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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_俺也试试【完结】(95)


方笙叹道:“哇,那么亮啊。”李越心说已经够不亮的了,后代的镁光照明弹能让人失明或者留下长久眼疾。镁在自然界里非常丰富,pào仗烟花里就有镁粉。而李越都不必自己提炼,在赵宇的宝藏里有一包经空间站加工的极高纯度镁粉。相对于这种质地的镁粉,他做的照明弹,简直是粗制滥造,正符合了赵宇讥讽他“明珠暗投”的结论:爆炸后只让人瞎个十到二十分钟,而不能真正失明。但李越辩解说:他用量十分少,还能同时把照明弹做得炸出很大的大光球来,赵宇冷笑说他也算是勤俭持家了,让李越气闷半天。
李越方才用的是最小的一个。他看着已经几乎没有了元军的山路,心想这不也够了?赵宇就知道chuī毛求疵。
赵宇不回头地说:“李越,你背双份粮食。”李越哀叹,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知道问:“为何叫‘乌贼计划’?”
李越不敢说了,就问:“谁知道?”
苏华忙说:“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乌贼逃跑的时候会吐墨汁……可是,官人用的是pào仗呀,和墨汁是反着的……”
小知道忙说:“对呀,对呀,你知道,这样元军才不知道官人在说什么……”
方笙说:“难道我们刚才是逃跑吗?”
苏华急道:“不是说是反着的吗?我们方才在进攻!”
孙小官人急匆匆地走过他们说:“进攻到把粮食都丢了!快走,看看粮食,被元军拿走了可怎么办?”
暮色降临了,雨还在下着,上山难,下山就更难了。前面扫清了元军的三个人相互扶持往下走,慧达和慧成扶着赵宇和孙小官人,后面的几个人也拉着手,小步慢走。好不容易回到了他们固守的岩石后,叶铭等人坐在岩石后,叶铭还好,一脸冷然,魏云和董义坐在那两张已经破烂得用布条勉qiáng绑着的竹椅子上,都脸色惨白,手还发着抖,第一次与人ròu搏不是闹着玩的。赵宇等人到了,魏云马上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赵宇。赵宇也没客气,直接坐下,董义忙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魏云。孙小官人就要走向粮食袋子,说道:“看看,元军没拿……”
话音未落,原来含笑站在赵宇身旁的慧达突然没了笑容,一步上去,把孙小官人拉了回来,推到后面,然后自己挡在了赵宇身前,慧成一愣,接着合掌道:“施主请出来吧。”叶铭一听,从背上取下了铁钉枪,李越等人也到了,见几个人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在山壁下粮袋堆积的角落,也不敢上去,紧张地站在后面。
四外静悄悄的,没人出声。慧达轻叹道:“师弟,看来你的语气不够真诚。”
慧成点头说:“那位施主以为我诈他,自然不会出来。”他再次念佛,然后说道:“这位施主,虽然君闭息之功已入佳境,但即使你能骗过我,我的师兄你也肯定骗不过的。可连我都听见了你的呼吸,那么我师兄肯定听见了,就不要再勉qiáng自己了。”这话绕的。
粮袋后一声笑,一个短小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一身平民装束,笑着一拱手道:“在下见过诸位高人,我本是被元军胁迫,随军到了这里。方才看见这里有粮食,就想拿些回家。望几位恕罪。”他面容平凡,语气算得上是有礼,可在此qíng此景就有些不对味儿。李越想了想才明白:被发现了,应该吓得脸白身颤什么的。这个人毫无惧意,表qíng里有种踞傲,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说辞都有些不以为然。
慧达也一笑,可接着又轻叹,对慧成说:“师弟,你看人家,练就了如此武功,还不照样藏头露尾的?师父总说为人要谦虚,我觉得正好可以把他推荐给师父,也许能得师父赏识。”
慧成认真地皱眉道:“可师父常说他不喜jian诈之徒,此人明明撒谎了:他闭息之功已然大成,那么武功也必上乘,怎么会被元军胁迫?”
慧达带着吃惊的口吻问:“不被胁迫?难道他是为了邀功请赏才入了元军?是背祖求荣之人?”他看向那个汉子,摇头叹息:“真可惜了几十年的苦练,师弟,这是不是师父说的:行不正,终不能成大器?”
那个汉子轻轻一跳,如羽毛般落在了粮袋上,半边脸笑着,睨视众人说道:“大器?区区小辈也敢说嘴!吾就料知尔等陷了千人必不会轻退,留下粮食肯定回头再取。可笑那领兵小儿上了你们的当,吾早就等在此处,待我取这所谓宋家天子的首级,以儆效尤,扬名天下,示汝等何为大器!”
他尖啸一声,蓦然抽出一道剑光,腾身飞跃而来,慧达几步迎上前去。那汉子的长剑凌空刺下,慧达的僧衣猎猎作响,被chuī到后方,显出jīnggān挺拔的身躯,他微抬头,不退反进,用胸膛迎上了那道白光,同时大喝一声,挥出一掌!
直下的雨丝都被这一掌打得凌乱横飞,那个汉子的剑在慧成胸前狠狠划过,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后空翻,直直地跌坐在了十几步外,脸庞歪曲了片刻,噗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用剑指着慧达,眼睛大瞪着。慧达被划出一道长长裂口的僧衣里,露出淡金色软甲。过了半天,那个汉子才断续地说道:“还说什么你师父不喜jian诈……你就如此狡诈!……内穿软甲……”
董义大喊起来:“喂,他赤手空拳,你还有剑呢?真不要脸!”
苏华也叫:“可忘了你随行的那千百元兵?”
慧成佩服地说:“师兄,方才那一掌就破了他的护身罡气,师兄武功实在qiáng悍。”
那个汉子听言qiáng撑着站起,说道:“那又如何?!我照样能杀了你这个秃驴!”
慧达理了下僧衣说道:“吾不和将死之人jiāo手。”转身往回走。
董义叫道:“对!慧达,别理他,他那么难看,恶心死你怎么办?!”小知道笑得打跌。
那个汉子仗剑对着慧达后背直刺过来,大家一片惊呼中,慧达也不转身回防。慧成见此就挡在两人中间,规矩地一招一式防守,嘴里还劝着:“虽然师兄说你将死,但他出手一向留余地,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打死过人。……你方才如果不是欺身太近,立意要豁开他的胸膛,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掌力。你远那么一步,或者不从那个方位出手,就不会伤了心脉,顶多剑被震掉了。……你心脉受伤,可如果马上打坐静休,就有生机,只是失去武功罢了。你现在这么打,就要应了师兄的话了……”
那个汉子脸色青黑,可两额露出青筋,咬牙说道:“吾死也……必要汝xing命……”剑光突然变得更快了。
董义急了:“慧成别傻了!不用开导他了,把他打败就行!别可怜他,这个人帮着元军,肯定是江湖败类!”
慧成摇头说:“他想刺杀官家,许是江湖大家,请问施主姓甚名谁?”
董义笑了:“对呀!你不是要扬名天下吗?吾等可以帮帮你:某某妄想行刺圣上,结果被慧达只一掌……”
小知道cha进来:“竟然只是一掌吗?!”他们多次合演小话剧,已经配合默契。
方笙也笑着说:“还是轻轻的一掌吧?”他带着像笛声一样上扬的音调。
苏华道:“对!只轻轻的一掌……”
董义忙加入:“就被拍飞了!”众人大笑起来。
孙小官人叹道:“慧成,我还以为你是老实人呢!”
慧成手忙脚乱地躲避着那个汉子的疯狂进攻,嘴里说着:“吾真是老实人啊,施主,如果真想江湖留名,告诉姓名有何不可?”
陆敏斯文地说道:“就是行刺未遂,也能青史留名呢。”
鲜血从那个汉子的嘴角流下,可他还挣扎地说:“未遂?我让尔等看看……”他突然平地拔高而起,可才到了半空,就颓然落下,跪倒在地上,一手用剑支地,大口喘气。慧成双手合十念佛,说道:“施主不可再qiáng行真气。”
那个汉子抬头看赵宇:“你逆天而行,必无……下场!”李越忍不住笑了:这是赵宇过去多么纠结的事qíng。赵宇也微微一笑,坦然道:“但求无愧于心。”
董义叫道:“你有下场,你的下场就是和那些元军在一起!”
小知道也接茬道:“对呀,你知道,他们是罪……小官人,该怎么说?”
陆敏淡然道:“罪有应得。”
那个汉子吐血,抬头说道:“以你等几人之作为,害死了数千人命,满手鲜血,还谈何无愧于心?!”
赵宇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表qíng无辜地问道:“我害人了吗?”
慧达笑着说道:“官家胁迫着几千人,bī他们杀了自己,所以害他们身死了!”赵宇大悟的样子。
小知道又叫:“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词,叫自取灭亡!是不是?小官人?”陆敏微微一笑,李越痴了。
叶铭带了丝愤怒道:“蒙元在丁家堡斩我宋军十数万人,那时君定然去问了蒙元将领双手鲜血之语。”
魏云浑身颤抖起来:“蒙元在焦山之战中,杀我宋军十万余人,吾两位兄长死于江边。元军在破独松关后,追斩宋军两万余,我一位兄长命归尘埃。我母心碎而死。这几千人算什么?!我要杀上他几万,几十万!不仅给我三位兄长,还给襄樊丁家堡诸地之亡魂报仇!”他有些声嘶力竭,似乎要哭,可qiáng咽了眼泪。
众人都对魏云另眼相看,这还是那个苍白内敛的少年吗?董义忙握了他的一只胳膊,说道:“弟弟别怕,你杀多少人,我都陪着你!”
汉子手指赵宇:“你如此狡辩,就不怕有愧于天地神灵?”
赵宇又一笑:“人乃天地之华,神灵之子,我幸为人,无愧于心即无愧于天地神灵!”
这种话别说这个汉子,在场的人都被镇住。这是一个有多重jīng神束缚的年代,人们敬畏天地、神灵、圣人、君主、家长……,但对自我总是充满贬低和厌弃。很少有人能像赵宇这样把人的地位提到这么高,把人自心的尊严看得这么重。
汉子愣住,孙小官人用讲道理的口吻说:“君看着像是汉人,既然活到今日,必然吃我朝之粮得我朝之惠,可却协助蒙元刺杀我朝新立之君,就不怕有愧于心?”
董义大声说:“为了自己的名声,就取人命,他有心吗?”
魏云咬牙道:“你这问题不对,可听说有láng心狗肺这么一说?”
董义立刻改正:“弟弟说的对,他有人心吗?”
小知道马上搭茬:“你知道,这个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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