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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臣[重生]_carrotmiao【完结+番外】(63)

  可惜,这个野心他本不该有,这个抱负他实现不了。

  陈博涉一统天下之时,便是他该消失的时候了。

  第61章 宫祸

  陈博涉入驻锦城之后,对锦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进行了数轮的搜查,连乐弘道人郊外的住所也不能幸免。

  云霁最初还想过陈博涉是不是要来搜查自己,多少有些躲闪和提防,后来得知不是。

  陈博涉是要搜查公子文远。

  云霁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好笑了,他甚至在看着陈博涉进城的时候,还肖想过陈博涉是不是为了他而来。

  记得上一次在丁朗宅中,陈博涉改变了行程,屈尊来到一介私盐贩子的地盘,就是为了来找自己。为此他还教训过陈博涉,说些主公之姿,君臣之礼之类的话。

  后来陈博涉渐渐成熟了,在人前也知道收敛了。即使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总比其他谋臣要久一些,也不会做出些亲密的姿势,叫人看了去。

  那么陈博涉这次不远万里,绕过琛州城来攻打景国,也只是为了公子文远吗?

  这么想来,这个决策合qíng合理,无可厚非,毕竟公子文远是南方三军正义之师的幌子,旧朝真正的血脉。

  陈博涉将他寻了回去,如果杀了的话,便可了断了南方三军的念想。如果不杀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个救驾有功的奖赏,让公子文远免于陷于南方的穷山恶水。

  无论是哪种处置方法,第一步都是要找到公子文远,让陈博涉和宣国军队变得正当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恢复旧制,为了宣国大统,自己不过是一个逃跑了的谋士,何德何能能让一统北方的陈大将军,千里迢迢,不惜重兵地来寻了回去呢?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将陈博涉那些亲昵的举动理解错了,甚至连陈博涉这个人都揣测错了。

  陈博涉与上一世中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有那么相似的味道,那么相似的眼神,甚至当陈博涉不由分说地将他绑起来,qiáng迫着揭掉了他的面具,并且沉默地吻着他的时候,确实是极像那个男人的。说是那个男人还魂了他也相信。

  但除此之外又能怎样?陈博涉是贵族世家,陈父是诛杀异族统帅而建立宣国的开国将军,他这一世有父母,有家族,有跟着他的军队和下臣。

  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独立的人。

  不是什么武孝帝的转世,也不是什么借尸还魂的傀儡,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不用背负前世的感qíng。说到底,陈博涉就是个其他人而已。

  一个二十多岁的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刚毅果敢统帅三十万军队的北方将领,一个文韬武略甚至还有颇有心思的实权者,一个立了伪天子而号令天下的幕后国君。

  这样的人,当然会有最正确的判断,所以当他选择绕过琛州城攻打景国的时候,其实一开始便是打算寻了公子文远回去吧。

  ——

  陈博涉的军队大概是寻到了公子文远之后,便撤出了景国,留下了一名名为雷俊的大将来镇守。

  锦城的秩序恢复如常,司空震被杀,巫合不知去向。景国的旧臣遭到了清洗,特别是那些世代跟着司空家族的地方世家,几乎都遭到了灭门。

  陈博涉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君。

  云霁在他身边呆得久了,更多的看到的是他体恤下臣,事必躬亲的显明姿态,却忘了这个战场杀神,这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将军,也是一个铁血的刽子手。

  当初陈博涉能一夜之间,杀尽秋水衡全族的xing命,翻身夺权成功,靠的便是他极其qiáng硬的手段。所以这次,他在锦城之中所行之事,也是极其冷酷、理xing而残bào的。

  但这样残bào的镇压和搜捕确实起到了效果。

  因为景国是司空家族立足已久,就像一个参天大树,将他的根牢牢地扎进了下方泥土,那盘根错节的每一缕枝枝杈杈,都跟其他树枝树杈联系在了一起。

  扳倒了他,就要连着抓起那脚下的土壤,和上面枝叶综错的其他支脉一起挖出来,毁灭了,才算得上gān净。

  陈博涉的搜查、抓捕和屠杀,使得景国上至诸侯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不再敢提及司空二字,算是彻底清除了司空家族在景国的痕迹。

  ——

  继续在锦城呆了一段时日,琛州城被攻克的消息传来,陈博涉回去之后以宣国为据点,马不停蹄地率领宣国的军队继续东进。

  与此同时,宣国的国都邺城之中却不太平了起来。

  参苏善和严榕公为私用,目无法纪,僭越犯上,通敌外贼的奏本,如雪片一般飞到了公子文怀的手里。

  这里面说的外贼,虽然没有点名,但指的就是苏善在景国的接应者。除了云霁还能有谁?

  当初云霁不告而别,来到了景国,后来又指使苏善调达了宣国的生铁,以便宜的价格往景国大量贩卖,从而一举击溃了景国本国的私营铁矿。

  后来在两军jiāo战之时,南方三军的兵器果然刚而易脆,相峙之时,高低立现。

  但这个声东击西的方法,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宣国的那些朝臣,看到的只是苏善在临战之时,将宣国的生铁,卖给了敌国。

  公为私用,以公谋私,通敌外贼,资助外敌的罪名,真是口口声声,证据确凿。苏善根本是百口莫辩。

  即使他能说出那些生铁的用途和去向,但立即就有朝臣反驳他,如果是如此的话,为何不与公子文怀通报?况且大量的生铁流出了宣国,这是物资流失,这是板上钉钉,这是铁证如山。无论是以什么名义,都是卖国的行径。

  一番口舌之争未果之后,苏善和严榕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被关进了诏狱之中,听候宪台的传讯。

  ——

  审讯的官员昼夜不歇地审问,苏善闭口不言。

  他谨记着受季先生提拔之恩,当初答应了季先生的委托,也明白了即将可能面对的刑罚,既然领受了,便要承担后果。

  当宣国的南征军队一路高歌猛进,景国调集全国之力也生产不出一石生铁来的时候,他才真正见识了季先生的计策的效果,根本就是斩糙除根,让南方三军毫无回天之力,更别说还手了。

  他佩服季先生的才智,更敬佩季先生的为人,明明立了大功却根本不会邀功,不会彰显自己的计谋,更不会夸夸其谈,只是实打实地默默做事。

  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卖季先生,而是将所有的指责,所有的所谓罪行,一肩扛下。

  但严榕却没有这个决心,也没有这个胆子。被不眠不休地审问了几轮,最后说要用刑的时候,他便全权招供了。

  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云霁身上,说是自己受胁迫,受bī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帮季先生做事。

  所有所做之事,都不是出于他的意愿,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包括之前去邑国说服傅太守的事qíng,也不是他擅自打着宣国外使的名义出访,实在是季云私自跟邑国傅太守联系了之后,栽赃他,陷害他,要他背这个黑锅。

  为了更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坦诚之心,让自己受威胁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真的,好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云霁身上。他甚至撒谎,说自己的学识根本没有殿试第六名的水平,为了得到个功名,他贿赂了主考官,也就是季云季先生。

  后来季云便是以这件事来要挟他,让他做事,让他背黑锅。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那个季云应该早就有谋反之心了,他恃宠而骄,仗着陈博涉的提拔,在朝中为所yù为。cao纵殿试,扭曲外jiāo,现在居然通敌外国,真是láng子野心啊!”严榕在刑具即将套在自己脖子的时候,失声大喊,“我也是被他伪君子的样子骗了,我……我……我是被威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既然是这样……”审查的官员满意地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小胡子,觉得颇有成效。他本以为跟那个什么季先生合作的会是个硬汉子,没想到这么快便反咬了主子一口,正好省了他的力气。

  “那么就请严先生跟我去朝堂之上,对峙一番,好让普天之下的明眼人看清除,那个季云是个什么德行,也好认清楚,谁才是天下正主,谁才是真正的主公。”

  ——

  严榕来到了朝堂之上,二话不说便跪地磕头,将他在狱中招供的一席话说了一遍。将季云描绘成一个贪赃枉法、权倾天下、恃宠而骄、蛮横无理、通敌外国、láng子野、十恶不赦的有罪之人。

  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动。

  居然有人能目无法纪,实施僭越之举到了这个程度。简直是没把国君放在眼里。

  而这些行径,陈博涉是知道的,默许的,容忍的……甚至是纵容的。

  毕竟……朝堂之中谁不知道季云就是他陈博涉的宠臣啊?

  那么这个陈博涉,是不是也是谋反之心酝酿已久,只等着一统天下之后,将公子文怀一脚踢开,取而代之呢?

  第62章 杀令

  答案呼之yù出。

  实权者,谁没有láng子野心,谁甘心屈居幕后?

  陈博涉的野心,虽然不至于昭然若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当陈博涉在朝野之上的时候,大家不敢造次,全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罢了。

  现在陈博涉挥师远征,战线绵长,兵乏粮困,一时又回不来,朝堂之中的有些人便跃跃yù试,急着落井下石。

  参奏苏善和严榕只是一个导火索。

  ——

  严榕诋毁季云的那些污蔑的话语,在某些人听来是悦耳得不得了,包括刘仁和孙易。

  刘仁趁机添油加醋地提到了,之前和季云关系jiāo好的芮深,后来被查出来私通桦国的事。

  真是讽刺,当初陈博涉是靠着云霁的提示,而揪出了芮深是叛徒一事。反过来却因为芮深是叛徒,而加重了云霁叛国的罪名。

  “陛下,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那个季云伙同苏善和严榕,行叛国之举的行为,简直无可辩驳。”一名老臣听完了刘仁陈述的,在陇南山中,五百兵士中了埋伏一事,顿时捶胸顿足,恨不得将云霁千刀万剐。

  “这样的人,应该除之而后快,我们居然让他给跑了。”

  一名臣子附议:“依臣所见,所有跟季云有关系的人都应该彻查,说不定他在宣国埋伏已久,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力量。”

  另一名臣子补充:“至于该调查的人……包括去年科举选拔的那批人,以及跟季云走得极近的边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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