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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_圆不破【完结】(14)

  元初一挑挑眉,这话听起来别有含意,刚想反问,便听梅香又道:“可感qíng那么好,怎么会分开呢?如果是我,不管少夫人在哪,我都会一直跟着的。”

  “怎么跟?”元初一收回到了嘴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早晚要嫁人的。”

  “嫁了人和当丫头有什么冲突?”梅香理所当然地说:“以后我嫁了人,还是可以服侍少夫人。”

  元初一哼哼笑了两声,“对,最好是嫁给我身边的人,那样离得更近。你看……卫四怎么样?”

  梅香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少夫人……那只笨牛,我可没觉得他哪好。”

  元初一失笑,梅香平时不多说温柔可人,却也是明智讲理的好姑娘,只有对着卫四的时候脾气不佳,但娇嗔责怪背后却是满满的关怀与担忧,元初一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不用去做什么元掌柜了。

  梅香被说破心事,羞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与赵婶收了地铺,然后在给元初一梳洗的时候说:“少夫人昨晚说的话,要算数的。”

  元初一窃笑。

  她们出发回城的时候仍是小雨绵绵,所以还得借韩裴的马车。上车时,元初一见韩裴穿了件天青色的崭新衣袍,那并非他衣箱里的衣物,再看看目含恋色的赵主儿,心里再度感叹。

  “韩大哥!”马车启动之时,赵主儿从雨檐下跑出来,追上马车。

  韩裴从车窗探出头去,“我回程时会来接你,你快回去吧。”

  赵主儿这才绽开笑容,使劲朝马车挥了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喂。”元初一想了半天,觉得经过那么多意外之后,还是这个字比较适合做他们jiāo流时的开场白,“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就不要让人误会,一个姑娘没那么多时间好耽误,也没那么多心好伤。”

  韩裴微愕,看了元初一半晌,微一点头,“我会的。”

  这态度很得元初一认可,她神秘地向前微倾了身子,向韩裴挨得近了点,“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韩裴默然……不语。

  韩裴一直认为自己的涵养很好,可现在,他有点怀疑。

  失手?好,权当她失手;意外?好,就当是意外;可……喜欢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男人!

  “我并没有……”

  “不用解释!”

  闭上双眼,韩裴轻轻地吸了口气,压下即将出口的反驳。对某些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显然元初一就在某些人的范围之内。

  这个反应让元初一不太满意,她撇撇嘴,坐稳身子,“进城后送我去祥云客栈。”

  韩裴没动,但元初一确定他听到了。

  目前来看,他们之间的怨恩关系有点复杂,其中夹杂了无心之言、无心之报复、无心之救助、无心之意外……还有无心之揭伤疤。当然了,元初一觉得喜欢男人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想想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再遮遮掩掩的就没意思了。

  韩裴的想法显然是和她不一样的,但他总算还在发挥君子风度,进了城后就马上吩咐何全赶往祥云客栈。

  看看,就是这样,韩裴总有办法在你对他刚刚改观时做出一些让你再度改观的事,元初一托腮郁闷,这么一来,到底是该给他寒冬般的凛冽,还是该给他chūn风般的温暖呢?

  她就没想到韩裴是打算快点摆脱她才依她的指示而行。

  车外的雨一直下着,均匀而密集的“沙沙”声让车厢内的寂静显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元初一掀开窗帘看看车外,已经看得到不远处的祥云客栈了,毫不意外地,她也见到客栈门前持伞伫立的一个身影。

  元初一的笑意立时传到眼底,她放下窗帘,抚了抚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裙,又让梅香为自己正了正发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发现韩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而后回过头去,用指尖挑开车帘向客栈方向看了看。

  水帘细布,一个修长挺直的身影立于烟雨之中,白衣,墨伞,宁静致远,仿若画卷。

  韩裴放下车帘,沉默一会,终究是没忍住,“夫人果然……名不虚传。”

  元初一想了半天,在马车停下的时候想明白了这句话其中的含意,微现恼色,“他是……”

  “不必解释。”

  某些时候,韩裴也某些人了。

  第17章他是我哥哥

  “他是我大哥!”元初一白他一眼,跳下马车。

  编排谁行,就是不能编排元惜。

  让梅香去安排驾着储水车的车夫,元初一头也不回地上前挽了元惜进入客栈之中,元惜收伞,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容颜,隽逸优雅。

  祥云客栈位于遥州城西一隅,虽不偏僻,但也不在闹市之中,它规模普通、价位普通、服务普通,说起优点,大概只得“清静”二字,归功于此店毫无特色,客人甚少。因为这份清静,这里成了元初一和元惜最常碰面的地方。因为常来,客栈的小二对他二人早已熟悉,连忙将他们引上二楼,那里有他们长年包下的一个房间。

  “你怎会提前回来?”元初一关上房门急不可待地问道。

  元惜将还在滴水的伞置于门旁,然后将元初一仔仔细细打量一遍,“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穿成这样?还有,送你过来的人是谁?”

  元初一便将昨晚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元惜好看的长眉微微驳起,“楚楚,你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你有很多仇家……”

  “大哥!”元初一打断他的话,“我喜欢你叫我初一。”

  元惜心中轻叹,俊雅的面上多出几分无奈,“你再喜欢,你的名字还是元楚怡,而不是元初一。”

  元初一摇头,严肃而认真,“大哥错了,当年我娘生下我,坚持不给我取名,只用我的生辰唤我,是希望由父亲给我取名字,但是她等了八年,直到临死那天还念着这事,可是我父亲呢?他根本忘了在乡下还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

  当年元初一的母亲过世,在遥州经商的父亲差人来将她接回大宅,她那时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在认识母亲之前就己娶妻生子,正室夫人也是在元初一出生之后才去世的,到元初一八岁回元家的时候,父亲新娶的继室已入门七年,就是元忆的母亲柳氏。

  元惜动了动唇,终是想不到任何能为父亲开脱的话。停妻再娶,生而不养,父亲这辈子对不起的,又岂止是两个女人!

  “他为我取名楚怡,是由初一谐音而来,他由始至终都没将我和我娘放在心上,所以连取个名字都不肯花心思。”元初一的嗓音低缓平和,一丝激动都没有,却让人听得心凉,“大哥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有个‘怡’字,与元怡重名,因为这个,我受了柳氏多少白眼?又挨了元怡多少打骂?”

  提起往事,元惜温柔的眸中现出些许感慨,他轻轻抚上元初一的头顶,像对待孩子一般,“我记得,全都记得。”

  “但我不怨她们。”元初一抬起头,看着元惜疼惜的模样绽出一抹毫无勉qiáng的笑容,“以前的事,都是我自做孽。”

  元初一的笑容像一根锐刺直直扎入元惜心中,相处近十二年,他怎不知道元初一原来那平和懦弱的xing子?处处忍让处处低头,并非迫于无奈,而是压根不想去争,她只想过清静无为的生活,那就是她一生的愿望,可现在她说,“以前的事,都是我自做孽”。

  一个懦弱的女人,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痛苦的历程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元惜知道元初一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qíng,他也相信元初一不会骗他,但提到重生之始,元初一始终没有多说,只说自己因故bào毙,何故?可会……再次上演?

  这件事差不多已成了元惜心中最解不开的心结,但在元初一面前,他从不提起。他不想给元初一再添压力,至多问问……

  “你与叶真相处得如何?他还常常流连在外么?”

  “我们相处得很好。”元初一转过身去,走到chuáng边踢了鞋子,然后扑到chuáng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又笑道:“我与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很好,真的。你看……”元初一亮亮手腕上的金镯,“他送的,好看吗?”

  元惜看着套在纤细腕上的金镯,有点扭曲,环也不圆润,好像曾经被人用力扳开过。元惜知道他再问听到的也只会是一个答案,索xing连这镯子怎么会是这副模样都不问了,不过另一件事,他还是非常想问的。

  “楚楚,你……”元惜犹豫一下,却怎么也想不出更含蓄的词汇,“你……身体可好?”

  元初一与元惜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一直在担忧什么,“哥,我还没有身孕。”

  元惜叹了一声,“上次找的药叶真吃了么?”

  元初一抿着唇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不过没什么效果……哥,你别为这事费心了,这种事要讲缘分的。”

  元惜何尝不知道?可转眼间元初一成亲便已三年,若再无子,恐怕叶家也不会答应,到时张罗给叶真纳妾,那是谁也反对不了的。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元初一以手托腮,“桐城那边的事办完了?”

  “差不多了。”元惜坐到桌旁,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信封,递给元初一,“这是你说的那两个庄子的地契,金楼那边的红利也在里面。”

  元初一摆摆手,“你知道我身边不放这种东西,要是哪天让人发现,老爷子那我不好jiāo待。”

  提起这事,元惜顿觉自己对元初一真是有cao不完的心,语气也重了些,“你知道不好jiāo代,当初就不要发那样的誓言!”

  “如果当初我不这么说,老爷子怎会同意教我做生意?”元初一不知是不是被念是多了,有点不耐,“况且,他连叶彦都不信,你以为他会信我?他不过是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为叶下生下继承人,而我作为一个母亲,绝不会损害自己儿子的利益罢了!”

  你那是……什么生意!这句话忍在元惜心中很久了,今天他依旧忍着,因为他知道,元初一为她的“生意”付出了多少。他仍记得元初一刚参与赌场生意时,成功挽救一间濒临倒闭的赌场后那满足的神qíng,那是她渴望得到的认同,而他,只需站在那里,支持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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