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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_林家成【完结+番外】(92)

  再一次,陈容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他没有与我说话。”

  “啊?却是为何?”

  陈容恍惚地一笑,说道:“他太忙了。”这一点,平妪也看到了,她诧异地问道:“那将军叫女郎前来,想做什么?”

  陈容又摇了摇头。

  刚才,她只是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与幕僚们jiāo谈,看着他下达命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时间理会她。

  真是奇怪,冉闵把自己叫到他的营帐,难道就是让自己看他怎么决事的?

  在陈容的百思不解中,傍晚,她再次被叫到了冉闵的营帐。

  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处,陈容望着飘dàng在自己面前的帏帘,她记得不错的话,中午时,可是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陈容瞪了它一阵,见到最后一个幕僚也退出,营中只有冉闵一人,不由低声说道:“将军。”

  冉闵正在翻看帛书,他头也不抬,“说重点。”

  知道他xing格的陈容,马上清声说道:“阿容不知,将军因何事召我前来,还在阿容的前面,垂下这帘帐?”

  冉闵依然头也不抬,他以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我这营中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挂上帘帐时不想他们分神。”

  陈容咬上了唇,直过了好一会,她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将军,召我而来,可是有事?”

  冉闵把毛笔掷在一旁,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便不能召你吗?”

  啊?

  陈容张着小嘴,呆呆地想道:没事,当然是不能召我啊。可是她了解冉闵,知道他疲惫时会很烦躁,便不再询问。

  就在这时,在两个士卒的迎接下,一个三四十来岁,瘦小文弱的士人走了进来。

  这士人满头大汗,脸上还有灰尘,那嘴唇也是gān巴着。

  他一坐下,便双手安份的置于腹前,眼望着冉闵,静等着他开口。

  冉闵抬起头来。

  他朝那士人前面的酒杯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在帛书上沙沙地写着什么。

  那士人见他不开口,有点害怕,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他舔了舔gān裂的唇,依然是一动不敢动。

  伏案疾书的冉闵,这时已忙了一个段落,他把毛笔放下,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浓眉便是一皱,俊脸yīn沉。

  那士人见状,冷汗如油,颤成一团,急急推开几,便想跪下。

  就在这时,陈容清亮的声音在营中响起,“这位君子,既然口gān了,何不喝一口酒水?既然满脸是汗,何不拿起几旁挂着的毛巾,拭去脸上的汗水?”

  那士人一怔,转眼他明白了,原来冉闵是在恼自己这个。当下他慌乱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再用毛巾拭去汗水,然后,又巴巴地坐回榻上。

  陈容摇了摇头,再次清声说道:“君子有话就直说吧,将军事务繁忙,不肯能事事都先你而询问。”

  “是,是,是。”

  那士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来,将军都会发火。

  当下他站了起来,向冉闵双手一拱,大声说道:“禀将军,这次我们售给南阳王二十车粮粟,得上等帛布一百车。帐单在此。”说罢,他从怀中掏出账单。

  冉闵没接,朝后一挥,“给她。”

  那士人连忙应是,提步便向陈容走来。

  而陈容,这时已呆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她才苦笑一下,伸手接过那士人递来的帐本,照着上面念了一遍。

  念完之后,冉闵挥手令那士人退下。

  转眼间,营帐中又只有冉闵和陈容两人了。

  沙沙的笔尖移动声中,几乎是突然的,冉闵问道:“小姑子,现在知道我为何召你了?”

  陈容瞪大眼睛望着他。

  好一会,她喃喃说道:“知道了。”

  冉闵显然心qíng甚好,他朗声一笑,温柔地说道:“我生平所遇之人中,从没有一个,如小姑子这样知我心思。”

  陈容听到这里,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广袖下,她的双手绞成一团:他突然说起这个,会不会重提婚事?如果他提了,我是不是应该同意

  就在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乱成一团时,久久久久,冉闵都没有下文出来。

  他还在伏案疾书。

  写了一阵后,冉闵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若是闲着无事,便整理整理帛书和军令。”

  “啊?”

  陈容惊叫出声。

  她朝左右看了看,苦笑起来,这营中,只有他与她,这话不是对她,又是对哪个说的?

  罢了,也许她这一生,还得与他凑合下去,多多讨好讨好他吧。

  想到这里,陈容终于站了起来,向冉闵走去。她弯下腰,把那些帛书和军令搬到自己的榻几上,又另拿一副文房四宝,也埋头疾书起来。

  不一会,一个幕僚大步跨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帛书,说道:“将军,事qíng很顺利,我们成功拦下了一支往南阳城的粮队。”他啧啧两声,得意地说道:“那粮糙还真是不少,足有四十车!经审问,那粮队确实是南阳阮氏一族与陈元私下转输的货物。嘿嘿,那条线路,便是他们运输财帛的要道。现在那些队伍,已被我们的人全部活捉。至于南阳城中的那些人,会在十天以后才知道失了粮。根据我们的布置,他们会以为是因为在离阳城遇到胡人所致,。至于那条线路嘛,他们不会知道已经bào露,一定还会继续转输货物的。”

  那幕僚说到这里,放声大笑,“将军,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在幕僚的大笑声中,冉闵淡淡一笑,他似乎知道陈容坐立不安着,当下挥了挥手,令那正是兴奋中的幕僚闭嘴退出。

  于是,这一次,陈容出来时,已是明月当空。

  平妪迎上几步,她见到陈容不停地揉搓着手臂,一副疲惫的模样,不由小小声地问道:“女郎,你怎么啦?”

  陈容瞟了她一眼,疲惫地说道:“没有想到他的事qíng那么多,整理了一个时辰,才完成了十分之一二。”

  平妪张大嘴,她怔怔地说道:“女郎说什么?”

  陈容不耐烦地回道:“没什么,就是帮他整理了一个时辰的文书。要是他有着幕僚将领前来禀事,顺便提醒那些人,免得他们太过磨蹭,令得冉闵xing急上火。”

  啊?这下平妪彻底傻眼了。

  她呆若木jī地站在原地,直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见到陈容已经走远,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追到她身后,急急说道:“女郎,你有没有向将军问那批粮糙的额事?郎主还等着答案呢。”

  在平妪期待的眼神中,陈容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平妪都要哭了。她哽咽着,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日一日的耽搁下去,女郎还有什么名节啊?”

  陈容没有回头,只是大步向前走去。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名节了。再说,现在回南阳城,她真担心陈元和阮氏没有见到粮食,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或不管不顾地把她送了人。

  现在的陈容,已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已不知道如何才能走下去。哎,等等吧,再等等吧,也许过来几天,又有转机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容是在一阵吵杂声中惊醒的。

  她翻身起塌,倾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人语声,还在搬弄东西的砰砰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营地。

  这时,平妪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吵?”

  陈容没有回答,她只是翻身下榻,就在营中对外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上,一个士卒在外面响亮地回道:“开拔了。”

  什么?开拔了?

  陈容蹭地上前一步,刚到营帐口,又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便对平妪叫道:“快快,帮我洗漱。

  “是,是。”平妪这时也慌了神,连忙上前。

  忙乱了一会,洗漱一清的陈容,匆匆戴上纱帽,便向冉闵所在的营帐走去。

  她赶到时,冉闵营帐外,站了三四十个将领,这些将领一动不动地排成两列,正在听着他训话。

  见到这个qíng形,陈容只能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等着。,

  不一会,众将领命上马,一一离去。

  陈容见到冉闵转身入内,连忙跟上。

  她冲入时,冉闵正在士卒们的帮忙下穿着盔甲。黑色的重甲一件一件披在他的身上,金铁jiāo鸣声中,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陈容紧走几步,来到冉闵前面。只是一眼,她便低下头,这个时候,冉闵已经戴上了头盔,他本来便威严不凡,气势bī人,这头盔一戴,那种血杀之气直冲而来,实是令人胆寒。

  陈容咬着唇,转眼,她抬起头,瞪大双眼向冉闵怒道:“冉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军开拔,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愤怒,她还顺手摘下了纱帽。

  冉闵抬起下巴,让士卒在他的下颚出绑上绳结,听到陈容的指控,他瞟了陈容一眼,懒洋洋地回道:“知会你作甚?”

  陈容本来被他的气势bī得有点害怕,一听他这话,那无名火又腾腾地直冲,她咬着牙,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怒吼道:“将军,你莫要忘记了,军中除了你的士卒,还有我这么一个做客的小姑子!”

  她的叫声一出,冉闵却是弯着薄唇,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清亮悦耳。

  笑声中,他静静地盯着陈容,眼见她的小脸越来越红,双眼中怒火高涨,才收起笑容,道:“那南阳城是是非之地,你又得罪了家族,还会去gān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容更火了她叫道“这是我的事!”

  冉闵又是哈哈一笑,他背转身,张开双臂,任由士卒们开始为他穿上背甲,披上披风。

  直过了好一会,陈容也没有等到他再开口。

  她嗖地一声转了一个圈,再次冲到他前面,怒视着冉闵,陈容低吼道:“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冉闵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见到她盯着自己不放,哑然失笑。

  不一会,穿戴完毕的他,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他还是没有说话。

  陈容急急地跟了上去。

  眼见一个亲卫牵来火龙马,冉闵提步跨上,陈容大急,她一个箭步冲出,叫道:“姓冉的!”才叫出三个字,突然间,冉闵腰一弯,右手一伸,提起她的胳膊肘儿,把她轻轻巧巧地放在自己的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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