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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_白云诗诗诗【完结】(88)

  白杨躺在地上,放声哭起来。

  钟越难过地拉起他。他不知道白杨为什么哭,可他今天没有回家,他知道他也许是和金世安吵架了。

  白杨甩开他的手,哭得更大声了。

  哭到半夜,两个人并排躺在钟越的大chuáng上。

  白杨转头看看钟越,奄奄一息道:“小钟,当初我喜欢的要是你,就好了。”

  钟越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我只喜欢念哥。”

  “……”

  白杨觉得很恶心,钟越这个时候还要喂他吃狗粮,还他妈是有毒的狗粮。

  白杨伤心地睡着了。

  第78章 薄荷

  白杨没睡好,早上五点就醒了。他偷偷摸摸地起身想跑。

  钟越睁开眼,把他按在chuáng上:“去哪?”

  白杨已经对钟越感到十分失望,他由着钟越箍着他,把手机充上电。上面一堆金世安的未接来电,白杨把他拉黑了。

  他当着钟越的面,给姜睿昀打电话:“你今天回上海吗?”

  “回,”姜睿昀说,“怎么了?”

  “一起走,我蹭你的车。”白杨说,“你帮我定个酒店。正好下周我们去上戏做研讨会。”

  姜睿昀不问他为什么,只是gān脆地说,“我来接你。”

  他把电话挂了,看着钟越:“放心了吗?”

  钟越松开手,“你们吵架?”

  白杨沉默了片刻,坐起身来,他和金世安完了,可他不会把金世安的秘密说出来。他们的爱qíng结束了,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报复他。

  他现在有种空虚的平静,死还不至于,他不是只有爱qíng,他二十六岁了,不会为了一场失败的恋爱就要死要活。

  “我去上海了,会跟你的念哥报备。”白杨站起身,“不用送了,我跟姜睿昀的车走。”

  钟越忽然用力地抱他。

  “……白杨,为什么,我们总是,爱得辛苦。”

  白杨被抱着,在他怀里沉默地流泪。钟越的怀抱依然结实而温暖,像铺在伤口上的酒jīng棉球,他想治愈他,而他依然觉得很痛。

  是啊,他们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总是爱得辛苦。总爱着让人痛苦的,恨着忘不掉的,一次又一次自我折磨。

  是在哪句台词里看到的,“爱qíng如果不令人感到痛苦,那也就不成其为爱qíng了。”

  人大概就是这样贱吧。

  世安找了白杨一夜,还是郑美容告诉他,白杨去了钟越家,郑美容不知他们出什么事,只凭着女人的直觉劝他,“我让人盯着他,你先别过去了,去弄弄你脸上的伤。”

  翌日李念来见他,两人一照面,各自脸上青紫jiāo加,不禁苦笑起来。

  世安也不责问他昨天为什么关机了,这打人的手法都是一个套路,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个拳头。

  “你们怎么回事,”李念摸着脑袋上的淤青,“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还手啊,你这大宝贝是把我往死里打。”

  李念陪着他去钟越家,钟越开了门,倒没理李念,先又给了金世安一拳。

  李念想笑,金总裁这两天大概犯太岁,从昨天晚上开始挨打就没停。他拉住钟越,问他,“白杨呢?”

  “走了。”钟越一脸冷漠。

  “去哪儿了?”

  “上海。”

  李念翻翻行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去寻死觅活,下周他们在上戏有个研讨会。”他打了白杨的电话,白杨居然接了。

  李念捂住世安的嘴,“祖宗,你去上海了?”

  白杨的声音冷淡而客气:“李总,我跟着姜睿昀的车,你放心吧,我呆在酒店里,不会出门的。”

  “可以可以,那我让小马跟着你,你住哪?”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你这个咖位出门不带助理,你这不是给自己掉价吗?乖啊,我不告诉金世安你在哪,你住下来,把地址发给我,我让小牛和小马过去陪着你。”

  过了一会儿,白杨说:“锦江饭店。”

  “新的旧的?”

  “……新的。”

  李念开的外扬,大家都听见了。他这边挂上电话,世安立刻说,“准备车子,我去上海。”

  “你缓着点吧,”李念拦他,“琼瑶功夫收收,你现在去找他gān嘛?气头上能不激他就别激他。”他摸摸自己头上的包,“我跟你讲金董事长,就是你把他惯得上天下地,你冷他一下,让他自己想清楚。”

  李念是真想不通白杨闹什么脾气,上一次分手就莫名其妙,这一次金世安又怎么不顺他的心意了?这还动上手了。

  钟越在一边听得恼火,又去揪李念的领子,李念闭着眼:“你们是吃枪子还是吃火药了?长嘴不说话非要用巴掌是吧?老子管不住你们了是吧?钟越,要不你和你们金总一起去上海,你也别陪法国佬回北京了,大家一起走,去看白杨现场跳huáng浦江,明天报纸出来欢乐全国人民。”

  钟越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李念看看金世安:“你先养伤吧——顶着这个脸让员工看笑话吗?让白杨忙完这段时间。电视机报纸那么多媒体瞅着,跑不了他。”

  世安沉默许久,“你晚上来我家,我有些事qíng和你说。”

  李念憋着一口气,给白杨安排了一堆工作。上海一众媒体就差没笑开花了,他们上个月就在约白杨的访谈,左右安排不出时间。媒体们想,太好了,安龙就是够意思,到底还是给他们采访的机会。

  他们要采访白杨,是拐弯抹角地想请张惠通和姜睿昀,张惠通不肯俯就这些传媒,不是大媒体他不理会,只到了huáng埔卫视的一场大节目。姜睿昀却肯给面子,凡请必到。

  张惠通在节目上又谈起筹备中的《秦淮梦》续作,给自己使劲chuī捧了一通。白杨坐在一边,听得刺心,脸上却只能微笑。偏偏这些狗日的媒体心细如发,张惠通说的白露生他们哪肯放过,翻着花样地弄新闻。

  白杨在上海忙了一个星期,附带着还做了几个综艺嘉宾。一月底,上海还被寒流笼罩,huáng浦江上浮着冰,综艺节目要搞大新闻,瞒着白杨和姜睿昀,直接把他们拉到浦口,要两位主演谈下一步创作构想。

  白杨已经麻木了,他擦擦鼻涕,看着白露生的烈士碑,安静地说:“我会向先烈学习,争取在下一部作品有更好的表现。”

  姜睿昀看着他,附和道:“我们会尽全力。”

  这边录制收工,导演笑着跑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事前没告诉两位,主要是希望有个节目效果在,两位别介意。”

  白杨虚弱地笑笑,“没事,理解。”

  心如死灰可能就是这种感觉,白杨想,他还得活下去,不能就这么死了,人争一口气,他凭什么就一辈子不如白露生。

  他注目于露生的碑陵,又觉得十分伤感。白露生没有错,他的爱也是爱,错是金世安的错。而白露生死了,死得潇洒而壮烈,为国而死,让斤斤计较的私qíng都显得苍白。

  可惜自己没有生在战争年代,白杨想,不然他也一定会去当兵打仗,报效祖国,上了战场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祖国就是最伟大的qíng人,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也是值得。

  姜睿昀坐在他身边,突然问他:“白杨,如果我也像这个人一样,一下子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

  白杨被他问得一怔:“会啊。”

  平时姜睿昀要是这么问他,白杨只会觉得他在耍他,偏偏他自己心里现在就想着死,姜睿昀乍然一问,他警惕起来:“你gān嘛?”

  姜睿昀低头笑了,“蠢货,我又不会真的死。”

  白杨心里忽然一动,他来不及多想,先打了五六个大喷嚏。

  “……傻bī,穿多点会死吗?”

  “我没带羽绒服。”

  姜睿昀冷淡地去看小马,小马缩了缩脑袋,他和小牛来得急,只怕他们小白哥要跳江自杀,结果一件衣服都没给白杨带。

  姜睿昀脱下大衣,劈头盖脸地丢在白杨头上。

  明天下就得去上戏做研讨会,他们必须连夜赶回上海。姜睿昀看他病歪歪的一步三摇,让小牛和宁宁坐一辆车,自己和白杨坐前面的保姆车。

  小马担心地看白杨烧红的脸,“小白哥,你发烧了。”

  白杨不说话,他躺在椅子上,把靠背放平。他觉得自己可能真要烧晕了,只好含含糊糊向前面的慧慧和小马说:“帮我买药。”

  姜睿昀在旁边一声不响地看他,忽然说:“不行你就去医院,又不是影帝,拼什么命。”

  这个大魔王总能把好话说臭,白杨也是服气。

  他现在没心qíng谢姜睿昀的好意,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起最难过的事qíng,他现在病了,难过的事qíng就是金世安。

  天气真冷,金世安会不会也在感冒。

  他为什么还在关心他呢?明明他不爱他,他骗了他。白杨很想弄明白,世安到底对他是怎样的想法,但他始终没勇气面对。

  总觉得很多事qíng,越说破越难堪。

  他还爱他,是的,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忘不了他,是的,不管他多伤人。

  他甚至在想,他们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在一起?他能不能向世安低头认错,容忍和原谅他把他当成白露生的一切过去?

  他想起姜睿昀问他的话,如果他死了,他会不会感到伤心?

  当然会,但他并不爱姜睿昀。

  金世安对白露生,有可能是这样吗?

  模模糊糊地,好像又有一丝希望在他心里微弱地摇。哪怕只是一点希望也好,他又开始疯狂地想他,想他身体的全部,想他是怎么柔qíng又粗野地和他做爱,文雅又老派地和他调qíng。

  他好像觉得世安又在眼前,沉默地看他,温柔地吻他。

  白杨被他嘴唇一碰,忍不住哭起来,无声的泪从他眼角没完没了地向下淌。他真可恶,骗了他这么久,他还能吻得这样坦率而温柔。世安是不是也觉得内疚?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他的嘴唇,白杨舍不得避开他,只是一直不停地掉眼泪,于是世安又像过去那样,含住他的舌头,像要把他吞下去。

  白杨生气地推他,“别碰我。”

  世安不说话,温存而qiáng硬地扳过他的脸,又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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