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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臣[重生]_carrotmiao【完结+番外】(22)

  云霁撞了一下门扉,又是一阵响声。

  “似乎不是猫儿那么简单。”陈博涉转身朝柴房走去。

  见陈博涉朝这边走过来了,云霁又不敢晃动门扉了。

  到底是想让陈博涉发现,还是不想让陈博涉发现,他拿不定主意,就像他一直想不明白前世的感qíng的一样。

  如果被发现了,被解救了,能怎样?不被发现,不被解救,又能怎样?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还是想让他发现,想让他出现,想让他解救,否则他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眼看陈博涉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随着脚步声越跳越厉害。

  还差五步、四步、三步……

  第23章 魔怔

  “陈将军,请留步。”丁朗伸手挡住了即将推门的陈博涉,“这里面关了一个本帮不听话的徒弟,本是丁某内事,难道将军也要掺和一脚?”

  “何人犯了如此过错,要被关起来?”陈博涉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显然是不大相信。

  “府上自有规矩,我想陈将军就不必过问了吧。”丁朗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家仆转身拦在了门前。以陈博涉的身手,若是真想闯,门上那几道锁链根本拦不住。

  “府上的规矩真是森严。”陈博涉收回了手,不再勉qiáng,好给丁朗一个面子。

  丁朗做了个手势,将他“请”回出府的道路。

  ——

  云霁隔着一道门扉听到了对话,又听着脚步声走远了。

  刚才的那一瞬,他确实是有些紧张,以至于站在门后连动都不敢动了。既不敢再去晃动门扉,也不敢从门fèng里往外偷偷看看qíng况。他不是惧怕丁朗,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陈博涉。

  他现在的这副样子,按理说,陈博涉是看不出来的,但那个男人如野shòu一般,谁知道鼻子灵敏起来会不会感觉到些什么。

  说到底,还是云霁自己心虚,既怕被认出来,也不知道眼对眼的时候应该怎样面对。

  陈博涉出了镖局之后,丁朗急忙令人打开柴房的门,查看了一番。

  “先生这是长眼了,知道制造些动静了?”丁朗满脸不悦,他第一次碰到一个软硬不吃,无论如何都拉拢不过来的道人。

  “我劝丁大人放了我。”云霁被扯掉了嘴上的布,于是开口,“最近天象有变,若丁大人qiáng留我,恐怕会遭厄运。届时,丁大人至今为止所积累的一切都将会一无所有。”

  丁朗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警觉。对于小胡子道人的预言,他不可不防,毕竟当初能使得他发一笔横财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但若是说有什么祸事?暂时还没看出来,如今私盐的贸易红火,宣国的陈大将军又有意拉拢他。他一个私盐贩子居然能得到一国实质上的国君的青睐,真可谓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若是信你,这倒好笑了。”丁朗嘴硬。

  “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把我关在这里?”云霁一语中的。当初丁朗就是提防他能知天命,通人事,故而想把他留在身边,怎么可能不信他?

  “来人,将他绑好,固定住,不要让他靠近门。”丁朗呵斥下人,将云霁绑在了柴房中间的一根立柱上,“连绑人都不会绑,要你们有何用?”

  云霁的嘴又被塞住了,这个破布撑得他腮帮子酸。稍稍挣扎了一下也是徒劳。

  “不管你说得准不准,反正这件事qíng没结束之前,你别想离开。”丁朗撂下一句话,是要把他长期拘禁起来。

  ——

  陈博涉对丁朗说了什么?以至于丁朗既不敢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敢完全不信。

  是拉拢吗?如果陈博涉有意拉拢丁朗做一个进攻富南国的内应,那么丁朗的反应便可以理解了。

  云霁猜测,丁朗应该是在犹豫,不知道该站哪一边。他只是个私盐贩子,无所谓爱国或者忠贞,只是想投个机罢了。如果宣国和富南国真的打起来了,哪一边会获胜,他就想选哪一边去投靠,但现在战争未起,他无法判断局势,所以便含含糊糊的,不敢给陈博涉一个答复。

  这么说来,想必是边境已经乱了,如果没有一丝苗头的话,陈博涉断然不会直接来见丁朗。但丁朗应该还不知道,制造这一切并且利用他的,正是陈博涉。

  陈博涉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云霁觉得自己可以轻易猜透丁朗的心思,毕竟只是个逐利的小人,不足挂心。

  但陈博涉却不一样,就像他这次来见丁朗,就完全出乎云霁的意料。

  陈博涉究竟在想什么?

  是聪明还是犯傻?是贤明还是糊涂?

  窗外夜色深沉,夜凉如水,云霁透过纸糊的门扉,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毛边的月亮。月上中天,照的柴房一片亮堂。

  眼下云霁什么事qíng都做不了,只能等着陈博涉攻破富南国他才能获救。这个处境,和上一世何其相似?他不禁有些自嘲。

  ——

  被拘禁的日子总是很漫长,云霁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没准儿会在这个堆满了稻糙和杂物的小柴房里度过余生。

  但事实上,自上次陈博涉来拜访丁朗,到陈博涉攻破富南国都城的大门,攻入彪骑镖局,将他解救出来,前后不过相隔了十一天的时间。

  十一天。

  陈博涉的军队起兵瑶河南岸,分两路南下。一路与大沧国的军队里应外合,直取都城,一路自北向南直下,与香南国的军队会师于富南国的中部。

  起兵之前,由于私盐贸易猖獗,桦国、邑国和景国涌入富南国的百姓犹如流民一般,在边境掀起一股混乱,富国公不得不加派人手在边境设置了关卡,并且开始在国内追查私盐的源头。所以兵力一部分被调往了西边,一部分被分散了去对付丁朗的彪骑镖局。

  正在这时,宣国陈博涉的十万虎láng之师,从不设防的北部和东部南下,将富国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大沧国和香南国也各出了五万兵马,打赢了两场战役之后,与陈博涉顺利会师。

  七国之中的富庶之国富南国,由于西北三国的孤立和北、东、南三国的联合出兵,短短十一天之内便被攻陷了。

  陈博涉一脚踹开柴房的大门的时候,云霁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刺目的阳光,而是那个几乎将阳光全部遮住的,背着光的,高大的身影。

  一身铠甲也掩不住那年轻而qiáng壮的身躯,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将门踹了个七零八落,将囚禁了云霁的那层桎梏就这么踹飞了。

  陈博涉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顾不上擦,匆忙赶来将人解救出来。但看到竟然不是季先生的时候,眼底的失落便有些掩不住了。

  “谢将军相救。”云霁qiáng掩住心里的震dàng,活动了一下被捆得有些麻木的手脚。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拱手道谢之后,抬脚便要离开。

  “等等。”陈博涉在道人与他擦肩的时候,叫住了道人。

  “你可曾见过一个……身材与你相仿,面宽额窄,皮肤黝黑,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陈博涉匆忙问道。

  云霁的心轻颤了一下,随即手脚冰凉,下意识地将手揣到了袖中,“不曾。”

  陈博涉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他一路南下,马不停蹄,中间那与富南国的军队jiāo锋了数回。虽然兵势上占优,但战术上未免仓促,也曾有过九死一生。

  这么心急火燎地赶来,不为别的,就是唯恐这柴房里面拘禁的是季先生。

  那日他与丁朗谈话,明里是拉拢和部署,暗里终究藏了那么点私心,希望能打听到季先生的消息。

  从丁朗的口中探听到说,是没有见过季云这么个人。临行时听到柴房有动静,恍然在想,该不会是丁朗撒谎,见过季先生又把他拘禁了?

  他本想推推门看个究竟,但丁朗百般阻拦,他不好cha手。况且他当时还要靠丁朗在边境制造混乱,分散富南国的兵力,所以也没法为这件事qíng使得两方闹僵了。

  回去之后,他同四位门客商议了一番,芮深深知季云的能力,连连摇头说季先生怎么会被关住?不可能,不可能,季先生何其聪明,肯定能金蝉脱壳。刘仁也连连说着不可能,倒不是出于敬佩,纯粹出于拆墙角,不想让主公与那个人有任何牵连。

  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回去之后,陈博涉立即宣布起兵,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些,却也不是不可。于是大沧国和香南国两方呼应,从三面进攻富南国,一路急行军,十一天攻占都城,闯进了彪骑镖局大门。

  “那先生可曾听说过季云的名字,或者听丁朗提起过?”陈博涉不肯放过这唯一一点线索。这位道人一直被拘禁在彪骑镖局上的话,极有可能见过季先生。

  云霁缩在袖子里的手被攥出了一手心的汗,“不曾。”

  “真的从未有过照面?”陈博涉还是不甘心。

  “真的不曾。”云霁硬生生地将陈博涉的追问噎在了肚子里。

  “贫道云游四海,由于冒犯了丁大人而被关押了起来。与你说的那个人确实不相识。”云霁斩钉截铁地说,但在说出口的时候,他连嘴唇都有些颤抖。只得在说完话之后,紧紧咬着下唇。

  “在下失礼了。”陈博涉鞠躬道歉,不敢qiáng留,眼睁睁地看着小胡子道人甩甩袖子,潇洒离去。

  陈博涉看着道人离去的背影,那般瘦弱与孤独。而那无意中甩了甩袖子,所露出的一段白皙而纤细的手腕,不自觉地使得他想到了那个人。

  是多疑吗?是魔怔吗?他看着那个背影竟然移不开眼睛。

  是思念吗?是挂牵吗?以至于念念不忘,看山看水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第24章 怀疑

  季先生真的没有来过吗?看来是自己莽撞了。陈博涉盯着小胡子道人的背影看了会儿,有些猜疑和妄想,迟迟不愿收回目光。

  只见那道人走出去之后,却没有急着出府邸,而是折回了中堂,又往里走,不禁有些好奇。

  云霁在镖局内四处走动,是想找回被丁朗没收走了的哨子。

  雀哨和虎哨是乐弘道人留给他,调动四象shòu的联络工具,若是被他人拿到了,恐怕会bào露师父的身份。

  逡巡了一圈,连储物间和藏宝阁也找过了,依然没有哨子的下落,还没有找过的地方是……丁朗的屋子。

  云霁朝丁朗的屋子走去,刚一推开门,便被藏在暗处突然窜出来的丁朗,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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