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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摘星辰_七重血纱【完结】(20)

  这样一来,倒真的再无半点亲戚qíng谊。

  抬眼望着勤政殿的门,季无月道:“太后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只是偶尔命人过来请皇上过去说会儿话。”

  “恩。”

  时局这样,季无月不得不提防每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候成为掉链子的那一个。既然季长风松口,季无月明白,辅佐宋垣亲政独揽大权的机会只有一次,否则……

  玉石俱焚。

  迈脚走进殿内,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勤政殿内灯火通明,亮堂得如同白昼,让季无月有片刻的微微失神,刚想向御案后那人行礼,却见宋垣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陛下。”

  “今日毓王进宫,你似乎有一些高兴?”

  “他本事臣的表兄,多日不见突然见到了的确是有一些欣喜,可也算不上高兴。”季无月继续道:“陛下是在责问臣吗?”

  这话一出,宋垣立刻意识到季无月心中有气,不敢再问,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你过来,朕有事问你。”

  “是。”

  走到宋垣身边,瞥见御案上的东西,季无月眼睛骤然瞪大,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怔怔看着宋垣。似乎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皱着眉道:“陛下还是烧了的好,太引人注意了。”

  “季无月!”

  “陛下,烧了它。”这种东西留着,只会成为把柄。

  宋垣咬着牙,看着面无表qíng的季无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来了气,对着季无月出掌之余另外一手已经将画卷了起来,扔进一侧的青瓷缸中。

  季无月侧身躲过,伸手要去夺画,宋垣抬手又是一掌,这一次连脚也用上了,就是不让季无月靠近青瓷缸。

  真是孩子脾气,季无月心中恼怒,不再手下留qíng逗着宋垣,跃身从宋垣头顶飞过,翻身之际抽走里面的画,稳稳落在御案的另一侧,冷眼看着宋垣道:“再这样胡闹,我当真是要因为毓王回京而高兴了!”

  “你――!”

  不敢相信的看着季无月,宋垣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

  “若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慕容南手里逃脱?”不再隐瞒,季无月望着宋垣,将画收入袖中:“陛下,臣一直当你是孩子,可若说年纪,历朝历代比你年轻的帝王不是没有,却比你懂事隐忍,你真是……令人失望。”

  说完转身推开门离开,诧异的看着刚把身子稳住的陈义,季无月没说话,只是收敛身上的戾气继续往前走。

  不能再让宋垣这样下去,他能护他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

  宋垣如果一直这么任xing下去,必定会毁在自己手里。谁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一旦有一个细节上的问题,立刻放大数倍来批判你。

  出了宫门见到王武的那一瞬间,季无月心里一下松了,上前道:“回吧。”

  “是,少爷。”

  “不坐轿子,你陪我走一走。”

  王武诧异,却还是点头道:“是。”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街上因为过年的缘故也变得热闹了不少,孩童的笑声,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不知是哪条小巷里传出来的夫妻斗嘴声。

  从宫中来到这里,就像是从一个冰冷的大缸来到温室一般。

  “你今年,应该是二十有四了。”

  “少爷还记得啊。”

  “你年长我一岁,我怎么不记得?二十有四……是该寻一门亲事了,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季无月问道:“若是有,我便替你上门提亲――”

  王武很少有打断季无月说话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少爷,在下无心娶妻,少爷何时不再需要我了,我自然会离开。”

  “难为你了。”

  “苦的是少爷,属下为难什么?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不懂一些事qíng却也知道,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该问的和不该问的。”

  闻言季无月展颜一笑,眉头舒展开:“有你这句话,我这二十多年倒也没白忙活。”

  “少爷可是有心事?”

  “你见我何时没有心事?”

  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他何时没有心事?没心没肺的日子……那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qíng,在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里。

  王武不说话,从他跟在季无月身边起,的确是从未见过季无月真正的敞开心思过,偶尔也只是在李鹤面前。在将军府内,从未真正的做回自己。

  “少爷……”

  “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便护着你一世。”

  盯着季无月的背影,王武微微点头没应声。

  回到院内,把门关上,王武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端来热水后又取来藏在暗格内的药,刚走到chuáng边,季无月已经倒在地上,面色发白。

  “少爷!”

  “扶我到chuáng上去,有谁来找我,闭门不见。”

  “是。”

  季无月身有旧疾,qiáng行习武已经是极限,对明睿下手,震碎心脉已经是耗费不少力气,坚持回到京城内,领罚后,今日和宋垣动手,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王武把季无月扶着来到chuáng上躺着,用热水给季无月擦了手脚,将药丸喂给季无月后守在chuáng,过了小半个时辰,脸色渐渐恢复,不再那么难看时,王武才松了一口气,端着水出去。

  “别让我娘知道。”

  “是。”

  舒了一口气,季无月闭上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置身事外

  季无月这一病足足折腾自己到过了十五才彻底好了。

  十五一过,恢复正常的作息,每日上朝,下朝后与李鹤一同商议事qíng,或者被宋垣叫到勤政殿内,继续自己身为太傅的责任。

  上一次在勤政殿内jiāo手后,宋垣再无靠近过他,也再没有提起过那日的事qíng,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他的关系也恢复到普通的先生和学生的关系。

  这让季无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提起了一颗心。

  太反常不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qíng也不能找李鹤商议,季无月只能暗中自己揣测。但帝王心,饶是季无月这个看着宋垣长大的人也没有办法完全猜透,只能让陈义留意近日宋垣的动作,以防出什么事qíng。

  和往日一样从承光殿离开,往宫门一路走的路上和李鹤商议今日朝上的事qíng。

  陈国与秦国联姻,和亲一事让其余的国家都不由得提起心,小心提防着两国联手攻打其余国家,加qiáng边关防守,严密盯着两国的动静。

  “此事不能小觑,陈国的实力不弱,如果再加上一个秦国,恐怕……”他们抵挡不住。

  琼州在年前才结束战事,如今正在恢复建设,若是陈国和秦国这个时候联手,恐怕他们只能拼死一搏,而下场结果还不一定。

  但若是不攻打琼州,暂时放过他们,进攻晋国,那时他们就是三面是虎,虎视眈眈的qíng况下,三面夹击,他们守不住。

  即便是季无平和季无安在琼州和陇州驻守,可这晋国呢?晋国还能有谁前去抗敌。

  “这件事qíng皇上也很看重,怕是……不简单。”

  “联姻一事本就在示好,原本以为陈国不愿和秦国联手,看来陈国的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恼了,这其中慕容南的功劳怕是不小。”

  “慕容南?”

  “陈国皇帝早已经是名存实亡,如今谁人不知,朝廷上下的事qíng是由慕容南说了算,否则怎么可能陈元带兵的qíng况下,慕容南广而告之的出现就不怕问罪?皇子私自离京前往战场,可是重罪。”

  提到慕容南,怕是明睿一事惹恼了他。

  明睿细作身份bào露,慕容南让他们见面便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口风,截取qíng报,季无月不得不除掉明睿,因为――

  一个细作不该有感qíng。

  “少爷!”

  “王武?什么事这么慌张?”

  王武平日很少有表qíng,除非季无月有事或者是――

  “府内出事了?”

  “恩。”

  加快步子,走到轿子旁对着顿了一下,看向李鹤,见李鹤点头这才上了轿子离开。这个时候将军府内出事,必定是季无心的婚事。

  真是该死的,这个节骨眼怎么还闹出这个事。

  “起轿!”

  外面王武喊了一声,四个轿夫立刻同时站直身体,抬着轿子,步伐稳健的往将军府的方向走。

  回到府内,步伐匆匆直接走进前厅,还未见到季无心已经听到了季无心的声音,还有季长风的声音,两人似乎吵起来了。

  婚事果然无论放到什么朝代都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qíng。

  “爹,大娘,大哥二哥。”

  “无月你可算是回来了,好好劝劝无心。”

  “劝什么?!给我直接绑上花轿!”季长风真是让季无心给气着了,坐在椅子上,一拍桌子道:“魏延那边已经派人过去说了,若是答应,半个月后我直接把你给绑上花轿,送到丰州去!”

  季无心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我说过多少次我不嫁!爹你为什么把我嫁到丰州去?更何况还是续弦。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是这样说的,让你把我嫁给别认做续弦?”

  这句话一出口,厅内的人包括还没理清思路劝季无心的季无月都愣住,看向季长风。

  季长风面色铁青,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看着季无心,站起来走到季无心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啪’一声,前厅里不敢有人再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

  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印象里,这是季长风第一次打季无心。

  “老爷……”

  “爹,无心还小,不懂事,无心之过,您别和无心计较。”季无平道:“无心,还不跟爹道歉?”

  梗着脖子,季无心就是不张嘴,紧抿着唇不说话,脾气倔得和季长风有一拼。

  “老爷夫人,毓王殿下来了。”

  管家的话让整个前厅又陷入沉默,季无月回过神,看向门口,不知何时宋慷已经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看了多少。

  全家上下纷纷收敛qíng绪,行礼道:“下官参见毓王殿下。”

  “免礼,自家人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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