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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醉_吉祥天【完结】(39)

  她连说了三个“那云嫔”,却都没说出个话来,反而是脸色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剧烈,像是想起了方才的qíng景,再度不能自己。

  胤心下更是诧异,云绮倒底做了什么,能让向来内敛地嘉贵妃气成这样?

  弘历有些不耐烦,拂了拂袖,开口道:“云嫔究竟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朕如何处置?”

  一听“处置”两字,嘉贵妃地眼睛都亮,说话也不打结了,一口气顺溜的说了个通透。原来方才云绮回了长chūn宫,按例是要向嘉贵妃请安地。她却连正殿也没进,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

  嘉贵妃以为她不舒服,特意派了名宫女去问。谁知道,云绮竟然以“伺候皇上后,太累”为理由,根本不理会那宫女。更有甚者,她竟然让那宫女去给嘉贵带话,说是自己这间寝殿太小太黑,“配不上她的身份”。她请嘉贵妃将东侧的那间寝殿赐给她居住。

  其实按理,云绮晋了嫔,的确是可以在长chūn宫中重挑一间寝殿的。但她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把嘉贵妃放在眼里。更何况,她挑的那间寝殿,是景色最好的一间。嘉贵妃平日喜欢在那里饮些温酒,她根本就是同嘉贵妃明了说:我要夺你的权。

  嘉贵妃怎么肯依?

  当场命她回屋自省,不料云绮根本也不理她,甩手去了如嫔那里。更让嘉贵妃气的脸色发青。她一时怒急,便想向养心殿告状。不料在这里遇到了乾隆。

  “臣妾见过恃宠而骄的,却从未见过骄成这般的人!!”嘉贵妃以一声抱怨做为总结陈词,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要吐出心中所有不满。

  弘历看了看她,又看看胤,竟缓缓笑了起来。

  “贵妃莫气,朕便为你做主。”他的手抚过自己袖口的龙纹,缓慢道,“即日起,云绮由嫔降为答应……迁出长chūn宫,前去易县,为先帝守灵三

  听得这口谕,嘉贵妃顿时大喜,连连谢恩。

  胤却也不恼,离开这宫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峰回(2)

  傍晚时分,天色更是冰冷。

  阳光早在下午时分,就已经消失殆尽,此刻呼啸的北风chuī得来往行人俱紧缩了脖子,飞快地行走,只盼着能早些钻进房里,喝上一杯热茶。

  可走的快了,风便会灌进嘴里,于是胃中冰冷,所以大部分人都低了头,皱着眉头快步向前,没有心思多看一眼身边的人和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街上的行人更加稀少,往往是过了半天,才看到一个行人匆忙而过。这时,只听“吱呀”的声音在纷飞的雪花中缓缓漾开,拖得极长,像是无尽的人生路途。随着这声音,那朱红色的宫门慢慢地打开了个fèng隙,一辆马车从里面缓缓驶出。

  那马车看上去并非宫中常用的样式,倒是显得有些破败……虽然这门只是平日里宫女太监出宫办事时所走的偏门,但出现这样的马车,也的确让人生疑。

  不过这样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行走了。

  马车连停也没有停,径直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虽然现下城门已经关闭,但那马车的速度却是越发的快,似乎城门已经关闭的事qíng,同它全没有gān系。

  或者是,车里的人知道自己一定能出的了城一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那马车行至城门下,从车上跳下一个皂衣男人,快步至城门守军处递出一件东西。那守军一看,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让人开了城门。

  马车便从高大的城门中驶将出去,驶入沉沉暮霭之中。绝尘而去。

  渐渐地,那马车的影子缓缓消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

  “你怎么不拦住?”福康安满脸复杂地神色。看向站在一边的永琰。只见他面无表qíng,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酒壶。

  “我拦地住吗?”胤冷冷看他一眼。仰头大口灌下一口酒。

  “此去泰陵,路途遥远……而且那里偏辟,远非宫中奢华可比。她自小没有吃过这番苦头,恐怕会受不了。”福康安紧紧盯着永琰,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qíng。可惜出他意料,胤仍旧先前的神色,并无半点不同。

  “福大人如此关心云答应,不如亲自去向皇上请个旨,让皇上准了你去陪她。您意下如何?”胤从心底厌烦起他的虚伪来,面上却露了一抹笑,给他碰了个不硬不软地钉子。果不其然,福康安呵呵gān笑一阵,又长叹口气。缓缓道:“她……虽然自小生在蜜水中,却倒是个xing格坚韧的女子。易州虽然生活清苦,却再无宫中勾心斗角之苦。或许更合适她也未必。”

  胤冷漠地扫过他一眼,掉头就走。

  他地心下。自然早就有了计量。云绮离开宫廷。对他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之前他担心着。云绮离开宫中,两人便无见面的机会。现下却觉得,云绮离开之后,可以做的事qíng,才更多……

  何况,他已经向弘历请了旨,前去彰化剿匪……如果他在彰化战死,也是一种英雄的表现吧?胤地唇角含了笑,向着已经沉没在黑暗中的紫禁城加快了脚步。

  一晃便是数日滑过。

  是岁,朝鲜、琉球、暹罗来贡。

  胤受命替乾隆接见三国使臣,为了彰显大清国威,他特意一改节俭的作风,命令四下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

  他心底有数。

  弘历这孩子是喜欢铺张làng费的人,喜欢摆个场面,为了面子,他花再多的钱也不觉得心疼。这点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胤心底暗自嘀咕,说句回头话,若是他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露出这样的心xing,估计这大清国的皇上,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

  不过现在说这个,都是空话了。反倒是自己,要防着弘历对自己地这个“永琰”身份起疑。毕竟永琰是他最宠爱的孩子,最宠爱的孩子,自然关心地最多,也最了解……

  这么多年了,他都可以清晰地记得,福惠笑起来是“哇咔咔”的,和一般人地笑声大为不同。他也记得,福惠地脾气很好,谁都能带得熟他……正如他了解福惠一般,弘历也肯定了解永琰……

  所以,弘历几次问他,你似乎xing子同先帝越发的像……这类地话,就是在怀疑他。永琰原本的xing子,一定不是这样的。

  胤微地苦笑,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康熙四十年之后的日子:整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和兄弟斗、和额娘斗、和皇阿玛斗……

  总之没的清闲。

  更惨的是,他这回,在府中连个说心底话的人儿也没有了……如今万般错,当时一手铸。

  所以,他也不怨什么,多些小心罢了。

  弘历说他节俭,那他便铺张给他看,不就是花钱吗……不会挣钱的人多,不会花钱的,你见过吗?

  正想着,一名小太监捧着一个水晶琉璃花瓶走过,方yù将花瓶放在前方的案几上,胤顿时双眼一绿,拧了眉头,怒道:“谁让你把这花瓶拿出来的?!!!!”

  他的声音极高,险些将房顶掀翻。

  那小太监顿时吓的面无人色,颤抖着声音回话:“回……回……回十五阿哥的话,是您让奴才拿出来的……”

  “怎么可能!!”胤上前一步,劈手夺过花瓶,“这是西洋进贡的东西,整个大清只有四只,每只至少值十五万两银子,我会让你拿出来?万一摔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胤想起,似乎就是自己决心花钱的时候,让这小太监去拿的……他轻咳一声,面上神色缓和许多,刻意放柔和了声音:“好罢,既然拿了,就拿了。去放在那里罢!”

  说着,便将花瓶递到小太监的手上,却是扭头不看……如果此刻他的面前放面镜子,胤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一脸ròu痛的神qíng。

  其实也不难解,这便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眼见整座大殿已经装饰的差不多,一派富贵气象,胤面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迅速计算出了这次装饰要花的银两,盘算着要如何从那三国上将这笔银子剥回来。

  不然,亏吃的就大了……

  峰回(3)

  等一切打点好,业已华灯绽明。

  胤端坐正席,目光缓缓滑过大殿之中跪拜的三国使臣,唇边微漾了淡淡的笑意,qíng绪却是低沉无比。

  这殿中的摆设,一会要用的酒水,无一不是jīng品……jīng品,就意味着大笔的银子……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从国库中滑出去,他的心就无比的痛……

  自然心qíng不会好。

  三位使臣叩拜完毕,久久得不到这位阿哥的回音,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却也不敢抬头,只伏在原地,眼睛不断的转动。

  胤的目光再度从三人身上滑过,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们三人,就是前来朝拜的?”

  从他的声音中,可以明显听出他的不悦。那三人浑身一震,连声应道:“回十五阿哥的话,正是。”

  除了胤自己,再也无人知晓他缘何不悦。几个陪同的朝臣互看一眼,眼底亦写满疑惑。三位使臣各自带来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以及当场特产,贡礼远比前几年来得贵重许多。那贺赋贡辞更是写得jīng彩恳切,将大清国放在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上。

  就是早上朝会的时候,皇上都已经龙颜大悦,十五阿哥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胤自然也发现那些人面上的神qíng,冷哼一声,又道:“我今日非常不悦。尔三国乃我大清属国,朝见天子,当属常礼。尔三人不过属国之臣……”他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到三人脸上闪过恍然大悟地神qíng,“特别是。郑华于上月方被封为暹罗国王,竟然不亲来谢恩……”他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将手中的杯子放在面前的案几上。杯中之酒一下溅了出来,将四周全部打湿。

  那三位使臣见他发怒。连连磕头谢罪。

  胤自然是借口,虽然已经不再是世宗宪皇帝,但他想到这些人làng费了这么多银子,心里就很不舒服。于是他的眼光再次扫过三人,又冰冷道:“说是进贡。可哪次你们不要走更多地东西?我最怕你们来进贡,来一次贡上五万两银子,就要从大清要走十万两!!或者,gān脆是要人、要城!!!”想到以前的事qíng,胤心里更是来火,脸色都微微涨红,“今次,你们想要什么?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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