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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91)

  乌仁潇潇退了退身子,看一眼门的方向,似是不信。他也不以为意,只闲雅地看她一眼,拉过边上的一张高脚圆凳,坐在木桶边上,饶有兴趣的手肘在桶沿,看着她笑。

  “在你入屋前,小爷便已经等在这里了。”

  怔了一下,乌仁潇潇“呸”一声,骂了一句“不要脸”,耷下脸来,又瞪着他,“阿纳日呢?你把我的阿纳日怎样了?”

  她沐浴的时候,阿纳日总是侍候在身边的,先前她就坐在屏风外面,如今却没有动静,令她极是惊慌。可元祐只是笑笑,邪邪地看她道,“这般风qíng,小姑娘不宜多看,小爷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

  他说得理所应当,乌仁潇潇身子一阵发软,心脏怦怦直跳,更觉头痛yù裂,“元小公爷,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元祐斜斜瞄她一眼,不回答。

  稍稍一顿,在她的怒视里,他突地起身,一点点拉开腰上玉带,把外袍解下,往屏风架子上一丢,直接搭在乌仁潇潇的衣裳上头,轻谩的笑。

  “小爷自然是来沐浴的。”

  “你……滚!”乌仁潇潇瞪大了双眼,“你要做什么?”

  很快,元祐便以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什么也没有做,真的只是沐浴,只不过是与她一起沐浴。这厮真就是一个不知害臊的人,他也不顾及她还是一个大姑娘,褪光自己的身子,看一眼她捂着双眼的样子,挽唇一笑,大剌剌往木桶一跨,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鸳鸯戏水,鸾凤穿花,果是快哉!”

  “你滚出去!”

  乌仁潇潇紧张地捂住双眼,不敢看他,一字一句吐出时,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可元祐却漫不经心的在水桶里伸展着身子,眼波一扫,坏坏的道:“出哪去?这浴桶这般宽敞,足够我二人使用。公主又何必这般小气?”

  “你个无赖!你再不出去我便喊人了。”乌仁潇潇压低着嗓子,即不敢直接出木桶,又不敢动弹,就缩在浴桶的一角,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直到他轻笑着移过来,拉开她蒙脸的手。

  “再不睁开眼,小爷便入了你。”

  “……你,你混蛋!”乌仁潇潇气得眼睫乱颤,一时yù哭无泪,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是,在这般窘迫的qíng况下,她为了不与他有肌肤之触,连手脚都不敢乱动,哪里又能打杀他?

  见她双颊绯红,元祐眯了眼,沉声一笑。

  “三,二,一,睁眼。”

  心脏狠狠一抖,乌仁潇潇牙一咬,终是睁了眼。

  好在,没有她想象中的尴尬样子,他亦是泡在水桶里,水面上还有一层玫瑰花瓣,完全可以阻止她的视线,不会让她瞧到羞窘的一幕。

  她暗松一口气。

  “我睁眼了,如今你可以走了?”

  她从惶恐到释然的样子,落入元祐的眼睛里,又引起他一阵低低的笑意,“走什么?小爷的话还没说完呢?乌仁公主,你也别怪小爷的手段不入流,若不是这般迫你,你又怎能好生与我叙话?”

  这些日子,元祐来找过她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被乌仁潇潇拒见了。她不想见他,也害怕见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可她怎会想到,结果愣是bī得这个不要脸的钻入她的净房,甚至还钻入了她的浴桶里?

  隔着一层水波,他一直噙笑看她,一只脚有意无意的触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撩她。她又羞又恼,可退无可退,除了尽量往后缩着身子,别无他法。

  “你要与我说什么?说罢,说完赶紧滚。”

  元祐潋滟的眼波扫一眼她的面色,带着笑意道,“只有一句话,不管你要嫁谁,哪怕嫁猪嫁狗小爷我也不会管,就是不许嫁给天禄。”

  旧事重提,惹得乌仁潇潇烦心不已。

  想到为这事受他欺负,她眼圈一红。

  “你凭什么来管我?你是本公主的谁?”

  “你说呢?”元祐懒洋洋的笑,那一只作怪的脚,又往她身上伸了伸,泥鳅似的滑来滑去,声音更是轻谩不已,“你少霍霍天禄了,就你这……”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乌仁潇潇,他眸底满是讥诮之意,“就你这样的,真是配不上他。我说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再说,你以为嫁过去,天禄便会看上你?”

  乌仁潇潇身体一僵,狠盯着他,艰难地咽一口唾沫,自嘲一笑,“那又与你何gān?这是我的事。即便他看不上我,我也喜欢他,我一辈子都喜欢他。”

  元祐面色微变,一张俊美的面孔上,变幻不停。好一会,他又是一声低笑,满是不屑地扫向她气极的脸。

  “你好好一个姑娘,好好找一个疼你的人不好吗?何苦非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火坑?”

  轻轻吸了一口气,乌仁潇潇笑了。

  那是一种气恨到极点的嘲弄之笑。

  在这样荒唐的地方,在同一个浴桶里,两个毫不相gān的人光着身子讨论嫁娶问题,难道这个王八蛋就不知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是可笑吗?

  她呵呵一笑,红着眼圈问,“依小公爷看来,本公主该找一个怎样的人来疼我?你明知好人家的儿郎,都不会瞧上一个不gān不净的姑娘,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害我,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元祐打趣地一笑,目光冷厉下来,“几十年征战,我南晏有多少无辜子民死在了你们北狄鞑子的屠刀之下?你有没有觉得很羞耻?”

  乌仁潇潇脸色一白,眸底沁了一丝无奈。

  只一瞬,她又笑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元祐你就是欺负我,你就只是欺负我而已。你不要以为,我真是拿你没法子,你若真惹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好歹是北狄公主,你这般侮rǔ我,我就不信大晏的皇帝果真就不管不问……”

  元祐“嘿”一声,俊美的五官慢慢凑近她一些,慢条斯理地道,“你还真就说对了,你自以为的鱼死网破,于我来说,大不了只是一顿训斥,末了皇帝还得把你许给我。而你的父皇,只怕也不得不如此?”

  乌仁潇潇反唇相讥,“我父皇才不会,我北狄人没你南晏迂腐。”

  “那可不一定。若你已是我的人了呢?”

  元祐笑嘻嘻望着她,又凑近了些许。

  “小野猫,不如试一下如何?”

  乌仁潇潇呼吸一紧,咬紧了牙齿。

  木桶里头,冒着袅袅上升的浓重热气,他凑到面前的脸极近,可恶的气息似乎就喷在她的脸上,她呼吸不畅,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任凭她怎样瞪视他,他仍是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可怜她恨到极点,但彼此身上寸缕皆无,她不敢出手去推他,只瞪视了片刻,终是服了软。

  “你为何非要缠着我不放?”

  “你不缠天禄,我便放过我。”

  “我没有缠他,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是吗?”元祐不怒反笑,“若不想你执意要嫁,谁还能bī你?上回在麟德殿,若非你那般与太后对上,天禄也不会为了帮你,许下那样的承诺,都是你……害得我与他十几年的jiāoqíng,都生生疏远了。”

  说到最后,元祐几乎咬牙切齿。

  可他嘴里的这个“疏远了”,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或者说是他心里头有鬼,便觉得赵樽也一定有鬼。实际上,赵樽不见得晓得他到底在作个什么劲儿。

  乌仁潇潇一愣,身子几乎瘫在木桶上。

  “都是你bī我的……若非你那般羞rǔ我,我也不会……”说到这,乌仁潇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凭什么向他解释,他要怎么想她,根本就不重要。他是她的敌人,仇人,是她恨不得置之于死地的王八蛋。

  略略一顿,她又笑了。

  “不过也幸亏有你,若非你那般羞rǔ我,我又怎能决意如此?我又怎能被皇帝亲许给晋王?这桩亲事,我极是满意,我前几日已传信到哈拉和林,告之我父皇。我父皇也定会为我高兴,我的全族都会为我高兴,因为我就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子了……可这些,都与你无关,滚吧!”

  元祐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等她说完,他猛地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带,压低了声音,“说得可真动听。你的亲事,自然不关小爷的事,可是小野猫,你想一想,我与天禄那样的关系,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玩过的人嫁给他做正妃?”

  一个带了亵意的“玩”字,让乌仁潇潇白了脸。

  微微低头,她看着水面上飘动的花瓣,“事已至此,又岂是我能毁婚的?元祐,你行行好,就不要bī我了,成不成?”

  “不成!”

  “那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到底要如何?其实这些日子缠来缠去,元祐自己也没有明白到底要她如何做。就眼下来说,他只是不愿意乌仁潇潇嫁给赵樽而已。可是,她若是不嫁给赵樽之后呢?

  他从没有想过。

  愣了一愣,他看着她怒极的脸,突地一笑,侧过身趴在浴桶沿上,将后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道,“小爷我也不想如何。先来帮我搓搓背吧?”

  乌仁潇潇喉头一阵腥甜,气血上涌。

  看着他的后背,她恨不得在上头撕下一块ròu。

  避了他这些日子,她还是落入了他的手里。

  喊不得,叫不得,打不了,杀不了,她恨透了他,恨不得他去死,恨得怒气上脑,bī到极致便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心里一凛,她半眯着眼,不动声色地拿过桶子里那一张搓澡的巾子,半眯着眼挪过去。

  就着巾子蘸了水,她在他后背上慢慢搓。

  元祐偏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烛台映出来的影子。

  “重一点。”

  她果然听话的重了一点。

  “舒服……”元祐叹一口气,半阖着眼睛,唇角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怡然光芒,突然觉得,要是让她为自己搓一辈子的背,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罢?

  可她是一个公主,若非娶了她,要不然,如何能让她一辈子为他搓背?娶她,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他又何尝不知,这个北狄公主恨死他了,怎么可能乖乖的嫁给他?算了,为了天禄,就算使出一点不正当的手段,也只当是为民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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