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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倒霉体质_泥蛋黄【完结+番外】(180)

  但,居誉非是一位意志坚定坚韧不拔的好同志,所以刚破完监狱禁制的他,没有làng费半分时间去抱怨,立马着手开始破广场禁制,顺便继续监听着阮昧知那边的动静。直到乐舞之比……

  阮昧知会些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阮昧知所奏的这支曲子他亦是熟悉的,让他无语的一点是,艳曲万千,阮昧知偏选了最媚俗的那首。

  居誉非纵是忙于破解禁制,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了个槽:这小子怎么还是那破毛病,不管要利用什么都非压榨到极致不可。阮昧知这厮多半是想着——既已为殷寻问牺牲了名誉,索xing牺牲个彻底,好歹换下殷函子那一分歉疚吧?虽然能大概理解,但还真是让人……不快啊。

  琵琶曲在风中婉转流泻,柔顺如水,明艳似波,继续着伤风败俗的征程。chūn妍醉留,芳莲坠粉,更有那媚骨天成弹奏者肆意出卖着色相,唯恐人心不够乱。

  都说修真者清心寡yù,然而,清心寡yù不近qíng色的另一个含义就是——憋了多年。某些先前便对阮昧知存了邪念的观众,在阮昧知的蓄意挑逗下,表现越加不堪起来,不出一刻已是盯着阮昧知浮想联翩,心猿意马,血气翻涌……

  无论是殷寻问、龙惊千亦或是殷函子,都不由得愈加激动起来,虽然他们激动的方向各有不同。唯一还保持着淡定的,恐怕就只有居誉非一个了。作为一个在莺歌燕舞中度日的少主,再dàng漾的曲子也勾不起他半点涟漪。

  在最初的感叹后,居誉非很快又全身心地投入了禁制的破解工作,他飞速筹算,法诀连打。经过一场迅速又辛苦的攻坚战后,胜利已然在望,只差最后一个法诀他便可破开这讨厌的禁制,进入广场……

  忽而,阮昧知皓腕斗转,割过朱弦,弦清拨刺,铮铮之声猛然炸响,破音繁并,指下狂风惊沙、奔雷轰鸣,绞碎天幕。图穷匕见,一点寒芒,寸步千险!

  风起云涌,烽烟四燃,鬼哭神怒,昂扬杀气直扑听众门面,气势陡攀千丈。霎时间,台下众人均便被这巍巍qiáng势所震,五感颤栗,脑中空白一片,唯余一声响过一声的金石绝音,碾碎人魂。

  琵琶沉十斤,杀气逾千钧。如此气势,激得好几人当即气血翻涌,受了暗伤。一瞬旖旎,一瞬肃杀,前奏时越是沉迷,此刻越是受伤,那些胆敢意yín阮昧知的禽shòu此刻更是神魂动dàng,丹田几破。

  这就好比正看着岛国爱qíng动作片嘿咻撸管,结果背后忽然响起老师的一声怒吼:“XX,你在gān嘛!”十男九萎啊有没有,仅剩的那一个虽然没萎,却是一个手抖把huáng瓜给咔嚓掰折了有没有?这几位怕是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要找专科大夫才能重振雄风了。

  嘲笑qíng色的人,自会为qíng色付出代价!

  输我翻覆手,筑你喜悲城。阮昧知反持琵琶,独立高台,笑得霸气侧漏。爷,够妖了么?!

  冷冽寒风将融融chūn意扫dàng殆尽,阮昧知眼下再无半点女儿姿态,唯余一身铁血寒霜震慑人心。琵琶本就是男人的乐器,不过是因为文人骚客多围观的是美女们演奏这才有了误解。古代的军乐曲,现代的民乐之王,又岂是软甲柔荑所能驾驭,其金石之音唯有十足力度才能演绎。左手文曲,右手武曲,夹弹秋月寒、双挑青冥远、半轮百寻轻,更兼有分、勾、抹,摭、扣、拂、扫、轮千般变化,如十八般武器jiāo击嗡鸣。

  霜刀破竹,残节无存。琵琶曲就这么一路铿锵了下来,在瞬息的冲突后,将听众们渐渐挟持入了另一重天地……

  有那龙阳倾向的到底还是少数,大多宾客还是抱着纯欣赏的态度听曲的,心无杂念之下,心神虽也受了一定冲击,不过调息一下就好了。纯良的观众们收拾好心神,便迅速沉浸入这金戈铁马的新世界中,开始享受这听觉盛宴。

  不过,有一位心思纯洁的同志却是无辜躺枪,倒了血霉。那就是——居誉非。

  阮昧知变调之时,居誉非心神一恍,手下最后一个关键法诀便慢了半拍,努力了半天的成果因此东流而去,唯余悲伤逆流成河。之前的心血就这样……全喂了狗!

  居誉非一脸血地蹲在禁制外,咬牙切齿死不瞑目。不过偷听一下而已,报应要不要这么惨烈啊?

  挠地捶墙揪头发之余,居誉非心中也泛起疑惑,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阮昧知在素女楼的确只学了靡dàng之音与艳媚之舞。要不他也不至于全无防备被惊到。莫非这小子在离开素女楼后另有际遇?

  穿越之神笑而不语。想当年,阮昧知也是在首都音乐学院……后门,摆过摊卖过碟的。市场有需求,某人就有涉猎,盗版碟小贩才是真博学!

  私仇结算完毕,阮昧知终于开始了乐舞之中舞的部分。琵琶曲分文曲武曲,舞蹈也分文舞武舞,不过这属于雅舞下的分支,多为祭祀朝贺大典时演舞。西周时,武舞亦是搏杀术的主要训练方式,武术者,舞术也。

  武舞阮昧知自然是不曾练过的,但他会劈挂拳啊,以身演武,以真元助势,滚、勒、劈、挂、斩、卸、剪、采、掠、摈、伸、收、摸、探、弹、砸、擂、猛一套动作打下来,轻轻松松将疏影那反复反复又反复的舞蹈完爆成渣。更何况阮昧知还是边弹边舞,以多年的素女路从业经验,对拳术进行了适当的柔化改编。

  断弦破冰,鸦轧胡雁,当最后一声琵琶尾音消散在风中,阮昧知的动作也就此定格。

  阮昧知收起琵琶,抱拳出声:“献丑了。”

  四下却是鸦雀无声,无人应答。约莫过了一刻,台下才猛然响起惊叹赞颂之声。

  “如此乐舞,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啊!”

  “本掌门还是第一次知道琵琶也能如此铿锵,舞蹈也能如此刚猛,阮仙君真乃奇人也。”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比如那些被阮昧知坑到内伤的同志们……

  “阮仙君难道不该解释一下那奏乐半途曲风斗转的问题吗?”

  可惜……没人理他。

  阮昧知眼下正站在殷函子面前,目光灼灼,bī他表态。

  殷函子叹息,良久,终于苦笑着点了头。阮昧知这家伙果然狡猾得紧,用前曲向自己证明了他对小寻的真心,用后曲向天下人证明了他的骄傲,狡猾得让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他或许真的能给小寻一生幸福。

  总算得了岳父大人的认同,阮昧知纵是心思深沉,也不由得弯了眉眼。但殷寻问,却并不觉得如何开心:“昧知,你明明有合适的乐舞可演,又何必先来一出靡靡之音,你可知,这会对你的声誉造成多大影响?”

  阮昧知淡定地反握住殷寻问青筋凸显的手,解释道:“难道我不弹他们就不想那么了吗?偏见一旦存在,我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忌那些蝼蚁的想法,还是当场报复回去比较慡不是吗?”

  “其实你主要还是为了安父亲的心吧……”殷寻问也不是个笨蛋,居誉非能想到的问题,他多咂么几遍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万千思绪,最终化为一句叹息:“是我无用,害你折rǔ至此……抱歉。”

  “说什么折rǔ,就凭那些人?也配?!”阮昧知冲着殷寻问无所谓地笑笑:“你难道忘了哥穿越前是gān哪行的了?身为一个huáng碟小贩,被人侮rǔ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日常。哥被学生家长堵在墙角破口大骂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被人骂不男不女什么的真心不值一提。”

  没有谁能一入行便混得风生水起,阮昧知这个金牌盗版碟小贩也是一步汗一步泪慢慢升级上来的。脸皮练得可是相当之厚,进能胁肩谄笑,退能唾面自gān,堪称能屈能伸之典范,忍者神guī是也。

  见殷寻问还在纠结,阮昧知也不再劝,转头对殷函子继续道:“对于此场孰优孰劣,想来掌门已经心中有数了。昧知已是竭尽全力,还请掌门好心给个答案。”

  “就这么迫不及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反复无常吗。”用一句笑骂掩下心中最后那点不甘,殷函子登上高台,朗声宣布:“此番比试,阮昧知已是胜了。接下来,还有人要挑战他吗?”

  嘉宾们的反应果如之前所料,无人冒头,无人反对。

  迎着自家儿子和准儿婿的星星眼,殷函子做出了决定:“那么,本掌门在此宣布,客卿阮昧知成为我儿殷寻问命定道侣,混元宗将于明日正式举行结侣大典,还请诸位到时……”

  “等等!”广场上忽而响起了一声高喊。

  殷寻问、阮昧知、殷函子齐齐扭头,瞪向这位不速之客。

  “你是谁?”殷函子最先开口。

  居然有人敢当众打断他这天下第一大宗掌门的话,这人胆子可真不小。殷函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来人,这人身着内门弟子的服饰,一张大众脸毫无特色,看修为应是个金丹期,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门内有这么一位金丹期的弟子。

  “在下内门弟子贾勉。”来人匆匆报了身份。

  “贾勉?谁啊……”殷家父子尚在疑惑之中,阮昧知却已露出了恍然之色:“居誉非?”

  别人也许认不出来,但阮昧知与某人朝夕相处了整整八年,单看身形便已足够。说什么贾勉,分明就是假面!

  阮昧知眯起眼,心绪起伏:这货技术水平又创新高啊,当年不过是给尸体整容,拿去立卷阁骗点悬赏。这会儿竟是连真人易容都会了,还是当着众多顶级高手的面。上次居誉非给尸体易容是为了替自己扫除后患,那么这一次居誉非真人易容又是为的什么?总感觉这小子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等阮昧知想明白,居誉非已是直奔主题,惶急大喊:“掌门万不可中妖人jian计,这阮昧知根本就不是什么正道弟子,他乃是神霄宗魔修,jīng通采补之术。若少主与他结侣,怕是仙途尽毁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霎时,阮昧知面色大变:居誉非竟是来搅局的!

  阮昧知立刻对殷寻问道:“快阻止他。”

  绝不能放任这家伙继续说下去,自己修炼的唯二两部功法无论是《摄阳经》还是《坤元经》都没法对外解释,居誉非若以此为证据编织罪名,自己肯定百口莫辩。可现在,自己已成了嫌疑人,无论出言或出手都只会火上浇油,一切怕是只能靠殷寻问出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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