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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道再临_公子于歌/公子歌【完结】(26)

  “也或许是卢元鹤半道上碰见的,”林云深道:“上次你们jiāo手的时候,我看到这男觋手背上刻有虎头。”

  “你是说他可能来自西南夷族?”

  “夷人中有不少人自认为是老虎的后代,虎是他们的图腾,我听闻他们那里的男子在成年之时都会在身上纹上虎头。西南是巫术起源之地,据闻卢氏的玄门之法就有些源自于白巫术,而他们那里有一种黑巫术,可以模糊人的相貌,如烟似气,如鬼似魅。”

  “朝廷虽然尚道,但只推崇卢氏一脉的玄门正法,对巫觋是严厉禁止的,卢氏身为西州派掌门,不可能养着男觋在身边。要么这是卢氏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么就是卢元鹤一人所为,西州并不知qíng。”

  林云深说:“要是能把卢元鹤抓过来问上一问……”

  “不要多生事端,”白隐道:“且看这男觋跟着咱们是要做什么。”

  林云深叹了口气:“依我的xing子,这种欺负到家门口的,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白隐声音忽然变了味,挑眉问:“卢元鹤心里这样看重你,要杀我替你报仇,你还对他下的去手?”

  林云深嘻嘻一笑:“自然不会杀他。不过我对他也很好奇,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若你问出他对你痴心一片,岂不是又要以身相许?”白隐忽然道。

  林云深一愣,正要问他何出此言,白隐已经撇下他朝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道:“你这人痴活两辈子,给点甜头就要投桃报李的xing子怎么就改不了。”

  林云深撇嘴,人家对他好,他自然要对人家好。他这种生来命运不遂的魔头,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可不多,他若不珍惜,那一辈子孤孤单单,又有什么意思。他又何时说过对他好的他便要以身相许,他又不是女人,即便是女人,婚姻大事,难道就人尽可夫?

  他见白隐已经下楼去,伸手便摘了一朵花,谁知道还未念动咒语,手中的花朵便被一股灵力击落下去。他低头看去,却不见人影,只听见白隐声音带了怒意:“想要我给你收尸?”

  真是不得了,他才和颜悦色了几天,这白家公子就开始上房揭瓦,没有王法了!

  不过他们如今已经知道是谁跟着他们,那男觋早晚要弄出动静来,到时候再仔细追究也就罢了。他泡了温泉,身上乏的很,便回身进了屋里,和衣躺下。

  虽然是躺着,却不能入眠,他盯着chuáng幔上一截流苏,有些怀念上一世呼风唤雨的本事。那时候他恣意逍遥,人人怕他,出门何曾走过路,又何曾受人挟制过。如今他所有指望都在还魂上了。如果找到为他夺舍之人,重回到自己ròu身,想必再不用拖着这病怏怏的身体,也不至于成为他人累赘了。

  他正这么想着,外头传来脚步声,在他门前停下,是白隐,问道:“睡下了?”

  林云深“嗯”了一声,问道:“白鹇伤势如何?”

  “无碍。”

  “那你们也早点歇息。”

  屋内漆黑,廊外却挂着灯笼,因此白隐的身影落到门窗上,在那里伫立良久。林云深正要起身开门,那身影却远去了。他重新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尚有醒不过来的恐惧,因此一直没有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眼睛,转过头朝门外看去,就看见门窗上一个身影,一动不动。

  “白隐?”他叫了一声,便坐了起来,听见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才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急忙下chuáng去拿挂着的玄剑,脚才刚落地,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

  林云深顺势滚到了chuáng底,那人的剑便已经刺在了chuáng榻上,仿佛与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接连刺了好几剑。林云深躲在chuáng底,那剑刃突然刺破了chuáng榻,直接划伤了他的脸颊,几缕头发也被斩断落到地上。他吃痛叫了一声,那人立即顿了一下。

  林云深厉声道:“你是谁!”

  但是那人并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白隐已经持剑而入,捆仙索瞬间便缠上那人手脚:“林云深!”

  “我在这里,”林云深应了一声,从chuáng底爬了出来,抬头看见白隐正朝chuáng榻之上摸去,忙道:“我没事。”

  但是等他看到行刺他的那个人就愣住了。

  竟然是白鹇。

  第31章夜郎篇:吃醋

  白隐显然也吃了一惊:“白鹇?”

  白鹇口中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虽然被捆仙索捆住了手脚,身体却还挣扎个不停,显然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个温顺听话的白鹇。林云深将灯点上,一看白鹇眼睛,如同被蒙上一层白雾一般。

  “他被人控制了心神,”林云深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符篆来,念了一句咒语,贴在了他的脑门上。白鹇这才算安静了下来,双眼间迷雾散去,渐渐变得清明,然后吃惊地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捆仙索。

  捆仙索从他身上脱落,收入白隐掌中。白鹇问:“我这是……我怎么在这里?”

  “你被人用尸毒控制住了,”林云深将符篆从他额头摘去,塞进他怀中:“抓伤你的那只尸猫,身上有毒,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白鹇看到chuáng榻上被自己刺破的被褥,一时脸色发白:“我竟什么都不记得。”

  “看来那人要对付的是我,”林云深蹙起眉头,脸色yīn沉,扭头看白隐,却才发现白隐只穿了中衣,连胸膛都袒露着。白隐见他看过来,脸色微微露出局促神色,伸手扯了扯衣襟,道:“出来的匆忙……”

  林云深眉间戾色褪去,笑道:“难得见你衣冠不整。”

  旁边白鹇却是满面愁容,面色yīn沉,喃喃自语一般道:“我身上还有毒么,还会这样么?”

  林云深转头看他:“我给你的那张符你时刻揣在怀里,不要离身,我和你师叔帮你去拿解药。”

  “解药在哪,我自己去拿。”

  “你不是他的对手。”

  “杨师叔,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林云深看了白隐一眼,白隐点头说:“是卢元鹤身边那个男觋。”

  白鹇脸上露出惊慌神色,那男觋身手他是见过的,他确实不是那人对手。

  安顿好白鹇之后,林云深便和白隐商议该如何办:“那男觋行踪不定,yīn邪无比,恐怕从他身上下手不容易。”

  “卢元鹤如何?”白隐问道:“这事和他恐怕脱不了gān系。”

  “卢元鹤如今不知道在哪里。”

  白隐冷笑道:“他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韩宅里吃了败仗,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必然想方设法要寻咱们的下落。我去寻他。”

  按白隐如今的道行,要寻一个人恐怕不是难事。他走了之后,林云深便去白鹇房里看他,却见白鹇在屋里静静坐着,呆若木jī一般。看见他来,赶紧站了起来。

  “杨师叔……”

  林云深往他旁边一歪,枕着胳膊问道:“你如今怎么样了?”

  “师叔刚才也给了我一道符,”白鹇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给林云深看了一眼,又塞回去:“说是能压住我体内毒咒。杨师叔,真是对不住,我刚才……”

  “没什么对不住的,要说对不住,也是我对不住你,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没想到白鹇却是摇头:“我觉得或许是冲着我和师叔来的,只是看杨师叔你身体羸弱,所以才冲你下手。”

  “你和你师叔行为端正,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们。”

  “……当日在街上,卢氏的弟子大半都死了,活下来的,只有玄门四子等五六个人……师叔你这半个月一直在韩宅静养,没有出去,也没有接触外人,你不知道,如今在夜郎城中,我师叔已经是个大魔头,人人谈之色变了。”

  林云深一愣,半天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道:“你师叔是个大好人,我遇见的人当中,数他的心最善。”

  白鹇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林云深躺着看他脸上伤痕,道:“你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谁?”

  “我的一个徒弟。”

  “杨师叔这般年轻,都已经有了徒弟?”

  林云深道:“我是长的嫩而已,其实年纪一大把了。”

  没想到这般无稽之谈,白鹇竟然也信了,吃惊地说:“师叔你今年……”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白隐果然惊异无比:“我听说有一种法术,可让人永葆青chūn,莫不是……”

  “没错,玉女血术,我就是靠每天喝人血,用人血洗澡,才能青chūn不老。”

  白鹇脸色都变了,嘴唇动了动,几次yù言又止。

  “嘻嘻嘻,”林云深坐起来道:“你真是跟我那徒弟一个样,我说什么都信。”

  “我原不该信你,”白鹇颓然道:“不过你以前跟我说,我师叔就爱你这个样子……”

  “啊哈哈哈,那也是胡诌,你也当真了么?”

  白鹇摇头:“不,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师叔的确很爱你这样子。”

  这下倒轮到林云深窘迫,沉默了半天才道:“你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吧,知道什么爱不爱的。”

  白鹇脸色一红,道:“你……”

  “嘘……”林云深忽然皱起眉头:“你听。”

  白鹇倾耳细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看向林云深,打量他是不是又在诓他。

  林云深问:“你没听见有人在哭么?”

  白鹇道:“杨师叔,你……”

  林云深却已经站了起来,白鹇只好拿起玄剑跟了上去。两个人出了门,站在走廊里往楼下看,却什么都没看见。林云深要下楼,白鹇拦住他:“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等师叔回来。”

  那哭声也已经听不到了。按理说他如此体弱之人都能听到,白鹇也应该能听到才是。白鹇身上道行不比他浅。

  “这里住着许多人,或许是有人挨不住疼痛,所以哭了两声。”白鹇道:“师叔若是不放心,我下去探探。”

  “算了,或许是我疑神疑鬼吧。”

  回到屋里,林云深还是有些心神不宁。chuáng头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只见烛光融融,隐约照着他的影子。他吁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却察觉似乎那镜子中不光有他,心里一惊,抓住那镜子便转了一下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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