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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少夫_圆不破【完结】(102)

  “姑娘,先别急。”汀兰忙着去柜里取了一个小盒,“卫公子今天又过来了,这是他送给姑娘的。”

  打开小盒,那是一套名贵的珍珠饰物,白幼萱看罢更觉心乱,“汀兰,你说我是否该回绝卫公子呢?”

  “姑娘万万不可。”汀兰急道:“卫公子对姑娘一见钟qíng,虽然知道姑娘不在外挂牌,却隔三差五地送银子、送首饰,姑娘先前不是为他弹过一曲么?想不到他倒学去了,今天特地带了琴来,想弹给姑娘听呢。”

  “甚么?”白幼萱自挂牌不久便认识了未少昀,未少昀对她虽好却少了一份这样的qíng怀,记住自己弹的曲子,着实令人心动,可……“可今天听二少奶奶所言,倒似不会为难我与二少的。”

  “姑娘,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她那么对你说是真心还是假意?说不定只是试探姑娘,如果姑娘一旦有进未家的心思,怕不要赶尽杀绝呢,姑娘难道忘了云姑娘的事?她嫁去做妾,正室最初不也是对她有如姐妹?可后来呢?”

  汀兰说的是合欢阁另一位红姑娘,被一个富商赎了身,纳为妾室,起初与正室相处融洽,白幼萱在街上遇到过一次,云姑娘虽没过来打招呼,却也着实令人羡慕,后来她怀了身孕,本以为日后无忧,却不料被正室诬为与人通jian,因正室平素与她要好,那富商认为正室断无诬陷她的道理,便拉她去浸猪笼,不仅没了孩子,xing命也去了半条,更为悲惨的是那富商竟将她逐出家门,一无所有的云姑娘走投无路,只得回到合欢阁重cao旧业,可这段事qíng已人尽皆知,就算是青楼姑娘,也身价大跌,眼下日子过得十分惨淡。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姑娘一定三思啊。”

  白幼萱更没了主意,按说与赫连容聊完她的心里本又见光明的,可听汀兰这么一说,竟是处处危机,让人不寒而栗。

  “汀兰明白姑娘对二少爷的心意,可是……也要想想自己的未来,值不值去冒这个险。卫公子的样貌品xing都不在二少爷之下,重要的是他对姑娘一往qíng深,二少爷对姑娘虽好,却从未对姑娘表示过什么,甚至……甚至连同房都不曾有过,这也是姑娘最后的筹码,卫公子时常已提过想替姑娘赎身,若他知道姑娘你尚是完壁之身,说不定会立刻纳姑娘为妾……娶姑娘为妻也说不定呢!”

  “为……妻?”白幼萱不得不承认,“妻”这个名份是她从未想过的,只因她现在的身份,想成为别人的妻子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qíng。

  再回想两年以前,她与未少昀初遇的那个晚上,她像一件商品似的被摆在台上任人竞价,那是她结束清倌生活的日子,她仍记得她对标下她的客人说的那句话,“人是泥中洁荷不染,吾是荷间香泥不堕”,也正是这句话,吸引了正与人拼酒的未少昀,他以双倍之价将她标下,以高昂的价格将她一包就是两年,可这两年间,他与她谈心事、说秘密、喝酒、玩乐……明明对着其她姑娘还会稍有亲热,可对着自己,却连牵手都十分难得。

  她愿意为未少昀献出一切,可这两年来她从没问过他为什么,她虽然想了解未少昀的心思,却更怕因此失去了这样的关系。

  “姑娘?”汀兰小心地唤了一声,“姑娘在想什么?可是要答复卫公子么?还是要与二少摊牌?”

  白幼萱极缓地摇了摇头,“我……要继续参赛,花魁大赛之后,再做决定。”

  第117章花魁大赛(十)

  白幼萱有此心理斗争,未少昀是全不知qíng的。他送了白幼萱回去,便急着回了家,赶到听雨轩才发现赫连容还没回来,念叨了一路的事、提了一路的气不禁泄了一半,在赫连容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从怀中摸出样东西看了半天,另一半气也泄掉了。

  赫连容呢,从山上下来突然想到好久没见到钱金宝了,除去上宣法寺的日子,回来也有几天了,一直也没和她联络。所以她下了山就直奔韩府,钱金宝正跟着韩森在学写字,正不耐烦的时候赫连容出现了,于是给韩森放假一天,自己则拉着赫连容胡吃海塞去了。

  她这段时间过得十分充实,用她的话说,这大半个月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不时的就得去参加什么淑女聚会,她也怕自己给韩家丢脸,参加什么聚会的时候就在两膝上绑一根绳子,控制走路的幅度,走路慢了,说话做事自然就不那么风风火火了。

  赫连容听得直挑大拇指,再听到钱金宝得意洋洋地说韩森见到她腿上绑着绳子,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时候,gān脆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原来这还有深层含义呢,以后谁再说泼妇只会撒泼没有智慧,她就跟谁急!

  两个人连吃带喝地聚到日落西山,分手前钱金宝提醒赫连容最近看好未少昀,因为花魁大赛要开始了。赫连容没敢说自己本来还想帮白幼萱出主意来着,后来又撮合他们来着……怕挨打。

  于是等赫连容回到听雨轩的时候,未府晚饭都已用过了,赫连容刚进院子碧柳就迎上她,说未少昀在屋里等她。

  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赫连容还以为这俩人把话说开了不得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啊?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赫连容推开房门,未少昀的身影在微暗的光线下看得不太真切,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显得有些凝重似的。

  “gān嘛不点灯?”赫连容笑着坐到未少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现在心里是不是特美?”

  “不是特美,是特开朗。”未少昀懒懒地学着赫连容的口吻,笑了笑,“这个还你。”

  他将手推过来,抬起手,露出手下的一面小小银镜,“上回顺走的,没发现吧?发现早跟我急了。”

  赫连容看清了镜子,微感怅然。原本满是划痕的镜面已光亮如新,虽然四周光线不明,却也折she出微弱的光芒,“这……”

  “我说过,这镜子我会替你修好,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不让我修,我总归是修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再划花了吧。”

  “我本来想留给我爹亲自修呢。”赫连容无意地解释一下,说明自己并不是不想他修,而且另有想法。

  未少昀道:“你爹离得太远,所以我代他修了,亲手修的。”

  “诶?”赫连容抬起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暗得连对面人的神qíng都看不清了,但却因此听到了未少昀的呼吸声,感觉到了他温热的气息。

  “我……我点灯……”赫连容在桌上摸了半天火折子,什么也没摸到,欠身就要起来,“我去叫碧……”

  未少昀冷不防拉住她的手,“莲蓉……”

  “……”赫连容先是挣了挣手,没挣开,才不在自在地“嗯?”了一声。

  “那件事……火灾的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幼稚。”

  “什么?”赫连容听清了,却没听懂。什么叫不想让自己觉得他很幼稚?

  “因为一件小事而报复,报复得又很不成功,所以很丢脸。”

  赫连容想了半天,“因为觉得丢脸所以不想告诉我?”

  因为天色太暗,看不出未少昀的神色,只看出他点了点头,赫连容失笑,“那奶奶呢?不告诉她也是因为丢脸?”

  “不告诉奶奶是不想她再担心。”未少昀答得飞快,“只有你,是因为丢脸所以不想说。”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赫连容似乎从未少昀的语气中听出另一些东西,一些她不想触及的东西。

  “但是你却肯告诉白姑娘,在她面前你不怕丢脸?”赫连容取笑着他,话语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因为我知道她感激我,所以我敢告诉她。”未少昀始终没放开赫连容的手,喉节滑动一下,“莲蓉,我有件事……”

  未少昀从未将事qíng说得这么吞吞吐吐过,赫连容也没未听得这么紧张过。他想说什么?是她想的那件事吗?她的心中竟有些期盼,可是……这样行吗?

  “二少爷。”碧柳突然急急地在门口喊了一声,“大少爷来了,好像喝了很多酒。”

  未少昀微蹙一下眉头,松了赫连容的手走到门口去,果见未少暄歪歪斜斜地站在院里,一个丫头扶着他。

  “呼……”赫连容在未少昀出去后长舒了口气,刚刚想的事……应该是不行吧?

  未少昀这一去便是近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满脸不解之意。赫连容那时刚梳洗停当,想着未少昀想问而没问出的那句话。

  “你怎么了?”赫连容招手让未少昀进屋,“大哥怎么样了?”

  “没事,喝了几杯,喝多了走错了地方。”

  “你送他回去了?”

  “嗯。”未少昀轻哼着摇了摇头,“大嫂越来越离谱了,我要是大哥,我得发疯。”

  “怎么了?”不是赫连容八卦……好吧,她就是挺八卦的,尤其问的对象还是未少昀。

  “以前大哥就跟我说过大嫂对房中之事很是推搪,现在更过份了,居然跟大哥说往后一个月只能行一次周礼,日子由她挑不说,进房前还得让大哥喝一碗符水。大哥前几天刚喝过一次,说喝了那玩意后浑身都不对劲,胳膊腿发软,还周礼呢!见周公还差不多!”

  赫连容一直无语着,看来未水莲有一件事说得不错,吴氏想儿子想疯了,无所不用尽其极。也难怪未少暄这么郁闷,这种私密的话他大概也只能和未少昀说说、发发牢骚。

  “对了……你和白姑娘到底谈得怎么样?”赫连容绕了半天才发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还没问呢。

  “没怎么谈,你走了之后我们也下山了。”未少昀满不在乎地道。

  “真是枉费我一片苦心。”赫连容叹了一声,“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不肯说、一个不肯问,误会不就是这么来的么?她根本不想参加什么花魁大赛,你也根本不想让她参加,结果呢?结果她就参加了。”赫连容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你们两个存在沟通问题吗?你听到我同她说的话了吧?说得不错吧?我都给你开了这么好的头,你怎么还不能敞开心扉地说个明白呢?”

  “我是想敞开心扉啊,只是不确定她想不想听。”未少昀一动不动地盯着赫连容,“不过现在我确定了,不管她想不想听,我都要说给她听,这样,至少在几十年后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时候,不会因为自己没勇气问出那句话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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