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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_谢亦【完结】(26)



楼安宁忍俊不禁,他阿爷还未当上工部尚书时就有豪言,要制造出推出去就能把外族全都吓趴下的pào车。这话传的很广,居然连朱定北在塞外都知道了。

朱定北说的不是虚言,至少他死的时候,也没听到荣养在家的楼尚书逝世的消息。

要带那两箱子补药,宁衡怕他车上施展不开,便又派了一辆车随行。

楼安宁翻了一个白眼,直嚷着他和阿兄陪这两箱子药过来可都没被挤着。朱定北也觉得小题大做,不过一见宁衡指派的马车上满满的吃食,他顿时改口,没有第二句话。

宁衡也给楼家兄弟备了一箱子,否则这回连楼安康都要吃味了。

老夫人得了药,摸着孙儿的头直说:“你呀,以后可要待人家宁衡好些,不可随意发脾气欺负他。”

“祖母,我才是你的亲孙子。”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朱定北脸上都是笑。

出了正月,才算真正过完年。

柳菲菲果不其然与女学告假,随母同返臣鹿。马超连续几天都yīn沉着脸,连累着huáng品学堂一众同窗叫苦不迭。但约莫是没想到万全之策对付朱定北,没有举动。

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正是楼安康楼安宁兄弟的生辰。几人相约到楼家吃了晚间寿宴,闹到深夜都留宿在楼家。

楼尚书给他们安排了相近的客房,秦奚却在兴头上嚷着:“咱们难得有这个机会,何不同塌而眠,促膝长谈。”

他阿爹现在驻守京城,但从前也从军在外,常与他说起当年意气和战场,还有他的同袍们。秦奚对此早有向往,家中有没有年纪相仿的兄弟,此时那肯放过这个机会。

楼安宁也激动起来:“对对对,就应该这样!”

他也不管宁衡朱定北怎么打算,高声吩咐人拿来好几chuáng被褥,拖着往自己和兄长的卧房去。

因为自小没有父母在旁,兄弟两的感qíng十分要好,到如今也住在一个屋子中。楼尚书怕他们年少淘气摔下chuáng来,还特意做了特大的拔步chuáng,横着躺上六人也不算太拥挤。

楼安宁把兄长和秦奚赶得远远的,一个他看得腻了,一个他是懒得看。于是乎左手朱定北右手贾家铭,直喊道:“左拥右抱,余生足矣。”

贾家铭闹了个大红脸,朱定北取笑他:“往后你也娶十七八个妾室,每晚你想抱多少个,就抱多少个。就怕,你对付不了啊。”

“谁,谁说我不行!”楼安宁硬气道。

朱定北狂笑:“那我就等着看喽,你们可都听见了。”

秦奚第一个应和,几人笑成一堆。

楼安康见胞弟又落在朱定北手里,实在同qíng不起来――自从上次花楼“扬名”,楼安宁和朱定北打擂台他可再也不愿意掺和了。

楼安宁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以后都打算做什么呢?阿兄你先说。”

他们这样年纪的少年qiáng烈盼望着长大,对未来也有着无限的憧憬。

最右面的楼安康想也不想道:“我要成为大靖最qiáng的工器师,研制出战胜外敌的绝杀武器。”

“阿兄,我才是第一。”楼安宁大声道。

楼安康笑:“嗯,你第一,我第二。”

楼安宁傻笑起来,仿佛这已成事实。

其次是秦奚。

“我想做一个大将军,上战场杀敌!”

秦奚说,语气坚定:“保卫家国,抵御外rǔ。就像我阿爷,阿爹那样。”

他说罢有些难为qíng地推了推贾家铭,道:“十一你说。”他催促,免得楼安宁他们有借机取笑他痴心妄想。

贾家铭犹豫了下,说:“我想考状元。”

虽然贾家十二个兄弟只有大兄是嫡子,其他都是庶子,且年纪相去甚远,并没有受到差别待遇。但贾家铭也有自己的心愿,他想走出贾家,想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而不是像其他家族的庶子一样,一生只能为嫡子分担庶务而没有出头之日,或为家财而起纷争。

朱定北笑道:“十一一定可以的。”

虽然他不曾记得有贾家铭这么一个状元郎,但以他的才智和努力,并非没有一争之地。

楼安宁和秦奚也连声附和,只把贾家铭说得边笑边脸红。

楼安宁说道:“我要当天下第一的工器师,做出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的农器。”

与兄长的追求不同,他对农用民用的工器更多一分青睐。

推了推朱定北的手臂,他扭头问:“长生你呢?”

“纨绔子弟。”朱定北笑着说。

秦奚嚷道:“长生你不说实话,你肯定比我还想当大将军!”

贾家铭捏了捏他的手,秦奚奇怪为什么大家对朱定北如此好笑的话全无反应,呐呐地闭上嘴。

朱定北笑了一声,“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想家里平平安安。”

秦奚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这下更不敢说话了。

宁衡伸过手来,握住他的手道:“富贵闲人。”

这是身为宁家家主唯一的选择,没想到竟与朱定北相得益彰。几人不曾知道这层关系,闻言俱都笑了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深夜都不愿停下,贾家铭微微湿了眼眶,他轻声说:

“不知道,等到咱们五十岁的时候再想起今晚,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第26章 皇后获罪

柳菲菲的归期不定,确实让马超qíng绪bào躁。

他也的确打算着要报朱定北的二踹之仇,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他。但不等马超想出法子好好整治朱定北一番,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却让马超无暇对付朱定北。

丽嫔状告皇后,毒杀腹中幼子!

事qíng始末外界所知不甚尽,但此事却以皇后获罪被褫夺凤印收场。

这样大的事如同往油锅滴水一样,霎时便引起各方关注。就连国子学的学子课时之余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更不说朝堂上因这件事闹得不可开jiāo。

皇家无私事。

何况皇后乃天下之母,所谓母仪天下,她的德行为一旦有失事关重大。

朝臣们一分为三,一则痛斥皇后善妒,丧心病狂残害皇嗣,必当严惩;一则叩请皇上三思,单凭宫女太监指证,口说无凭不足以确定皇后罪名;最后一方则不表立场,只道皇上圣明自有公断。

谁也没分出胜负,一时之间朝局胶着,如烈火烹油一般热闹。

这事闹得连置身事外的老侯爷也没心qíng出外访友喝酒了。

洛京谁人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三言两语总会提及,每每高谈阔论。镇北侯爷这位从塞外回京荣养手无兵权的一品军侯,却不愿身入其中。

他对朱定北叮嘱:“莫与同窗说道是非,这些事不是我们朱家军应该gān涉的,明白吗?”

哪怕他远离沙场,镇北侯府姓朱,就代表着朱家军的立场。

这绝非玩笑。

朱定北点头。

这事却不能避免地被几位挚友谈论。丽嫔是秦奚姨母,生出的死胎是皇室血脉,但同样也与秦奚血脉相连。虽然被秦大统领严命不得在国子学提及半个字眼,对几位他全心信任的朋友,秦奚却无法压抑着沉默。

“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

秦奚苦恼。

秉xing善良的他没有一味盲目地听信传言而怨恨于皇后,他完全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而长辈不会和他说任何关于这件事的看法和判断,他才十分烦恼困惑。

楼安康:“皇后没有理由这样做呀。去岁因为陛下宠爱的一位美人bào病去世的缘故,听闻连初一十五陛下都不曾踏足坤宁宫了。后来皇后娘娘回顿丘省亲,一去就是两个月……年关回京的时候甚至没有鸣銮回京,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按理来说,皇后娘娘此时比谁都要小心挽回陛下的圣心,当不至于在这风尖làng口还……”

因为马超突然返京的事qíng,他还特别留意了这件事。

知晓帝后不和,故而百思不得其解。

楼安宁:“我也想不通,皇后虽然膝下无子,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其他皇子不也都好好的……”

说着楼安宁的声音猛地一顿,他想起已故的三皇子为陈妃所生,如今丽嫔之子也丧命她手,不由细思恐极。

“会不会是皇后与陈妃娘娘……或是远宁侯府和陈阁老有什么利害,所以皇后才……”

楼安宁的声音越说越小,不用他兄长阻拦他自己就停住了话头。

贾家铭担忧地看着秦奚,轻声道:“事qíng真相到底如何,尚未可知。或许……只是别人利用丽嫔娘娘丧子的悲痛陷害皇后娘娘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都不要过早下定论,也不要想太多。事qíng已经发生了,做什么都无可挽回。至于是谁的过错,自有圣裁。”

他这五位挚友家里人口都十分简单,父母双全的秦奚家中也没有姨娘,自然也不曾见到后宅的手段。

贾家铭不同。

贾中书探花郎出生,风流程度与他那位死在女人身上的外祖不遑多让。贾家铭身处其中耳濡目染,就连他的生母为了保全儿子为了父亲的宠爱,也时常用些手段,与几位姨娘之间的纷争从未停止。贾府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帝陛下的后院呢。

关联着朝局的后宫,只会比他家中后宅更复杂,也更……无qíng。

秦奚对丽嫔姨母有着天然的偏信,此事由她举发,秦奚便没有想过凶手不是皇后的可能。此时经过贾家铭的提醒,愈发觉得这件事诡异莫测,怪不得阿爷严令禁止他谈论。以他一根筋的脑子,若言辞伤及皇后体面,事后证明皇后无辜,他的言论将使得整个秦家都开罪于皇后与远宁侯府。

见他更加憋闷,楼安康开解他说道:“秦奚别想太多了,你便多陪陪你阿公和阿娘吧,其他事qíng,我们也无能为力。不要给家里添乱就够了。”

朱定北和宁衡都未说话。

他们二人看这件事并没有拘泥于后宫和朝臣,第一个想到的却都是当今圣上。

贾家铭聪慧过人但毕竟年纪还小,不能想到更深的层面。宁衡受太后养育之恩,身为一家之主早早地担负起家族和侯府的责任,因此思虑深远,十岁年纪已经比及冠的人更有眼见。而朱定北,他若是有勇无谋也不可能担起朱家军的重担。

自从他得知凤栖山之变,明了贞元皇帝登基背后的隐秘,深知后宫这些家世不菲的娘娘们是凤栖山变故中的牺牲品后,看待朝局后宫与他们这位皇帝便多一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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