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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104)

  许氏可没想着跟这几位打牌,人方才客客气气说几句话就给够了脸。

  二娘落后一步,对她娘说:“您就在这玩会儿吧,输了算我的,赢了算您的。”叫敛秋留下陪着许氏和如豹。

  许氏看了一眼她们打的是“四张花”,勉qiáng道:“那好吧。”

  几位老太太见许氏这样子都以为她不会打,不想一圈下来,输了,不信;再一圈,又输了,奇怪;又来一圈,又输了,深藏不露?来来来,输输输,???

  许氏笑眯眯的把银子都拢到自己面前,这也算给闺女争光了。

  几个老太太才记起跟顾二娘打牌就没赢过,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

  这几个老太太也特别邪xing,属于那种“你巴结我我不理你,你不理我我偏要理你”。斗不过小的,不信老的也斗不过,憋足了劲儿的跟许氏斗。一会儿换位置,一会儿换人的,忙的不亦乐乎。

  不提这边,那边二娘跟着老太君到了前头,见一个白面老公公已经等着了。阖家跪下聆听,褚陶领旨谢恩后,白面老公公手中拂尘一扫,后面出来两个小huáng门便把圣人、贵妃娘娘的赏赐端了上来,俱是些贡品珠玉之类的。

  褚陶命秦管家收了,亲自塞了红包过去,那老公公眉开眼笑,却也不急着讨一杯酒喝,而是道:“贵妃娘娘早听说国公府娶了新妇,却一直没有见过,让老奴代为瞧上一眼。”

  褚陶一听,忙叫二娘来拜谢公公。

  二娘走到这老公公面前端端正正鞠了一躬:“谢吾皇隆恩,谢贵妃娘娘恩赏,愿吾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那老公公上下扫了一眼二娘,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是个机灵的好孩子。”就跟褚陶讨酒去了。

  喝了杯酒,就回宫覆命去了。

  二娘这时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贵妃娘娘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方才接旨的时候,她跟褚直站的位置也不是很靠后,老公公直接就能看见。为什么非要把她单独给拎出来?不过也有可能是这老公公不认识国公府里的人(可能吗?)

  不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且行且看。

  二娘跟在老太君、罗氏后面慢慢向后院撤去,平时得出去走小门,今天直接绕过屏风从后门出去就行了。

  下了台阶,二娘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没多大一会儿褚直就跟了上来。

  二娘往前一看,老太君跟罗氏似乎都没留意,便跟褚直偷偷走到一旁松树底下,褚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松穰鹅油卷,一个玫瑰搽穰卷,递给她:“刚才表现很好,爷赏你的。”

  高英叫二娘到跟前时,褚直也吓了一跳,有些担心二娘不能应对,没想到她落落大方的很,一点不输于世家贵女。

  褚直看着二娘,自己也没发现眉眼里含着骄傲。

  后院摆满了筵席,上的都是私家珍肴,二娘除了早上匆匆吃了几个包子,真是连口水都没喝。当即接了过去大口吃了起来,吞了一个,眼一斜发现褚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láng吞虎咽。

  这样的吃相都被他瞧见了……二娘心里一热,眼皮往下一垂,手顺着他袄子下沿,借着氅衣的遮挡若有若无的往上一抓,带着塞了一嘴吃食的含糊:“就这么赏我可不行,我要加个蛋……”

  一下被握住,褚直差点摔倒,更要命的是他立即……硬了!而那个刚调戏过自己的人已经松了手,若无其事地捧着玫瑰卷津津有味地吃开了。

  其实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她现在的吃相可斯文多了。

  这脸皮该多厚啊!

  褚直整了整氅衣,除了掩盖自己的变化,重点是检查了一番四处有没有人。

  还好,无人路过。

  “喏,没事我走了。”二娘吃完了,连嘴角的渣渣都舔gān净了。

  褚直看她舌头几下就把渣舔gān净了,有点羡慕那几个渣。想留她又知道她还有事儿要做,正在此时,前面屋里忽然爆出一片喝彩声,中间夹杂着“沈齐山”“溪山”“好气魄”等字眼。

  眼见她要若无其事的走掉,褚直忽生了卖弄之心,虽然自己也觉得好笑,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要不要看热闹?”

  二娘扬眉,这还一大堆事儿要做啊,褚七娘的未婚夫婿都不知道到哪了。

  “一会儿我帮你找他。”褚直立即想到了。

  看他跃跃yù试、孔雀开屏的模样,二娘忽然觉得耽误一会儿也不算什么了,前胸一挺,压着他胸脯,嘴唇贴着他下巴,热气扑在他嘴上:“那好,看你表现哦!”

  她一眨眼从后门溜了回去。

  人走了,余香还在,褚直理了理氅衣下摆,时机不等人,他大步从后门走入正堂,进去时,眼睛微微向一边扫视,只见屏风后门的帐幔纹丝不动,但他却感觉到二娘就藏在哪里。

  褚直微微一笑,转过屏风,在众人对着褚渊献上的那幅溪山云隐图jiāo口称赞中朗声道:“且慢,容我一观!”

  这道清音来的突兀,却包含气势。

  众来客不由回身望去,同时给来人让出一条通道来。

  褚陶正捋着胡须观看这幅沈齐山的《溪山云隐图》,闻声回头一看,竟是褚直,眸光不由变了几变。

  此时堂上不乏朝中重臣,亦有不少王公贵族,乍见一个前所未见、风华绝代的贵公子缓步走来。每走一步,那潇洒随行xing又优雅至极的步姿就像踏在了旁观者的心上……却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唯有跟着安国公来的程喻、程瑾哥俩深深吸了口气。

  程喻:我开始以为他扮女人已是绝色,殊不知他现在才是倾国倾城、天下无双。

  程瑾: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儿,就算被他再踩一回我也心甘qíng愿,叔叔、叔叔,再看我一眼!

  褚直在众人jiāo织的目光中走的很稳,一直走到褚陶身边,站在那展开的溪山云隐图,沈齐山的巨作之前,上上下下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道:“这是赝品。”

  第77章 寿宴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

  褚渊尚能保持冷静,唇边噙着一丝讥笑:“三哥何出此言?”

  满堂宾客更为惊讶,原来此人就是镇国公那长年卧病在chuáng、鲜少露面的嫡长子!

  不过这看起来不像是长年有病的病秧子啊!

  能站到这儿的就算没经历过什么家族纷争,朝堂上也少不了厮杀,个个都是脑补高手,顿时在脑中补出一部国公府争权夺位的大戏来。

  沈齐山的画作千金难求,褚渊是通过一种很特殊的法子才寻到这副溪山云隐图。

  他本身亦jīng通绘画,且镇国公手里有好几幅沈齐山的画作,虽然尺寸、意境都是比不上这幅溪山云隐图的,却给褚渊提供了极好的机会观摩、揣测、学习沈齐山作画的手法,可以说即使褚渊达不到沈齐山那种意境,也能描摹得七分像,只是少了那一种历经岁月沉积才会有的风骨罢了。

  所以,对于辨识沈齐山的画作,褚渊本人便是其中翘楚,他绝不会看走眼。现在褚直说这幅画是假的,无疑借此打压他,不过褚渊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么一幅传世之宝献上来,没有人衬托也显得太单调了。

  所以褚渊话音刚落,宾客中便站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礼部侍郎袁萍,一个翰林院大学士张怀玉。

  这两人的书画都是成名已久,虽不能跟沈齐山相比,也自成一脉,颇有风格。

  袁萍本身又为褚陶下属,张怀玉看着与褚渊无关,实则与褚渊俱为刘阁老门下,不过褚渊拜师入门的时候,张怀玉已经进入翰林院了。所以并无多少人知道这层关系。

  不过即使有人发现也无暇关注,因为沈齐山的画作太负盛名,太难得了。这时袁萍、张怀玉只是带了个头,顿时站起了七八个人都围着溪山云隐图开始辨别真伪。

  这七八人俱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当然也都很推崇沈齐山,个个都表qíng严肃,郑重的不得了了。

  当然如果国公爷被一件赝品骗了的话,也不是件小事。如果是真的,这幅在创作于沈齐山成名之前、在他最为困苦潦倒失意之时的巨作价值将会不低于五万两银子。

  大堂安静了下来,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围着甄别画作的几人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褚直了。只有程瑾,小心的,小心的,极为小心的,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褚直身边。

  “三叔……”程瑾小声叫了一声。

  褚直目视前方一大群人,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叫他。

  程瑾鼓足勇气又叫了一声。

  啊,叔叔转头了。

  感觉到褚直的视线从上到下落在、落在他半腰上……程瑾气都吸不上来了。

  “王爷……”

  褚直越过程瑾,冲后面走上来的人略一拱手。

  程瑾面若呆滞,回身看着褚直跟文王、襄王寒暄。这两位王爷竟都争着来跟褚叔叔结jiāo了。

  程喻恨铁不成钢的揪住程瑾,把他给拽了出去。

  虽然画作真伪尚未甄别出来,但凭着敏锐的嗅觉,文王觉得褚直是个可结jiāo之人,尤其那顾二娘现在不是嫁给了这褚直么?

  而襄王是这么一种心理“凡是文王觉得好的,那就得抢过来”,所以这文王一动,襄王也跟上来了。

  两王不过是寒暄客套几句,却像是释放了一个信号,顿时,褚直被上来寒暄的人围在了中央。

  被围在中央,他也不急不躁,身姿宛若挺拔的轻松,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贵气与风度,让围观的人不由随着他的节奏而动,随着他的言语发出会心一笑。

  这大约就是一种qiáng大的气场了,躲在屏风后面的二娘默默的想。

  忽然间,她看到正在说话的褚直微微转过身,眼梢极快地朝屏风这边一瞥,快到无法捕捉,但她却瞧见了,不自觉的唇角也翘了起来。

  “是真的。”袁萍的话响起,安静像是一种能量波从袁萍周围迅速蔓延到褚直附近。

  “你最好能解释清楚……”褚陶面色yīn沉走到褚直身边。

  二娘心微微提起,从屏风的fèng隙里看见褚直面带微笑越过褚陶,走到了溪山云隐图前面。

  难道这幅溪山云隐图不是掉包货?褚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此时褚直开口了:“这幅画的确临摹的很bī真,作假者想必也有一定的胸怀。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褚直不紧不慢道,在褚渊即将开口前,修长的手指用力在画上一点:“这里,还有这里,不要看画,看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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