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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异世安生_落叶归途【完结】(109)

  言下之意,就是想在他身边暗个内jian,这怎么可以?!

  她一面说,一面笑着撩眼去看江诀,柳雯则冷着脸在一旁喝茶,她从来就是如此,岳敏芝见她并不捧场,只暗自咬了咬牙,脸上还是一派贤惠的笑。

  李然正寻思着该怎么反驳,却听江诀沉声一笑,继而就见他伸出一手明目张胆地搂上李然的腰,逗趣般说道:“如此说来,这是怪朕不够体贴咯?”

  岳敏芝微微一愕,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李然将她那一瞬间的失色看在眼里,笑得一脸了然,江诀则维持着他那副轻佻的模样,笑着说道:“人人都道我北烨贤妃贤惠之极,看来当初朕赐你这个封号,真是再合适不过的。”

  这么一句门面上的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做官样文章,可天子亲口称赞,她也不好拿乔,只能脸带笑容地谢恩,可纵使再多的甜言蜜语,又怎抵得过他圈在那个男人腰上的一条手臂?

  当然,差得远了!

  帝后与嫔妃共处一室且相谈甚欢,一派和睦之态,当今天子的一阵阵笑声听在守帐门的两个小卒耳里,令二人吃惊不已。

  按照常理,天家后宫乃是争夺之地,后妃相见,轻则唇枪舌战,重则背地里使计陷害,怎么也不该是如今这么一副和乐的面貌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二人起身告退,李然正yù去捏有些酸疼的肩膀,江诀温热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面轻揉慢捏,一面凑到李然耳边,笑着问道:“如何?朕刚才的表现可让你满意?”

  这是什么话!

  李然冷哼一声,眯着眼恻隐隐说道:“我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吗?”

  他这么一问,李然再次冷哼一声,说了声废话,江诀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叹了口气,说道:“难怪方才朕搂着你时,你居然能够如此泰然自若,原来是在陪朕一起演戏呢。”

  他一面说,一面蹲下身去,将脸贴近对方的小腹,幽幽说道:“既然要做戏,那gān脆做完全套吧,如此一来,朕才能名正言顺地将元烈调回罗城去啊。”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上当?”

  江诀见他皱眉问来,轻笑着起身靠过来,与对方眼观眼鼻观鼻,一脸的狂傲不羁:“不过是找个名目罢了,她上不上当有何gān系?她不上当,朕自会放出风去让她上当,她上当了则更好,也省了朕一番麻烦。”

  这么说完,还亲昵地亲了亲对方的鼻子,一脸邀功地问道:“如何?为夫厉害吗?”

  那个一瞬间,李然是真的无语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脸皮之厚,简直是他平生见所未见,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会遇上这样的无赖。

  所以,他只能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ué,暗自低叹。

  少顷,柳雯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人,正是陈思。

  江诀将李然的提议跟对方说了,老头儿捋着胡子连连点头,望着李然的眼神犹如望子成龙的老父见到自己颇有出息的儿子一般。

  柳雯初时还能静坐在一旁听他三人说话,后来或许是觉得无聊了,便时不时拿眼偷偷去瞥李然的肚子,李然被她看得越发心绪不宁,将她招至一边,低声问道:“你究竟在看什么?”

  柳雯但笑不语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再从脚到头打量一番,诡异一笑,说道:“皇兄果真是有恙在身在么?为何我不这么觉得?”

  她这么一说,语中分明都是深意,李然故作生气地板下脸来,轻声喝了一句“胡说什么”,柳雯哪会被他吓住,笑得如没事人一般,凑近他耳边,低声耳语道:“皇兄如今的神色,倒跟四年前有些相像……”

  这话一说,李然整个人都懵了。

  柳雯身为女子,心思细腻自不用说,眼神也是锐利之极,兼之她又知晓此间的内幕,所以会生出猜想,也实属正常。

  看来瞒来瞒去,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

  柳雯看他脸上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恭喜皇兄得偿所愿!”

  李然见她笑得一脸狡黠,又听她如此打趣,白了她一眼,不无愤恨地说道:“什么叫得偿所愿,你哪只眼睛见我高兴了?”

  柳雯跟他相处之后,知道他这人嘴硬心软,吃吃笑了一声,说道:“好好好,是我说说错话了,你切莫生气,否则该有人要拿我开刀了……”

  她一面说,一面往江诀那边瞥了两眼,李然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显然被气得够呛,柳雯瞧着他有气无处发的憋屈模样,差点放声大笑。

  是夜,他二人早早便睡下了,江诀一如既往地从身后将他搂进怀里,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对方的小腹,轻声说道:“你说这一胎是男是女?”

  李然昏昏yù睡间被他如此一问,暗自翻了个白眼,也没有搭话,江诀倒不在意,兀自幽幽说道:“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一样喜欢。皇儿也好,公主也罢,都是朕的心头宝。”

  李然听他在自己耳边如此碎碎念叨,再难忍受,一把扯过被子将头盖住,以求耳根清净,江诀见他这等幼稚的反应,沉声一笑,将被子拉下来一些,再不扰他,一手覆在他腹上,感受那生命的脉动,而对方能这般默认放任,可真是个好兆头……

  孕嗣之苦

  岳敏芝将陈一鸣唤至身边,低头跟他耳语一二,陈一鸣一面点头,一面从袖中掏出一漆黑瓷瓶jiāo予她,岳敏芝将那小瓶拿在手中掂量了片刻,眯着眼盘算起来。

  陈一鸣乃是一等一的用药高手,纵使是柳雯口中那个能制阿芙蓉迷药的弁和,到他跟前也得俯首贴耳地称呼一声爷爷。

  只不过,此人轻易不得出手,今次岳均衡会将他请来,连岳敏芝都暗自心惊。

  岳敏芝盘算片刻,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好机会可以将这药下下去,便将其收入袖中,预备见机行事。

  此时,李然正在帐中与厉子辛等人商量退兵之事。

  “以退为进”的计策自然是好的,可关键问题还在那个关键之人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座上那位双手环胸一脸不愿妥协的三军统帅,而他不愿意妥协的原因很简单——当今天子出于某种自私自利的考虑,不愿意也不允许他只身一人待在留国涉险。

  别人自然没有cha嘴的权利,厉子辛倒是想劝,可李然摆明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劝了也等于没劝,陈思则在一旁捋着胡子默默打量着众人的反应和神色,他倒也想劝一劝,不过劝的不是李然,而是那位北烨的皇帝陛下。

  自古以来,男儿当以建功立业为重,不惧千难万险,如今又正值留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李然既然身为国君之选,怎可连这么一点为人君王的气魄都没有?

  只不过陈思他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江诀之所以会一力反对,从前是因为担心李然的安危,如今又多了一个说不得的理由。

  厉陈二人走后,李然凝眉端坐在帅椅上,一脸的懊恼,憋了片刻再难忍耐,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搁,直直望向江诀,问道:“你说吧,要怎样才肯答应我?”

  江诀见他如此咄咄bī人,完全不能体谅他的一番苦心,心中一恼,宽袖一甩,背过身去,一副不愿与对方胡搅蛮缠的模样。

  他这般举动,自然引得李然更为火大,只听他哧笑一声,从座上站起身来,起身跨入内室,在里间摸索一阵,片刻后手中拽着个东西走了出来,走近江诀,盯着他瞧了片刻,将手中那物事抛给他,冰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给你,继而冷哼一声跨出帐去,瞬间便消失得没了人影。

  江诀下意识伸手接过他抛来之物,拿在手中一看,差点气得将那东西摔在地上。

  他又气又恼地抚了抚额头,对方将帅印都扔给他了,摆明了是想以此来胁迫他乖乖就范,这要搁在从前,或许还能依他,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腹中正怀着他二人的骨血,可是那个人偏偏没有这份认知,枉顾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更将他的关心和疼惜弃若敝履。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哪来他处处迁就别人的份?

  江诀一气之下也跟着甩袖出去,这几日本就事多,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不仅关系到留国的内局替换,更牵连到北烨的兴衰成败。

  是以,他必须慎重地走好每一步。

  只可惜,那个人不但不替他分忧解难,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徒增烦恼,江诀摇了摇头,他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

  *** *** ***

  李然出了营帐,原本想去找厉子辛,想想觉得不妥,就拐弯去了林瓒的骠骑营。

  林瓒跟着他在场中转了一圈,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犹豫再三,开口问道:“统帅可是有心事?”

  他这么一问,立马就勾起了李然心底的那点烦心事,越想越没有头绪,末了轻叹一声,不答反问:“如果有个人整天限制你的行动,你说难不难受?”

  林瓒是多通达世qíng之人,听他如此抱怨,便知道他在皇帝陛下那里受了气,一时半回转不过弯来了。

  他抿嘴一笑,答道:“那得看这人与属下是何种关系了?”

  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说了等于没说,李然一脸不耐地撇了撇嘴,说道:“简单点,别说得这么复杂。”

  林瓒笑着睨了他一眼,幽幽说道:“若是有qíng,限制便是关怀,若是无qíng,那就与禁锢无异,属下是这么想的,殿下以为呢?”

  李然被他说得一讪,一脸不慡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世家子弟最擅长这么一套套的说辞,再听下去我两只耳朵老茧都要长出来了。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跟我喝酒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林瓒一听,额上一青,这位统帅大人摆明了要借酒消愁,他可以不奉陪吗?

  军中将士不可无故酗酒,他如今可是冒着触犯军规的危险在舍命陪君子,未曾想这位统帅的酒量真是好得没话说,这一顿喝下来,对方没醉,他却醉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然回到营帐时,江诀正端坐在御座上,见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眉眼一拧,问道:“你喝酒了?”

  李然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江诀脸色一沉,走过去挡住他的去路,说道:“你怎能如此胡来?不知道喝酒伤身吗?”

  “连喝个酒都要管,你怎么这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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