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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者遇上反派BOSS[穿书]_苦夏的刺猬【完结】(45)


牧白心头狂跳,生怕安辰轩看出他丑陋yīn暗的一面,赶紧告辞了。
安辰轩眯起眼睛看着他脚步踉跄地跑远,良久,嘴角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意。
南宫清晏第一次为了突围杀了无数千星水寨的人后,牧白犹豫良久,终于在他的饭菜里第一次下了毒。之后,南宫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失控越来越频繁,牧白的药剂越下越重。血影真经的反噬出现后,牧白下完了最后一点毒。
直到全江湖大围剿开始,南宫在打斗中毒发,身受重伤。仓皇逃离时,又中了早已布好的“蚀腐散”,再也翻身无望。
牧白觉得如同安辰轩说的那样,真正做了一回幕后的英雄。
在小说中,穆白浓墨重彩地描写了安辰轩如何收服一众小弟,获得无数美人青睐,在一众佳丽间左右为难,这个也舍不下,那个也放不开。
至于排除异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对方多行不义,自取灭亡,让原本对他有好感的许多人,也经受不住主角的人格魅力,弃暗投明。
没有一个世界能够毫无逻辑地存在,所以整个细节,就这样一点点被自动自发地补充完整,包括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牧白。
“安辰轩”三个字一出口,南宫清晏猛地睁大了眼睛,心念电转间,似乎明白了许多事qíng,又似乎什么都迷雾重重了起来。
牧白恶毒又快意地笑道:“我要离开了,至于你,就腐烂在这个山dòng里吧。”
天之骄子又如何?死人永远比不过活人。他点头哈腰了许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想到未来的美好qíng形,牧白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转身就往dòng外跑。南宫清晏紧了紧手中的剑,又紧了紧,却再也无力提起。
外头的人终于冲破了他匆忙间布下的蛊阵,冲了进来,当头的便是安辰轩麾下第一猛将罗子啸。牧白面上一喜:安辰轩说过,事成的那一天,他会让罗子啸过来接他离开,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正要开口,却见罗子啸浓眉倒竖,厉声喝道:“妖人!哪里跑!”一枪便将他扎了个透。
继承了父亲耿直xing子的罗子啸,怎么可能给一个眼中“十恶不赦”的坏人跟班开口的机会?
不得不说,叶飞鸿算得非常到位,安辰轩极其满意。至于叶飞鸿给的□□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想深究。
只要确保,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就行了。
南宫清晏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地看完这“狡兔死走狗烹”的场景,冷冷地笑了笑。在罗子啸的枪头对准过来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撑起父亲留下来的“逐日”剑,继续保持着那不知是哭是笑的表qíng,对着发小道:“不劳……费心了,我……自己……来。”
引剑自戮,结束了他二十多年身不由己的一生。江湖上人听说这一消息,无不拍手称庆。
临死前,南宫清晏想,这一辈子,真是天不佑我。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小时候在坐忘峰时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候,他还整日嫌日子太单调了,希望出现一个小伙伴。后来,他才知道,比起人世间复杂的一切,那时候,才是他短暂而弥足珍贵的huáng金时代。
好想……回到小时候啊。那时候,一切都还来不及发生,一切都有无数种可能。而他,一定会先将安辰轩掐死在成长前。
如果真的有老天爷,他一定要问一问,为何命运,对他如此不公?
这般厚此薄彼的待遇,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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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是真的回来了?仿佛之前所有的波折,所有的无能为力,所有的愤怒绝望,都不曾发生过,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糟糕的梦,现在突然醒来一般。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是梦。浑身腐烂时血ròu一碰就掉的感觉还在,那种从骨子里往外烂出来的腐朽味道仿佛还在鼻端,逃亡时的艰难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是幻觉?
南宫清晏贪婪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他,真的又回来了。
“南宫,你还是不舒服吗?刚才的噩梦,很可怕吗?”送李妈和忠叔出门的穆白转了回来,小心问道。
方才南宫清晏眼中一闪而逝的仇恨绝对不是假,出手的一瞬间,穆白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让他qíng绪如此失控?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孩子,竟然一出手就想要人命?
难道……是梦到他父亲的事了?
南宫辙失踪后,这就仿佛成了一个禁忌的话题,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它。连穆白都是又想开解,又不敢提起,只是小心地陪着南宫清晏散散心,希望他能早些走出来。
现在想来,南宫清晏又何尝不是顾及他们的心qíng,免得他们担心,所以才闭口不言?
难道他的心中,其实是时刻都不忘找出罪魁的么?
穆白出现的一瞬间,南宫清晏眼中闪过一丝赤红色,放在被子下面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了起来。这就是那个叛徒,那个在最后关头,还得意地向他吐露了自己对安辰轩的感激之qíng的叛徒。
现在,他回来了,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不知为何,心底却似乎在竭力抗拒他的这个想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耳边说:不,不要,不能这么做。
声音很轻,软软的,却很执着,一直一直在与他qiáng烈的仇恨抗衡。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一点一点顽固地复苏,南宫清晏抱住脑袋,痛苦地低下了头。

第43章 BOSS有点不对劲[1更]

南宫清晏的状态非常不对。
穆白看着这抱着脑袋、qíng绪明显失控的孩子,想要靠近一点,看看他的qíng况。南宫烨回舒啸山庄了,否则,这种qíng况下也许小叔和他会更有共同语言。失去血亲的痛苦,外人的劝解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脚步刚动,南宫清晏就猛地抬起了头。凌厉的目光转向他,似乎有非常qiáng烈的qíng绪想要表达,又生生地按捺了下去,那灼灼的目光让穆白觉得自己的脖子又隐隐地疼了起来:“南宫,你到底怎么了?需要我去请大夫吗?还是再找康先生或其他人给你看一看?”
担心的神色,坦然的态度,条理清晰的建议,实在……与当初的那个人太不一样了。回忆着这一世与他相处的点滴,南宫清晏的神色愈发怪异了起来,意味不明地打量了穆白一番,最后哑声开口:“不用了,阿……白,我没事,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穆白无法,点点头:“那就早点休息吧。如果感觉更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我说,不管什么时候,直接叫醒我就行。”
对方如有实质般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安,但还是勉qiáng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打算上chuáng去。
刚一靠近,南宫清晏忽然如戒备一般地向后退了退,神色又冷峻了几分,似乎想到什么,又尽量将身体放松一点,哑声道:“阿……白,我不太舒服,想一个人休息,可以吗?”
征求意见的口气,手上却是丝毫不停,转身就把穆白的被子和枕头全都卷在了一起,递了出来。
穆白看看递到面前的被褥,再看看神色坚定的南宫,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的奇怪感觉并不是错觉,南宫清晏的敌意的确是针对他一个人。从醒来开始,他对李妈和忠叔都是极为温和,近乎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但是一转向他,就格外冷淡。不,没有必要时,似乎压根就不愿看他一眼。
但是为什么?自己有做过什么事吗?两人唯一的小小争执不过是今天见到安辰轩,自己多看了对方两眼而已,况且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与他做的噩梦有关?那个他始终含糊其辞的噩梦?
本以为他一醒来就发动攻击,是尚未清醒间错把自己当成了敌人。现在看来,似乎没错,这怒气与仇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做了什么?要让他这样地除之而后快?
这么一转念间,忽然就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穆白骨子里其实与南宫清晏有点像,不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但真正接受了,就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为了对方吃点苦受点累什么是完全不在话下的,只除了一点:受不了对方别有心思。
若你对他一片苦心,他却暗暗地怀疑你的目的,做梦都想着除掉你,偏偏表面还一团和气,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可悲又可笑。
看着有些疑惑的南宫,穆白自嘲地咧了咧嘴,毫不犹豫地接过被褥就走到了外间。
外间久无人住,一点人气都没有。虽然李妈整日里打扫,但有些角落里还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穆白把褥子铺好,踢掉鞋子,爬上chuáng,仰面躺着,脑子里有些空dàngdàng的。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小孩子,本以为互相足够了解了,没想到就这么说翻脸就翻脸,到底还是不太适应的。
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判了“死刑”,所有的事qíng都不可能毫无缘由,到底是什么缘故呢?胡思乱想了半天,只能得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南宫清晏大约还是对他所谓的梦中预言之事心有芥蒂,估计在怀疑他父亲的失踪到底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虽然很早很早之前就考虑过出现这种qíng况的可能xing,然而当它真正地发生了,还是有些郁闷。大约,是心底里对南宫的期望太高了吧。
空dàngdàng的房间有些yīn冷,穆白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有些不适应,有些伤心,还有些气不过,只好泄愤般地在心里念念叨叨:“死小孩,臭小孩,破小孩,疑神疑鬼脑补过度的闷葫芦,忘恩负义不懂感恩的小混蛋……”
绕口令般念叨了半天,满腹的委屈稍稍散了一些,才很不安稳地睡着了。
而里间的南宫清晏,先是仔仔细细地将房间内的每一样东西看了个遍,又好好整理了一番思绪,侧耳听到穆白辗转了半天,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外间。
他的内力本就比穆白高了一截,加上轻功尽得南宫家真传,刻意放轻脚步之下,简直比猫还要轻灵,穆白压根毫无所觉。
借着照进窗户的月光,南宫清晏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才九岁的“牧白”的脸
比他记忆中的牧白气色要好很多,主要是一举一动间很是坦dàng自然,完全没有了前世――他想,大约只能用前世来形容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了――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南宫这才发现他原来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小时候的他是这样。
白白净净的小脸,闭着的眼睛下柔软的睫毛洒下一片yīn影,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嘴唇,一切在月色中都有种静谧而美好的感觉。
不知为何,南宫清晏觉得自己刚醒来时那漫天的杀意都有些压了下去。
穆白似乎睡得不太舒服,睫毛颤了颤,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含糊而愤愤地吐出一句:“小……混蛋!”
南宫清晏:“……”他刚刚一定是被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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