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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妖娆_林家成【完结】(183)

  “天子无戏言。”徐越双手呈上假国书。

  齐王建看过国书,面色有些缓和:“为何只有五百里之地?寡人以儒术治理齐鲁之地,不务军备,奉大秦天子为天下共主,有何不可?”

  王敖笑着说:“陛下,以齐地之大,纵横数千里,以齐人之多,多达数百万,大秦天子能睡得着吗?再说,齐王仁义爱民,一旦有变,万民归心,这大秦天下岂不就要让您来坐了?”

  “对呀,对呀,大秦天子最怕齐民造反了。”后胜忙不迭地说。

  齐王建微笑起来,这话他爱听。

  “请大王速速决断。”徐越催道。“如今五万秦军已经包围王宫,就等大王的决断了。为表诚意,徐越做陛下俘虏,望陛下把握时机。”

  “那,那这五百里在哪里?”齐王建真动心了。

  “以临淄为中心,周边五百里,不设关卡、亭、障,不举军备,服从天子号令。”徐越道。

  “正好,正好,陛下重文轻武,正合陛下心意。”后胜嘿嘿笑起来。

  齐王建前思后想,终于点了头。于是命令后胜传诏,宫中侍卫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并遣散出宫。同时诏令全国,停止抵抗,遣散士兵。

  厚道的齐王建就这样听信了王敖他们的谎言,一一在诏书上加盖了图章。王敖心里竟有些难过。

  此时王贲的大兵团已经到了临淄北门,姬凉听说秦军到来,挥舞着宝剑,在街上大喊救亡。可他喊了半天,临淄人只抱之以轻蔑的目光,似乎这人是个疯子。

  姬氏一族负责镇守北门,几乎出动了本家的所有jīng锐勇武之士,最后包括家丁都上了。大家都为了阻止秦军入城为齐国尽忠出最后一份力,而姬氏一族也是最早窥测到秦王野心的,可惜齐王建却并没有把他们尤其是姬凉的进言当回事,依然让人和秦国通好,幻想秦齐共治天下。直至有今日之危。

  已经筋疲力尽的姬凉,眼前只有一片血红,他这个原本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都已经上阵了,在身边亲卫纷纷倒下,城内百姓和其他人都已作鸟shòu散时,姬凉自己于悲愤中提剑上前杀敌,已经分不清那是士兵的血、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了。他血贯瞳仁,目眦尽裂,怒发冲冠,直直盯着眼前的王贲和秦军,那眼神足可杀死人。

  最后姬凉独自站在北门吊桥上,望着远远而来的秦军大叫道:“我,安平君之子,姬凉。独身一人守卫北门,活着不能阻止秦军入城,你们就从我身上碾过去吧。”说完,挥剑自尽,但尸身屹立不倒。

  王贲叹息一声,有长戈木柄轻点其额头,姬凉这才轰然倒下。王贲不忍心从他身上碾过去,命人厚葬。

  自此,王贲几乎就没遇到什么抵抗,顺利占领了齐国全境。两个月后,秦王诏书到达,齐王建可免其死,与王后迁往共城安身。后胜是jian佞小人,就地腰斩,以戒后人。

  齐王建在宫中听罢诏书,这才知道受骗,他愤怒地脚道:“苍天无眼,秦王负我,后胜误我,王敖骗我!”他大哭不止,揪住徐越道:“徐先生,你怎么说,你怎么说?”

  徐越拔出宝剑:“是我骗了陛下,但国家必须统一,只得以死谢罪。”说罢,挥剑自尽。

  此后王贲遣吏卒押送齐王建,王敖不敢见他,只得远远地行了个礼。

  齐王建被安置到共城后,只有茅屋数间,四围皆是松柏,每夜只能听到松柏之声。齐王建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夜里被饿得啼哭,他凄然起坐,心中的难过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述。

  后来有传言说齐王建是饿死的,齐人闻而哀之,因而做歌道:“松耶柏耶?饥不可为餐。谁使建极耶?嗟任人之匪端!”

  实际上这首歌是骂后胜的。

  齐国戏剧xing地灭亡了。自此中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共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làng滔滔人渺渺

  青chūn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làng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糙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làng滔滔人渺渺

  青chūn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làng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糙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俩俩相望,是啊,那时他躺在我的怀里,说的还是这句话,“乐,能再给我唱一遍这首《俩俩相望》曲子吗?我陪着你一起游遍这天下,看遍这天下的事,尝遍天下美食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

  “嗯”孙乐甜甜地应道,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温暖的臂膀和暖人的话语。

  可是,眨眼间,斯人已去,转眼已是yīn阳两隔。

  是的,他去了,姬凉他去了,五公子去了,不过他虽为一介书生,却也在这乱世留下了一抹亮丽之色,在这纷纷之乱世中辉煌了一次,有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足矣。

  第5章剑指欧陆(上)

  匈奴王帐,十架行军大鼓高架在鼓车上缓缓驰出,虽是寒冬腊月,白雪皑皑,可十名鼓手却赤luǒ着上身,背上、胳膊上的肌ròu块虬结,缠满了蚯蚓般的青筋,手持两支足有碗口粗的鼓槌,静静地等待着。

  整整两百多名号角兵分为三人一组,抬着长长的牛角号紧随其后,旌旗飘扬,兵器如林,利刃反she起的寒芒迷乱了冰冷的雪原,无尽的肃立之气随着萧瑟的寒风漫延,肆nüè,场面无比的振奋人心,让人心血澎湃。

  一匹健马驮着传令兵从王帐内疾驰而出,鼓兵及号角兵的目光霎时落到了传令兵手中那枚令旗上,倏忽之间那面令旗被举起空中,狠狠地挥舞了几下。

  激烈地战鼓声以及穿透力极qiáng的号角声绵绵而起响彻长空,在令人热血沸腾到窒息的号鼓声中,军事整肃的军队排列成一个个齐整的方阵从中鱼贯而出,黑压压的铁甲顷刻间掩盖了冰冷的雪原。

  一身戎装的呼揭王在众人的拱卫下极目望去,但见雪原上旌旗遮天、枪戟如林,十数万铁甲汇聚成森严的军阵,浩瀚如林,一直延升到远处目力难及之处,充塞了整个天际,心中不禁无比的自豪和自信。

  匈奴王身后,坎昆等诸将皆顶盔冠甲,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匈奴王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出兵。”

  此时的匈奴王即是当初乌孙部落首领格桑布的四子兀旭列。在和糙原其他部落争战和融合的历次战争中,兀旭列的队伍不断的壮大,这其中除了他个人的英勇和谋断之外,也少不了孙乐和楚弱的帮助。

  濣难糙原,地处大本营以南八十里,方圆百里皆为一望无垠的平原,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将整个糙原妆扮得银妆素裹,放眼望去,荒原上尽是苍茫的雪色,仿佛天地之间再无别的颜色,看的时间长了,眼睛非常的疲累,大有雪盲的可能。

  雪原上,一夜之间结起了一堵糙墙,高有一丈余,延绵数里,两千jīng骑列阵于糙墙之前,贴着墙根一字排列开,神qíng肃然,有萧瑟地寒风刮过,竖立的糙墙簌簌发抖、摇摇yù倒。

  兀旭列跨马横锤,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寒意道:“这糙原,便是阿兰王大军的坟墓。”

  一群秃鹰被脚步声所惊起,扑翅着从阿兰王头顶掠过飞往远处,萧瑟的寒风中响起阵阵苍凉的悲鸣,更远处的天上,无数只秃鹰正在漫空飞舞,凄厉嚣叫,漫天飞舞的秃鹰下,是一片苍凉的河滩。

  浅浅的发水河畔,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千具尸体,几千具没了脑袋的尸体,一杆血迹斑斑的大旗斜cha河滩上,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破败不堪的旗面上,依稀可以分辩是索格底的康居旗帜。

  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原本清澈的发水河一片黯淡,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清冽,几支折断的长矛jiāocha在阿兰王脚前,矛刃上的斑斑血迹仿佛仍在诉说数日前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烈血战,阿兰王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神色一片yīn沉。

  沉重的脚步声中,哈力走到阿兰王跟前,说道:“大哥,所有尸体都找遍了,并未发现索格底的尸体。”

  哈力话音方落,前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高喊,旋即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冲到阿兰王跟前勒住马缰大声道:“大王,呼揭的骑兵主力五千骑兵军到了濣难糙原,正与我军前军五千骑兵对峙,前方的头人请示是否出击?”

  阿兰王沉声道,“传令前军不可轻举妄动,待本王率大军前往汇合。”

  传令兵应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阿兰王翻身上马,向哈力道:“传令三军加快行军速度,赶赴濣难糙原与呼揭决一死战。”

  哈力虎吼一声,领命而去。

  濣难糙原。

  赤龚允在数十骑亲兵地护卫下策马来到兀旭列跟前,喘息道:“单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等阿兰王的大军前来送死了。”

  兀旭列道:“嗯,先生辛苦了。”

  赤龚允淡淡一笑,脸色忽然凝重下来,道,“单于,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卓布布鲁将军谴人送来急报,呼揭一部率骑兵五千南下,正向濣难故地bī近。”

  兀旭列闻言霎时眉头蹙紧,为了迎击阿兰王,兀旭列在踏平东胡部落之后便率主力押解俘虏急返大本营,只给卓布布鲁留下了一千jīng兵驻守东胡部落,这一千jīng兵不但要防守,而且还要保护无数的牛羊牲口,就算卓布布鲁再骁勇善战,也断然敌不过呼揭的五千大军。

  “这个呼揭还真是会挑时候啊!”孙乐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如果东胡部落得而复失,众多妇孺及牛羊牲口皆为呼揭所得,东胡部落籍的骑兵有兵变之忧,单于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

  赤龚允道:“单于,如今看来也只能向须托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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