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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糖不甜_滴梦婆婆【完结】(19)


徐少卿道:“你怎知皇上不会妥协,同意议和?”
唐逸道:“西北蛮人时常犯我大乾边境,他们兵qiáng马壮又擅长奔袭,隔三差五就到平城抢掠一番,然后又扬长而去,极难对付。边境百姓对此不胜其扰,叫苦不迭。但蛮人会大举进攻平城,以夺城为目的,继而长期占据城池却还是第一次。日前糙原一场瘟疫死了无数牛羊,他们缺食少药,这才加剧了对中原的掳掠。反观我朝,自皇上登基以来,虽励jīng图治,但朝廷长期安逸,腐败气息却难以扭转,正亟待一场外患转移矛盾,整肃朝纲,清除蛀虫。兵家所言战机未必非指战中得胜之时机,以家国大者为谋更高。再退一步说,皇上有意废太子另立储君,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太子的舅舅朱策独立战功,一家为大,必定要再派援兵,分食杯羹。”
徐少卿一直默默听唐逸分析,忍不住点头称是,听到此处却脸色陡变,惊道:“你是说……皇上怀疑蛮人夺下平城是太子与朱将军为显战功故意为之?!这可是通敌的大罪!”
若非有此怀疑,必不会担忧朱策大立军功,要知道朱策就是因为连连战败才向朝廷请求援军。
徐少卿不等唐逸回答,再一细想又道:“这也不对啊!若朱策想显战功,何苦还要求援?”求的还是寒王势力的兵源。
唐逸轻笑反问:“洛王岂会让寒王党顺利出兵?”
徐少卿摇头,瞬间明白:“太子竟是想观龙虎相争!玄廷和洛王两败俱伤最好,伤一方其次,再不济,也能暂时保住他的太子之位。边关不稳,皇帝为了暂时安抚朱策必会压着弹劾太子的奏折,而若朱策立下战功,再以此邀功保太子地位,皇上也未必能如愿废了太子。这可真是一步好棋!”
唐逸点头:“太子殿下在秋闱一案吃了王爷和洛王的亏,正是打算搬回一局,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少卿道:“但朱策守城不力,丢了平城,通敌大罪他们难道也不怕皇上追究?”
唐逸侧头远远望去,徐少卿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去,唐逸道:“你看这开猎宴多热闹?如今战事紧张,皇上明明没有心qíng,还要坐在那里与重臣们相互举杯。不仅大乾需要这场战争去除贪腐,皇上也需要这场战争立威,太子正是看准了这两点,加之蛮人部族间因瘟疫矛盾激化,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太子不是真的想将大乾拱手送人,皇上何惧这些暗地里的手段?皇上着急出兵,不是着急朱策守不住,是着急朱策太守得住了,反而不好办。”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徐少卿问:“你如何断定皇上会怀疑是朱策故意失城?说到底,就连太子这计谋也不过是你的推断罢了。”
那边大鹏提着一坛酒远远走来,唐逸瞥大鹏一眼,重新闲闲下筷,垂眼挑拣着ròu块,对徐少卿回道:“我与洛王jiāo好数月,chūn猎前他还助我入宫见过太子。”
徐少卿久久怔住,第一次实质的感觉到面前男子的深不可测。
唐逸没有明说,却将所有答案都明明白白告知对方。
“世子,酒拿来了。”大鹏说着不也递给唐逸,只管给徐少卿倒酒,生怕自家世子沾到一滴。
唐逸挑了半天,忍住胃中恶心,又放了筷子,白着脸对徐少卿道:“这坛十八仙是御赐的贡酒,我藏了多年都没舍得喝,少卿可要替我多喝一些。我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唐逸说着起身,身体微微一晃,大鹏惊呼一声:“世子!”
唐逸摆手,“我没事,腿麻而已。”他跪坐了许久与徐少卿分析时局,除了几块腻人的羊ròu其实什么也没吃,腿脚发麻,更有些头晕恶心。
徐少卿不忍,起身相扶道:“我虽开心王爷能得你这样深藏不露之人的辅佐,但你身体这般弱,如何能助王爷成事?明日还是我去!”
唐逸的脸色越发冷白,一改之前谈笑风生时的温和随意,不再言语,只俯身端起桌上酒杯,一捏徐少卿下巴,将酒灌进对方嘴里。
“世子……?!”大鹏看得傻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身后徐少卿的侍从对着唐逸愤愤,“枉我家公子对你以礼相待!”
却只有徐少卿一人能感受到唐逸捏着他下巴的手力道十足,透着森冷怒意,竟隐隐令人无法挣脱。
一杯酒灌尽,唐逸松手,转身即走。
“咳咳!”徐少卿面色难看,呛咳几声,就见到身前唐逸猛然停住了脚。
“王爷?”唐逸的声音带着些微轻颤。
此处在宴席最尾,四周无其他宾客,显得很是偏安一隅,清静非常。
刘昭早就望到唐逸出席,本就是他叫徐少卿替自己照顾人,直到此刻才得脱身,能亲自来关怀两句,刚走到近前就瞧见唐逸给徐少卿灌酒的一幕。
他蓦然想起唐逸说过的话。
“不甜是有断袖之癖,但却是主宰的一方。不甜不喜欢王爷这样qiáng健的男人……”
刘昭默默看眼与唐逸身量相当的徐少卿,发现对方竟是一副láng狈形容,面色晕红。
徐少卿武功不弱,轻功尤高,身手向来已速度制胜,唐逸居然能抢夺先机,qiáng行灌下一杯酒给他。
“不甜身体不适,失陪。”唐逸不过与刘昭对视一眼,随后便匆匆离席。
他与徐少卿所言,徐少卿定能捡其jīng要逐一转告刘昭,他出席的目的已然达到。
只要徐少卿不参与chūn猎角逐,东海郡王无心主帅的意图就足够明显。
而对付心狠手辣的刘烈,他唯有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蓄谋

“唐世子果然好手段!不仅骗了本王,竟连五弟也被你耍得团团转。”唐逸从宴会往自己营帐走,中途与洛王刘烈不期而遇。
来者不善,大鹏默默挡在唐逸身前,怎么这些皇子王爷的总和他家世子过不去?
“你先回去,我与洛亲王有话说。”唐逸淡淡吩咐大鹏一句,抱着糖球越过刘烈,连对亲王该有的最基本礼节都没有,就自顾自的往营地附近一片密林走去。
刘烈也屏退奴仆,两步跟上唐逸,笑容透着yīn郁:“本王原本是真心实意想与你结jiāo。”
唐逸侧头,语气淡淡:“王爷难道不是‘真心实意’想将不甜送到寒王身下吗?”
寒王府一夜承欢,实乃刘烈命令肖娘算计刘昭,这个yīn谋如今被唐逸道破刘烈并不意外,让刘烈惊讶的是唐逸居然可以如此镇定自若地讲出来。
他道:“你将计就计的本事本王佩服,只不过,你难道不怕你的太子殿下知道了不高兴?”
祥宁候世子自小为太子伴读,却被太子所不喜,然而两人朝夕相处数年,若太子当真不喜唐逸,何必坚持不换伴读?
这两人藏得如此之深,这么多年,竟是所有人都被他们给蒙骗了。
唐逸笑道:“只要不甜此次chūn猎胜出,向皇上请一道旨将殿下从东宫禁足中解救出来,保住殿下的太子位,殿下自然会对不甜死心塌地,其余的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刘烈道:“看来惊马一事也是无稽之谈,你倒是对太子qíng深义重,藏拙为他,亮锋也为他!不过……大话还是等你当真拔得头筹,再说不迟。”
刘烈胸有成竹,显然对chūn猎头名势在必得,唐逸在意的却是另有其他――刘烈一厢qíng愿的误会正中圈套。
唐逸早料到,以刘昭的为人若知晓了那夜真相,必定不会再让他涉险与刘烈相jiāo,定会向刘烈挑明立场,所以他自打接近刘烈起用的就是为保太子对付刘昭的名头,更在来chūn猎前特地进宫探望太子一番。
如此露骨的障眼法本是最易引人怀疑的,但偏巧太子与朱策私下将平城布防透露给西北蛮人,却又嫁祸给了刘昭。
这件事,是唐逸上一世为了替刘昭洗脱谋逆弑君之罪时查出来的,而他上一世一直以为嫁祸者是刘烈。
彼时的他无能为力揭开全部真相,只能证明平城失守乃有人陷害寒王,再借以佐证chūn猎场上刘昭意外she伤皇帝是遭同一人算计,迫使皇帝敕命刑部将两案并为一案彻查,最终幕后之人怕刑部查得太深引火烧身,不得已急急寻了替罪羊,刑部就此罢手,寒王得以无罪开释。
而这一次,唐逸不打算再便宜这些在背后yīn谋构陷之人!
那日在霓虹楼,他故意向刘烈提起平城失守是有人泄露军机的内qíng,在确定了并非刘烈所为后,不漏痕迹将矛头引到刘昭身上。
此刻,唐逸抱着糖球静静立在树影月下,一身月华,算算日子,以刘烈手下的能力,应该已经查到深一层实qíng。
果然刘烈道:“只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对付五弟本王另有计划,这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是请太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你真有本事赢得chūn猎头彩,也只有看着你的太子殿下从云端跌落地狱的份儿。”
这是刘烈第一次亲口提到将在chūn猎时对付刘昭,唐逸与刘烈周旋这许久,等得就是这个,他脸色忍不住一白,浑身兴奋地轻颤。
唐逸的反应看在刘烈眼中却又是另一番解释,他以为唐逸脸色发白、身体颤抖是yīn谋被识破后的惊慌,不由心qíng大好!问道“怎么?害怕了?”
唐逸紧紧搂住灵狐,稳住声线,又挨过一阵莫名腹痛后,才白着脸轻笑应道:“呵呵……殿下与不甜棋差半招,愿赌服输!想不到,王爷竟连铲除寒王的法子也想好了。不甜提前恭喜王爷!”
身前男人再不复方才的淡定从容,一副qiáng忍的失魂落魄,刘烈眯眼盯住唐逸始终捧在腹前的猫崽儿,忽道:“这猫是太子送的?”
唐逸抱猫的手一抖,到了此刻刘烈还在诈他,心机之深确实常人难比,唐逸垂眼:“不甜说过,糖球是老天爷送的。”
“既然只是只来路不明的野猫,不如送给本王!”刘烈沉声,“你将他送给本王,作为jiāo换,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打算如何对付五弟。”
“喵――!”灵狐听得懂人话,也知道唐逸一直以来都在等什么,冷不丁听到刘烈竟然让唐逸在它和刘昭之间做选择,炸了毛一般冲着刘烈呲牙。
唐逸抬手动作温柔给灵狐抚毛,道:“王爷不愿说自可不说。”
刘烈道:“你对一只猫都能宠爱这般,竟是不顾有孕在身的胞姐的安危吗?又或者你以为寒王出了事,祥宁侯府能够独善其身?”
唐逸脸色瞬间惨白,他缓缓抬眼,清澈的眼睛在月色下更显冷清,“阿姊有孕一事实乃不甜暗做手脚,等刘昭知道真相,必会休妻,届时祥宁侯府与寒王府再无瓜葛!”
刘烈闻言颇感意外,叹道:“你倒是舍得毁了唐茉的清誉,本王佩服。”
唐逸转身后退几步:“即便阿姊嫁于刘昭,父亲也一直未曾表态,更不愿参与党争,若不是我与殿下的关系被父亲知晓,父亲自此恨上殿下,祥宁侯府一直都是辅佐正统的。假使来日王爷得偿所愿、荣登太子位,他老人家定也会遵从圣意……”唐逸说着,缓缓倾身跪在刘烈脚前:“还请王爷手下留qíng,等刘昭休了不甜的姐姐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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