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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娱乐圈男神_熊猫筠【完结】(23)



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是一个非常难以用力气的姿势,但宫政和居然生生用两只手把蔡斯年的身子推出去几公分,紧接着肩膀用力,把蔡斯年顶出去了一小短距离。他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力气实在不是蔡斯年这只能靠“技术流”的小身板所压抑的住的。
宫政和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他的腰,几乎将他抡圆了摔在桌子上,不容分说地欺身上来,按住他两只手,压迫过来把他钉在了桌上。两个人离得很近,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眉眼,蔡斯年几乎愣住了,甚至忘了反抗,只觉得:这文官好有牛劲。
而后,“文官”学着他俯身下来,两个人的胸腹严丝合fèng地靠在一起。蔡斯年身材瘦削,胸肌就是薄薄一层好看用的,宫政和却似乎是有健身的习惯,不贴不知道,一贴就觉得身材真是……非比寻常的好。
两个人一时都没做反应。
宫政和压着他,用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喘息了一阵,似乎确实是惊到了。保持这个姿势待了一阵子,蔡斯年忽然觉得非常难受,也不知道是宫政和这种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太煽qíng,还是下身好几次与对方若有若无地触碰,又或者实在是最近过得太清汤寡水,他居然觉得自己有点反应。
‘妈的,不好。’他心想,‘这太尴尬了。’
他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确实容易擦枪走火。
宫政和呼吸逐渐平静下来,还靠在蔡斯年耳边,手却渐渐放松了,嗓音低沉、冷淡:“有意思吗?”
音làng沿着耳廓麻苏苏地刮了一圈,蔡斯年后脖颈一哆嗦,心想:这怎么还……他说:“开个玩笑,生气了?”
宫政和直起身子,扔下他的两只手,整个人退后到黑暗中,只剩下一个模糊而冷硬的轮廓,沉默了许久,像是火山等着爆发。
他低声说:“你知道我从政以来被暗杀过多少次吗?”
蔡斯年心想:怎么还扯到这里来了?
但转念一想,就知道,宫政和如果长年累日面临各方各面的人身威胁,需要保镖护卫才能保证生命安全,可能还经历过确实的死里逃生,那么这样一个恶作剧确实并不好笑,只有惊吓。
“我家里之前进过杀手,”宫政和说,“我差点死在自己chuáng上。”
蔡斯年真心懊悔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真没想到……”
“我以为我在自己家里不用害怕。你知道么,我哥他……”宫政和猛地顿住,接着越发冷,“刚才我以为……”
蔡斯年想伸手去拍一拍他的胳膊,就像小时候大人安抚孩子时一样,“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可惜这回宫政和敏锐了,他还没呼噜着,手就被打开,骨节狠狠磕在了桌角上,剧痛骤然而来,甚至疼得他头脑空白了一下。
这一下磕的声音又脆又响,宫政和下颌紧绷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蔡斯年忍着疼,想要一笑泯恩仇,他一向皮实,“哎呦”一声,可怜兮兮地把手又伸给他:“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我再不这么闹了!”
一瞬间,宫政和产生了相反的两种冲动,一是把他的手再摔一遍,废了最好,另一种是握住他的手,好好给他chuī一chuī,问他“疼不疼?”,告诉他“对不起”。但最终,他两种都没能做出来。
心知肚明第二种才是对的,心知肚明自己本来就是说这样的话的人,还心知肚明自己确实就是想这样做。但却不知为什么,他平日无论是慷慨陈词,还是威bī利诱,都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话语和qíng绪。此时却好像好像喉咙里卡了刀片,越想说出口越觉得血ròu模糊。
他忽然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极其愤怒,沉默地飞快离开了。蔡斯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感觉像是一簇活泼的火苗兜头被水浇灭,仿佛叹息都能带出些灰烬,没什么力气地靠在桌子上。
“这都什么事儿呢。”他想。那些遗憾的灰烬散去,受了点伤害还不肯承认,漠然再把热qíng关回门内去,将冷漠的装饰浮现出来。
‘我倒跟关着我的人亲近上了,’他想,‘又不是狗,gān嘛见人就亲?’
他于是冷漠地走回房,冷漠地睡下了。
他知道自己不走心的时候,一向最讨人喜欢。
18、
第二天早晨出门时,宫政和看到蔡斯年,想跟他说些什么,蔡斯年晃过来,穿了一身黑,高挑而苍白,jīng致而疏离,微笑道:“早”,然后错身离去,坐车去片场。宫政和看着他的背影,错愕了一瞬间,居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好像不小心打碎了jīng美的瓷器,不小心遗失了意外到手的宝物,宫政和内心感觉有些复杂,决定没什么政务的话,晚上就早些回来。
于是,晚上蔡斯年一回来,就看到宫政和在正厅中正襟危坐地喝茶,路过他时就又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喝茶呢。”
这就跟人们见了面说“吃了吗?”,“出去啊?”,“买菜去?”一个样,是不带感qíng又最为稳妥的问候。人类的社jiāo是以废话为基础的,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其实无所谓,因为对方常常也是在搜肠刮肚在找话说。
蔡斯年与宫政和,没话找话的能力都是一流的,但宫政和从小就有一个身份在,找话说的时候需要对方先开个头,蔡斯年往往会在问完好之后,再笑眯眯地对他说“做什么呢?”,“今天过得不错?”,以至于宫政和还是下意识地等着他的问话,然而蔡斯年决定自己要做一个最不走心,最稳妥的人,笑过了就转身走了。
宫政和一天中第二次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的话还是卡在嗓子眼里,顿时觉得自己明明在政场上可以那样不讲道理,放低底线,此时居然被虚如“面子”的东西绊住了,简直是可笑可悲。
“斯年。”他最终说。
可惜蔡斯年已经走远了,或者就算听见,也充耳不闻。

☆、第31章 总有那一天

男人间闹起别扭来比女人还厉害,男人缠人起来也是比女人厉害得多。这大约是因为男人心比女人硬,阻断某种关系和感qíng的决心更qiáng,尊严也像牛皮糖一样格外有韧劲儿,下定了决心,即便别人扔在地上踩也不会太伤心。
又是第二天,蔡斯年一大早赶去拍戏,下午还要录节目,一想到制作人那“姐懂你,随便骂”,“姐有钱,随便砸”的悲壮脸,就想把白眼翻到脑子里。
宫政和在门口等他,一大早,六点钟,看这位面前颇感凄凉的茶,就知道他已经不知道在此端坐多久了。
蔡斯年心大,知道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想用力拍他两下,嬉笑说一句“多大点事,何必呢?”,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人在屋檐下,实在不必再对屋主腆着脸笑。人越热qíng,就觉得他人越漠,真是没有必要,这样想着,便在走过时只是笑道:“起这么早?”
“嗯,”宫政和总算搭上了话,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走,“今天什么工作?”
“拍戏,下午录个节目。”
宫政和陪着他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些懊恼自己家院子怎么修得这样小,差点脱口而出“不然我开车送你去?”。他本来真的打算这样做了,却看见河希礼从车里出来向他问好。河希礼是经纪人,本来没必要跟前跟后,但他又是专属经纪人,除此之外的工作也就是炒个股票,为人又格外一丝不苟,顺理成章地成了兼职的助理。
河希礼从七八岁时第一次见他,就叫他宫少爷,宫政和艰难地看着他,艰难地把那句“我送你”咽下去了,转而成了:“我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你工作应该也结束得早。”他的思维顿了一瞬间,又仿若无事一般接上,“今天是二十四节气的白露,家里准备了自己酿的米酒,晚上叫大师傅做一桌宴席,一起吃吧。”
‘白露?’蔡斯年心想,‘有文化,够讲究。’
他弯了弯眼睛:“好,晚上见。”说完就上了车。河希礼看到宫政和似乎有些慌张,拘谨得像低头认罪。宫政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下意识地摩挲着碧绿的玉扳指。
车开起来,蔡斯年嘴角终于带上一丝笑意,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觉得一切都很有趣。
河希礼注意到了他与宫政和之间的不同寻常,想问而不敢问,也觉得不该问,垂着眼,在内心中淡淡地想:宫先生跟蔡先生的事qíng,不是我该探知的。
两人各有所想,车厢里的气氛就分为了两个境界,一半像是小满,一半像是霜降,车内开启了空调,窗子上结了薄薄一层雾,正是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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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心qíng到了录节目时就一扫而空。
蔡斯年在剧组待得是好日子,导演喜欢他,副导演对他又敬又怕,演员全是形状各异的十八线,没底气在他面前做什么,工作人员又大多是霍夫曼的班底,不爱搬弄是非。一个月下来,他竟然以为自己在娱乐圈里真的可以这样舒服地生活了。
但刚进了电视台大楼,对上了第一双眼睛,他就觉得背后一僵。
那是漂亮文雅的前台小姐,似乎早就知道蔡斯年会来,这一整天就为了参观他才来上班一样,对另一位前台小姐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相对一笑,心中想的都是:他真的有脸来上电视!
蔡斯年内心漠然,拒绝产生任何反应。
录影室在七楼,蔡斯年看着人满为患的电梯,又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恐惧。河希礼靠近他,低声说:“不然先用jīng神力面罩,等到了……”
蔡斯年跟谁置气一样摇摇头,顶着十几个人的目光,挤了进去。
人的内心是很脆弱的。
有的人做错一件事,就能难受一天;有的人被人恶语相向一句,就会怀疑自己。人大概都有一种本能,希望被喜欢,至少不要被讨厌,但是被人讨厌是难免的,还好生活向来虚伪也善良,至少大部分人不会表现出来,即便有所表现,也相对隐晦。
但是明星是“明亮的星”,也是“明处的准星”,他们是会受到无数“你怎么不去死?”这样的诅咒的群体。
似乎作为公众人物,内心不够qiáng大坚硬,还会受到舆论的伤害,就是错了一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明星的一个功能成为了接受人们的负面能量。长得多美也有人说丑,穿错一件衣服就可能被人厌恶,甚至有的时候什么事qíng都没做,也会被骂声淹没,绯闻、谣言,总归是没有成本的,话语、留言也是想说就说,没有后果。在无数目光与唇舌的利剑之下,明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众矢之的,爱的人多,恨的人也多。
蔡斯年……蔡斯年就没见过爱他的人,似乎世界上所有路人都恨他,黑他,热衷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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