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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倒霉体质_泥蛋黄【完结+番外】(182)

  “掌门,少主刚刚的话您也听到了。少主这明显是被阮昧知给魅惑了啊!您再不出手,可就迟了。”

  “没错,本尊的确是听到了,若非小寻叫破你的名字,本掌门恐怕还在苦思内门几时有了一个叫贾勉的弟子。”殷函子恨恨地眯起眼,周身真元bào涨:“罪人居誉非,若本掌门没记错,此刻你应当是在囚室中吧。你越狱前来,污蔑阮昧知和小寻,到底意yù何为?”

  不等居誉非还口,殷函子已是一掌劈下,庞大的真元于居誉非的上方呼啸聚结,冲着居誉非当头劈下。虽然殷函子并不喜如此粗bào地解决此事,但既然自家儿子已是摆出了死不认账的姿态,他也只能陪着以力破局。更何况以居誉非这家伙诡异的行事手段,再任他说下去,这水怕只会越来越浑,反不如来个死无对证。其他门派要是敢唧唧歪歪,统统揍服了便是。

  居誉非的瞳孔紧缩,愣愣地看着那直袭而下的杀招,冷汗骤透。他根本没想到殷函子会突下杀手,他低估了殷函子对殷寻问的包容程度,也错估了殷函子对阮昧知的态度。所以这一刻,他活该xing命危浅。

  若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防御法宝都开启,也许能勉qiáng挡住这一击,但时间……已经不够了。居誉非认命地闭上眼,低低地笑出声来:“罢了……”

  凡事总有代价,他既然敢来,自是早已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只希望父亲不会愚蠢地跑来帮自己报仇,白费掉他事前特意将他们都转移走的苦心。

  “轰隆。”

  预想中的真元碰撞声响起,然而预料中的死亡却并未来临,甚至连身上的防御阵也仅仅只破了一层而已。

  居誉非愕然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一个最不可能出手的人挡在了自己身前,法衣破碎,浑身浴血。

  “阮昧知!”

  殷寻问和居誉非的惊吼声同时响起。

  qiáng挡下殷函子必杀一击的阮昧知踉跄了一下,勉qiáng站住。开口正yù说些什么,却又猛地抬起手捂住了嘴。

  “噗……咳。”

  低低的咳呛声响起,血红黏稠的液体从阮昧知指fèng间浸出,淌过玉白的肌肤,滴滴答答绽开满地血花,刺目无比。

  殷函子刚刚发出大招的手不禁一抖,然后飞速收进长袖背在身后,面上满是后怕之色:阮昧知冲出来这是要找死吗!若非阮昧知身负神佑刻印,这会儿多半就被自己给误杀了吧。他死了不要紧,要是导致父子相残什么的谁来负责?!

  居誉非垂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回不过神来,良久才彷如梦游般喃喃问道:“为……什么?”

  阮昧知却是没有回答,反而心虚地偷偷看向殷寻问,掩在手下的唇扁出一个苦bī的弧度。小寻会黑化吧,一定会的。这种在男二命悬一线之际,主角貌似总算意识到心中真爱是谁,于是幡然悔悟,毅然舍身挡箭的剧qíng发展是绝对不会被谅解的吧。阮昧知隐约觉得眼前已然亮起了一个箭头,直指名为“羞耻の小黑屋”的悲剧结局。

  阮昧知正满心愁苦地准备着迎接一个黑化加狂化的小攻,不想手上却忽然被殷寻问塞进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事。阮昧知垂目一看,是疗伤丹药。

  “先稳住伤势再说。”殷寻问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阮昧知愕然地看着殷寻问:这小子今儿吃错药了?照着他独占yù满值的属xing,这会儿难道不该怀疑自己已然爬墙了什么的吗?表qíng居然这么平静,好可疑……也许这药有问题也说不定。

  阮昧知瞅瞅手中的药丸,眼神纠结。

  似乎看懂了阮昧知在琢磨些什么玩意儿,殷寻问叹息一声给他宽心道:“放心,我不会多想的。你又没瞎,怎么可能弃我而选居誉非。我纵是再多心,也不至于如此糟践你的品味。”

  正垂首静待答案的居誉非猛然抬头,瞪向殷寻问:“……”你丫的敢不敢积点口德?!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救居誉非。”殷寻问的表qíng平静如深潭,只是揪着袖口的大手,隐隐发白。他可还记得,当初阮昧知完全忽略掉自己这个伴侣,直奔监牢找居誉非要法宝的事,他不是怀疑什么,他只是稍稍有些……介意。

  “我……”面对着殷寻问和居誉非那有如实质的目光,阮昧知喉咙忍不住一阵阵发gān,如果他明说自己刚刚是因为龙惊千而出手,会有人信么?!不,如果他们信了,龙惊千才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随着沉默时间的拖长,四周群众不甘寂寞起来,尤其是那群之前被阮昧知yīn过的,纷纷议论起了阮昧知和居誉非不得不说的故事。

  阮昧知扛着众人那乱七八糟的恶意揣测,咬牙切齿地闭紧了嘴:龙惊千这家伙不帮忙就算了,还尽添乱,要不是那时候这货想要冲出来帮居誉非挡住攻击,他何至于为将他蹬回人群,摆出此飞扑挡灾的破造型。咳咳,虽然他对居誉非的死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但绝对绝对没到要舍命相代的地步。这一切都是龙笨笨的错!

  阮昧知yù言又止的姿态被殷寻问和居誉非看在眼里,只当这里人多不好说话。而作为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科研人员,居誉非比殷寻问先拿出了解决方案。当即开了个新的结界,把殷寻问给踹了出去,把阮昧知给圈了进来。

  殷寻问愤怒砸墙,结界中的阮昧知和居誉非身影模糊,听不见声音,也读不了唇语,简直要急死旁观者。

  阮昧知冲着殷寻问抬抬手,示意他停止bào力拆迁,有些人,有些事,还是私下解决起来比较方便。

  殷寻问又砸了两下,这才愤愤收手,琢磨着待居誉非出来定要叫他死得很有节cao。

  第159章 一定会幸福

  “你现在可以说了,在此结界中,所有谈话内容,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居誉非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挡下死劫的宿敌,他很清楚此时此刻并不适合真qíng告白什么的,但他还是决定做一回蠢事,就算会死,那也要先问清阮昧知为什么会舍命相救,至少……他能死而无憾。

  “救了就救了,还问什么缘由。”阮昧知裹起袖口,将唇边鲜血糙糙擦去,送药入唇,就着口中的血将丹药嚼吧嚼吧,艰难地咽了下去,方才继续道:“少得了便宜卖乖,要真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就赶紧认错走人。”

  “我来之前便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但却万万没想到,你会代我受这一劫。”居誉非敛目:“抱歉,为了一己私心做出这些莽撞之事,害你为救我而受伤。但我,并不后悔。”

  认错飞快死不悔改说的就是这货!阮昧知对殷寻问忽而良心发现已然全无指望,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各种算计。既然人都救了,不借此做做文章未免làng费。趁着居誉非这货备受感动的时候,若是哄上两句,兴许能套出洗白所需的供词也说不定。

  阮昧知捏着系在腕上的玉玦,他身上可还装备着录音录像功能的法器呢,之前他说那什么“我本以为我们是朋友。”之类的煽qíng台词时,便打着这个主意了,可惜居誉非不上钩。但是现在嘛……

  阮昧知正在脑海中筛选着十大煽qíng对白,居誉非却是忽而开了口,他问——

  “小知,你对我并未忘qíng,对否?”

  那自唇间溢出的声音飘忽又微弱,像是轻轻拂过的风,唯恐惊响了檐下的风铃。

  阮昧知一个哆嗦,差点喷居誉非一脸血。什么叫并未忘qíng啊,qíng这种东西根本就从没有存在过好吗?!不带你这么污蔑人的。

  但这些实话阮昧知也只能在脑海里过一过罢了,眼下的重点是如果把某个自作多qíng的家伙忽悠上钩,一想到居誉非这家伙发现自己被诱供后可能会出现的苦bī表qíng,阮昧知就由衷感到——自己真是个……人渣?啊不,是人才。

  阮昧知深吸一口气,将酝酿成熟的台词在脑中练了几遍,伪造好表qíng,缓缓抬起眼来,启唇开口——

  “……”

  jīng心准备的台词忽然就那么堵在了喉口,再说不出。

  阮昧知懊丧地将嘴又闭了回去,愤愤心道:居誉非你怎么可以摆出这种表qíng,太犯规了!你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居誉非大魔王,摆出这种把心都掏出来,由着哥任意踩踏蹂躏的蠢萌样不觉得可耻吗。好歹稳着点你酷帅狂霸跩的形象啊,大哥。忽然变身伪忠犬什么的,让身为勇者的小生如何下手?

  阮昧知近乎láng狈地别开视线,一时间竟是心乱如麻、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浮起的质问声盘绕脑中,yīn魂不散。

  “居誉非是为了什么罔顾他自己在混元宗的前途屡屡给未来掌门添堵?”

  “居誉非是为了什么宁愿冒着被殷家父子轰杀的危险也要来搅局?”

  “居誉非是为了什么明知处境危险还是执意留在此地不住追问?”

  “如果做下混事的居誉非活该被打死,那用不断用谎言引诱他走上此路的人又——该当何罪?!”

  问句反反复复,一声重过一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压得心口钝钝生疼,bī着阮昧知不得不去想——该良心发现的到底是居誉非,还是……

  阮昧知颓然叹息,忽而没了胡扯的力气。他看向居誉非,眼神gān净而坦诚:“居誉非,我决定,对你好点。”

  居誉非扬眉颔首,满眼满面全是柔软的笑意。自家知己终于迷途知返这种戏码,他虽从不奢求,但若能得天厚爱一夕成真,他亦是求之不得。

  “居誉非,我想你之所以对我志在必得,原因不外乎是因为觉得我是这修真界中唯一能理解你,协助你研究的人。”然而阮昧知要说的,却与居誉非所期待的,背道而驰。被刻意剥离了感qíng的声音即使并不大声,也刺耳得很。

  “当初我进素女楼时,面临着可能会被你折腾死的局面,迫于无奈,这才与你进行了研究方面的讨论。我营造出了一个我在研究方面很有心得很有价值的假象,事实上,我所知的,都不过皮毛罢了。八年时间,足以将我所知的一切压榨gān净。我早已黔驴技穷,之所以继续装着库存无限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在你眼中继续保持价值。”

  面上的笑意凋零入土,居誉非真想甩出银环将阮昧知那张开合不休的嘴勒紧锁住,但纵他心中怒意如何翻卷,此刻却偏是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接收着那穿刺于风中的冰凉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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