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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臣[重生]_carrotmiao【完结+番外】(37)

  “人不是好好的么?”乐弘道人甩了甩拂尘先回去了。

  月光下,只有他和师兄两个人。

  师兄如白瓷一般漂亮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血淋林的,刨过地也埋过尸体的手,“我会轻轻的,你疼了就告诉我。”

  师兄的漂亮的脸在月色下,如同个仙子一般,而这位仙子,正捧着他的手,小心地chuī了口气,又抬起头来,朝他笑着,“chuī一chuī就不疼了。”

  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的心里仿佛有暖意。

  第36章 悸动(||)一修+小甜饼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通人事了之后,这种感觉就渐渐发生了变化。

  从dàng漾心头的暖意,渐渐变成了,在他体内燃烧不息的热意和焦躁不安。偏偏煽起他的火的罪魁祸首,总是毫无自觉地同他亲近。

  “师弟,你能不能砍到那些落花?”

  仇正记得那是他长高的那一年chūn天,师兄懒懒散散地趴在他的肩头,轻声问他。

  他被师兄软绵绵的身子和软绵绵的话语搅得心烦意乱,“你若想看,我便给你看。”

  师兄在他的颈项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得更懒散了些,“我想看你的功夫,却不忍看这些落花被生生地劈开。上一秒还是灼灼其华,下一秒便是随风零落,已经很可怜了。若连个周全都护不住,不是太惨了吗?”

  师兄的吐息扫在他的耳畔,令他不觉红了耳根,“那就不砍。”

  “即使不砍,它们也是死了啊……”师兄又道:“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落了便落了,碎了便碎了,变成尘土,变成微风,变成星辰……死了,便是结束了吗?”

  他被师兄靠得连动都不敢动,只能保持着一个令师兄舒服的姿势,“你若喜欢,便夹在书页里面制成gān花,不就永存了吗?”

  师兄却不同意,从他的肩头滑下,坐直了,郑重地看着他,“那不是永存,那只是对生者,永远的折磨罢了。”

  师兄也许是在感怀,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师兄吸引过去了。只能看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他的颈项。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着一个人,觉得哪里都美,生怕看漏了似的。

  ——

  而第一次qíng动,是因为被师兄拉去一同洗澡。

  他看着师兄的如玉般的手指在腰间摸索着,缓缓解开腰带。然后轻轻敞开衣衫,让整个圆润的肩头bào露在月光之下,那洁白而美好的身子就这么在他眼前,衣衫尽褪。

  那件里衫从师兄的肩头滑落,落到腰间,将光luǒ的脊背整个露了出来。师兄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洁白无瑕,月光下美得仿佛是个玉琢的仙子。背上的蝴蝶骨,往下是修长的腰线,再往下是饱满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

  师兄的发丝刚好垂到了双丘隐没之处,yù盖弥彰地将那处幽深掩得若隐若现,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被吸引了似的,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几下,突然就流了一鼻子的血。

  师兄脱完衣服后跳入水中,如鱼儿般畅快地游了几个来回。

  月光照得山中溪涧波光粼粼,而师兄笼罩在月光之下,整个人都是圣洁的,仿佛被镀上了银色的毛边儿。

  他看着那么美好的师兄,更能对比出自己心里那份悸动的肮脏,于是往后退一步,退到了树影里,彻底将自己隐没了。

  师兄是光,他是影。师兄是明,他是暗。师兄是正义,他是邪恶。师兄是快乐,他是悲伤。

  他将这份感qíng深埋在了心里,不去触碰,直到发觉了的时候,木已成森,遮天蔽日。

  ——

  宣国,邺城,将军府

  “报——有个士兵从陇南百里加急赶回来,说是全员被俘,下落不明。”

  正在同属下议事的陈博涉惊得站了起来,“季先生也被俘了?快让那位士兵进来。”

  一名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士兵进门便脚下一软,跪到地上。

  “禀将军,一行六人应该是全部被俘了。上山之前,季先生嘱咐我留守,若天黑尚未下山,就赶回来给将军报信。”士兵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我看天色已晚,准备赶回来的时候,又有个小孩把一张图jiāo给我,说是山中的路线图。我不知是真是假,就急忙赶回来报告将军。”

  陈博涉停止了议事,走上前来,“那个图在哪里?”

  士兵从夹衣里掏出一张图,除了两个角被汗水濡湿了以外,崇山和线路倒是画得清清楚楚,各个山岭和路线旁边还标注了细密的小字,大概是道路的名称。

  “这会不会是……季先生知道自己即将被俘,所以差人送给过来的?”芮深问。

  陈博涉看着那些路线,和路线旁边的小字,总觉得字和路线有些对不上。

  难道是山脉的名字?也不像。陇南那边山脉的名字他都知晓,有些字明显是标错了的。

  刘仁表示不屑,“怎么可能?俘都被俘了,哪里这个闲工夫去画图?依我看,这搞不好是个请君入瓮的诡计。”

  廉生也赞同,“我一直就觉得这个季云心怀二心,这次说不定是他设下的陷阱,假装被俘了,然后送上个假的路线图。如果我们派人顺着这个路线走,肯定要被下套。”

  难道这个路线图是伪造的?陈博涉仔细端详着。

  如果有人要刻意混淆他的视线,何必让这个士兵前来报信?

  难道真是个陷阱,想等他赶过去了之后,再用假的路线图困住他吗?

  “你们能不能说点良心话?”芮深呵斥道:“现在殷将军和季先生两队人马生死未卜,你们不考虑速去营救,反而怀疑起内贼来了。”

  听芮深这么一说,陈博涉心里的疑虑又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了。

  是啊,如果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那么季先生很可能会有xing命之忧。

  孙易打断他,“依臣看来,此图真假难辨,将军不可贸然前往,让廉将军带人去探个虚实,未为不可。”

  要亲自去吗?陈博涉又将那个地图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一遍,突然发现,如果把地图调转过来的话……

  那些标注的小字,似乎可以提取出另外一个意思。

  这个地图是真的!是季先生传过来的消息!而且不止是路线这么简单!

  陈博涉明白了,看了看正在讲话的芮深。

  “但是所有将领中,陈将军武艺最为高qiáng,行军最为迅速。万一……季先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芮深赞成尽快出兵,并且陈将军亲自带兵,但话说到一半,自知说的不吉利,急忙闭上嘴。

  陈博涉将手中的地图攥紧了,喝止了议论,主意已定,心意已决。

  “来人,备马。”

  他一边调集了都城北边镇守河西走廊的jīng锐骑兵营,一边穿戴盔甲,佩戴刀剑,准备亲自去讨伐。

  “将军,万万不可啊!”老将廉生听说他要调北方的jīng锐骑兵,急忙跪下,“北方的骑兵如果调动了,河西走廊失去了守卫,就不能震慑桦国的白蹄兵了啊!万万不可啊!”

  河西走廊是瑶河以西,河水冲刷又改道,沉淀了多年堆积出来的狭长地带。

  本来北边尽是高原和崇山,无路可行,只能翻山越岭,但河西走廊渐渐被冲刷出来了之后,百年年来,形成了一条横贯北方高原的狭长通道。

  宣桦两国北边相接的地方,正是河西走廊的一处咽喉要地,此地为河西走廊最窄的一处,涵梁关。

  涵梁关最窄处仅容得单骑成纵队通过,而两边又都是高原地带。若是有敌军从两边的高处冲下来阻断骑兵纵队,或者是用石头和土块对纵队通过的骑兵施以重击的话,那么走这个涵梁关就极其容易中了埋伏。

  七国分治以来,涵梁关一直是宣国的军队在把守。桦国的白蹄兵纵然彪悍,也不敢轻易冲击涵梁关,故而宣桦两国得以在北方,划涵梁关而治,互不侵犯了很多年。

  即使打仗,也多是在中间邑国的土地上。

  “西襄公已经多年不打河西走廊的主意了,这次想必也不敢贸然进攻。”陈博涉道:“救人刻不容缓,谁再拦着,军法处置。”

  底下的文官武官面面相觑,摇头叹气,只得看着陈将军披挂上阵,调集北边骑兵往陇南行军。

  廉生一声长叹,“这是……主将不在城中的话,万一敌人来袭,如何是好?”

  “没想到将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啊。”刘仁摇头。

  三人谈话间,芮深已经不见了踪影。

  ——

  陇南山中石屋

  “老大,”王丛轻轻敲门,不敢直接进来,只在门外报信,“据眼线报告,宣国那边又派人来了。”

  “陈博涉吗?”仇正走出去。

  “应该是陈博涉亲自来救人,这次抓到的人,好像他还挺重视的。”王丛道:“上次抓了两个月了,宣国那边迟迟才派了一小队人马,这次抓着没几天,陈博涉就恨不得立即赶来了。”

  仇正往那张chuáng上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令陈博涉心急如焚赶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他贵为一国将军,为这些下属,居然亲自出征。”王丛又道:“未免有些因小失大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仇正挑起嘴角,露出一抹蔑笑,“我都抵挡不了,何况他人。”

  王丛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头儿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给桦国传消息了没有?”仇正问。

  “早就传过去了,说陈博涉已经离开邺城,往陇南出发了。”王丛回答。

  “桦国西襄公估计早就已经摩拳擦掌,对宣国北方的河西走廊,跃跃yù试了。”仇正心中早就在谋划着的事qíng,如今终于有了点眉目。

  “我们在这边耗着陈博涉,让西襄公那边乘机进攻宣国。主公不在国内的话,想必他们只能匆忙应战,乱成一团。”

  ——

  桦国,丰城,国君府

  “想不到真被仇正算准了。”宣公公道:“仇正那边和宣国的内jian同时来报,说是陈博涉率领北边的骑兵营,浩浩dàngdàng地朝陇南山中出发了。看这个架势,不是来探路,是要来打一仗的。”

  西襄公听了神色大喜,“陈博涉居然连北方的jīng锐骑兵营也调往陇南了?城中无主,河西走廊无骑兵镇守,真是天助我也。没了这支骑兵营,我看他宣国的弱兵如何抵挡得了我桦国的铁骑白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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