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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_月神的野鬼【完结】(120)

  余子式拢着胡亥的肩低声安抚道:“没事,是我。”他看向张良,摇了下头,“算了,我抱他进去,你去里面拿两chuáng被子。”说着余子式扶着胡亥的肩,伸手捞过他的腰抱着他往船篷里走。

  从包袱里翻出一件自己的内衫,余子式伸手解开胡亥湿透的腰带,忽然,他回头看向张良,“你出去。”

  “为什么啊?他又不是女的。”张良抱着两条被子往余子式身边一扔。

  “总之我提醒过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余子式说着伸手直接扯下了胡亥的腰带,利落地给他将湿透的外衫脱下来。

  张良看了眼自己如玉的手指,立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船篷。

  船篷里灯已经熄了,一片沉沉黑暗,余子式给胡亥换了自己的内衫,拿被子将人裹住了,刚一放手就感觉到胡亥低声喊了自己一声,“先生。”与此同时余子式感觉到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了。

  余子式伸手握住胡亥的手,沉默地给他暖手。少年一点点从被子里钻出来,伸出另一只手环住余子式的腰。余子式顿了一会儿,没推开他,索xing也躺下去拿被子将两人一起裹住了。“别动。”他低声警告道。

  胡亥倒也真的没动,紧紧贴着余子式,像是倦极了。“先生,这一回,我没有与李寄亡动手,也没有伤了他。”他低声软糯道。

  “是吗?”余子式的语气很淡漠。

  “先生,你别生气了。”胡亥声音更轻了,少年呼出的气息一点点扫着余子式的脖颈。

  余子式沉默了一会儿,捏着胡亥的手没说话。胡亥有多怕水,他太清楚了,自从失足落水后他几乎再未踏足有水池的宫苑,更别说江河湖海了。正是因为他太过熟悉胡亥,所以他知道怎么治他,却没想到胡亥居然真的做得这么狠。

  这可是淮水啊,真正的雪làng大河。

  余子式拢着还在轻微颤抖的少年,抿着唇没有说话,终于,等胡亥的气息稳了下来,他才缓缓将胡亥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掰下来,他刚想起身,胡亥忽然就醒了。

  “先生。”

  余子式低头看去,少年漆黑的眸子在一片黑暗中也是清清亮亮。看了一会儿,他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晕。”胡亥重新伸手抱住余子式,怀中一片暖和温热,他甚至还往余子式身上轻轻蹭了一下。

  “头晕就对了。”余子式凉凉道,“这是在船上,你不止会头晕,待会儿还会恶心,说不定还会想吐。”

  胡亥下意识将余子式抱得更紧了,一副头晕恶心也死不放手的架势。余子式伸手试了下胡亥的体温,发觉没发烧时微微松了口气。他不顾胡亥的抵抗,一点点掰开胡亥环在他腰上的手,掰了半晌却被胡亥忽然搂着他的腰往下一带,余子式的脸猛地贴近了胡亥。

  余子式看了他许久,黑暗中尽是风打船篷声,O@温柔。他忽然低头,唇轻轻贴了下胡亥的额头,半晌他微微起身,清冷道:“放手,我去给你倒杯水,不是说头晕?”

  胡亥仰头看着余子式,眼睛一亮,“先生,你不生气了?”

  沉默中,余子式抬手轻轻抚上胡亥的脸,良久,他才轻声道:“胡亥,我问你件事儿。”

  “嗯。”

  “当年你到底是自己失足落水,还是有人推你落水的?”余子式的声音很轻,在黑暗中尤为清冷。余子式原先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胡亥彼时年纪尚幼,他在秦国时间尚短,他问不出来也没法彻查,一直以为也就是个意外。直到余子式看见刚才胡亥对张良下意识的动作。

  那动作有些太奇怪了。他低头看着胡亥。

  胡亥忽然轻轻笑起来,抱着余子式的手紧了紧,“先生,我那时太小了,真记不清了。”

  “真的?”

  “真的。”胡亥点点头,半晌又道:“先生,我不头晕了,你陪我躺会儿吧。”

  第93章 白鹤

  清晨的淮水河上飘着极淡的水雾,倒映着两岸青翠山峡,水云一线。余子式掀起帘子往船篷外走,抬眼望去,好山好水,钟灵毓秀。

  白衣的公卿之子正悠闲地坐在船头chuī风,手里捏着一支青玉的长笛,嘴里嚼着一块gān硬的小米面糕。

  “给我腾个地。”余子式走上前去,推了推张良,在他身边坐下了。

  张良扭头深深看了眼余子式,扔给他一块面糕,“吃点吧。”眼见着余子式皱眉,他幽幽道:“别嫌弃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昨晚一不小心把你给忘了,你没事吧?”余子式低头咬了口手里的面糕。

  “没事,也就是chuī了一晚上冷飕飕的风,chuī得我头晕恶心直哆嗦,还有就是躺船头睡着了差点掉河里去,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大事。”张良说着微微一笑,“真没事,我一点都不记恨赵大人你。”

  余子式捏着面团的手一顿,缓缓望向张良。

  张良却是悠悠地别开了视线,“你家小公子怎么样了?”

  “夜里有点低烧,休息两天应该就好了。”余子式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一声帘子掀起的声响。他回头看去,穿着他的青色常服的弱冠少年正从船篷里走出来。

  余子式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捞过人往身边一带,把人放在了身边,问道:“感觉怎么样?”

  胡亥摇了下头,没说话,窝在余子式身边不动了。

  张良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胡亥,笛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这种命格的少年日日摆身边放着,赵高也真是个心大的。果然还是大秦人胆气粗,先是几位不世出的糙莽悍将率百万铁蹄踏山河,横冲直撞震碎了天下气运,而后秦王嬴政冠冕加身,只凭着兵马硬生生在乱世杀出一条坦dàng血路,满朝文武都是个个心比天高的枭才,文有李斯、姚贾、冯氏父子,武有王翦、王贲、尉缭、李信、蒙氏父子,真正的星汉璀璨气象,六国江湖庙堂谁与争锋?

  所以说大秦人胆气粗,星河曹汉不批天命,他们踏着坦dàng血路就杀上去了,这股子狠劲儿试问谁敢不服?

  人定胜天,有时候还真是这么个理。

  所以赵高对胡亥好也能理解,赵大人一看就是个自信的人,觉得自己命够硬也是理所当然。艺高人胆大啊。张良心里想脸上着微微一笑,略带欣赏地望了眼余子式。余子式被他的视线扫过,眉头不自觉跳了跳。

  张良怎么笑得跟个偷腥的huáng花老闺女一样?

  在船头坐了一会儿,云雾渐渐重了起来,压着水面一片湿冷凉意。

  张良眯眼眺望了眼不远处山头上的行云,悠悠道:“这天怕是要下雨,快入夏了,天变得快着呢。”

  他话音刚落,雨就细细飘了起来,张良略显得意地朝余子式挑挑下巴,“你瞧,我说吧。”

  余子式起身打算回船蓬里给胡亥拿件斗篷,刚一站起来就感觉手被人捏住了,他低头看去,淡漠道:“松手。”

  胡亥委委屈屈地松了手,看着余子式回了船篷,自己伸手扶着船篷坐起来。张良扭头看了眼他,注意到胡亥略显苍白的脸色,颇为幸灾乐祸地问道:“小公子晕船啊?”

  胡亥抬眸淡淡扫了眼张良,本就有些瘦削的少年因为低烧的缘故看上去更为孱弱了,那副样子落在张良的眼里,还真有点可怜了。张良慢慢低身与他平视,盯着胡亥漆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开了,问道:“晕船很难受吧?”

  “他自找的。”一道略显淡漠的声音在张良身后响起来,张良抬头看去,余子式伸手就将斗篷抖开披在了胡亥的身上。

  “先生。”胡亥小心地又去揪余子式的袖子,却被余子式伸手拂开了。

  “张良。”余子式拍了拍张良的肩,“跟我进去船篷,把剑冢的地图拿出来给我看看。”说着他起身径自朝船篷里走。

  被无视了的胡亥裹着斗篷一瞬不瞬地望着余子式的背影,那模样落在张良的眼里,他忽然觉得这位杀伐之气极重的少年有些意思。打量了一会儿,他笑了下,起身朝着余子式走去。

  船篷里,余子式正低头记着地图,忽然听见一声O@声响,一抬头却是张良拿青玉长笛将帘子掀开了。

  “你家孩子那副样子你不去哄哄啊?”张良笑道,“那委屈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会儿呢。”

  委屈?哄?余子式想起胡亥的德行,脸色一黑,看向张良,“你去欺负吧,我不介意。”

  “你说你一个长辈和人小孩计较什么啊?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还生着病,你就直接把人扔外面了?”张良说着轻轻敲了下余子式的肩。

  余子式扫了眼张良,“我这人在朝堂上挂了个虚名,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他还不信,他真治不了胡亥了。

  张良望着余子式的淡漠神色,忽然轻笑出声,“行,赵大人,待会儿人孩子病的重了,跟你喊难受,你别心疼。”

  余子式低头重新看地图,没去搭理张良。张良看了他一会儿,拿笛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肩,笑道:“赵大人,说句实话,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胡亥?”余子式看向张良,眼见着张良点了下头,他开口道:“你问哪方面?”

  “脾xing。”

  “这么和你说吧。”余子式沉思片刻后道:“不怎么好。”

  张良闻言轻轻一笑,他扭头看向船头的胡亥,“是吗?”忽然,他伸手将余子式从船篷里拽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什么?”余子式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张良扯出了船篷,“你想gān什么?”

  张良转了下手里的笛子,问道:“知道这什么地界吗?”

  余子式扫了眼四周,“淮水。”

  “错了,这儿是神仙dòng府。”

  余子式倏然看向张良,张良却是看着窝在船头的胡亥,他悠悠笑道:“看着真是可怜,赵大人,你真不去哄哄啊。你要是不哄,我都是觉得心疼了。”

  余子式缓缓抱起手臂,他就看看,张良到底要作什么妖。

  “你真不哄,那我可是哄了。”张良看了眼余子式,忽然起手转了下青玉长笛。

  斜风细雨,青色山水,眉目清秀的青年一身雪白长衣站在船上,广袖迎风,横笛一声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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