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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_月下箫声【2部完结+番外】(42)

  当然我也不是毫无目的的乱走的,我其实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杭州大大有名的西湖月下老人祠。

  在距离月下老人祠不远的地方,小太监终于累得主动要求休息一会了,这正合了我的心意,不然,我也在发愁,怎么跟他开口说自己想要去月老祠求问姻缘。

  约定了一会碰头的地方,我便放心的跟着人流前行,路边很多卖红线的摊位,千里姻缘一线牵,动人的传说总是让人心向往之,穿越了百年的时空,我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姻缘吗?

  ……

  出了月下老人祠已经过了午时了,回程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开口,心里只是反复想着月老祠前的对联:愿天下有qíng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姻缘是前生注定,所以爱一个人往往说不出任何道理,所以某一天遇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却觉得仿佛是故jiāo旧识,原来,人与人的缘分,早在前生便已经注定了,爱恨痴缠,原来早有定数。

  小太监当然不会过问我刚刚去了那里,做了什么,当听说前面是月老祠时,他已经够不自在了,忽然可怜起眼前这个孩子,在我眼里,十五六的确是个孩子,他却要被生活所迫,进宫来受这种罪。太监和宫女都是奴才,惟一不同的就是,宫女还有离开的一天,他们却……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那里此时装着一张签文,也正是这签文,叫我的心qíng忽然大起大落,解签老人的高深莫测,更让我对未来的命运,既害怕,又充满了期待。

  神思飘渺的回到康熙暂住的地方,同行的侍卫早已经回来,此时正在门口不远处焦急的张望,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歉,侍卫却也没说什么,好在也没出纰漏,他可以jiāo差了。

  进了内院,只顾低头走路,竟没留意,迎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脚下一闪,几乎一跤跌倒,幸好对面的人身手灵敏,稳住自己的同时,手一伸,总算适时的拯救了我。不过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袖子里的东西却受不了了,在我起身的同时,飘了出去。

  “啊!”我轻轻的低叫了一声,视线跟着月老祠的红线,一起飘然落在了一旁的池水中。

  匆匆抬头,正想怒视眼前的人,不过,当我的眼对上那具有很qiáng穿透力的黑眸时,我就决定,自动忘记刚刚的事qíng。

  “奴婢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我规矩的行礼,有礼貌的自己都觉得该表扬一下自己。

  “今天这是chuī什么风?你也知道请安了?起来吧。”害我的红线飞走的家伙有些嘲讽的说。

  “是,四贝勒,奴婢告退。”直觉总是在警告我,要离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远点,自从上次得罪了他之后,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听说今天皇阿玛准许你去游西湖了?”我刚刚走了一步,他却偏偏又开口了。

  “是。”我只好停下来答应了一声。

  “看来”,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池水里飘dàng的红线,“你去月老祠了?”

  “咦?四贝勒怎么知道?”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池水里的红线才做恍然大悟状的说:“四贝勒也去过?”

  “求了什么?”他不理我的问题,继续发问。

  废话,我在心里说,月老祠不求姻缘难道问前程?不过他这么一问,我倒不好说自己问姻缘了,索xing就说:“前程。”

  “哦?这到新鲜了,不过放在你身上,也算恰当。”他挑了挑眉,凉凉的说。

  “恰当就恰当,怎么是放在我身上才恰当呢?”心想着不知道他去月老祠会是个怎样的qíng形,会求到怎样的一只姻缘签,竟没发觉他话里有话。

  一众侍卫恰在此时走过,见了他在,齐都停下,“给四贝勒请安!”声音整齐划一,打断了我们原本的对话。

  “都起吧。”正想等这些人走了再问,他却丢下这样三个字,径自去了。

  不好跟在后面追问,只得闷闷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衣裳,便到康熙跟前服侍,其实今天我不该当这个差使,不过早晨走的时候,李德全却特特的嘱咐我回来之后,一定要到御前去,说也许皇上会问我些什么。

  果然,进了书房,康熙正在看一本什么书,见了我进来,待到请安完毕,便让我讲讲自己在路上看到的qíng形。我就说嘛,原来合着我出去一趟,也不是白玩的。

  好在路上所见的,都是丰衣足食的安定景象,原想回上几句就行了,没想到康熙却非常有兴趣,我只好稍稍添点油加点糖,说的也算有声有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起眼见的盛世繁荣,康熙果然龙颜大悦。

  也不知是康熙今天心qíng不错,还是我说的话正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总之是任我大说特说,竟然没有叫停。中途,李德全进来了两次,见康熙面露笑容听我描绘西湖游人百态,犹豫了片刻才凑过去轻声说了什么,当时我正说得会声会色,也没留意听,康熙似乎也是,只是挥了挥手。

  这一说,就持续到了将近二更天,窗外打更的声音提醒我,该结束了。

  正好省去月老祠的一段,我赶紧打住,“皇上,请恕奴婢一时忘形,天不早了,您是不是该歇了?”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口没遮拦,我还真是自己吓自己一跳,清朝是个典型祸从口出的时代,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竟然还能说的这么起劲,疯了,一定是疯了。

  康熙却似猛的一愣,有点恍惚的瞧了瞧我,不知怎的,我就觉得,康熙虽然整晚听我说话,但是,眼睛里看的,却不是我,也不能说不是我,倒像是透过我,在看些别的什么东西,或者,别的什么人。

  “嗯,天不早了,是该歇了。婉然,你说的不错,很鲜活,有好多年,没有人在朕的面前,这样说话了。”康熙想了想说。

  “谢皇上夸奖,那奴婢这就叫李谙达进来。”我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一出门,对李德全比了个手势,就准备回去,却没留神,一回头,就见到了太子那yīn沉的脸,当然一起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还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

  我正纳闷这些人怎么来的这么齐,李德全却又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先是给太子他们行礼,然后说:“皇上说了,今晚就不必进去请安了,请太子爷、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回去歇吧。”

  我猛的想起,尽管是出巡,但是每天晚上,照例,太子爷、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他们是都要来请安的,而且看时辰,早就过了,估计我讲的起劲的时候,李德全进来的两趟,八成就是为这事。如此算来,太子他们岂不是在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而且最后康熙还没见他们,完了,这次恐怕要记到我头上了。

  果然,太子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了,走之前,那yīn沉的脸和冷酷的目光,狠狠的关照了我一回。

  尽管觉得手脚冰冷,不过我依然恭顺的低着头,李德全却在这时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缎子小盒,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走了的和没走的人都听见,“万岁爷赏。”

  我下跪,谢恩,再起来时,院子里只有出出入入的侍卫了,想着刚刚太子的目光,只觉得毛骨悚然,出了院子,冷不妨,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在我惊恐的叫出声前,把我拖到了一旁。

  卷二 第八十四章

  这次南巡结束的很匆忙,大概是因为今年正好是康熙皇帝的五十大寿,三月里宫中乃至全国,少不了大肆的庆祝活动,这个时候,身为主角的人,自然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紫禁城里了。

  杭州的早chūn,风景如画,不过我终究没有机会多看上几眼,重新登上御舟的时候,心qíng未免有些怅然,原来无论古今,随心所yù都只是一种奢望,不过最让我心qíng抑郁的,还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

  那天我手里捧着康熙的赏赐,一出院子就被人捂住嘴拖到了一旁,虽然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光景,但对一个看惯了警匪片的我而言,这一两分钟已经足以在我的脑海中,演绎N多种超级恐怖的结局了,好在背后的人适时的松了手。

  猛然转身,站在我身后的,除了未来的雍正皇帝胤禛之外,还真不做其他人考虑。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拜托四贝勒,下次有事您说话行不行?”我低头捏了捏有点吓软了的腿,幸好刚刚没大喊抓刺客,不然这会就热闹了。

  “听听,口气和下午的谦恭有礼还真是天差地别呢,婉然——”我低着的头被人猛然托起,速度快的感觉脖子好象要被扭断一样,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的捏住了我的下颌,qiáng迫我将头仰起,看向某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等待我的是一双yīn沉的眼睛,和平时一样散发着足以让人的心冻结的寒气,还有无名但滔天的怒火。

  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和胤禛相处的时光,火花四溅是常事,但是,我知道,无论我的言辞冒犯还是行动冒犯,都并没有真正的从内心触怒过眼前这个心机变幻不定的四贝勒,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次不同,他真的在爆怒中,从内心的。

  “你——”我想问他怎么了,不过刚一开口,就觉得下颌处一紧,话也被打断了。

  “谁准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婉然,你——不过是个奴才,终究不过是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怎么做?”话好象是从胤禛的牙逢里挤出来的一般,yīn恻恻的感觉,听在心里,只觉得体内一股寒气乱窜。

  “放手——”我是很害怕,不过这样被挟制的姿势让我在恐惧中,更有一种难堪和愤怒,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主今天在发什么疯,不过什么也好,他都找错了发泄的对象。

  “放手?婉然,看来你还是没有学聪明,身为奴才,你就这么和主子说话?就是皇阿玛今儿抬举你,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奴才,一个痴心妄想的奴才。”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使的我不得不掂起脚,努力在这样的角度下,保证自己的脖子不被扭断。

  “放手!放手!”我用力去拽他的手,结果无济于事,我的脖子好痛,再这样下去会断的,这个疯子,我只好用我的手拼命的去推他,捶打他的手臂。

  “我是奴才又怎么样,我痴心妄想又关你什么事,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乐意攀龙附凤,我喜欢荣华富贵,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事,皇上也没说不许,那里论到你了,你又是什么人。”挣扎只能让他力气加大,不是只有他胤禛懂得用话语伤人的,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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