他,“说吧,这么远把一个被你们bī成了姑子的寡妇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了她许久,东方青玄的目光出现了短暂的迷离。

  “有件事,有些难办……”

  “何事?”阿木尔追问。

  他沉吟着,突地道,“我得有一个大妃。”

  “大妃?”阿木尔嘴皮微微一动,见鬼般诧异地看着他,恍悟一般轻笑,“为什么要我来假扮?你知道的,不管是赵樽还是夏楚,便是不看我的脸,也能瞧出我的样子来。”

  时隔多年不见,她的说话,其实有点过于自信了。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

  东方青玄没有拆穿她,只是看着她素净的脸,无奈一笑。

  “只要宝音认不出,就好。”

  阿木尔微微一愣,完全不明所以。可没等她问出原委,东方青玄又有些烦躁地搓揉了一下额头,把视线调向了远山,敛紧眉头道,“再说,有机会见一见天禄,不也是你之所想?”

  阿木尔心脏微微一抽搐,终是噤了声。

  东方青玄说得没错,她想见赵樽,想得都快要发疯了。整整五年了,每当夜深人静,独守孤灯之时,她从身体到灵魂……无一处不在想念着他。

  隆冬季节,天寒地冻。

  夏初七有些郁闷自己生在腊月初七,大冬天儿的,她门都不想出,身子似乎也愈发的懒了,便是赵樽要为她好好庆贺一下生辰,她也提不起劲儿来。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从进入腊月开始,宫里就忙活开了。而且,筹备寿诞的事儿,赵樽不仅不要她cha手,那些人还总是避着她,让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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