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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风起云涌_落叶归途【完结】(50)

  李然凝想片刻,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眸中jīng光一闪,继而就朗声笑了起来,秦义见他笑了,也跟着一个劲地傻笑,孟兆坤忙问:“殿下也觉得此法可行?”

  “不错,不过还可以再改进下,gān脆搞个生态农业。”

  “殿下,何谓生态农业?”

  “怎么解释才好呢?比方说,喂养家禽用米,家禽的粪便可以用来养鱼,池底的泥可以当肥料填地,其实就是废物循环利用,一来可以节约成本,还能解决土质问题,以后成规模了,还可以搞个一体化生产,真是想不赚都不行。”

  他神色振奋,秦义边听边点头附和,孟兆坤既惊且喜地感叹:“殿下多有机谋,臣万分佩服。”

  “行了,这功劳是秦义的,要谢你去谢他。”

  孟兆坤是秦义的顶头上司,岂非本末倒置让他来谢,连连摆手推拒。李然失笑着摇了摇头,全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行了,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进去吧。”

  方说完,就见曲烈从回廊那边转了过来,孟兆坤躬身朝他拜了拜,转身进殿去禀报。

  江诀进殿来时,李然正坐在榻上写写画画,他忙得入神,连江诀进来都没注意,江诀放轻脚步凑近了一瞧,不免有些纳闷:“这是何物?”

  “赚钱的办法,有了它,不发都不行。”他语气笃定,江诀立马就来了兴致,凑近了瞧了又瞧,末了指着图上某处,一脸不解地问:“这是何物?”

  “鱼池。”

  江诀了然地点了点头:“孟兆坤方才跟朕提过,说是你的点子,朕听了也觉得可行。只不过朕一早嘱咐过,让他不得乱说,想不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行了,老头子混口饭吃不容易,你算了吧。”

  “你啊……”江诀轻叹,是真的无可奈何,李然全不在意,寥寥几笔画完,将那图一掌拍在他胸口:“看看吧,智慧的结晶,费了不少脑细胞。”

  “脑细胞?”

  “问这么多gān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江诀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说,笑着凑过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然伸手隔开他凑过来的脸,剥了瓣橘子扔进嘴里,江诀将孟兆坤的折子递给他,他边嚼橘子边接过来扫了扫,见上头写了这么一句:“地质太硬,不适合种粮食,可以塘泥填田之法化解。”

  孟兆坤的动作还真迅速,这么快就拟好了方案,李然失笑,道:“老头子手脚还挺麻利。”

  江诀qiáng自一笑,道:“希望能凑效。”

  “先试试吧,现在担心也是白搭。”

  “白搭?”

  “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于事无补。”

  “的确,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付诸实践,做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江诀揉了揉眉,勾了张凳子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李然叩指在桌上敲了一通,看一眼身旁那人,道:“实在没办法,就换个别的东西种。”

  “别的?”江诀停下揉眉的动作,迎上他的视线, “你看我,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吃过米,不照样活得很好?”“

  “不吃米饭,那吃何物?”

  李然剥了瓣正要往嘴里送,见江诀一脸不思议地望着他,顿时有些无语:“God,能吃的东西多的是,青菜、萝卜、水果、土豆,哪一样不行?做人别太死脑筋。这橘子很甜,不错。”

  他吃得津津有味,江诀伸手撩起他的一缕长发绕在手里把玩:“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但是否可行还需斟酌,况且你所谓的美食朕也不是没见识过,着实有些……”

  话未说完,他便乖觉地噤了声。

  李然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江诀讨好一笑,复又敛容正色道:“如今看来,如殷尘所言,确实有必要开始减免赋税。”

  李然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这么做,想不到那家伙看着没心没肺,遇上正事还算有点良心。”

  江诀失笑,伸手覆上他的小腹:“他身为辅相,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为百姓着想也是份内之事。”

  李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继而朝丁顺招了招手:“通知下去,以后每顿饭菜减半。”

  丁顺抬眼觑了下江诀,脸带犹豫:“可是,殿下……”

  那小子一对眼珠子转得跟老鼠似的,李然以手肘拱了拱身后那人,江诀轻笑,挥了示意丁顺照吩咐去办。主上示下,丁顺哪里还敢不从,立马点头照办。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吃橘子,江诀笑着凑到他耳边问:“前些日子中意葡萄,如今怎的又改了口味?很甜么?”

  “还行。”

  江诀轻笑,吻了吻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还剩两个月不到。”

  李然听他提起此事,不免有些尴尬,单手一撑从座上起来,踱至那幅十一国图前,指了指刈陵所在的位置,岔开了话题:“听说庆原打得很顺?”

  江诀跟着他起身,边走边道:“刈陵势弱,不堪一击也在所难免。”

  “子辛那边有没有消息?”

  “放心,一路势如破竹,如今已到了缅羊,以他的能耐,扫平丹丰还不成问题。” 他边说边指了指地图上靠近庆原的某处,李然略一愣:“这么快?”

  “的确,如此一来,相信很快就能bī近庆原境内。”

  李然往庆原境内看了看,又往后退了步,将整张地图上上下下看了个来回,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觉得不太对劲,至于哪里有问题,一时间也说不清。凝眸想了片刻,问道:“西平还是没有动静?”

  江诀走近一步,抚了抚他的发,软语安慰:“有探子在外,一有风chuī糙动,必定会第一时间捎消息回来,你无须担心。行了,别说这些,宫中来了消息,可想知道?”

  李然一听到“宫中”二字,果然被吸转移了注意,江诀乘热打铁道:“是慕怀差人捎来的,说逸儿近来学问见长,且懂事不少,果然没有所托非人。”

  李然也不多说,径自从他手中拿过安慕怀那封奏折,打开一看,看到末尾那几个稚嫩有趣的字体,脸上不自觉就见了笑,江诀凑近了一瞧,一脸的不解:“朕一直不明白,这几个鬼画符似的东西究竟是何意?”

  李然不答,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居然跟我玩花样。”

  其实那个所谓的“鬼画符”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Daddy而已,他只教过一次,江逸居然还记得。

  “怎的,不能告诉朕吗?”

  “说了你也不明白,说起来,能把那小子制得服服帖帖,安慕怀的确有点能耐,跟着他,逸儿应该能学到不少。”

  江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论学识,放眼十一国,几乎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哎……那小子一个人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想他了?”

  李然点了点头,江诀动qíng地抚了抚他的小腹,轻声道:“战事一完,咱们就回去。当然,得等他出来。呵呵,逸儿若见到他弟弟,必定欢喜非常。”

  他将“他弟弟”三个字一个个加重念来,李然尴尬地抱拳一咳,面有赧然。

  很快就到了夏末,李然只觉得小腹日日见长,倘若不是因为身高的缘故,外加有布帛束腹,又有皮甲与软甲罩着,旁人必定早已看出异样,这于他自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外人虽然瞒得过去,私底下如何遭罪,却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一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又被脚上一阵抽痛惊醒,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继而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作势要去揉腿。

  正这时,chuáng榻一震,那条抽痛的腿就被人捉了去。

  “抽筋了?”江诀熟练地以拇指在他小腿肚上轻揉慢捏,李然点了点头。

  片刻后,江诀见他面色舒展,淡笑着以衣袖抹了抹他额头上的汗珠子,道:“流了这么多汗,朕去倒杯水来,等等再睡。”

  李然阖眼,呐呐应了声好,一副昏昏yù睡的模样,江诀赤脚下了chuáng,倒了茶水回来,见李然已躺在榻上睡着了,他犹豫再三,终是没舍得吵醒对方,将茶水搁在榻前几案上,搂着对方一并睡去。

  果然,到了后半夜,李然就被渴醒了。

  彼时他几乎是大半个身子压在江诀身上,江诀的一条胳膊就横在他脖子下,充当了ròu枕。

  他稍稍一动,江诀就醒了过来:“怎了?哪里不舒服?朕让人找李远山。”

  李然想笑,但对方的神色太过郑重,笑了未免显得不太厚道,遂敛一敛容,哑声道:“有点口渴,你睡你的。”

  江诀二话不说一撑手从chuáng上起来,赤脚下了chuáng,跑到桌边倒了杯温在暖炉中的清水,喂他喝了几口。

  大半杯水下肚,李然才觉得通体舒畅许多,伸手将杯子推开:“行了。”

  江诀就着杯子将最后一口水饮尽,把杯子搁在几案上,搂着他重新躺下。

  李然睡了一回踏实觉,一时间也没了睡意,江诀贴在他身后,半个身子当了ròu垫,着实有些遭罪。他低头望了眼自己起伏的小腹,又看了看那只当了枕头的手,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捞起江诀的另一条手搭在腹上。

  或许是江诀手掌的热度安抚了腹中那个孩子,他很快又沉沉睡去。

  待他呼吸平稳,江诀才睁开眼,五指轻轻在他腹上揉了揉,继而凑上去吻了吻怀中之人修长如鹤的脖颈,眸中满满都是感喟。

  纵使前方风雨再盛,得怀中之人相伴,又有何惧?

  十日后,厉子辛从前方送来一人,李然听到丁顺通报,将人宣了进来。

  来人约摸四十上下,既矮又瘦,神色木讷,瞧着普通之极,俨然就是个路人甲,只不过厉子辛竟然将人特意从前线送回来,必定大有用意。

  李然招了招手,示意丁顺过来,丁顺凑过去向他解释一二,李然略一愣,又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末了压了压手指,示意他坐下:“你懂冶金?”

  那中年男子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丁顺拍了拍手,两名将士抬了个铁皮箱子进来,打开一看,竟是几把剑并半箱书册。

  李然走上前去,一样样拿起来瞧了瞧,末了从箱中拿起那把样式普通的剑,铿的一声重响后,剑鞘被拔去,刃薄而锋利,剑光并不十分耀眼,却隐隐透着穿透一切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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