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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鬼迷心窍_竺小竹【完结】(31)

  看来,他真的是一天到晚没有事qíng可做,现在他身上也没病了,那岂不是更加无所事事?

  其实没事gān正好,正好可以全心全意地考虑终身大事。银叶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推开院门走进去。

  .

  殷淮安只地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头发也是半披散着,只拿一条素色的带子系了一下,看上去是刚刚睡醒,相当的慵懒随意,他在清晨雾蒙蒙的绿叶丛中弯着腰低着头,说不出的恬淡安宁,说不出的好看。

  银叶怕惊扰到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进了院门,可是直到银叶走到他面前,殷淮安仍旧专注地擦洗着手中的绿叶子,一眼都没看他。流苏就像空气似的,沉默地低着头站在他的身边。

  银叶眨眨眼睛,绕着他走了一圈儿,还是没被搭理。

  流苏低着头,似乎是笑了一下。银叶脸上有点发窘,遂大声咳嗽了一下,执起一片叶子,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这叶子不错。”

  殷淮安好像才发现院子里面进来了其他人,他从花糙中抬头,嘴角弯起来,客套地打了一声招呼:“钟先生来啦,这么早。”

  银叶恍然大悟:他这是继续装瞎呢,明明看见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银叶张了张嘴,无奈地说:“你真的是――你累不累啊,这院子里面又没别人,现在只有咱们两个。”

  殷淮安笑了笑,眼睛中仍然没有一丝光泽,真的像是瞎得彻底。整张脸上写着四个字:小心谨慎。

  银叶一边感叹他这装模作样的本事,一边感叹自己以后每天都要陪他演戏,他正想要抱怨一句,院门“吱呀”一声,果然有人来了。

  嘉荣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垂手站在院子门口:“大少爷,二少爷让通报一声,说一会儿有事来找您。”

  银叶吐吐舌头,得,给他说中了,还真的得处处小心。

  殷淮安不紧不慢地放下花洒,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刚接他回来?”

  嘉荣惊愕地说:“少爷你知道?”

  殷淮安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

  嘉荣赶紧低头答道:“是,二少爷的马童临时有事,我遂替他送二少爷去办事,哪想在归颐斋喝了一夜,二少爷醉的厉害,刚刚回院子换衣服,应该马上就到了。”

  殷淮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好看地勾起来,微显出一丝宠溺的微笑,嘴上轻呵道:“就知道他办不成事儿。”

  话毕,他拂开一片叶子,站起身来,银叶这才看到,原来在浓密的绿叶丛中,有一把jīng致的红木高椅,殷淮安刚刚就坐在上面。

  殷淮安刚刚有动作,流苏就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胳膊,展开一件袍子披了上去。动作娴熟,贴心,行云流水。

  殷淮安示意她回屋:“流苏,为我更衣。”

  “嘉荣,你去备车,去归颐斋。”

  嘉荣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地说:“那,二少爷一会儿来了,是不是让他回去――”

  “不用,让他等着。”

  嘉荣愣了愣:这好歹也是个少爷,就让他这么gān等着……

  嘉荣永远摸不透自己少爷的心思,索xing不想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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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荣办好事qíng再回来的时候,殷淮安刚好已经换好了衣服,被流苏扶着从台阶上下来。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窄袖对襟长袍,外面罩了一件石青色的云纹半厚棉袍,头发被墨红的玉冠半束着,垂在肩侧的发带上浮着绣工jīng细的云纹。

  他如今又换了一种气质,庄重严肃,有一种令人心生胆怯的压迫感隐现出来。

  他领口的金线在初晨的阳光下闪了一下,银叶又一次被他闪了眼睛,痴痴地盯着他。

  殷淮安目不斜视地经过银叶的身边,命令道:“钟先生随我一起去,嘉荣留在这里,陪二少爷等我回来。”

  银叶回过神儿来:啥?去哪?gān嘛?

  嘉荣听见自己要留守在府中,脸上显出难受的神色:二少爷昨天晚上谈生意的时候,本来就碰了钉子,现在就这样被大少爷故意晾在这里,不发火才怪呢。这种时候,谁在场谁倒霉,那二少爷发起酒疯来……

  嘉荣打了个哆嗦。

  殷淮安明白他的顾虑:“他想砸什么就让他砸,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向你发火。”

  嘉荣低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殷淮安偏着头皱了下眉头,嘉荣马上闭嘴,不敢多说话了。

  殷淮安说:“你记着,把柜子上那套白瓷收起来。”

  .

  银叶要在外面和小厮一起坐在车架上,却被殷淮安拉着进了车里,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遂安安静静地与殷淮安相对而坐,顾自想着心事。

  他偷偷看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殷淮安,他穿成这样,应该是去办什么正事儿。归颐斋是高陵城最大的酒楼,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人们要吃饭应酬,有的时候不方便在自家府中摆宴,遂来这里见面。更何况归颐斋不是专门为贵族官僚们准备的,只要足够有钱,都可以进去。所以一些江湖散商也常常在这里落脚。

  殷淮安去归颐斋,是去谈生意?银叶小看了这个少爷,不是说他对家中的生意撒手不管吗?看他对弟弟殷淮远的态度,好像很牛很厉害的样子。难道这又是他的一道伪装?平日里无所事事,实际上大权在握?银叶想不明白,他拭目以待,看看一会儿殷淮安究竟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手段。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殷淮安为啥要带着自己一起去?

  银叶其实最关心这个问题,遂脱口而出:“大少爷,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殷淮安仰头闭目,下颌微抬,下巴的线条紧绷着,此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帘下垂,透过眼底的一条fèng看着银叶:“你想留在家里被殷淮远问话?”

  银叶说:“问就问呗,有什么可怕的?”

  殷淮安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

  银叶叹气:“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呀,一个个的心思全都百转千回,心里面那么多弯弯绕,累不累呀?”

  殷淮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直盯着他,冷笑了一下。

  银叶不明觉厉:“你,你gān嘛?”

  “这世界上,谁活得轻松?”

  银叶眨眨眼睛,嬉皮笑脸地说:“我啊,我的心思从来不藏着掖着,这样多轻松!”

  殷淮安也笑了,他摇摇头:“你可不轻松。”

  他的语气玩味,仔细听来,略带不快:“你自己的心思全让别人知道,但是,别人的心思――你也能知道。”

  银叶不笑了,他手中的瓶子紧了紧,抿着嘴唇,抬眼盯着他的眼睛:“真的?你知道我的心思?”

  殷淮安看了他一会儿,只是微笑不语,就在银叶以为,他真的已经知道自己的爱慕之心的时候,殷淮安却悠悠地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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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叶吓了一跳,这个问题有一点突然,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向殷淮安摊牌。往生镜、灵师、阳命台,一定会让殷淮安充满戒心,可是看着殷淮安稍微眯着的眼睛,他现在显然已经,充满戒心了。

  正在银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马车微微一晃,停下了。

  “大少爷,归颐斋到了,要不要先去定位子。”

  殷淮安不再bī问,他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中任何感qíng都不见了。

  他语气沉定地说:“不用。”

  一只手伸到银叶的面前,银叶愣了一下,赶紧毕恭毕敬地握住,扶着他从马车上下来。

  银叶为他披上石青色的外袍,系带子的时候,看见他手背上还留着那块儿青斑,银叶抿了抿唇,在上面轻轻地摸了一下,将它掩在自己的袖袍下面。

  殷淮安的脚步微滞,侧脸向着银叶的方向偏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随即又目视前方,面无表qíng地径直走进归颐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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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颐斋的伙计早在看见殷家的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把老板叫了来。老板是一个身着对襟长衫的中年人,他低头哈腰地将殷淮安迎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二少爷的事qíng,是小店考虑不周,请大少爷怪罪。”

  殷淮安声音温和地说:“不gān刘掌柜的事qíng,舍弟办事不利,在老板这里打扰了一夜,是我们殷家添麻烦了。”

  刘掌柜赶紧说:“哪里来的麻烦!大少爷可别这么说。”

  其实刘掌柜已经被这麻烦折腾了一晚上,倒霉亏还得自己往肚子里面咽,因为两边儿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殷淮安声音冷了几分:“那几个人住哪个房间。”

  刘掌柜说:“二楼上去,一整层都被他们包下了。”

  殷淮安点了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刘掌柜明白过来:“大少爷行动不便,要不先在那边的雅阁中歇息,我派人把客人叫下来。”

  殷淮安微微颔首,刘掌柜对着银叶哈腰:“这边请。”

  小伙计特别有眼力见儿,跑到雅阁门口,将桌椅板凳什么的踢得更远些,恭敬地打开门。

  这“雅阁”布置的颇为风雅,里面什么都有,琴架棋盘,笔墨纸砚,古玩瓷器,笙箫琵琶,一看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们准备的。

  银叶把他想成一个完全的瞎子,跑来跑去地为少爷端茶递水。

  两个人一起喝了好一会儿的茶,都没见一个人影。估计那客人也是难搞的主儿,摆架子不愿意移步下来,想必刘掌柜也是两边受气,难做的很。

  不过,竟然敢把殷淮远灌醉,敢对殷淮安摆谱,敢在高陵城中与殷家作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淮安有耐心的很,他从容地从银叶手中接过第五杯茶,轻轻chuī了一下。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声响,银叶从门fèng中伸出脑袋去看: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从楼上下来,那公子穿着宝蓝色银线镶边的jiāo领长袍,手中转着一把雕饰jīng美的骨扇,目不斜视,大摇大摆地走着,嘴里还哼着一首姑娘闺房中的小调儿。

  他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下巴一直抬着,眼睛只看着房梁。

  刘掌柜点头哈腰的身形淹没在他身后人高马大的随从中,这时上前两步凑到他身边,指了指雅阁的方向。

  那年轻公子把目光从房梁上移下来,转头看见了银叶伸出来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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