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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_西木子【完结+番外】(224)

  眼前不期然地闯进李氏、年氏、那拉氏的身影,想起三人的凄凉处境,慧珠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心也瞬间平静了下来,再望向胤真时心下已是释怀,便欠身说道:“这越来,是臣妾越矩了。”

  慧珠的服软,并未让胤祯心里舒服,反生二人渐行渐远之感,一种要失去的焦急跃上心头,此感使他难得浮躁起身,来回踱步,再三反复,终是生涩的叫了一声“慧珠”,背过身都:“你跟着朕也有二十年了,你的xing子一直淡的很,直到后来才有些喜怒哀乐的显出来,朕觉得你我二人算是靠的近了。可……”兀自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让朕如何……”后半句,胤真实难出口,就此已是他最大忍让。

  话里的无奈,语里的叹息,慧珠自是听得分明,可这次是胤真的真qíng流露,抑或又是另一次的算计,她却分辨不得,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回到从前两厢无事。心下计较一定,慧珠立时坦言道:“臣妾不为皇贵妃猝死遭了晦气,才闷闷不乐,只是臣妾自己的原因罢了。”顿了顿,深吸口气道:“皇上予了臣妾太多,臣妾的心已不似曾经,变得有了贪念。也许,回到多年前的雍亲王府那般,臣妾便能守住自己。”

  胤真大为奇怪慧珠的所想,既然多年前的她已心念与他,为何得到他的重视体面,反畏缩不前,她是有何害怕的事在?心想至此,胤真虚眯眼睑,堪堪掩住眼里的jīng光审视,一番深究下,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便问道:“你为朕生儿育女,朕所处的地方,是你的栖身之处。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怕?又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对朕倾诉!”

  既是难言之隐,又如何倾诉?面对胤真的步步bī问,慧珠无声的反问。胤真见慧珠一脸迷思,似陷入某种困境脱不的身,心内生怜,转身步至跟前,拦住她的双肩,柔缓了语气,低声说道:“可记得朕曾经许诺过的话,你尽管放心告诉朕就是。”

  冷酷无qíng的胤真,她见过太多,而柔声抚慰的他却是难以得见,不觉感qíng起了偏颇,心中是没了主意,不知是否该一吐心声,想来想去,只叫道:“皇上的言行举动,臣妾不敢相信,甚至是害怕。”说完,想起胤真眦睚必报的狭隘霸道xing子,又觉方才所言实属冲动,只好低头不去看他。

  胤真面上虽宽容的听着,心里却是大怒,但为了一揭谜底而发作不得,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此言何解?朕竟让你如此害怕了。”

  慧珠此时正心乱如麻,分不得胤真话里作假的成分,于是一吐为快:“人谁无qíng?皇上与年皇贵妃同chuáng共枕多年,仍能豪无顾念的弃她至如斯。但这只是你们间的事,与臣妾无关。可臣妾偏偏害怕的就是,不知哪一天,皇上也会这般对臣妾。”

  胤真怒意难压,死死咬出一句:“你真如此想朕?”

  慧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半晌方道:“皇上开口晋封臣妾的那晚,曾说您yù用年节晋封臣妾和嫔以下的宫妃,后面臣妾才知里面也有年皇贵妃。还有臣妾感觉得出,上月你对臣妾的好,有大半因素是要刺激皇贵妃所为。所以……臣妾害怕,不知哪一日皇上会计谋到臣妾的头上,又或是拿臣妾为饵对付他人。”

  道出因年氏猝死引起的yīn影,慧珠虽心惴惴不安,却轻松了不少,于是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胤真,吁了口气道:“是的,臣妾害怕皇上对臣妾虚qíng假意,以至满腹算计。”听后,胤真呲之以鼻,嘲讽道:“算计?虚qíng假意?熹妃啊,朕一直以为你遇事通透,想不到你是画地为牢,自以为是。”

  闻言,慧珠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冷硬的面庞露出讥讽的神qíng,一时大讶征楞当场。胤真嘲讽不变,玩味道:“弘历、宝莲的身份恩宠是朕予的,你的荣华尊位亦是朕给的,就是钮钴禄府的日渐富贵仍是朕有意授予的。如此,你认为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朕去算计,或是与之虚qíng假意,你未免太想当然尔。”

  毫不留qíng面的话清晰吐出,慧珠一怔,随即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她寒门,如今的富贵权势,皆是胤真给予。说句不好听的话,胤真若是要收回,直接下旨就是,根本不需算计她,那她又何必执著于此?反成了杞人忧天!

  只是……胤真对李氏、年氏如此,更放纵亲子弘昼成了纨绔子弟,单身这份绝qíng狠心,已让她心寒,全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板正慧珠的双肩,胤真俯视相对,不掩淡淡的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方才沐浴着了凉?朕让小禄子宣了太医过来。”说罢,转头yù唤人,可一声未出,却被一只白嫩无骨的素手捂住薄唇,听得她道:“臣妾没染风寒,就是……”

  话略一迟疑,慧珠又犹豫了一下,方顺势倒进了胤真的怀里,埋首厚实的胸膛之内,遮去脸上复杂的神qíng,带了一丝探究意味,闷闷的问道:“今日下午,臣妾玩骨牌的时候,见到了弘昼……他有些顽劣不堪,臣妾耳闻他诸多……事迹。可皇上向来为人严谨,是为严父,而弘昼仍是如此没个章法。臣妾真怕……有朝一日,弘历他也会变成这样。”

  胤真抵在慧珠发髻上的面庞一僵,复杂的qíng绪也在面上一一闪过,隔了良久,他才微叹一声,转而目光幽深的望向窗外风雪肆nüè的黑夜,道:“弘历与弘昼是不同,你不必为此担忧。”心里悠长一叹,弘历心思极沉,弘昼如此荒唐,才是对兄弟二人最好的,否则如弘时那般,才是……

  想到这里,胤真眼里瞬息一变,双臂却圈住怀里的人儿,轻轻抚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朕与你已是人到中年,好好过后面的日子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只要念着朕就是了。”听的此话,饶是慧珠只为得到一颗定心丸,却仍忍不住突突直跳,鬼使神差的依言而道:“臣妾会珍惜往后的日子。”尽量不去怀疑……

  ……

  晚间酣畅淋漓的欢愉,佳人妩媚之态犹在眼前,此时又自送入怀,娇声细语的在耳旁呢呢其声,胤真一扫适才的暗沉,心qíng极是大悦,执其搭在胸口的柔白素手,走至炕上并肩坐下,兴致颇高道:“朕尝得桂花陈酿香醇绵长,熹妃不如陪朕饮上些,以作驱寒之用?”

  尝得桂花陈酿?胤真今日饮酒了吗?疑问刚出,“轰”地一声,慧珠明白过来,呆傻的望着一脸漠然的胤真,半天反应不过来,只怀疑是她听错了,不然胤真岂会说出“别具”深意的话?

  胤真皱眉看着浑然不知风qíng为何物的慧珠,眼里闪过一缕颓然,便不再勉qiáng她,径自扬声唤了小禄子烫了壶桂花陈酿,又低头嘱咐道:“先用膳吧,不过一会,你伺候朕饮便是,你就免了。”遂歇话不提,用起晚膳。

  就此说开以后,又各自互退一步。遂,两人之间恢复如常,甚至尤甚以往。

  随后未过几日,便至年末最尾一日,京城、皇宫大放爆竹,祭祀驱散邪崇,或围炉夜话,达旦不寐,至守过子时,噼里啪啦的爆竹又起,新年到了。

  正月初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朝廷举行元旦朝会,仪仗森严,文武百官皆穿戴整齐的朝服朝拜胤真,再随胤真祭过天地,正式进入了雍正四年。

  初一方过,初二就有人上奏胤真,皇九弟允禟别造字体写信,暗藏密递,书言“事机已失”。胤真认为这纯属“敌国jian细之行”,遂思量几日,于初五下令革去huáng带子,并削其宗籍。同日,在下令重处允禟后,又亲下上谕,历数皇八弟允禟之罪状,主要说他“诡计百出,yù以摇惑人心,扰乱国政”,是“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下令褫夺他的huáng带子,削除宗籍。

  过了新年到二月初,允禟被押至保定,直隶总督李绂奉胤真命将其圈禁。同月,命将允禩在宗人府看守,寻圈禁高墙。后先后将二人名改为“赛斯黑”、“阿其那”,其允禩亲子弘旺改为“菩萨保”。后至八月,允禟死于禁所;九月,允禩病死禁所。

  如是,年前先除手握大权的心腹年羹尧,年后又彻底铲除政敌允禩一党,朝堂势力尽归胤真,高度集中的皇权也在他登基四年终至顶峰。

  第290章 巧遇

  雍正三年、四年。胤真治水患建水利营田,除以己收归皇权。至今年初始,朝廷形势一片大好。于是胤真放眼于皇城之地。又见此时节正值chūn光明媚,百花竞开之际,遂心中动了游兴,却一直未予正式确定。

  一日,他偶尔听慧珠母子对话,弘历侃侃而谈道:"杜甫《丽人行》中道‘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还有两日便是初三上巳节,京城虽不是长安,却必如诗中所云。”又惋惜道:“到时市井除丽人多,街市也是繁华只是可惜额娘身处后宫,难以得见chūn日丽色。”慧珠听得弘历描述,不由心生向往,面上也流露出几神色。

  胤真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待弘历离开后,对慧珠道:“后日索xing无事,你随朕出宫一行。唔,若是宝莲欢喜,带上她也行。”慧珠喜上眉梢,忙是应了胤真的话。

  到了三月初三这日,慧珠母女着一色簇新的夹衣,随胤真乘马车出了园子。一路行来。果真如弘历所言,就是晌午时分,亦是人群熙攘,热闹非凡。母女两人透过窗帷,说说笑笑。看的兴高采烈。

  马车渐行进繁华区,在一座两层楼高的酒楼停下,慧珠扶着小娟的手下了马车,驻足四顾一望,见周围店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皆是身着绫罗绸缎、奴仆随后,心道多年逛过街市,到不知道近些年富贵人家是这般的多。

  小禄子看了慧珠的神色,笑道;“此地是地安门大街,江南商贾、川陕豪客云集此处。因而,此地的商铺比起其他地qiáng上许多,到时打火过了晌午,夫人、姑娘逛铺子时,想来也能挑中些杂耍玩意。”

  还能逛了商铺,慧珠、宝莲即是欣喜,慧珠望了眼走正前面的胤真,拉过宝莲咬耳朵道:“这是你阿玛的意思,该怎么说,自己琢磨去。”宝莲偏过脑袋想了一会儿,蹭蹭几下跑到胤真跟前,扯住他的衣角,仰脸笑道:“阿玛真好,带额娘和宝儿逛街铺,宝儿最喜欢阿玛了。”说罢,立马跑回慧珠的身后,有些胆怯的露出小脸。

  胤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微咳一声,指着一处刻有“梅兰竹jú”四君子的屏风后道;“我们就在此处用食。”听了,宝莲一脸的失望,慧珠摇摇头,牵起她的手,跟着胤真进到屏风后的隔间入坐,准备用晌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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