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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清_舞慈荏【完结】(100)

  她却并没有在意,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们,不管流言如何,嫡福晋回不来了,那是铁定的事实。所以……”她看了一眼因为这话而惊住,然后陡然流露出惊喜jiāo加的三个人,默默叹了口气,“贝勒爷那边,你们要多放点心思。他……”

  却是说不下去了。

  从来没想到载涛居然会那么迷恋婉贞,成亲那么多年,若是早点那么上心,怕是连孩子都有了而一旦有了孩子,还有谁能夺走婉贞吗?

  一想到这里,她便极端的恨铁不成钢

  但如今木已成舟,婉贞已经成了后宫中人,他就应该早日认清事实,然后妥协才是难道就为了个女人,公然罔顾贝勒府上上下下百多号人,罔顾自己的身家xing命和前程,跟皇帝做对吗?

  而且,他虽不是自己亲生,但既已过继了过来,就要负起为这个家传宗接代的任务,难不成没有了婉贞,他就打算一辈子不要女人、不生孩子了吗?

  越想越气,老夫人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恨声道:“你们都是贝勒爷的女人,自己要争气一点,别成天想着斗来斗去的,你们再怎么斗,斗得过人家吗?倒不如多放点心思在贝勒爷身上,他不去找你们,你们难道不会去找他吗?”

  因着老夫人这句话,周佳氏这才有了今日带着吃食前来讨好载涛的举动。没想到他竟然一如既往,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她,这叫她如何争取?如何主动?

  正在满心的自怜和悲戚中,忽然看见一个侍卫冲了进来,紧接着身子一矮跪在了门前,大声说道:“禀贝勒爷,宫中宣召”

  第二卷 宫闺惊心 第一百四十章 进爵

  第一百四十章 进爵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载涛站在门口,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侍卫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贝勒爷,宫里来了传旨的公公,皇上宣您即刻进宫觐见。”

  载涛心头一跳,略一沉吟,立刻道:“全忠,准备进宫”

  “喳。”全忠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向外走去。

  载涛跟在他身后。皇帝宣召可不能等闲视之,必须换上朝服,打点妥当才行。

  “爷……”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周佳氏低低叫了一声,似有若无。

  他皱了皱眉头,脚步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再不停留。

  周佳氏愣愣地看着他大步远去,酸涩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扩散开来,黯然垂下了眼帘。

  载涛却根本没有关注她的感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如今的心中已经完全被皇帝召他入宫的事qíng给占满了。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又如何不知皇帝最近这些日子是刻意对自己避而不见?至于原因,不外乎就是那一个,也因此让他忧思百结、一筹莫展。而今天却突然主动召见他,难道……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就忍不住乱了好几个节拍。回到卧室,在全忠的服侍下穿好了朝服,他舍弃了行动缓慢的马车,骑上快马,一阵风驰电掣,便来到了皇宫。

  有了小太监的领路,他一路来到养心殿,站在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大跨步走了进去,身子一矮,跪拜道:“臣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光绪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年轻而俊朗,身上有着自己没有的朝气和活力。

  是啊,年轻,这是自己永远也无法比得过他的地方。而,婉贞,是否也因此而更加喜欢他多一些?毕竟,他们年龄相仿

  似乎被那股青chūn活力晃花了眼,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咽下心头突生的一股苦涩,哑声说道:“平身吧。”

  载涛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自是没有漏过他脸上的疲惫,心头一惊,忍不住说道:“皇上,虽然国事繁忙,您也要多加注意保重龙体才对。”

  光绪一愣,看了看他。只见他的神qíng一片肃穆,眼中的关怀货真价实,不由多了几分感动和愧疚,差点就想把嘴里的话咽回去了。

  但是不行他想了想如今仍没有清醒的婉贞,太医说,她是因为忧思过重,又在夜里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晕厥不醒。

  除了失去她,他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为了她,他甘愿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gān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打起jīng神,看着载涛一字一句地说道:“七弟,这次朕能够平安脱险,你与老五、老六他们都出力颇多,朕心甚慰,私下里,也是多有感谢。”

  “不敢,臣弟只不过做了份内的事qíng罢了。”载涛忙道,有点心惊ròu跳。

  光绪看了看他,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缓缓说道:“朕回宫之初,就有人上奏保举你们三兄弟,你们劳苦功高,理应褒奖。只是朕一直忙于稳定国政,便疏忽至今……”他顿了一下,忽又展颜笑道,“不过如今大事已定,也该是时候做这件事了。就加封你郡王衔,与铁良等一起担任总司稽察。前些日子朕下旨新设禁卫军,如今正缺乏一个信得过、有能力的人去统辖,朕希望你来担任专司训练禁卫军大臣,你看可好?”

  加官进爵,更有实质上的权柄,袁世凯以小站练兵起家,如今让他来做这训练禁卫军的大臣,说不得又将重复袁世凯崛起的老路,这份恩典,着实有些过了,载涛闻言,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疑云顿生,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他自认资历不比载沣和载洵,光绪今日单独召见他,宣布了这些重要任命,是否意味着什么?

  脑子里迅速转动着,他的行动却也不慢,赶紧跪下来说道:“臣弟多谢皇上的信任和恩赏只是臣弟久不涉政务,资历、经验有限,怕是无法胜任如此重大的任务,恳请皇上三思”

  光绪笑了笑,说道:“你的经验确实缺了些,但谁不是在历练中成长起来的?朕明白你的意思,但一来朕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你五哥和六哥还有其他要事,分身乏术,朕可用之人也就剩下了你,二来这禁卫军朕意图仿制欧美列qiáng军队,需要有个脑子灵活不僵化的人前去统领。你的聪明和见识朕是知道的,以朕看来,你是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载涛低着头听着,发现皇帝的这番话在qíng在理、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只得沉声应道:“既然皇上对臣弟如此厚爱,臣弟自当赴汤蹈火,为我大清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光绪听他应承,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亲自走下了御座,扶起他道:“如此就对了七弟,如今一切掣肘因素皆已消除,正是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固我社稷的重要时刻,朕还有许多事qíng需要你们协助,切不可妄自菲薄,须得竭尽全力才是。”

  载涛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扶自己,当下更是心头惴惴,急忙侧过身子,不敢让他扶实了,嘴里说道:“臣弟明白了。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尽力去做。”

  光绪满意地笑笑,说道:“好,这样朕就放心了。你跪安吧,圣旨朕不日就会发出,然后就看你的了”说完,转身向着殿后走去。

  载涛一愣,猛地发觉今日进宫,最想做的事qíng还没来得及做,见此时皇帝要走了,顾不得许多,赶紧单膝下跪道:“皇上,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光绪顿住了脚步,如何不知他想说的是什么?没想到方才所做的一切竟然还不能让他歇了心思,是真的不懂还是假意不顾?

  拢在袖口的双手捏成了拳,他淡淡地问:“什么事?”

  声音没有了先前的亲切,载涛听在耳中,却无暇细思,只知若是今日不说,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于是赶紧说道:“启禀皇上,婉贞与臣弟乃是结发夫妻、鹣鲽qíng深,如今却分离多时,臣弟甚为挂念。还请皇上宽容,让婉贞回家与臣弟团聚,臣弟感激不尽”

  那句“鹣鲽qíng深”却深深刺痛了光绪的心。想到昨晚婉贞对他的抗拒,一股妒火更是在胸中愈烧愈旺,忍不住冷冷一笑,道:“哦?让她回家,你便对朕感激不尽,若是不让她回家,你便要怨恨于朕了?”

  载涛一惊,赶紧说道:“臣弟并无此意皇上对臣弟恩宠有加、恩重如山,臣弟又岂会有任何的怨恨?是臣弟失言,请皇上恕罪”

  所谓怒不择言,一句话说出,光绪便自己也知道有些过火了。此时听到有台阶下,赶紧捡了起来,缓和了声调,说道:“罢了,自家兄弟,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转头看了一眼跪伏着的载涛,咬了咬牙道,“至于婉贞……朕已经决意封她为贵妃,赐住永寿宫,你就不要惦记了。”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载涛心中巨震,几乎整个人都懵了

  忍不住眼前一黑,他却知道此时不是震惊失神的时候,顾不得许多猛地直起了身子,盯着光绪,难以置信地大声说道:“皇上,她是臣弟的福晋、我的妻子”

  光绪利如鹰隼的眼光在他脸上一扫,冷冷说道:“可她也是朕的女人你以为朕宠幸过的女人,还有放出宫去的道理吗?”

  载涛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gāngān净净,整个人似乎也摇摇yù坠,只是下意识喃喃地说着:“不……不可能,你们……不是说一切都是假的么?”

  光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不忍,但为了能留住婉贞,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撒下如此弥天大谎

  放缓了语调,他正视着载涛,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意:“婉贞的好,你知道,朕也知道。刚开始确实是假扮夫妻,可后来朕却是真真切切喜欢上了她,所以……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是朕的女人,朕不会放她走的,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今后她便是朕的后宫之一,你的主子,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你最好都收起来,否则……”

  语带威胁地说完,他再深深地看了载涛一眼,不再说话,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独留下还未从震惊和冲击中回过神来的载涛,仍然静静地跪在地上。

  钟德全在一旁听着,心中的震撼也绝不比载涛来得小。他终于知道昨天晚上皇帝和福晋都发生些什么了,也明白皇帝终究是做出了抉择,决定将福晋永远留在身边。

  私心里,他是希望事qíng这样发展的。毕竟皇帝自从珍妃娘娘去后,好不容易又才找到了心爱的人,无论对大清国还是皇帝自身而言,这都是件好事。可如此一来,原本对皇帝忠心耿耿的涛贝勒……如今的钟郡王又会变得如何?看得出来,钟郡王和皇帝都是至qíng至xing的人,万一他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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