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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异世安生_落叶归途【完结】(96)

  对方那一刻投she过来的眼神,李然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究竟是怎样的感qíng,能让此人临死前还生出如此灼热的眼神?

  柳雯一脸祈求地望着他,李然暗自一叹,走近一些,柳云龙盯着他瞧了片刻,目中渐渐就蓄了泪。

  他的眼中有太多的感qíng,却无法诉说,因为中毒的缘故,口中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李然怔怔地呆在原地,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受。

  柳雯趴在chuáng头,将脸埋入她老父手中,这个高贵清雅的女子,这一刻终于卸下往日的矜持和自重,哭得如孩童一般。

  大殿内昏暗静谧,幽香阵阵,暗影浮动,烛火明灭,一切都笼罩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李然见这位留国皇帝颤着嘴似乎有话要说,蹲下身附耳过去,片刻后脸色一怔,继而在chuáng内侧摸了一阵,果然照着对方的提示碰到了一个暗格,翻开被褥打开暗格一看,竟然是众人一直苦苦找寻的四方玉玺。

  柳云龙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暗涌,思绪如波般流动,前尘往事,一一涌上心头,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一投足一转身,如浮光掠影般,在他眼前回放。

  时空倒流,往事如风。

  他的眼前,依稀就是当年的南琉街头,那个冷清孤傲的璃柯,靠在碧云楼二楼轩窗旁,一脸深笑地打趣他:“柳兄,纵使护城河碧波dàng漾,别有一番qíng趣,你也无须如此急不可耐,如今可还是深冬腊月啊,小心冻坏了身子骨?”

  那个人轻易不会深笑,只那一笑,便迷了他的心眼。

  他又想起,那年的南琉宫门外,璃柯决然离去的背影,还有那愤然之语,冷厉之声犹在耳边:“你既然放不下留国,莫非我就放得下南琉?柳云龙,你别欺人太甚!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他日相见,我与你再无半点gān系!”

  而他,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外,捏着那一截白色断袍,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红瓦黑墙的深处,心痛到麻木,却始终未曾开口挽留。

  留国,他放不下。

  所以他舍弃了璃柯,一舍便是一生。

  甚至于连他二人的骨血,到今日才得以见到这第一面。

  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了。

  他又想起,那一年初chūn之时,落云山的山间,璃柯红着脸躺在他身下,搂着他的肩,轻声说道:“云龙,我爱你……”

  他心头一跳,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对方体内,与他结合,与他纠缠,与他共赴极乐,以表达自己爱之深切。

  璃柯,终究还是成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存在。

  这一放,便是二十三年。

  时光如梭,如白驹过隙。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世间繁华早已离他而去。

  这一刻,望着他二人的孩子,他终究还是后悔地老泪纵横。

  他想象着,如若当初选择与那人双双归隐,那么此刻,是否他与他早已儿女成群,在世间的某个角落,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然而,一起都只是假设罢了。

  那年的浮波桥头,他选择了帝王之路和祖宗基业,事到如今,却连这最起码的东西都没能保住。

  原来人世间的一切,都如浮光掠影,能抓住的,也只是那点平凡的幸福而已。

  而他,曾经拥有过,却偏偏亲手放弃了。

  此刻,纵使他悔到肝肠寸断,悔到五脏六腑剧痛,又能如何?

  李然望着眼前这个潸然泪下的老人,心中莫名都是哀伤。

  柳雯抬起头来,哀声说道:“皇兄,你就喊一声父皇吧,他如今……”

  如今只剩下这一点念头了,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然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轻轻喊了一声,柳云龙脸色间竟然恢复了几分人气,他二人心中却无法宽慰,如此反常的症状,铁定是回光返照了。

  柳云龙拉着李然的手,口中呜呜咽咽地说了一阵,也不知道究竟想说些什么。

  李然附耳过去,却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发音。

  柳雯哭着跑出殿去,如此可怜到令人不忍的留国皇帝,连李然都不免动容,他只能握着老人的手,怔怔地望着对方,看着对方的唇角动了又动,眼角泪流不止。

  江云隐在暗处,忽听到空气中一阵破风之声,一支利箭从他发间擦过,江云心中警惕顿生,chuī了声口哨,四处跑出几个暗卫,纷纷赶来支援。

  那名刺客很快便逃了,江云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掀开屋瓦一看,李然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蹲在chuáng边,他暗自舒了口气,暗叹好在里间未曾出事。

  然而,他却不知道,留国皇帝跟前那个人,早已被掉了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下一章,苏boss即将登场……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番外)

  凤宫内,李然正坐在凤椅上。

  他的脸上,笑得一脸诡异,江诀自然是看不见。

  江诀正卖力地挑逗着,眼看着也要渐入佳境了,未曾想竟然闯进来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每日必在这个点出现的小太子江逸。

  江逸进了殿,见自己的双亲正以诡异的姿势坐在凤椅上,江逸以为他二人又在玩什么新鲜玩意,遂小跑着扑了上去,喊道:“父皇、爸爸,逸儿也要玩!”

  江诀那一刻的表qíng真可以用五彩纷呈来形容,李然只是瞧了他下身一眼,笑得别有深意。江诀丹凤眼一眯,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看来李然这回是学聪明了,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他。

  江诀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é,看着江逸天真无辜的笑容,还是头一次觉得如此无措。

  yù望被挑起又无法发泄的感觉实在不好,江诀一边安抚着小太子无休无止的好奇心,一边暗暗按捺着yù望的煎熬,两厢作用下,棱角分明的脸上立马就起了一层薄汗,然后越来越多,最后一颗颗地聚成汗滴往下掉。

  李然在那一刻几乎想要放声大笑,看着江诀吃瘪的样子实在让人开怀,而他这样憋笑的样子落在江诀眼里,自然又把对方气得牙痒。

  那一刻,江诀恨不得什么也不顾,将这个磨人的家伙按在身下狠狠折腾一番。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罢了,那样限制级的场面,能在江逸这小子面前做吗?

  江逸见李然脸上的表qíng有些奇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纯真大眼睛望过去,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李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眼睛的余光里,江诀还在按着眉眼,脸上青筋乱跳的迹象似乎并没有缓解。

  他笑着伸了个懒腰,侧身躺倒在凤椅上,胸口大开,眼前一片chūn光,双腿再一曲,俨然是一副惑人的姿态。

  小太子趴在他胸口,指着他身上的斑斑痕迹,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他:“爸爸是不是被虫咬了?”

  李然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眼中jīng光一片。

  然后,天真善良的小太子非常好心地在他爸爸的“伤口”上亲了起来,直至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大片口水,然后就见当今天子捏着鼻子往内殿浴室的方向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李然看着江诀láng狈的背影,心中的快意再也无法抑制,放声哈哈大笑,小太子江逸则伸手搂着李然的脖子,跟着他傻呵呵地笑着。

  小太子心里想的是:父皇说得没错,受了伤只要亲亲就不疼了,瞧他爸爸现在多高兴啊!这可都是他的功劳,他刚刚可是亲了好久的!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江云,在暗处叹了口气:可怜的陛下,您不能再这么纵容那家伙,否则他早晚有一天会爬到您头上撒野的!

  *** *** ***

  江诀、李然和殷尘三人正在宣德殿内商量着出兵会宁的事。

  李然坐在御座下首的椅子上,一手撑头,望着江诀,淡淡问他:“对了,你刚刚说这第三个祸患是南琉,这是什么意思?”

  江诀拧了拧眉眼,说道:“南琉有一个名为闵乐的部族,这些年来一直叛乱不断,牵制了我北烨不少人力,朕之所以让子辛留在南琉,也是为了杜绝闵乐族再犯上作乱。”

  他在提到那个闵乐族的时候,脸上甚至有一丝懊恼憋屈的样子,李然见了越发纳闷,问道:“不就是一个小部落,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江诀叹了口气,殷尘就为他解的惑:“闵乐虽说只是一个小部族,乌沙江有很长一段都要流经此地。闵乐若是乱了,乌砂矿的供应必定要出纰漏。乌砂矿一旦出了问题,那对陛下的大计将会是前所未有的阻碍。”

  江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乌砂矿至关重要,但朕既然要给南琉恩惠,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地去抢。然则朕给的价钱已不低,对方却依旧要坐地起价,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所以就一气之下把军队给带过去了,自然就遭到了对方的反抗。

  李然一脸无法苟同地摇了摇头,望着江诀说道:“江诀啊江诀,你还真有老美的风范啊!”

  江诀一脸不解地望向李然,皱眉问道:“老美?那是何东西?”

  李然淡淡一笑,遂将美国为夺抢石油而攻打伊拉克的例子跟他二人大概讲述了一下,江诀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听李然的语气就知道那个老美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李然将他和老美相比,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他江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殷尘那个神道道的家伙在一旁默默听着,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这个老美委实是个厉害角色!”

  李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乌砂矿既然这么贵重,如果我是闵乐族族长,当然要好好利用从中大捞一笔了。”

  江诀听了,脸色一沉,说道:“我看他不仅是想从中大捞一笔,还想要自立为王呢!”

  “自立为王?真的假的?”

  李然一脸的不敢置信,殷尘停下手中摇着折扇的动作,解释道:“其实北烨当年能如此轻松地攻下南琉,闵乐族作乱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事到如今他们依旧不肯死心,确实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缠。”

  李然撇嘴一笑,说道:“他不死心,你们让他死心不就行了。”

  “让他死心又谈何容易啊!”

  江诀低声喟叹,殷尘连连摇头,可见他们并不是没有试过,只不过都没有成功。

  李然一指叩着桌面,说道:“他不是有乌砂么,你就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这话一说,江诀和殷尘皆是一惊,李然继续说道:“他想要自立,那就让他自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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