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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_青铜穗【完结+番外】(223)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去查这件事了是么?”谢琬看着他。

  他点点头,“至少,不能再这样公然地查了。”

  谢琬默语。

  显然殷昱和靳永窦谨他们都对这件事有着怀疑,才会有这三日一说。

  可是事qíng过去一年多了都没有有力的证据,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拿出证据来呢?这个郭奉,极有可能是季振元他们在看到支走护国公未果之后拿来结束此事的。至于那些早就置好的家产,难道不可以是郭奉早就归附了他们,是他们给他的犒赏么?

  当然。就凭这个,也不能作为证据。

  “不过,这也并不是全无好处。”殷昱忽然笑了下,说道:“他们想拿这个来麻痹天下人。我们也可以反过来麻痹他们。他们越是这样瞒天过海,越是说明这里头有问题。只要我们暂且也装作接受了郭奉就是那印的主人,然后面上不再过问这事,他们必然会放松警惕。”

  谢琬闻言,也不由扬眉道,“不错!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暗中也就更容易寻找到他们的破绽,这样反麻痹回去,说不定比那样直接查探更有效果!”

  殷昱拿绢子替她拭去唇角一点酱汁,笑道:“所以说。你得把谢荣他们这次打击得狠点儿,这样看起来才像是我们败了案子恼羞成怒拿这事撒火出气的样子。曾密虽然没有大错,但他自愿卷进党争之中来,当回pào灰也不冤枉他。也正好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事并不能投机取巧。”

  谢琬托腮忧愁地望着他:“爷。您这是在纵容妻眷祸乱朝堂啊。”

  殷昱扒了口饭,嚼碎咽下去道:“爷的女人,就该擅于祸乱朝堂!”

  谢琬大笑,把面前他爱吃的爆腰花拨了一大半到他碗里。

  殷昱对当年任家与王氏串通谋害谢琬的事依然耿耿于怀,他可不会介意谢琬对他们这些人下重手。如果换成谢琬是个软xing子的人,他会直接下场。——当然,如果谢琬是那样的软xing子。兴许他们不一定会有今日。

  钱壮即刻开始便加qiáng了对谢荣的监视。

  而殷昱则去护国公府,以身边人多,恐惊扰了国公府安宁为由婉拒了霍老夫人的好意。霍老夫人自然不会qiáng求,不过谢琬却觉得既然他们起了这个心,那肯定不会随意打断这念头,只是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采用什么方式罢了。

  不过这些尚在其次。

  翌日她则让人去了趟魏府。跟魏夫人打听后军营这职缺的事。

  魏夫人派了身边得力的丫鬟来回话,“我们太太问过老爷,老爷说后军营主管大胤北部重地,十分要紧,这经历的人选也正在千斟万酌。如今没有安排好。我们太太问。是不是殷公子有进后军营的意思?如果是的话,那只要中军营参将打个荐条就是了。”

  没有选定就好。谢琬听完道:“请给你们太太回话,就说我们爷没有进军营的意思,不过是我有点事跟她打听打听,谢谢她了。”说着让玉雪打赏。

  丫鬟谢了赏,然后又笑着上前了一步,说道:“太太还有话让奴婢带给夫人,问夫人后日可曾有空,想请姑娘过府吃个饭。”

  原来魏夫人这几日也正打算请谢琬过府吃个铁,关系亲近的人家请出嫁的姑娘过府做客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因为霍家一直拖着这事,她也不好越过他们去,如今到底是同个阵营里头的了,殷昱不好得罪,护国公府同样不好得罪。

  这里听说谢琬派人上门问话,索xing就顺道让人过来邀请了。

  她就待谢琬不错,如今谢琬成了地道的殷夫人,礼面上自然又要做到更足。谢琬却没料到她这么热qíng,于是翻了翻皇历,一看这几日除了曾密这事并没有别的要紧事,便就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太,就说我多谢了,后日上晌一定过门拜望。”

  丫鬟自领命回府不提。

  谢琬在不声不响扰乱着曾密阵脚同时,三日后大理寺向朝廷提jiāo工部郎中郭奉暗中与漕帮勾结牟取巨利一案就得出结果了,皇帝看完尺高的那一叠证据以及供词之后大怒,着令jiāo给刑部依法从严处置。于是又过了三五日,郭奉被抄家然后判斩立决的消息就贴满了大街小巷。

  而圣上另有旨意,责郭家三代不得入仕。

  七月初郭奉在菜市口被执行铡行,据说现场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郭夫人顿时晕死在当场,醒后给丈夫收了尸,便就回府收拾东西回了武昌老家。

  接下来殷府里骆骞手下的暗卫队就南下了两个人。

  郭奉被处决之后,皇帝依例对此案论功行赏,大理寺所有办案人员获赏银三百两,大理寺正卿窦谨获赏银两千两,行嘉奖令,记功一次。靳永赏银一千两,提升为三品副都御史。护国公麾下众将士因为参与探查,也都获得了数量不等的赏银。

  这笔银子实则也是从郭家被抄的银子里拨出,跟抄出的那价值几十万两的田产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

  殷昱晚上便拿着五十两赏银回了家。

  谢琬拿起一锭银子来掂了掂,说道:“郭奉在供词里,可曾jiāo代出杜府办喜宴那日与骆七来往的那人?”

  殷昱半躺在她榻上说道:“供词上供的是他,至于那七步香,因为他次子也患有不足之症,说是出门去码头之前曾去过次子的房间,所以沾染上的。这些说辞都天衣无fèng,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似乎都替我们想到了。”

  谢琬想了想,说道:“那南下的两名暗卫是去了盯郭家的梢?”

  殷昱点点头,唇角浮起丝冷意来,“郭家不会白白替这背后的人送掉一条命,而且还赔上了三代子弟的仕途,就是郭奉有把柄在这人手里,也绝对是个不平等的买卖。所以这人肯定会对郭家有所赔偿。我就不信,郭家会不露馅。”

  谢琬扬眉道:“可是这人既然把这一切都做得无懈可击,肯定也会防着你这样的人。”

  殷昱懒懒拖过她放在chuáng头的一本书,说道:“我让金逢他们俩带了五百两银子,足够让他们盯上一年半载的了。如果我猜测成立,那么武昌祖宅并不是郭家人最后的落脚地,为了不使人怀疑,也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必然会拿回武昌做掩护,实则去向他们真正的栖身地。”

  谢琬听闻,点点头。

  郭家人如果没回武昌定居,或者定居不久又搬走,那殷昱的猜测其实已经证实了*分,接下来只要暗卫们盯到了他们的真正栖身之处,那就容易多了。可以威bī,可以利诱,可以恐吓,总之可以极尽一切办法从他们口里问出真相。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坐直起来:“郭家人恐怕也很危险!他们掌握着这件事qíng的所有秘密,难道背后这人真的会放他们去过逍遥日子?”他们一定会杀他们灭口,而最不着痕迹的,应该是半路上将他们了断了吧?

  “放心吧!这层我都已经想到了,你难道没发现,武魁手下那批护院,也少了好几个人吗?”

  殷昱依然很轻松地看着她的图,气定神闲地道:“不管是山贼还是土匪,有了我派出去的这些人,郭家人一个也不会枉死。金逢他们俩是第一批,武魁手下那几个人是第二批,这一次,我定要从他们口中撬出几分真相来不可!”

  这样谢琬就放心了。

  她上前轻拍拍他的头,夸奖道:“爷可真能gān。”

  殷昱啊呜一口,把她一段嫩白的手腕给含住了。

  漕案这事尘埃落定,季振元这边简直觉得身上突然松了好几斤。

  谢荣这些日子表现极好,不但把刑部打理得有声有色,这次在郭奉的量刑上也无懈可击,季振元不但对他的好感急速回升,近日遇到些什么事,也总是第一时间把他叫到府里商议。有时候难免会招来顾若明的红眼,可谢荣依然gān他该gān的事,似乎也不再把顾若明放在心上。

  259 烦事(木槿1390*和氏壁+)

  所以他今年的确是很忙。

  自打鲁国公把曾密的论功排名拉到尾部后,曾密跟他提过一次请他在季振元面前说话,把他荐进后军营的事,他只是随口应付了过去。而接下来曾密夫妇却呈现出锲而不舍的势态,往四叶胡同走动的次数也越加频繁起来。

  曾密自然也开始撇开任如画,频频与谢荣在外头“偶遇”,如在酒楼遇上就替其买单,如在八宝胡同偶遇就替他给看中的古董付帐,谢荣倒不缺他这点孝敬,但是若直言拒绝,那倒也太不给人面子。于是一来二去,如今刑部倒是许多人都知道曾副使跟他们的上司有着千丝万缕的世jiāoqíng分了。

  不过曾密在谢荣眼里,仍只是个擅于钻营些的勋贵子弟,他对他不会过分热qíng,也不曾刻意疏远。

  不就是为着个后军营经历么?想当初,他为了一个小小的编修之职,也曾这般在靳府苦下功夫。曾密只是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求前途的人之一,他曾经忍受过的那么多挑剔冷眼和轻怠,他也都会让曾密他们都尝一尝,如果不尝尝,又怎么会珍惜这样的机会,又怎么感觉这职位的来之不易?

  当然,这也可以视作为一种考验。如果曾密诚心,又靠得住,他是不介意把他纳到门下的,如今太平年间,要想立个军功简直不可能,武官要升迁,就只能在文官面前把腰弯低一些。

  而他,也确实需要为自己培养几个人脉了。

  这日郭兴路过四叶胡同时进了谢府,谢荣在后园子凉亭里招待他。

  郭兴从一介正三品的侍郎如今被贬成五品官,这半年里气焰低了不少,先是为着宿jì的事被季振元好一顿斥责,回到府里又与季氏闹得不可开jiāo,弄得年都没过好,直过了两三个月才渐渐消停。也就谢荣时常陪陪他,也算是熬了过去。

  谢荣给他沏了茶道:“恩师已经预备给你挪挪了。到底你是他女婿,不会让你委屈多久的。”

  郭兴叹着长气接了茶,并没有该有的兴奋。

  谢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郭兴就像走进了个怪圈。他顺应父母的意思娶回了季氏,得到了来自季振元的庇佑,这原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显然男人要的不止这么多,除了志向,也还有yù*望,跟季氏在一起,注定就要牺牲掉一部分别的*,郭兴没斗过自己,于是玩火了。

  他们正聊着。庞福就说曾密夫妇上门来了。

  郭兴坐直身道:“看来这曾密跟你下狠劲来了。我要不要回避?”

  谢荣顿了下,说道:“不必了,我猜他也知道你在这里。”

  庞福把曾密带到了凉亭,谢荣一介绍,曾密便露出副恍然的模样来。冲郭兴一揖到底:“原来是郭大人,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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