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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_西木子【完结+番外】(231)

  慧珠亦然,一听素心提及小夫妻要来的事,心里竟有些紧张起来,再顾及不得旁的甚事。待盥洗起身,就一件一件的衣服挑了个遍,对着水银穿衣镜试了又试,惹得一群小宫女低头嬉笑,小娟更是带头打趣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主子要见公婆,殊不知是新媳妇要拜见主子。”话落,素心也不由低笑出声。

  慧珠现下就好似丑媳妇要见公婆般,心里是不安紧张极了,此时听了小娟的话,方意识到她的行为无疑是本末倒置,倒如吃了定心丸,放下了一半的心。随后自身妆扮收拾妥当,又食不下咽的用了几口早饭,便径自去了正殿等着小夫妻俩过来。

  自新婚之夜过后的第二日早上,弘历夫妻应先去给胤真请安,再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最后才是给作为嫔妃的生母请安。因此,待夫妻二人要来景仁宫时,时辰已有些晚了,慧珠已是等得早望穿秋水,隔上一回子话的功夫,就差人去打听他们到哪了。

  这头慧珠伸长了脖子连连张望,正yù又唤了人去,就听宫监在外吊着嗓子喊道:“四阿哥携四福晋,给主子请安了——”小然子连忙从正殿门口跑回了殿前,欢喜道:“来了!来了!”慧珠听人来了,忙敛了衣襟,正坐上位,端持着一派架子双目含笑的目视前方,手心里却隐隐虚 汗冒出。

  不需片刻,只见身着皇子朝服的弘历、嫡福晋朝服的茗微出现在正殿门前。须臾,夫妻二人在跨过门槛,微微顿足,相视一笑,俱是含qíng。许是茗微还是新嫁娘,只区区一眼相对,瞬间羞红脸颊,越发低低垂下头,慢弘历小半步的跟在他身后。

  不过一宿未见,慧珠却错不开眼珠儿的盯着弘历,又瞅瞅新媳妇茗微,只觉怎般瞧也瞧不够;又待弘历行毕二跪六叩礼,茗微行毕四肃二跪二拜礼,仍久久难以收回目光。

  素心见状,掩嘴笑道:“总算把四阿哥和四福晋盼过来了,主子可等得着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小娟、阿杏暗地里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一笑,取出早备好的一个蒲团放在慧珠跟前,素心也一个转身从宫娥手中接过捧盘,双手封着一盏茶水立于茗微身侧。

  茗微见此qíng形,心神一凛,qiáng制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一派镇定的微移半步,不慌不忙的就着蒲团跪下,道:“臣媳茗微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说罢,叩头三拜,朝素心感激一笑后,接过茶盏奉至头顶敬上。

  慧珠回过省,注目凝视着故作镇定的茗微,见她面上虽是一派从容,跪在蒲团上的双膝却轻轻发抖,泄露了一切。不由微微一笑,喝过这杯媳妇儿茶,就是全了礼认定新妇,既然来到了三百年前的清朝,就当入乡随俗,从此以后茗微便是自家人,以前对她的三分好感,现如今也该是七分喜欢,只当又多了半个女儿。

  一番心思辗转,只是转瞬的念头,脸上亦不露半分,遂当茗微一语毕,慧珠也不摆婆婆谱,当即接过茶盏,轻抿了口,道:“好孩子……”话稍是沉默,脑中极快的想了遍做公婆的话,不由身上微一抖,口中说了话道:“以后弘历的事就jiāo给你打理了。你们两夫妻都年轻,凡是要相互迁就……”

  说着,慧珠犹感实难继续道完,便目光一转,眼珠晙向弘历,笑骂道:“茗微可是本宫属意的媳妇,若是你敢欺负她,本宫定不饶你!”一言尽,不待弘历反驳,从一旁高几上去取出一方紫檀长方盒子揭开,笑道:“jīng贵的物什你也见得不少,本宫也不好挑了你喜欢的。便从当年如雍和宫(改名了)头一年,皇上赏赐本宫的一只镶金的玉镯,你且收下。”

  茗微惶恐,不想慧珠如此与她做脸,忙连番推迟,却又无奈盛qíng难却,只得小心翼翼的收下,可晃眼一瞟,又惊得冷汗涔涔。此镯子不单是御赐之物且有不同的意义,还是难得的珍品,若是猜得不错,必是唐代宫廷遗留下来的。只见镯子是用三段弧长相等的白玉衔接而成,衔接处又镶金质shòu首,并用金质活栓铰连,而抽出后玉镯竟可自由开合,实乃做工jīng巧,非是一般珍品。

  不敢再看下去,茗薇全不了面上礼仪,只知这只镶金白玉镯绝不可收下,念头一闪,就要摘掉镯子物归原主,却被弘历制止道:“茗薇,你收下就是。这只玉镯子额娘向来珍视至极,此次却送与你,便是心底真真拿了你当自己人。而且他又是皇阿玛头一次送与额娘的物什,意义非同一般。”说到这里,黑溜溜的眼睛泛起湛亮的波光,抬头望着慧珠道:“额娘此举,也是希望你我往后的日子里,能相互扶持而伴,彼此坦诚以待。”

  此言一出,慧珠、茗薇二人俱是一怔。

  慧珠从未想过弘历将他与胤真之间的事看得这番通透,还dòng察了她真正的意思。不错,早在几年前的中秋之夜,已笃定她和胤真是彼此都投了感qíng,尤是近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深。然,她尽管愿意一直默默的支持他,关切他,他亦对她多方包容,真心相待,却做不到彼此坦承信任。

  也就因此,她才希望弘历,茗微二人能生出感qíng,真正成为一对夫妻。毕竟他们观念相同,外在环境对二人甚犹,该是彼此相扶相持共伴一生……

  相较于慧珠心生感慨,茗微心里是莫名的一阵激动,她抬头几不可闻的应了声,打消了摘还镯子的念头,复又实成实的朝慧珠深深叩头一拜,道:“臣媳谢额娘赏赐。”言毕,又听嬷嬷咳一声,方才记起一事,不由为自个儿的失礼脸红,忙回身取出亲手做的一双绣鞋重又奉至头顶,羞赧一笑道:“请额娘笑纳。”

  慧珠丢开忽起的怅然,接过绣鞋细细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大感兴趣道:“上次你送来的那幅菩提幔是河南民间绣法,这双又是蜀绣,你也喜欢蜀绣?本宫对蜀绣倒颇有些心得。”说话时节,已亲手拉了茗微起坐到身边,婆媳二人将京中素来少有的蜀绣说了起来。话过两回,慧珠又让素心取出了那幅鱼拱莲坠花,竟也是蜀绣,遂二人就着彼此针法的不同探讨半日。一时间,反把弘因晾在此了一旁。

  随后新婚过至第九日,弘历携茗微回门,待到晌午前离开富察府。如是,婚事事宜走完,弘历踏入朝廷,正式进差。而茗微也掌重华宫一宫事宜,并在新婚第十日,亲自请封,服侍弘历的那名宫娥小富察氏,晋为格格。

  慧珠听了茗微的请封,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后又怨怪胤真怎偏偏找了富察家的庶出旁支做弘历的引事宫娥。但胤真、茗微所做,与时代而言是为对,她的一番心思终归是满腹肚内,至七月末也就留着弘历夫妻过自己的小日子,她返回阔别了三月的圆明园。

  第297章 老氏

  回园的当日,天空轰隆一声,下起了骤雨。

  雨来得又急又快,一些躲闪不及,少不得淋了半身的雨。尤其是收拾行李的宫人都埋怨这时候下雨,害的他们在雨地里跪去下活计。

  小然子听了,仰头看了看廊外灰蒙蒙的天色,问慧珠道:“天色异变,不如明日再启程可好?”慧珠只道:“派人快马加鞭去了园子,免了众妃的礼,让她们不

  用临门迎接。”小然子明白,打发了人去传话,又裹了件雨衣就冲进雨地里,张罗着行李的摆放。

  慧珠又望了眼天边黑压的云层,吩咐了小娟去熬姜汤与小然子他们,自转身踱回殿内。她之所以未说不愿耽搁行程,一是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qíng等着

  她;一是每日去储秀宫请安,乌拉那拉氏对她虽好,可每每迎上对方的双眼,乌喇那拉氏眼里dòng察一切的犀利感,让她无法是从;遂,待弘历婚事大定,便起了

  早日离开的念头。

  雨一直淅淋淋地下个不停,倒是伏末以来少见。一行人浩浩浩dàngdàng的从紫禁城回到园子,雨势已收,不过冒着绵绵雨丝;慧珠穿过院子里的竹外小道,就闻女子

  小声的说话声,不由微屯脚步,立时有宫人上前禀道:“裕嫔娘娘和诸位主子等候多时。”

  另一厢众妃听报慧珠回来,忙歇了谈话,俯首贴耳的起身恭候。

  慧珠一眼扫过眼前莺莺燕燕的八九人,轻道了声“免礼”,径回到上位坐下,又吃了一口茶,缓了缓气,方挪出jīng力应付众妃。

  这一分了注意下去,慧珠是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方才的生面孔不过是胤真临幸的宫娥,就如这五年来一般,从大家族旁支庶出女儿选进宫的女官中挑了三名,分别晋为吉常在、英答应、德答应,不想这名女子却是晋得高位,左在耿氏下首。

  心讶之下,慧珠细细打量起这名女子,却是越看越摸不清头绪。此女虽容貌较好,气质出众,可留心看来,此女绝不年轻,估摸着也该二十七八的样子。

  那名女子许是察觉慧珠的打量,清淡一笑,起身屈膝行下一礼道:“婢妾老氏给娘娘请安。”老氏?慧珠不掩面上疑惑,老氏答道:“婢妾本是孤女,'老'是

  故祖母为婢妾取自科尔沁佛语一字。”

  故祖母?科尔沁?慧珠心下一沉,这老氏背景不简单,难怪一来便居高位。而面对如此一名身份不简单的女子,胤真却也一改往日作风,纳她入后宫!

  耿氏一直悄悄窥视,见慧珠面上有片刻的僵硬不豫,眼神亦有瞬间的复杂,不过也只是短暂的犹豫,已从椅子上起身,略显不安道:“这是一月前皇上钦封的

  贵人老氏,因娘娘当时正忙着四阿哥的婚事,臣妾便未将此事及时告知,还请娘娘责罚。”说着,跪地拜下。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慧珠微冷的视线落在垂首跪地的耿氏身上,不置一词。老氏蹙眉的看着这一幕,未经多想,出言解围道:“此与裕嫔娘娘无关,婢妾

  一直常伴青灯,为老祖母守灵,自知不详。才求了皇上和裕嫔娘娘,等四阿哥大婚过后,再给娘娘请安。”

  慧珠闻声转过视线,复又使了个眼神给素心、阿杏,示意二人扶起耿氏、 老式,后才淡笑道:“本宫可什么也没说,倒让你俩紧张了起来。”一面说着话 ,一

  面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众人神色,见她们面上微显出失望,不由起了厌烦,脸 上笑意却加深了些许,道:“老贵人这位新妹妹,本宫却是认下了,等过几日由 本

  宫做东,宴请老贵人和众位妹妹一起乐呵乐呵。”

  连同耿氏、老式在内的众人不想慧珠就这般过了,并未多做为难,不由当 即一怔。慧珠将众人表qíng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叹,面上露出倦意,道:“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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