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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_天堂放逐者【完结】(73)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师兄也喜欢自己,也有妄念,结果被浣剑尊者看穿了,所以师兄不相信,疑心浣剑尊者搞鬼!!
“陈禾,陈禾!”
释沣见陈禾状况不好,赶紧用神识唤他。
陈禾猛地睁开眼,还没说话,依稀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滚出眼眶。
饶是释沣已经给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心境准备,也被惊得有些无措,僵硬的伸手揽住师弟,好言安慰说:“都是假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禾一僵,不受控制的抓住释沣的领口,祈求而望:“难道师兄说的是假话,可我…”
“怎么了?要忘记,我为你抹去蜃珠记忆。”释沣也很忧虑,生怕这些成为陈禾心魔。
“可我喜欢师兄。”
“……”
房里静默了很久,释沣才慢慢说:“师弟,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自小聪明,黑渊谷里喜欢你的人多得是。”
“我心慕师兄。”
“……”
这次是释沣的手在颤抖:“师弟,你年纪尚轻,修行日短,还不懂什么是情劫,何来心慕?”
“我不小了…”陈禾嘀咕。
凡人在他这般年纪,都是做祖父的!
释沣闻言,没好气的斥道:“为兄三百岁了,你说呢?”
陈禾靠在师兄肩上后,神情立刻一变,收了那副祈求的可怜模样,他眼珠转动,计上心来。
“是啊,师兄都三百岁了,一想到师兄要找道侣,我就想杀掉那个女修!”
释沣全身都是僵的,有些恍惚,最终理智盖过了妄念叫嚣的狂喜,将陈禾从自己身上拉起来,扳正他的肩,盯着陈禾的眼睛一字字说,“我不会找道侣。”
“可是想到有女修多看师兄几眼,我也不开心。”陈禾神情沮丧,也一字字说,“师兄,我会入魔的,我不能陪你一起飞升了。”
“……”
情劫可怖,多生挫折。
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还不双双入魔,根本就没飞升这码子事了!
释沣深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陈禾,且不说修真界根本没有同为男子的道侣,我们虽是同门,功法却相克,将来万劫不复、魂飞魄散都是有可能。不飞升入魔,还是好事,至少你还能住在黑渊谷,还有来世可期,你要想清楚。”
“不与师兄相伴,我此生都无法活,哪还有什么来世。”
陈禾暗暗感谢给自己说情劫一事的河洛派道长,这让他知道释沣绝不会真正斥责,离开,来让自己断掉念头!
这种底气,才是他坚持住继续说,不羞愧,不怕师兄生气的主要原因!
他抬头看释沣,放纵心中所想,那被妄念所困的眼神已经让释沣动摇。
“师兄,我努力修行,不是为了悟道;我想要飞升,不是想成仙。修行也好,飞升也罢,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

第62章 犯愁

天色微明。
释沣一晚上都神思不属,陈禾悄悄看了几次,发现释沣不像在烦恼,也不是生气,于是就公然歪头打量释沣了。
他自小就知道师兄长得好看。
——黑渊谷里都是老掉牙的一群家伙,平均年龄在八百岁左右,既然不想飞升,还吃什么驻颜丹,陈禾一想到如果没有自己,释沣将来也是任凭容貌变化不管,就心有余悸。
释沣眉生得细秀修长,与陈禾一般无二。
狭长微勾的眼角,目光冷厉时不怒自威。
若染上笑意,纵然平平常常的一个眼神,都似是随心惬意的风流多情,这面相在修真者看来,可有点不太妙。
他贪看师兄的模样,喜欢师兄身上的气息,却更愿那双眼里,只有自己。
这份情,就像酿酒。
最初只是清澈的水,加进了酒曲,封存起来,年月渐长,就变得浓郁起来。
若是日日相见,或许还不一定变成这般,正是因为小界碎片被困经年,陈禾活了几十年,单薄的记忆里却没有什么可想、可忆、可念的事与人。
只有释沣。
陈禾在这世间,与陈家再无关联,别的修士还有门派荣rǔ,北玄派有什么呢?他连名义上的师父面都没见过,北玄密宝象征的只有无穷麻烦。
从储物袋里摸出夔弓,这件耗费了许多心血炼制的法宝,青黑色弓身隐约有光华流转,陈禾摸着弯曲张开如翼的边角,想到姬长歌说过的话。
弓承载的即是道,箭为念。
姬长歌有的,就是守护水寰谷的信念。即使拜师覆天宗,行走古荒,万里凌空而游,他也没有忘记最初的信念。
门派的荣耀,友人的情谊,难道姬长歌没有?
只是他放弃了输赢,丢下了仇恨,离开了挚友,无视嘲笑他避战胆小的敌人,独自前行回到故土,神魂俱灭,化为蒙蒙细沙。
——天下生灵,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修真者,理当选择死的方式。
入魔又算得了什么?
“师兄,你在犯愁怎么双修的事吗?”
“……”
释沣没噎住,已经是心境修为不俗了。
他看着陈禾,被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冲得有点头晕目眩,板着脸问:“你在说什么?从哪学来的?”
究竟是谁,把他师弟教坏了?
陈禾在豫州的时候,连道侣都是一知半解,就像少年知道自己以后会娶妻,但因为做不了姻缘的主,所以只是对那个要跟他拜堂的女子好奇,期望她符合自己的喜好而已。
根本就不是真的对道侣感兴趣,说出来的也是傻话。
现在陈禾却能面不改色,振振有词的说“心慕师兄”,要不是释沣确认陈禾真元内息都很正常,简直怀疑是不是浣剑尊者灌了师弟迷惑心智的药。
“没人教我,道侣双修不常识吗?”陈禾奇怪的看回去。
醍醐灌顶里有这个内容,北玄功法里也有提到。
百窍通玄法的禁忌提示里,更是特别说了,道侣的真元之力也会随着双修同时进入窍xué中,其势比一般双修功法猛烈百倍,经脉不扎实根本撑不住,另外就是——
陈禾垂头丧气:
“本门功法不是说了么,道侣间修为悬殊太大,双修很危险。”
“……”
以为师弟会说一些难等大雅之堂的话,结果师弟一本正经的谈论功法。竟然真的是指“双修”,而不是屈从妄念沉溺身。欲。
释沣无言以对。
昨夜陈禾趴在他肩上,坚定不移的说喜欢时,释沣耗费了极大的耐力,才只是揽住他,两人仅是靠在一起片刻。
释沣原以为,知道陈禾与他两情相悦的事,就能满足那股不断叫嚣的妄念,结果听到这个脱离情爱求之不得困境的消息时,妄念肆意生长得他无法想象的地步,不断撕裂他的理智,驱使着他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就像陈禾一样,释沣的过去也并不愉快,那些糟糕的一切,缔造了深埋的yīn鸷。他远不如表象上那般从容文雅,也永远做不成德有能的正道修士,释沣一直觉得自己将北玄派功法炼成那样,已经能说明很多事。
师弟比北玄密宝还要重要,任何可能伤害他的源头,释沣都想掐灭。
包括他自己——
天光微明,陈禾兀自郑重的在算他知道的门派:“师兄,除了我们北玄派,还有什么宗门有双修秘法的?”
陈禾靠在chuáng榻旁边,从他的手臂,就能目测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侧脸与颈部还留着淡淡伤痕,搽了的药对陈年旧伤,见效没那般快。
大乘期修士目力极好,陈禾脸上每一分释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头发覆盖的额角,暗沉夜色里眉梢的红痣,随着话语变化的唇,饱满、浅绯,充满滋长妄念的诱惑。
“师兄。”陈禾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不够喜欢我?““……”
看罢,都没说不喜欢,竟是用不够。
陈禾确实很忐忑,释沣对浣剑尊者说的时候,态度是承认的,但有情,与到底有多少,这区别大了。
“我们还不到谈双修的时候。”释沣避而不答。
“不到吗?”陈禾十分疑惑。
“按照北玄派的习惯,想寻觅道侣的,并非是身有情劫,他们与道侣之间的关系,亦情亦友,是求仙路上的慰藉与同伴。就算是情根深种的,总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结成道侣。”哪有一诉完衷情就立刻双修的?
释沣承认心底的妄念也很急,但他能克制,并不赞同陈禾这么急。
至少……过段时间陈禾要是反悔,也还来得及,师弟毕竟年纪轻,世间年少者,都容易沉溺情爱,等到十年八年后,就不是当初心境了。
“说双修,还太早了。”释沣劝说。
“可我与师兄用不着相处,就能结道侣啊。”陈禾纳闷,他跟释沣相处得还不够久吗?
释沣愈发觉得陈禾其实不懂双修的意思。
“嗯,那你知道双修要做什么?”释沣挑眉。
“同修功法,再做一些世俗情爱之事呗。”陈禾特别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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