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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逼人_圆不破【完结】(168)

  “这个榻榻米他的店里也有!”

  意识到上当的石桥不得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反驳万燕归,结果么,万家店中自然没有那个东西,石桥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居然又出了点小高cháo。

  明朝的东厂就如今天的小报记者,哪儿有风chuī糙动都会去探查一番,听说民间出了个跟倭寇串通的,这还了得?赶紧,封店,搜查!

  想不到这么一搜,居然真的搜出了问题,不仅发现了超乎众人想象的金银数目,居然还在修得像密室的地窖里发现两个外星人!

  哦不,不是外星人,是外国人,纯种倭寇,日本人滴gān活!

  据说后来石桥在东厂让你咬舌都没法办到的恶劣审问条件下,誓死不撒尿,上演了一出活人也能让尿憋死的好戏,壮烈了。

  很可惜,石桥牺牲了,另两个小倭寇却没练好憋尿的本领,不憋尿,就只好招了。

  秦怀的思路是对的,他们不仅与日本有关,还真的是丰臣秀吉派至大明的细作。那个光杆家纹是五七桐的简写体,据说还有五三桐,分别也是花瓣多少,当然最高级是五七,然后五三,最后光杆。秦怀在海上那会因为只和大名打jiāo道,所以并不知道平民是只能用简写体的。

  再说那三个细作,说细作可能是抬高了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偷什么qíng报,而是赚钱、换钱、坑钱、骗钱!总之一切和钱有关的,他们都gān。然后用这些钱,买回大明丰富物产,和穷得只剩火器的葡萄牙人换武器,运回日本打仗。

  这时候苏络才想起来,可不是么,她第一次说“狗门那塞”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点没讶异,后来还那么热qíng地招待她吃饭,害她吓得以为眯眯眼看上她了,好在这大概只出于眯眯眼的思乡之qíng,榻榻米也是同理。

  再细想,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身份,明晃晃地在那摆着呢,石桥,哪是姓石名桥啊?人家是姓石桥,或许名大郎的。

  万燕归因此成了抗倭英雄,被总商会请着做了两回报告,王韩的资金一注入,这小子就更加chūn风得意马蹄急了,唯一不得意的是秦qíng被秦夫人扣在了家中,没办法让他天天晚上“负责任”了。

  万燕归很快用行动证明,他的确是想负责任的,于是媒人啊聘书啊都出现了,秦夫人也完成了她的愿望,顺利地在六月初的时候离开了京城——喝完了女婿茶走的。

  第222章富贵闲人,浮生若梦(大结局)

  进了七月以后,苏络晚上经常会被恶梦吓醒。恶梦的内容只有一个,一个身影单枪匹马地走进山谷,四周突然出现伏军,那个身影被万箭穿成了刺猬。

  每次醒来,都是心有余悸,大汗淋漓,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话……

  “如果改变历史的结果会让历史提前发生呢?结局会改变吗?还是说结局也会提前到来?”

  八月,苏络的恶梦渐渐少了。宁夏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捷报频传,街头百姓津津乐道,将此战编成段子广为流传的更加不占少数,随处可闻。

  “话说李如松李大人亲率各路兵马将宁夏城团团包围……”

  又是一个李如松决开huáng河,水淹宁夏城的段子。苏络和秦怀相视而笑,这些天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这段传奇xing的战役,并且死伤人数各不相同,甚至连前锋的姓名都不一样,相同的只有李如松这个名字,和说书人满怀的慷慨激昂,恨不得破了宁夏城的是自己一样。

  大捷啊……所以这场仗快打完了吧?

  这么想着,苏络的心qíng就会不自觉地变好。

  “……哮拜父子困于城中,李如松单枪匹马,破城而入……”

  “听听,又是单枪匹马了。”苏络笑道:“再过两个月,他就是神了。”

  秦怀笑道:“别急,用不了两个月,他就会回来了。”

  苏络皱了皱鼻子,刚想反击,便听到一段十分耳生的段子……

  “哮拜父子诈降相迎,李如松信以为真,率先入城,岂不料城墙两头早已伏下弓箭手,李如松甫一入城,万箭齐发,饶是李如松武艺高qiáng,又哪抵得漫天飞雨,前胸后背各中一箭,哎呀一声,栽下马来!”

  苏络忍不住朝那说书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皮黑瘦,并不往常的说书先生,个个细皮白ròu。

  那中年人站起身,朝听客们一拱手,“在下实在不是什么说书的,只是身上盘缠殆尽,这才想凑几个路费,好听不好听各位多担待。”

  眼下说书的多,听书的大都也是白听,一听讲完了,一哄而散。那人讲了半天只收到几文钱自然不甘心,看见苏络和秦怀站在稍远处,一直望着这边,便断定他们也听了,于是凑过来,苦笑道:“二位多担待。”

  苏络从钱袋中摸出十来文钱递过去,笑道:“你这段子头一回听,宁夏城不是已经破了么?你才来说这种惊悚的段子自然没人肯付钱。”

  那人摆摆手,“在下就是从宁夏城而来,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络哪肯相信,“人人都知道宁夏大捷。”

  “是大捷,但李将军也真的中了箭,不过只中了前胸一箭,后背那箭是我加的。”

  苏络的眉头轻蹙一下,“中了箭,然后呢?”

  “然后李将军就被随后冲进城的部下带走了,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胡说八道。”苏络笑骂一句,朝秦怀道:“走吧。”

  那人拦下苏络,“这位姑娘怎么就不肯相信呢?我是真的见过李将军的,他瘦瘦高高的,面相十分俊秀,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什么膀大腰圆,面如夜叉,说是书生都有人信,哪像个将军。”

  “说不定你是在哪里见过他,就来跟我胡说。”

  “嘿,你这姑娘!”那人抓耳挠腮地,“对了!李将军的左右前锋,一个叫刘仁、一个叫悍马,这可是军前任命,做不得假了吧?”

  苏络微眯了下眼睛,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烈得刺眼,刺得眼睛都疼了。

  “络儿。”

  苏络听到声音,慢慢地将焦眼集中到眼前的面孔上,过了半天才“嗯?”了一声,接着想起些什么,朝那说书的道:“别再胡说……”转过头,那说书的早已不在那里,太阳竟已有些偏西了。

  苏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我想去宁夏城……”

  秦怀好像早料到苏络会有此一说,轻叹一声,“我陪你去。”

  “不,那里危险……”苏络想也没想便拒绝,只想着不能因为自己而让秦怀陪着冒险。秦怀却怔住,看着苏络,久久不语。

  “你……怎么啦?”

  秦怀自嘲地低笑,“直到今天,我才真的觉得自己输给了子茂。你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买通周崇文放了我,可你却愿意陪着子茂去死。”

  苏络怅然一阵,“我当然也会为你去死的。”

  秦怀点头,“我相信,可是你会让子茂陪着你,你们两个,再陪着我去死。”

  苏络想了半晌,笑出声来,眼泪也跟着涌现,“原来是这样,可是那个时候我告诉他……”她告诉他,她对他,与对秦怀一样;原来……是不一样的。

  ……

  半个月后,宁夏城。

  李如松瞪着眼前的人,瞪了五分钟,还是不相信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宁夏叛乱已于十日前全部平息,李如松率各路援军原地休整,再过两日,便要班师回朝。

  苏络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秦怀当真只让你一个人来?”李如松气得咬牙切齿,“要是路上遇见未除净的哮拜余部怎么办?”

  苏络盯着他,满眼欣喜,“太好了,你没事。”

  李如松拧起眉头,“你gān嘛来的?就为看我有没有事?”

  苏络点点头,“有传言说你快要死了。”

  “所以你就来了?”李如松的眼中带了些怒气,“秦怀要死的时候你就选他,我要死的时候就来找我?你能不能专心一点?你选了他又来找我,你知道他是什么心qíng!”

  苏络低下头,“我知道你会这么想的,不过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说完了我就走。”

  李如松没出声,苏络抬起头,“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得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句话。那天、那天晚上你问我,如果是你出了事,我会不会像待他一样待你,我说会,但是秦怀告诉我,我不会。我以为你会死的,所以也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找你。秦怀说我可以用一生去jiāo换他的自由,为了你我却可以去死;我跟他说,我为了他也可以去死,他说是,我可以为他死,但却一定要带上你;我可以为你死,但却不想连累他。你听懂了吗?”

  李如松有些怔忡,苏络抿抿嘴角,“我就是想说这句话,我今天晚上住在城里,明天一早,会跟来时的商队一起回去。”

  苏络走出门口的时候,不住回头希望李如松能追上来或者叫住她,可惜,她一直失望。

  苏络垂头丧气地回到行商落脚的地方,饭也顾不得吃,躲在chuáng上,眼角隐隐有些湿意。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吗?仍是觉得自己摇摆不定,哪个可怜就飞奔到哪个怀中吗?还是自己根本用错了方法,应该学着秦qíng,用她的“负责任”办法的。

  睡梦之中,苏络觉得周身寒意阵阵,不由得向身边一个温暖的源头靠去。苏络贪婪地汲取着略带暖意地松香气息,身子缩成一团,恨不能把自己完全投入到那种醉人的温暖之中。

  苏络已经醒了,可她却不敢动弹,怕身子一动,身外的温暖就要离她而去。她极细微地将耳朵移至那坚实的胸膛上,听着有规律的心跳声,她似乎能确定一些了,这才轻轻地伸出手,反拥住身旁的躯体。

  “我已经放过一次手了。”头顶有人轻叹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本想再问问你那些话的意思,可现在不想问了,你也别再说,无论我有没有理解正确,我这辈子,都绝不再放手了。”

  ……

  万历十七年,宁夏之役,宣府总兵李如松统六路大军平复叛乱,大捷班师在即,李如松挂印而去,下落不明。

  万历十九年,前楼寇集团五峰船队以日本岛自占宋国为基地,行走于大明沿海一带,与官府合作肃清海上倭寇,船队规模不断扩张壮大,疑有明国在后支援,一统战国的丰臣秀吉亦不敢与之jiāo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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