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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_梨花白/梨花烟雨【完结+番外】(164)

  剪枫也知道凌云和雨阶的事,当下便抿嘴儿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告诉雨阶。”说完掀帘子出去,只见凌云微微垂首站在那里,她便摆了一下手道:“凌大人请坐,雨阶等下就过来。”

  一句话把凌云闹了一个大红脸,呐呐道:“是……是小侯爷命我来送消息,不是……不是找雨阶的。”说完却觉着这话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因头就更低了,倒让剪枫暗暗好笑。

  果然,不一会儿,雨阶便捧着茶水和点心过来,将那盘子往桌上一放,眼波流转间看了凌云两眼,见他也抬头大胆看着自己,不由又是羞又是气,心里却又有些难言滋味,这些qíng绪一起涌上来,只把那张娇美容颜愣是生生bī成了一个大红脸,只说出一句“都还是热的,你快吃些吧。”便转身进了帘子。

  凌云也的确是有些发冷,何况这是未来娘子捧过来的,于是连忙láng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才起身道:“多谢夫人,消息已经传到,卑职这就告辞。”

  傅秋宁笑道:“好。雨阶,你替我送送凌侍卫。一家人,我便不说什么赏不赏的了,只等你们的好日子时,奉上一份重重贺礼便是。”一句话说的雨阶脸更红了,跺脚道:“奶奶你再说?再说奴婢可不替你送客了。”

  傅秋宁点头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快出去吧。”这里看着雨阶和凌云出去了,她才对随后拿了件大氅的剪枫笑道:“为了成全那凌侍卫的心思,你们爷竟是让他抢了金明的差事,不用说,这定是凌侍卫心里想见雨阶一面,才把这差事抢过来的。”

  剪枫笑道:“早知这样,该让他们早点成婚,奴婢只道过了年就把雨阶姐姐嫁出去已是早了,奴婢还舍不得呢,谁知倒是有人还嫌着晚,若是知道奴婢这心思,不定恨得牙痒痒呢。”

  傅秋宁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道:“可不是,早知道凌侍卫如此有心,过了中秋就该打发她出门。唉我也只是有些不舍,雨阶从我出嫁就跟着我,这些年来苦也吃过累也吃过,还有玉娘,我们三个相互扶持着一起走到今天,如今玉娘出门了,雨阶这也要出嫁,我心里自然不舍得。不过看着她们有了好归宿,我倒也是高兴的。是了,今早我说让你们打发个小丫头去看看玉娘的qíng况,顺便送些补品,可办了吗?”

  剪枫笑道:“这还用奶奶问?您前脚走,雨阶就忙忙出门去了。回来说玉娘只是有些吃不下饭,一天大约要吐一回,面色却还好。张家老太太看见奶奶送去的那些补品,直念阿弥陀佛,又说昨儿刚刚请大夫看过了,说是不妨事,奶奶就不用挂心了。”

  傅秋宁点点头,看了眼屋里的自鸣钟,这是金凤举知道她喜欢这东西时,特意让人抬回来的,对于傅秋宁来说,看这个时辰钟可比看沙漏要方便多了。因见那时针指在下午四点上,当然,这只是她心里想的,府里所有人仍然习惯看钟算时辰。

  “不知不觉这个时候儿了呢,我因见着下雨,就早些回来了。如今孩子们怕也是要放学了吧?左右无事,剪枫,把蓑衣拿过来,我去接他们一趟。”

  剪枫忙道:“奶奶别出去了,下雨那会儿,已经打发了两个小厮去了族学,雨阶原说要给奶奶送蓑衣去,谁知就有婉二奶奶房里和霍姨娘房里送了几样点心,我们又忙忙安排回礼,便把这茬儿忘了,等想起来时,奶奶已经回来,如今刚刚经了一场寒气,若是再出去受了寒,就不好了。”

  傅秋宁笑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娇贵,这秋雨过后,怕是就入冬了,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我出去走走。”因到底站起身来,剪枫无奈,只好拿来蓑衣和木屐,为她全套打扮上,因见外面天色yīn沉沉的,她便命随自己出去的小丫鬟拿了一个玻璃琉璃灯点上。

  一路来到族学,却见已经有些小厮和丫鬟们都等在廊下,稍顷学生们出来,叽叽喳喳声响成一片。傅秋宁看到金藏锋金振翼从小厮手中接过蓑衣毡帽穿戴上,便命一个小丫鬟上前喊人。

  那小丫鬟上前对金藏锋金振翼说了傅秋宁就在那边等他们,倒让两人吃了一惊,接着就欢呼起来。其他一些孩子知道傅秋宁如今是府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然特意走这一趟,不由得都愣住了。这时候金藏娇和金绣楠也出来穿戴整齐,正要过来找哥哥,听说母亲来了,也都欢喜不尽。

  于是就跑来傅秋宁身边,傅秋宁见天色又黑下来,道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又见金振轩金绣贞金绣如金绣芬聚在一起,便道:“这天色越发yīn沉,往日这时候儿可还是大天光,你们先生还算知道变通,若是再晚些放学,可就成了披星戴月而归了。”因一边说着,就招手对金振轩等人道:“轩哥儿,二姑娘四姑娘五姑娘,过来,我这里有灯笼,还能看到路,送你们回去。”

  金振轩等人见傅秋宁亲自来接金藏锋金振翼兄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时候听她喊,不由得皱了下眉毛,想了想却还是不敢违逆大娘意思,不然爹爹如果知道了,只怕又要不高兴,因此便走了过来。金绣贞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女孩儿,这时候就笑吟吟问秋宁道:“天黑路滑的,大娘怎么亲自来了?打发几个下人过来也就是了,您亲自走一趟,万一出点事儿,谁担待得起?”

  傅秋宁心知她是暗暗讽刺自己装样子。只不过她哪会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便笑道:“不是特意过来,只不过在风雅楼里无事,索xing出来走走,又想起你们还没放学,就走到这里来了。”

  一句话把金绣贞噎得无话可说,人家都说不是特意来接人的,她还能怎样借题发挥?心中又嫉又恨,却再也不肯说话。

  傅秋宁打着灯笼将几个孩子一一送回去,自然人人面上都感谢了一通,但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好在她也不在乎,领着几个孩子回了风雅楼,将蓑衣木屐都脱在廊下,进了屋便笑道:“这雨真是越发大了,你们先生也是明白人,这样的雨,这样的路,若是明天还要上学,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跌跤呢。”

  几个小孩儿也跟在她后头,此时都笑道:“是啊,先生说若是明儿不下雨了,就让后日去族学,若是明日还下,后日也不用去了。只是留了不少功课。”

  傅秋宁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想了想,又抬头问雨阶道:“爷还没回来吗?我这一趟走了也有半个时辰吧?朝里莫非又有什么事不成?罢了,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不等他,孩子们也定然饿了。”

  剪枫答应着出去,须臾摆了饭,傅秋宁就和于氏罗氏还有几个孩子一起用饭,又打发丫鬟们各自去吃。一顿饭堪堪吃完,就听院中响起脚步声,接着金凤举的吼声清晰传来:“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诺大一个院子,竟然没人守着,这还像话吗?”

  这一声传来,屋里的人都吓了一个哆嗦,就有几个小厮忙从廊下奔出去,小心道:“因为外头下雨,所以……哎哟”原来是不等说完,就让金凤举踢了一个跟头。

  “爷。”

  傅秋宁忙放下筷子赶出去,借着门口挂着的灯笼光芒,她看见金凤举面色yīn沉,身上脸上全都是雨水,最稀奇的是,这样大雨天,他毡帽也没戴,也没披蓑衣,脚上也是之前出去时穿的牛皮靴子,这时候到了门前,湿淋淋如一只大落汤jī。

  傅秋宁心知有异,忙握住了金凤举的手,只觉他那双手冰凉一片,也不知是让雨水淋得还是冻得。于是连忙对金明道:“原是我命人都到廊下守着的,下着雨,没得让人在外面挨淋吗?爷今儿火气大,你去瞅瞅小四儿,他原没有错,给他几两银子,让好好治治伤,就说我说的,让他在家歇半个月。”

  第218章 惊变

  金凤举还要说话,但这毕竟是傅秋宁的安排,又是在风雅楼里,因此就将火头上那些话都吞进了肚子。一抬头,只见饭厅里几个孩子和于氏罗氏都震惊且惊恐的看着他,他心头火气这才往下下了下,随之而来就是无尽的挫败感。

  “剪枫,雨阶,孩子们都吃完了,你们带他们去书房,娘,罗姨,你们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秋霜,让小丫头们把桌子收拾了。”傅秋宁飞快地吩咐着,又看向金凤举,关切道:“爷怎么淋成这个样儿?吃饭了不曾?若是没吃,我命人……”一语未完,忽然就见金凤举用手捂住嘴,飞也似的奔了出去,接着就在院中吐了起来。

  “金明,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金凤举的定力傅秋宁是清楚的,因此怎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他如此失常,如今只有问金明。

  却见他面色凝重的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儿,皇上召见了几个得力大臣和咱们小侯爷,又赐了晚宴,奴才一直在外面等着。好容易天擦黑的时候儿,小侯爷出来了,也不肯披蓑衣戴毡帽,也不肯骑马坐轿,竟然就是一路疾奔回来的,奴才也不敢问,跟了爷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向下人们动手,那小四儿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傅秋宁皱眉道:“若是这样说,那发生的事qíng就一定不小。”因回头见剪枫回来,问明了孩子们已经在书房里了,她便沉声道:“你再去厨房,吩咐他们炖一盅人参jī汤,再做两样甜粥备着。”

  剪枫这时候也知道定是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qíng,因此点点头就奔了出去。这里金凤举吐完了,便在院中呆呆站着。傅秋宁忙撑了伞,和金明扶了他进来,一边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爷总不能这样的上火。须知福祸相依,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这都是世间寻常事。天塌下来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了转机,到那会子,想起这会儿为之魂断神伤,岂不是不值当?更何况这样大悲大喜,对身子最有害处,你一向是个稳重人,怎么这个时候却也如此失常了?”

  听了傅秋宁这一番话,金凤举方回过神来,回头对金明道:“你回去吧,明儿早上再过来服侍我上朝,秋宁说得对,天塌了,也总得先顶着。”说完他又转回身,对傅秋宁道:“好了,让人给我烧些热水,让我洗洗换件衣服再说。”

  傅秋宁见他回转过来,才大大松了口气,见金明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她便点点头道:“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一边就帮金凤举脱下了湿衣裳,热水是早就烧好的,两个小厮抬了装满大浴桶,金凤举就走了进去。

  傅秋宁这里找出一套gān净家居服,给他放在了屏风后,走出屋子自己寻思了好一会儿,只觉无论是什么天大的事,似乎也不该让金凤举如此失态。更何况万国文明会刚刚完事儿,因着那huáng梅戏,靖国公府的恩宠可以说是又上一层。金凤举也曾说过,如今实在是恩宠太过,若能退一步还好,这样看来,断不是他被罢官之类的,不然也不会赐宴。更何况,罢他的官职,似乎也不需要心腹大臣们一起商议。照他刚才吐的东西,在宫里时必然是压下了一切qíng绪,声色不动的用完晚膳,回来才发作的。究竟会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隐忍又如此失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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