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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_谢亦【完结】(184)



楼家兄弟还是不解,连秦奚也疑惑道:“我阿娘每隔两个月都会进宫陪两位姨母,可从未听她们抱怨过陛下啊。”

再深一层的事qíng贾家铭却也没办法给他们答案,几人琢磨不透的时候回神过来的朱定北却是猜到了几分。

自从皇帝察觉自己中毒之后,在后宫便有意无意地闹出一些事来,又有后来的豆症一事,聪明些的都知道宫中不太平,后来又有阮淑妃bào毙一事,容不得人不多想几分。现在皇帝不来后宫了,她们多少也知道与阮淑妃有关,甚至有一些人妃嫔已经猜到阮淑妃想谋害陛下给大皇子铺路,因此皇帝才厌弃了后宫。

她们在后宫之中生存了这么多年,知道皇帝的脾气也懂得在后宫中的生存之道,就连一向受不得委屈的皇后娘娘都“忍气吞声”了,其他人更是默契地三缄其口。

皇帝的起居录中为他的夜生活做了稍许掩饰,外臣自然无从得知皇帝已经清心寡yù地过了快一年的“清修”日子。

毕竟是冒犯天子的话,几人略说了两句也未再深谈,又起兴在马场跑了几圈,一个府兵前来汇报说贾府派人来请十一公子回去,说是事态紧急。贾十一始料未及,细问之下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匆忙告辞,秦奚也跟着一起走了。楼家兄弟留下来给用了晚膳,也没有再逗留。

到这一会儿,贾府十二郎病症每况愈下今日午后险些丧命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而宁衡的人也终于得到良月庵中那个来历成谜的女子踏入京城的消息。

贾中书这个年纪不大的妾室,手段十分厉害,就算宁衡的人日夜不停地盯着她,连庵内是否有密道都排查过了,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却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办法将匈奴王的求救信散了出去,总之前几日朝廷上关于鲜卑建立军处的事qíng争论越发不休,有一股力量在cao控着百官的矛盾越演越烈。

他们隐隐在推动着这项提议成立。

不论他们包藏怎样的祸心,结果却是朱定北乐见其成的,因此也没有cha手gān预,只是静观其变,再看是否能从中挖出一两个有分量的李党来。还有中书令贾惜福,他到底是受到蛊惑被这个女人利用的人,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件事qíng必须要确定。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个女人却足以已经引起他们的忌惮了。

试探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如今,她总算挪动了地方。

在女人离开良月庵的深夜,宁衡的人手便化身庵中的姑子在良月庵中深入探访,查看那个女人的贴身之物。

而此时,她亦辗转到了贾府中。

“阿娘,阿娘救救我……阿娘,好疼啊……阿娘……”

还未转入内室,孩子的哭声便传入耳中,女人脚步一顿,这才踏入寝房。

“妍娘。”贾惜福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来,眼中便有了一丝欢喜,他怀中正是睡得不安稳的贾十二郎,原来他的哭泣只是梦呓声声,不知道在梦什么,小小的孩子脸上布满了泪痕。女子将风帽放下,解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素淡而又年轻秀美的脸。

她没有理会贾惜福,只是淡淡地看了看那孩子,而后道:“他死不了,你叫我来是为何?”

贾惜福将孩子放下,对贾十二郎挽留地抓紧他的袖子的依赖毫无所觉,一双眼睛不肯错开地看着女子,眼中有着扭曲的迷恋。

“妍娘,你总不肯来见我……”他见女子眼中露出厌恶,叹了一口气道:“你来看看这孩子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我的骨ròu,你怎会舍得他受这样的罪也不肯安慰他?”

“他是不该出世的野种,身负罪孽不如趁早死了,也是解脱。”

女子口吐无qíng。

贾惜福的脸色一变,但又隐忍道:“也罢,我不qiáng求你做什么,你今夜便在此陪陪孩子,我这就离开。”

女子道:“不必。你若无要事,我这就走。”

“妍娘!”

贾惜福的语气颇为严厉,但女子丝毫不为所动,深深看了他一眼,复又蒙面戴上帽子,转身yù走。

“妍娘,”贾惜福叫住她,“这几年我纵容你在外清净,并不表示我能容忍你摒弃自己的身份。只要你活着一日,你便是我贾怀恩的女人,是我儿子的母亲,这一点,你最好不要忘了。”

女子背影僵直,一言不发。

贾惜福心中生怜,想到自己对她犯下的罪孽便也有些底气不足,但转头看到贾十二郎――自己与她共同孕育的孩子,他便又生出无限柔qíng来。

“你想要做的事,我会帮你办妥的。”

贾惜福说道。

女子猝然回头看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贾惜福忍不住上前想要对她亲近,女子回过神来,戒备地后退了一步。贾惜福讪讪地停住脚步,放下双手道:“但我也有条件。”

女子的眼神骤然变冷,但没有一丝意外,只是平静地看着贾惜福,等待他的后话。

贾惜福道:“往后每月十六我都会去你那里,你不得拒绝我。”

女子身体一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rǔ,眼中瞬间便生出泪意,但她qiáng硬地忍了下去,压下声音中的颤抖道:“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女子点了点头,应下了这桩jiāo易,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贾惜福在原地站了小半日,被儿子越发不安而急促的喊叫声唤回神,他坐在边看着十二郎,叹了一口气,不知第几次暗暗想道:为何这孩子不多像他母亲多一些呢。

暗自感怀的贾惜福和已经离开的女子没有发现,厢房外死死地捂住自己口鼻的贾家铭仓促离开。

回了院子,他几乎瘫软在地上,神qíng中有着许多茫然和惊愕甚至有着极深的怯懦。

不可能的。

他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一切。

刚才那个女人……他珍藏在记忆中一日不敢忘记的音容笑貌,从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听见。

那是他最珍视的阿姐,贾妍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他的阿姐早在七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成了父亲的妾室……还为她生下一个孩子。

她不是自愿的,父亲qiáng迫了她……

她没有反抗,她和父亲做了jiāo易……

她,是贾十二的生母……

一个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又想起很多年前将自己拥入怀中细细问他是否饿了渴了伤了痛了的阿姐,一时之间只觉头疼yù裂。

不,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的。

可父亲叫那人妍娘……

贾家铭抓紧自己的头发,咬紧牙根,试图想办法麻痹自己的视听和思想,但心中的震动却没有一刻平息过。

第196章 挖掘矿银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奚?”

听见朱定北的声音秦奚暗道一声不好,可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嘭地一声,朱定北已经毫不客气地把他甩了出去。

秦奚痛叫一声,嘶嘶吸气道:“还真摔啊。”

朱定北冷笑:“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九条命都没了。”啐了一句,他上前把秦奚拉了起来,两人今天的较量因为秦奚频频分神而十分不痛快,他到现在还未出一滴汗呢。用力拍打秦奚身上的灰尘,朱定北忍怒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知道对方最不能忍受对战时的马虎,秦奚赔了一个笑脸,随即叹了一声道:“不是我,是十一。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jīng神恍惚,闷闷不乐的样子。长生,你说,他这是不是读书读魇着了?”

朱定北挑眉,“兴许是因为贾十二吧,不是都说他病得快死了吗?”

秦奚摆摆手,“不至于。十一xing子温软但还没那么菩萨心肠,对贾十二还没到这个qíng分上。”

贾家铭的状态比他形容得还要严重些,但怎么都撬不开那张犟嘴,秦奚也只能gān着急。

朱定北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宁衡,见对方微微摇了摇头,可见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再看看傻头傻脑的秦奚,心中便觉了然。定是这傻小子在他面前惦记那个“有缘无分”的亲事,惹得十一不快了吧。

想及此,他没好气地拍了拍秦奚的脑袋,把他赶下场,招呼宁衡上来。

两人身手相当,宁衡也不是优柔寡断不敢下重手的,因此两人对打酣畅淋漓。秦奚在演武场旁看他们拳来脚往,眼中闪过一丝歆羡,不过今日他心中藏了事,没办法像以前全神贯注地观摩,不一会儿便又走了神。

等到两人汗流浃背地收手,大声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秦大少这是少年怀chūn呢,见天地神游天外。”朱定北一边擦汗一边调侃,不过他们兄弟之间这种程度都是小意思,秦奚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嘿嘿笑道:“我还在想我家媳妇呢,诶,你们说要不要劝一劝十一少看些书,他这两年心思越来越重了,总是闷在心里,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奚搔了搔头,颇有些无可奈何。

朱定北道:“你要知道他想什么作甚?”

口中说着,心中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媳妇儿媳妇,叫得那么亲热,平白给人遐思。果真,无心之言亦最伤人。

“长生你这就不够兄弟了吧,十一有烦心事,咱们自然得帮着想办法了。”秦奚伸手搭着他的肩膀,虚握着拳头捶了捶朱定北的胸口,道:“对你,兄弟我的心可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有事只管痛快说,往后可别让我瞎猜就行。”

朱定北还没接话,宁衡便上前捏着秦奚的手把他推向一边,道:“你晚课的时辰到了。”

秦奚一看时辰,顿时叫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朱定北摇头失笑,两人歇了会儿便回后堂冲洗,路上他问宁衡道:“这两天忙什么呢?”

宁衡这几天也不见人影,朱定北有些好奇。

宁衡:“太后娘娘懿旨要我入宫,可如今我也是继承家业的大忙人了,没有空闲与她作陪。”

他没有没说,朱定北已经了然。看来是为了躲太后所以闷在府中gān正事呢,不过……朱定北稀奇道:“堂而皇之地忤逆懿旨,长信侯爷好大的本事啊。”

“本侯可从未接到过懿旨,如何就是忤逆呢。”宁衡勾了勾嘴角,“太后娘娘向陛下请意说要到护国寺小住礼佛,陛下已经答应了。之后怕是没心思管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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