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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_白云诗诗诗【完结】(90)

  他们不可能的。

  除了金世安,他大概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金世安已经淘空了他所有爱qíng。

  白杨看看保温桶,红色的汤上面浮着一滩白色的泡沫,真够恶心的。姜睿昀三岁还是五岁?小学生都不gān这种事了好吗?

  他拎起保温桶向外走,赶紧倒掉,看着都想笑。

  门一开他愣住了,姜睿昀站在门外,一脸的落寞。

  白杨不知道该关上门,还是继续开着。

  “我喝过的东西你要倒掉,对不对。”姜睿昀轻声问他。

  白杨一时无言以对。

  姜睿昀看着他,“你如果一晚上都不出来,我就会死了这条心。”

  “可是你现在出来了。”姜睿昀说,“我该怎么办?”

  白杨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他们互相挪开目光,尽量不去看对方,只看着那个蓝色的保温桶。金世安这个人真的有毒,他写的戏把姜睿昀也弄疯了。白杨想,姜睿昀只是太入戏了,但那不是真的爱qíng。

  那只是金世安和白露生的事qíng。

  跟他们毫无关系。

  他突然回想起过去的许多事,姜睿昀是怎样光芒四she地出现在他面前,怎样手把手地教会他演戏,在他任xing卖腐的时候,姜睿昀又是怎样毫无原则地顺着他。

  然后他们又一起演了《秦淮梦》。

  说来也真算十分有缘。

  姜睿昀在万众瞩目的颁奖礼上,带着影帝的荣耀,拥抱他。他真的以为他只是太入戏。

  是个天才,天才到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也是个好人,好到白杨只能发给他一万张好人卡。

  他真宁愿姜睿昀现在只是在耍他。

  姜睿昀看他低着头,忽然也觉得满心衷qíng无从说起。

  他知道白杨大概会回绝他。但他到底说出来了。至于过去他们错过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他不想再提。

  他如果爱他,不必要知道过去有什么,他不爱他,他们有再多过去也是枉然。

  他很想再抬起他的下巴,在他清醒的时候,再吻他一次,认真地吻他一次。他等了这么久,等到再见他,等他单身了,等他终于能听他坦白说一次。

  他为什么爱上一个笨蛋呢?

  而他终于没有动。

  柔和的阳光从他身后无从抗拒地涌进来,落在白杨脸上,看得见空气里浮动的轻尘,从他们之间缓慢地飘过,像人不知觉里历经的千万缕光yīn。

  这也许是他们彼此靠近的,最后时间,姜睿昀想,以后,也许只能在戏里了。

  白杨抬起头来,“姜睿昀,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有些人心里,永远都有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会换成其他什么人。”

  姜睿昀长久地看他。

  无声地,却仿佛有千言万语。

  这双影帝的眼睛,确实有说不出的深qíng,能看得人肝肠寸断。

  “我明白。”姜睿昀说。

  ——他也是一样。

  姜睿昀慢慢转身,向外走去。

  “你的桶。”白杨叫住他。

  而姜睿昀并不停下脚步。

  “是朕赐你。”姜睿昀头也不回地说。

  “……”

  一秒毁气氛,白杨在他身后噗地笑出来。

  两个人都在笑。一个向外走,一个在原地。

  又各自笑出泪意。

  第80章 披星

  白杨在回南京的路上,接到李念的电话,国际长途,“小祖宗,你忙完了没有,金世安出事了。”

  “……怎么了?”

  “你金爸爸为你要死了。你快来吧。”

  白杨冷漠地挂掉了电话。

  李念又打过来,白杨把他拉黑了。

  过了一会儿,小马紧张地叫他:“小白哥,金总好像真的出事了,李总着急得不得了。”

  白杨半信半疑地接了电话,李念破口大骂:“能不能不闹人了小祖宗?你到底打了你金爸爸什么地方,你打他内脏了吗?他现在肝脏破裂大出血,就等着死了。”

  “……”白杨大吃一惊,他那天真的下手挺重的,他喝了酒,醒过来只记得把金世安和李念各打了一顿,至于打在什么地方、打坏了没有,他真不记得了。

  白杨镇定下来,想了想,依然觉得李念在骗他:“我又不是武林高手,要受伤他当天为什么不住院,你少来骗我。”

  李念忍着笑:“真的,我们刚开始都以为没事,我陪着他来法国散心,谁知道飞机颠簸了一下,落地他就开始吐血,现在只说要见你,不见你他就躺着等死了。”

  白杨将信将疑:“你先送他去医院啊。”

  李念无法,只说:“你带郑总一起过来吧,我这边真的劝不动他,他法语还比我好,叫来的救护车又被他打发走了。”

  白杨听他说得认真,既觉生气又觉伤心,金世安真让他失望,不爱了就要死吗?有现在折腾自己的功夫,当初为什么不能对他好好说清楚?

  算了,人是他打的,就算李念骗他,白杨还是吩咐小马小牛:“订机票,直接去禄口机场,小牛联系郑总。”

  这里李念挂上电话,世安在旁边无奈地听,“我两世英名都让你毁得彻底,从来没有这样招摇撞骗。”

  李念大笑:“骗骗你的傻宝贝,你也为他傻一回。”

  李念的主意依然下作,生拉硬拽把世安拉去了巴黎,只说:“之前你不是打算带他来法国玩吗?跑了几天给你们办往返签,你俩也没去,正好废物利用。你最会ròu麻,给他写个信说明一下qíng况。”

  世安被他气笑:“你是觉得在国内他说走就走,去了国外他一时半会飞不了,是不是?”

  “跟你说话就是慡快,”李念拍手,“把他骗到巴黎,争取一点时间。到时候你就躺在chuáng上装死,我把门反锁上,你发挥一下你人帅diǎo大的特长,gān到他服气为止。”

  话说得实在下流,世安真懒得理他。李念偏要惹他,托着下巴看他写信:“金董事长,白杨chuáng上是不是特别làng?这种小白花都是反差萌,上chuáng骚得不得了,这几天他肯定也想你的大弟弟。”

  世安把钢笔甩了李念一脸墨水:“说话积点德,我真想拔了你的舌头。”

  李念也不擦脸,在桌子边上抖起来:“缓解一下你焦虑的心qíng嘛,你知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面如土色,说的就是你。”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瞧瞧你这个面huáng肌瘦。”世安正眼也不看他:“出去,不许抽烟。”

  白杨一路上顾不得休息,直接去了禄口机场,郑美容已经在机场等他。

  郑美容倒没说什么,她忙得要死。安龙的财务需要重新规划,既然准备上市,就要jīng打细算。即便明年上市工作不能落实,安龙也必须要进行拓展。李念专心于业务,财务和人事他乐得轻松,全丢给了郑美容。

  郑美容在心里咬牙,这个泼皮狗,明明是她拿住了他的把柄,他倒虚张声势地追她,反咬她一口。她来安龙何止当牛做马,简直是背锅女侠。

  白杨说金世安病了,郑美容根本没当真,还能为什么?早点让白杨跟金世安和好也是应该的,省得金总裁整天三魂不全,妨碍她工作。

  郑美容只跟白杨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话,眼睛盯着她的笔记本,飞快地打字。她还要准备下个月的例会材料,各个部门的经理还在她的通讯上来回敲她,郑总郑总郑总,请批示请批示请批示。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天生活得潇洒,有无限时间为爱要死要活,她天生命苦,只能为钱要死要活了。

  他们的航班晚上8点起飞,白杨自舷窗遥望苍凉的夜色,朔夜无月,唯有璀璨寒星落临四野。他们要在这夜空里飞一整个日夜,去到巴黎。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白杨想,他会越过许多大陆和高山,越过许多经和纬,这许多时间和空间的差距,不知是否能追回他千疮百孔的爱qíng。

  这里李念一路算着他们下机出关的时间,万事都拜托给郑美容,幸好白杨没来过巴黎,一切就看郑总的手段了。

  郑美容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寡妇脸一挂两眼一竖,保证白杨吓得屁滚尿流,柔qíng起来还能七姑八姨地发挥女xing特长。他就是为这个才让白杨带着郑美容来。

  郑美容落地就给他偷偷发短信:“到了,你别来接,我打车过去。”

  以前世安追郑美容的时候,带她来过巴黎,她知道位置。

  李念推着世安躺在chuáng上,世安被他弄得头疼脑热,“见面就好好说话,何必妆这个腔调?”

  李念掐了烟道:“金董事长,从来都是你使唤我,这次你听我的,你看我把钟越搞得服服帖帖,要他说一他不敢说二。”

  世安靠在chuáng头,缓缓道:“李念,平时我从来不说这件事,你到底对钟越是怎么样。两个男人本来就有悖伦常,你若真不爱他,就放他去找别人,结婚生子也是人生大事。何必这样吊着他。”

  “他愿意走,我双手支持。”李念玩着烟蒂,“感qíng的事有时候说不清。”

  李念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qíng,世安有些触动。他原本以为李念从来玩世不恭,这样看来,对钟越倒也有真qíng。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过日子,你把钟越折磨得人都变了。”世安叹息起来,“从前见他不是这样,他现在冷硬得很。”

  李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你猜这是什么?”

  世安笑起来,“总不会是你给他买的戒指。”

  李念也笑了,把盒子打开给他看,是颗完整光耀的钻石,硕大的一颗,晶莹剔透。世安不是没见过珍宝,只是乍见李念拿出来,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火彩,你预备送他?”

  这倒比戒指又有诚意许多。世安忽然惭愧起来,连李念也有这样的用心,他倒没送过白杨什么东西。

  李念把钻石举起来,对着光看,“金世安,你觉得珍珠和钻石,哪个漂亮?”

  世安不知他何以这样问,思索了片刻,“各有各美。若论价值高昂,自然是钻石,可珍珠也有圆润可爱之处。在我看来,珠光柔和明快,更胜于金刚钻。”

  李念把钻石在指间滚动:“只有你这种富贵闲人,才会觉得珍珠可爱。珍珠都有颗砂子的心,所以不长久,很快就黯淡了。”他望着世安的眼睛:“我希望他能做钻石,不要有心,坚硬明亮,让人都知道他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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