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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_夜有轻寒【完结+番外】(23)

  亲事

  锦书和银笙听了我的转述,不由得都担心起来。

  “小姐,平王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吧?”锦书问道。

  “管他呢,咱们就照着以前过日子,别让闲杂人等gān扰了,即便真有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坐在摇椅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道。

  世事难料,猜它做甚!想我前世就是个过一天算一天,临时抱佛脚的主儿,如今咱武也有了,文也有了,财也有了,还怕个啥!

  岑无寂和我商量,人前我还是叫他先生,人后才叫大哥,咱们结义的事不让别个知道,免得多生事端。大局为重,看来想让束元晦叫我姑姑那得等到以后了。

  这里正聊着,门外有个小脑袋一晃,细声细气地喊道:“锦书姐姐!”

  “这是谁家小孩儿,让她进来吃苹果。”我对锦书说道,我守着一大盘苹果,正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呢,锦书和银笙都不爱,多好的东西,可惜。

  锦书招了招手,进来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瘦骨嶙峋,一双眼睛却很大,几乎占了半张脸,她一见我就跪下了:“奴婢见过四小姐。”

  “起来起来,锦书姐姐没告诉你吗,我这里不兴这些规矩,叫你进来是让你来吃苹果的,不是来下跪的。”我拉起她,顺手手塞了个大苹果在她手中。这孩子还没醒过味儿来,傻呆呆地站着。

  “小姐,她叫翠花,是厨房王大娘的女儿,……”

  我这里吃完了苹果正含着一口水准备漱口,一听这话顿时没忍住,噗嗤一笑,一口水就咽了一半喷了一半,呛得我不住咳嗽。

  锦书忙停住了话头,上来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儿,喝水都能呛着。”

  我边咳边笑,这厨娘的丫头起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翠花,不知她老妈做菜时会不会喊她“翠花,上酸菜!”

  “没事没事,你接着说。”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我笑着说道。

  “府里其他人嫌弃她是烧火丫头,常常欺负她,也没人和她玩,我看她可怜,就让她有什么事就上这院来找我,这里没人会欺负她。”

  “是嘛,我们锦书倒是有了几分大侠的风范啊!”我对银笙挤了挤眼睛说道。

  “还不是跟着小姐你学的,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银笙头也不抬,在那儿做着针线,我嫌针太小,不好拿,倒是拿剑的时候多。

  翠花呆呆地看着我们,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把声音放低,柔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翠花?先吃苹果,别总拿着啊,吃完这儿还有很多,一边吃一边慢慢说吧。”

  “我……我今日听到初晴姐姐她们说……说是莫家上门来提亲,想娶咱们四小姐,三夫人和侯爷商量,说……说……”她有些迟疑,不太敢说,我对她鼓励地笑笑,这才继续说道:“她说莫家少爷虽有些傻,不过家底厚实,嫁到莫家去不用吃苦。”

  哦?这三夫人烦不烦啊,怎么又耐不住想把我嫁出去了,嫌我挡在前面碍着明珠的事儿了吗?一个卫元颢才刚踢出局没多久,这次居然来了个傻子!

  “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翠花!”

  “四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嫁给莫家三少爷啊,我在街上见过,他傻得厉害!”

  这孩子倒是好心。“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这些苹果你拿回去分给你娘吃,就算是我给你的奖励。”我把一盘苹果全倒进一个小篮子里给她提着,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莫家是个什么来历?”我自言自语道。

  “莫之言,皇上钦封之许国公,长子莫航,官拜翰林学士,次子莫风,为枢密使,三子莫兴,年二十三岁,少时因病成痴,言语行事如七岁孩童。”银笙缓缓道来。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奇怪地问银笙。

  “不是小姐叫我把京中官员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也许哪一天用得上吗?”

  “对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起来了,自从与宫中做起胭脂水粉的生意后,我觉得这官场信息有必要掌握备用,便随口吩咐过银笙注意收集一下相关资料,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认真,打听得一清二楚,更难为她还随时记得。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当地下党还真是可惜了,要是我有能力,真想把她送到抗日战争时期好好培养成一级特工!

  “你不担心吗,小姐?”锦书问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锦书,别说是小姐我,就是你和银笙,也得你们自个儿说了算,咱们不想做的事,谁也qiáng迫不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无意外地看到锦书感动的泪和银笙微动了一下的肩膀。

  三夫人是个猪脑子,我爹可不笨,他既然让那些公子王孙在这院里出入了这么久,没道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嫁给一个白痴,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

  不出我所料,才吃过晚饭,有下人来传话,说是我爹在书房等着见我。

  进到书房,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背手站着,我叫了声爹后,静静地立于一侧,他不说话,我亦不说。我偷偷看着他,这个男人经历了多年的沙场征战,那些峥嵘岁月也令给他的脸刻上了比常人更多的风霜,虽然刚满五十,却已在显老了,两鬓都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

  半晌过去,他方才说道:“我凌家的女儿个个聪明伶俐,你三个姐姐,还有两个妹妹都没有令我失望。在我们大容朝,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得有好才华、好名声,才能嫁得好人家。”

  怎么那么啰嗦,直说不就得了,不知道他还要扯多远,我gān脆接下话头:“爹爹如此说,可是想为女儿找户好人家嫁了么?”

  “你也不笨!”他打量我几下,接着说道:“听两位夫子说你学业还不错,早点好好学习,也不会弄得如今这个样子,爹想为你找户好人家都难!”

  我心下冷笑连连,你从未问这个女儿的生死,也从没找人教过,怎生学好?面上却不动声色。

  见我不说话,凌暮天问道:“昨日我听到你那丫环,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锦书的在花园念诗,潞州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潞州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这诗是你作的?”

  这诗怎么叫锦书抄了去?还念给凌暮天听到了!我否认道:“不是,不过是听人传诵,觉得写得好,这才抄了来。”

  “哦!”凌暮天轻轻点了点头,“想你也作不出这样的好诗来!既然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也不笨,要好好学学人家!”

  “是什么人说女儿笨,爹你信么?娘亲生前教过女儿,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曾经让女儿受益非浅,不曾想这天京城和潞州不同,竟有人将女儿的自谦当作了无知,添油加醋传扬了开去,令凌府蒙羞,然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要偏听偏信那就由他,女儿也不想辩解,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女儿是何等样人,自会有公论。”

  我辛辛苦苦装小白只是不想和他们争,却不曾想这些人倒要把我嫁给一个白痴,简直欺人太甚!

  我的一席话,字字珠矶,听得凌莫天一愣一愣地,半天才犹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娘是什么样的人,爹还不清楚么,我身子弱长年卧chuáng,打记事起娘亲就在chuáng前教我读书识字,算起来也学了近十年,在潞州舅舅家也曾有幸拜得一高人学琴,我的琴技如何,岑先生、七皇子、平王他们都知道。我不想表现得太好,只不过是不愿意招惹是非罢了。”

  “你说清楚,会么叫不愿意招惹是非?这家中还能有什么是非不成?”凌暮天眼睛一眯,冷然说道。

  “爹是一家之主,有没有是非当然你最清楚不过,没有那是最好了,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我xing子淡漠,不想与人攀比,倒被人看轻了。我虽比不得别人出口成章,但要论起才艺,却也未输于人。”

  “你倒很有信心!”凌暮天说道。

  “别的暂且不说,单是琴技一项,在岑先生的教导下,如今已超过了七皇子,爹若不信可以问先生。”

  “我自会问他,你也骗不了我!”凌莫天摸摸胡须,点头说道。

  我施礼退下,到了门口,转过身来,看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爹爹,女儿离家四年,如今回家不过几月,还想多呆些日子,不想这么快嫁人,还请爹爹成全。”说罢不待他回答,我转身走出了书房,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念那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以凌暮天的jīng明,我不信他会把我嫁给那个白痴!

  密信

  转眼间已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与爹爹谈话过后几日,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索xing就一直让自己病着,课业也就停了,我一直呆屋里,哪儿也没去。那一gān公子王孙不知忙什么去了,都没有露面,只有束元晦遣人带了些补品来看过我几次。结义大哥岑无寂倒是经常来看我,只是每次都是在晚上偷偷地来,给我带了不少好药,只是我都没吃,与其喝那些苦得不得了的中药,我不如就这么慢慢等它自个儿抗过去。从他口中,我听说太子又得了皇上的谅解,并将京畿卫兵权jiāo付其手中。

  我算是知道了,如果不注意御寒,武功再好也是会生病的。不过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没人来烦我,只是时间长了,却也觉得冷清。

  有只鸽子在屋顶上空盘旋,我掏出系于胸口的鸽哨一chuī,它轻轻地飞来停在我伸出的手掌之上,小脑袋略微偏了偏,一对朱砂眼斜着看了看我,就自顾自地整理起身上洁白的羽毛来了。我是第一次见到它,这小家伙倒不认生!翻看它的左脚,不意外地看到一个小小的竹筒,剥开上面的蜡封,掏出一个小纸卷,慢慢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我不由得皱眉。握手运劲,再张开手时,纸片化作粉末散入空中。

  提笔写了几个字,卷作纸筒塞入竹筒内,再用蜡依旧封好,放开手,小白鸽展开羽毛向天空飞去,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向爹的书房走去,今日三夫人到庙里上香去了,我爹未去练兵,在书房会一个重要的客人。

  我刚走到半路,我爹房里的丫环红蕉迎面走来:“四小姐,侯爷在书房等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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