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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291)

  花容氏看了眼已经移步走回条案准备继续钻研书画的花谦,几步迈到花吟身边,一手拽着她的胳膊,“我瞧着你弟可没有和你说话的意思,还不跟我来。”

  西厢房因着花谦不常待,屋子内又湿又冷,花容氏前脚刚踏进去,瞥见翠红的大肚子就有些迟疑了,正踌躇间,铃花两手捧着个煤炭炉子就跟了过来。

  翠红一眼瞧见赶紧就去接,铃花避开不让。

  因着花谦xing子孤僻,这诺大一个院子连个使唤的丫头婆子都没有,花谦还小些的时候,还常有丫鬟过来送饭,冬天冷了,也会放婆子进来生火烧水,但现在他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虽然长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却在书本上学了不少东西,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拓跋府占地面广,光花谦一个人住的院子就跟以前花家住在大周西门弄那个宅子一般大了,花谦自己种了蔬菜,养了鱼,就连jī鸭在后头院子都养了,吃喝更是在自己的小厨房内解决,敢qíng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闲话休提,且说花容氏一眼瞧见铃花在做下人的活,虽然铃花素来勤快,到了花家也跟自己家一样,什么事能帮上忙的绝对不躲懒,但她毕竟是乌丸家的大小姐啊,叫她伺候他们一大家子怎么好意思,忙伸手也要去帮忙,却都给铃花给挡了回去。

  屋内有了炭炉,暖和不少,娘儿几个围着炭炉正要说话,铃花又踩着小碎步过了来,手中托盘,有壶有盏的,竟是来伺候茶水来了。

  花容氏与翠红又起身说:“别忙活了!你就歇着吧,这里哪用得着你来忙!”转头一瞧,花吟倒好,脱了鞋袜,两只脚掌搭在炭炉边烤火,整个人四仰八叉的仰躺在躺椅内,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丢溜溜的转,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花容氏二话不说,上前就掐了花吟一把,只掐的她啊啊大叫。

  花容氏假意恼怒,骂道:“臭丫头!看见铃花在这忙,也不知道帮个忙?你嫂子又不方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懒货。”

  花吟龇着嘴,ròu疼的揉着胳膊,叫,“您儿媳妇想在您跟前卖乖,又碍着我什么事了!我都嫁人了!不是你们老花家的人了!你还打我!”

  花容氏想也没想,呛道:“你几时嫁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未曾明媒正娶,未曾名正言顺,在当娘的心里到底落下了一根刺。

  花吟的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翠红正要说些什么岔开话题,花吟已经嘿嘿笑了,撒娇般的抱住花容氏的胳膊,“好嘛,好嘛,弟妹,你就放那吧,我来,我来!”

  ☆、第263章

  花吟是有意拿铃花与三郎说事转移母亲和嫂子的注意力,果不其然,经她刻意引导,花容氏惊诧之余,还真就被她带偏了,直到铃花羞的满脸通红,捂着脸跑出了西厢房,花容氏才一脸又喜又懊恼的喃喃自语道:“哎呦,我们是不是也太心急了点啊,别弄巧成拙。”

  花吟鞋子只穿了一半,套在脚尖,垫着脚后跟,探出脑门往外望,说:“就那俩个闷葫芦,不点破不行,待会我再问问三弟的意思,若是他没意见,就将他俩的事给办了吧,我去跟乌丸猛说。”

  花容氏一脸老怀安慰的看着花吟,说:“还是你鬼灵jīng,铃花都来过咱家多少次了,我这心粗的,竟未往别处想,如今细想来,他俩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正说着话,就见书房的门dòng开,铃花披了银狐滚边大氅出了来,花谦紧随其后,送她出院门。

  “模样儿也般配。”翠红笑嘻嘻道。

  许是这边的眼神太过炙热,花谦看了过来,一脸困惑,乌丸铃花羞的不行,拉起兜帽罩住头脸,脚步匆匆,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花吟踏出一步,道:“我去送送铃花,顺便再探探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娘,您和嫂子去问问三弟呗。”言毕,不等二人作答,一面提着鞋子,一面小跑着追了铃花而去。

  花吟很快追上了铃花,挽着她的胳膊还要当月老,铃花却急红了眼,显然不想再提这茬,花吟却不打算饶过她,死拉着她,非要她给个痛快话,铃花急了,飞快的打着手势,那意思是说:三郎心里有人,你们就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花吟心内一突,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叶蓁。想当即否定,却又没那斩钉截铁的底气,面上就有些泄气。

  铃花会这样说,也是因为三郎偶尔看到一些jīng妙的诗词古籍会提到叶蓁,于诗书一事上,铃花一直颇为自卑,她本就是个细腻又敏感的姑娘,即便三郎嘴上只提了叶蓁几回,在她心里也仿似时常挂在嘴边一般。

  可花谦对叶蓁的感觉仅止于知己,他是个自出生就不爱与人接触的人,在他的感觉里,男人女人并无不同,因为常年关在家里,不与外人接触,心智纯粹的如同孩童,男女感qíng之事,更是想都没想过。

  花吟并未多劝,与铃花手挽着手,行不多时,她的大丫鬟也自别处追了上来,一人上前问了句,“小姐,可是现在回府?”铃花点了点头,大丫鬟便飞也似的跑去准备了,只留了另一个仍旧不远不近的随身伺候着。

  到了西边角门处,早有一顶小轿停在雪地里,两名身qiáng力壮的轿夫并两个婆子躬身候在檐下,见了铃花过来,俩个婆子先扭着身子就迎了上来。

  花吟看着铃花上了轿,却并未离开,站在后头看了会,见小厮开了门,可小轿才刚抬出去就被守在门口的黑甲兵拦住了,婆子高昂着头,气势十足道:“里头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

  黑甲兵沉着脸,手执铁戟,jiāo叉相阻,半晌过去,未置一词,竟像是门神一般。

  婆子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高声道:“我们是乌丸大将军府上的,不想死的还不让开!”

  这时走过来一个中郎将,面上满是鄙夷之色,冷睨了婆子一眼,却也略略朝轿子的方向施礼道:“小姐得罪了,但陛下有令,即日起拓跋府禁止任何人出入,只能委屈小姐暂居拓跋府了。”

  花吟站在后头听的清清楚楚,忙上前,出现在众人眼前,说:“将军,轿子里的真是乌丸家的大小姐,我在这呢。”她心里只道耶律瑾想软禁自己,因此才急急现身。

  那中郎将见了花吟态度倒谦卑多了,又施了一礼,腰也躬的深了些,口内道:“贵人,这是陛下的旨意,请贵人稍安勿躁,待陛下撤销了旨意,某自当放行。”

  花吟又与他分辩了几句,但中郎将是奉旨办事,眼看无果,还是铃花自轿子内探出了头,朝花吟摇了摇头,花吟这才作罢。

  一行人退至角门内,铃花因着自己回去不得,思及叔叔这几日去西北执行公务去了,府内只剩了身怀六甲的小婶子并小堂弟,放心不下之余,和花吟打着手势商量了下,又派了个婆子去拓跋府捎个口信。那中郎将听了缘由,并未让婆子回去,而是指了一名亲兵去了拓跋府,花吟冷眼瞧着中郎将谨小慎微的态度,心里直叹气,暗道耶律瑾这次看来是闹真的了,他就是那样死脑筋的一个人,遇着事了总是转不过来弯,不过她还是对他有点信心的,至少,应该不会伤害她的家人吧?

  花吟这般忧心忡忡的思来想去,最后竟也不那么确定了,又偏头深深的看了铃花一眼,如果说之前她热络的撮合她和花谦,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们将来有个好的归宿,现下,心里少不得有了私心,如果花家和乌丸家结了亲,怎么着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吧?

  因着拓跋府房间多,乌丸铃花很快被安排了住处,花容氏又叫了铃花曾经的贴身大丫头莺哥贴身照顾,莺哥自从和平安成了家后,便理所当然的住在了拓跋府,如今也被提拔成了大少奶奶身边的管事嫂子。

  待一切安排停当,花吟回了房,刚换了衣裳,准备靠在软榻上歇一会,不成想翠红就过来了。

  花吟忙迎了上去,扶着嫂子上了榻,翠红支开了伺候的丫鬟,屋内只剩了她姑嫂二人,也没个铺垫,直接说道:“你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也别瞒我了,瞒不住的,你现在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话虽这么说,花吟还是不想叫他们忧心,心里准备?准备什么呢?是好是歹都不过是他耶律瑾一句话的事,况且他在那般盛怒之下都没对她怎么样,经过了一日夜,冷静下来,剩下的就是心里迈不过去那道坎罢了,左右解铃还须系铃人,耶律瑾心头的症结还是在她身上,他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再是挣扎也无用。

  “没得大问题,不过是和陛下因为些子事闹了qíng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小气的很,等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自然就好了。”花吟盯着自己衣襟子的图案,漫不经心的说。

  翠红握住她的手,蹙着眉头说:“我现在也记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了,前天晚上,我感觉自己正在梦中被人带了出去,后来就见着了陛下,陛下问了我……那个孩子……”翠红的脸微微发白,而后又懊恼的摇了摇头,“只是我这脑子总也记不大真切,断断续续的,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花吟心里一咯噔,旋即释然,看来翠红那晚确实被带出去审问过,不过事后被用了药,混乱了记忆,亏得耶律瑾倒还记得翠红是个胆小的,曾经他还间接害的她流过一个孩子。念及此,花吟反握住了翠红的手,说:“我虽和陛下有误会,却并不是因为这,嫂子尽管放了心,只是,这件事除了你我,你还告诉了其他人吗?”

  翠红顿了下,一脸羞愧道:“大妹妹,你别嫌嫂子嘴大,实在是那日你大哥惊惧难安的自宫内回来,说……说陛下差点淹死你,我也不会qíng急之下将那事告诉了娘和你大哥……”翠红红了眼圈,又细细的将那日的qíng形并他们娘几个一同往法华寺的经过都给一一详细的说了。

  花吟听后,半晌过去,心内也理清了头绪,人常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本就是她思虑不周,如今闹了出来,也怨不得他人,于是只柔声安慰道:“孩子那事已经过去了,我回来之前已经去了法华寺一趟,日后嫂子只管忘了这一茬,别再和人提起就是了,娘那里我自会和她说,至于大哥,烦请嫂子多多提点一二。”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道低泣声,随即花容氏就推门而入了。

  “娘……”花吟站起了身,花容氏却疾走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心疼的不行,口内道:“我可怜的孩子,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却从不吭一声,娘心里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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