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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_青铜穗【完结+番外】(176)

  “你是说,他们不是来自东海,而是根本就是京师本地的?”殷昱站起来。

  谢琬抿唇道:“我只是很怀疑,并不能肯定。

  “不妨这样想想,如果他们是京师本地的,那我们可以发挥想象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然后再仔细想想,殷曜除了郑家这股力量,会不会还有别的力量支撑着他?因为殷曜只靠郑家这一股力量的话,只怕很难成功晋位。而他们又是凭什么拉拢季振元为他们效力的呢?”

  一席话,说得在场人面面相觑起来。

  殷昱沉思片刻,说道:“殷曜和季振元这方面我确实有想过,但是我却没想过追杀我的这股人也有可能来自于殷曜,眼下你这么提出来,接下来我倒是可以往这方面查查。”

  谢琬点点头,“虽然不一定正确,但是查过之后也能排除。”

  殷昱低头看着地上尸体,又说道:“除此之外,从尸体的肌ròu和韧带来看,这些人都受过很严格的训练,而且应该是以死士身份养成的同种训练。

  “能够养成这样的一批死士。至少得十一二年的时间,而十二年前殷曜还刚满周岁,我也还没有立为太孙,我不明白的是。难道这个人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在计划杀我了么?”

  听到这里,谢琬也不由动容,十年时间,一个人能够在京师众目睽睽下伺养十年死士,光这份隐藏力就不由让人瞠目。不知道这幕后究竟又有只什么样的黑手?

  这次追踪算是以失败告终。殷昱这边受伤了两个人,邢珠手臂上也落了道轻伤,不过都无大碍。而骆七被新的神秘人带走,不知是死是活。武魁他们当时也都没有料到这层,在骆七的小木楼上与死士们对恃时,骆七则被人捂住口鼻带出了房门。

  能够在高手如林的两方人马下将同样身负武功的骆七成功带走。来者背景绝对不会简单。可惜不光是谢琬还是殷昱,对这些人的来历都无从揣测起,而唯一见过他们的邢珠顾杏还有武魁也都对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终归还是有了点线索。

  近天亮时一班人打道回府,殷昱天亮后即要执勤。可是他得送谢琬回去。

  回去的路上仍然沉默,但比起来时,胸膛里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殷昱不时地侧头看谢琬,目光柔和而悠长。谢琬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的心像是飘浮在水面上,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但是奔走在黑夜里。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涟漪。

  四更时分一行人到了枫树胡同,谢琬看了眼殷昱,不知道该如何进门。殷昱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上前拍开门,与门房道:“我有事见你们大爷。”

  门房见得是殷昱,哪里还敢耽搁。连忙请了他们入内。

  男装的谢琬低着头紧随在后,并没有人敢把目光投到她脸上。

  到了正院,谢琬趁着无人注意别向了去枫华院的路,夜深人静之时本来人就不多,又有邢珠顾杏二人一路相护。倒也无惊无险。

  房里玉雪秀姑见得她出门之后便没回转,一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怕谢琅问起,于是晚饭前让钱壮去殷府打听了一回,听说是和殷昱出去,才又莫明地放了些心,遂咬牙扯了个谎告诉谢琅,说是去了靳府与靳亭说话。等到如今见得她终于回来,才又松了一大口气。

  洗漱完上chuáng,前院里殷昱居然还在,并不知道跟谢琅在谈些什么,虽觉得不大可能跟谢琅谈骆七的事,但是男人们自有男人们的话题,谢琬也没有多想,辗转了半日便就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起chuáng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吃早饭时谢琅板着脸到了枫华院,鼻子里哼哼盯着谢琬直打量。

  谢琬并不知道昨夜殷昱跟他说些什么,一方面不想骗哥哥,另一方面又怕说出实话来气着他,因而只当没看见,闷头吃了两碗粥。

  谢琅望着她哼哼冷笑,丢了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然后就背手出去了。

  谢琬一口粥差点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嘛!

  谢琅的态度莫测成谜,而骆七神秘失踪的事也很快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首先是殷昱与谢琅一道去寻魏彬议过这事,然后是护国公知道了,少不了与殷昱之间又有一番揣测。

  这边厢自有殷昱派人跟进,不须提它,而谢琅的婚期却转眼就到了。

  枫树胡同近日里喜气洋洋,余氏领着罗升和吴妈妈等人忙前忙后,总算把准备工作都弄妥了,宁大乙这日也带着东兴楼的大厨过了来写菜单,到时候大厨房就jiāo给他们了。魏暹和靳亭的两位哥哥还有齐如铮则陪同谢琅前去迎亲,这边靳亭与齐如绣则要帮着谢琬招待女客。

  招待方向自然以齐嵩夫妇为主,而靳夫人作为谢家为数不多的亲眷之一,除了媒人的身份外,亦当仁不让成了招待宾客的不二人选。

  在确定这些之前,余氏也曾就这个招待的事问过兄妹俩的意见,觉得如果给了喜帖给四叶胡同,到时是不是也要请谢荣夫妇出面应酬应酬?论起私下大家是一百个不qíng愿,可这终归是脸面上的事,而且谢荣最近又因祸得福升了正三品侍郎,如果不给面子,也怕他临时发难。

  谢琬最终的意思是,他们若来了,便就仍敬着他们是叔父,若不来,那自然就没这回事了。

  余氏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

  喜帖是罗升亲自送到四叶胡同来的,谢荣接到之后庞鑫就给了huáng氏。

  眼看着就是明日的喜期了,huáng氏拿着这帖子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没脸,枫树胡同与魏家关系那么近,就算魏彬不去,魏夫人也肯定会去。如今谢葳跟魏暹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若去了,能逃得过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么?而且魏夫人在那里,她能不去拜见么?对方又能甩好脸子给她看么?

  说到这里,她是一万个不qíng愿去。

  可是若不去,那理亏的就是他们了。

  不管枫树胡同事qíng做得再出格再过份,他们是长辈,若是连亲侄儿的婚礼都不到场,那对谢荣的名声有什么好处?……虽然她依然恨他,可是他终归爬到如今的位置也不容易,她纵使不愿帮他什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何况,他也已经让她接受了诰封不是吗?

  huáng氏是真矛盾。

  谢葳进屋见状,拿起那喜帖看了看,遂说道:“还是去吧。我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您如今也是三品诰命了,魏夫人就算再怎么挤兑,她也还得顾着她阁老夫人的面子,如果真对个下官命妇不依不饶,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huáng氏看着她,凝眉道:“你不恨你父亲了吗?”

  谢葳默然垂头,半日道:“恨也没有用。他是我父亲。何况,他如果不成功,也没有我的风光未来。那么就算我嫁到了李家,也一样只是庸碌地过一辈子。我的志向不是做个普通的内宅妇人,我想做堂堂正正的诰命夫人,也想看别的下官妇匍伏在我的脚下。”

  huáng氏眉头紧拧,喃喃道:“你对他竟能这样宽容,那么我的恨,岂不显得多余了么?”

  谢葳抬头看着她,并没有言语。

  huáng氏忽然失笑起来,撑着额把头垂下去。

  她恨他全是因为她,如果她自己都不恨了,那她还有什么立场说恨?

  她忽然觉得胸中一片空落,细想想,谢葳从一开始就与谢荣路线是一致的,他们父女都在渴望能够早些出人头地,所以哪怕利用些不甚光明的手段。而她的知足反而与他们的积极进取格格不入,现在谢葳的一席话,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原来在这个家里,不是她在宽容他们,而是他们在容忍她。

  “我知道了,我去。”

  她看着地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huáng氏这边好不容易才表了态,一院之隔的王氏与谢棋却早就跃跃yù试。

  王氏道:“李夫人那边你是怎么劝通的?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谢棋道:“老太太放心好了!李夫人身边的林嬷嬷的儿子最近捅了点篓子,把李固房里的丫头肚子搞大了,她生怕事qíng败露,心里正愁得紧。我拿着堕胎药上门去找她,这堕胎药可不是谁都能搞得到的,尤其这种官户内宅,林嬷嬷有了这个,哪里有不听我话的道理?这事儿绝没有不成的道理。”

  204 提亲

  王氏点头,又道:“这药可不是别的东西,那林嬷嬷无缘无故又怎么会相信你?”

  “我当然说了我是四叶胡同的人啊!”谢棋道。“谢侍郎府里的人,她总不能不相信吧?”

  “你把你身份给说了?”王氏听见这话,腾地站起来,一把拧住谢棋耳朵:“你个猪脑子!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家里来是怎么着?到时候若是事qíng捅破,人家说是四叶胡同的姑娘指使人gān的,你看你三叔能饶得了你!”

  谢棋疼得嘶声求饶,好不容易挣脱,揉着耳朵道:“这事儿只有我跟林婆子两人知道,她怎么可能把这事捅出去砸自己的脚?”

  王氏恨声坐下来,心里气得跟火烧似的。

  谢宏谢荣都是她的儿子,两兄弟差别那么大也就算了,怎么连生的儿女也这么天差地别呢?谢棋简直连半个谢葳也比不上啊!

  可是气归气,眼下除了谢棋,她还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放心差遣了。

  于是翌日早饭后,二人便还是妆扮一新地去了正院,预备与huáng氏一道过枫树胡同。

  huáng氏见着她俩打扮得跟过年似的喜气洋洋,竟没有一点身为寡妇的自觉,而是很期待此去的模样,不由皱眉道:“宴上人多嘴杂,母亲还是留在府里吧,省得闹腾坏了身子,反倒不值。”

  寡居的祖母去参加孙儿的婚礼虽然也不算太违礼,可是毕竟她是继祖母,两边的关系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这么样高调张扬地赶过去,旁人能不背地里议论吗?议来议去,连累的还不是他们!

  “这点子人有什么?若不是老太爷过世得早,这些事还不得我来cao持?我虽然这几年没办什么事,可不代表我老得不行了!”

  王氏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捧起茶来说。

  huáng氏十分无语,吩咐人去备轿启程。

  谢葳不去。这是她自己的意思。huáng氏也由得她,如今他们的事她已经不大想管了,只剩下谢芸尚且还没向谢荣靠的那么明显,值得她caocao心。而谢芸因为要去国子监读书。要下晌礼前再过来。谢荣则去了上朝,不知道他去还是不去,huáng氏也不想去问,这里自带着王氏谢棋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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