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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24)

  那大铜茶壶装满了滚水,至少得有三四十斤重。壶嘴又细又长又烫,刚从火炉上取下来的,当真不好抓。

  众人吁嘘,文王最先反应过来:“快、快传太医。”

  鲁老太君惊醒过来,这儿哪有太医?跟褚七娘一道拥着二娘进了旁边的清韵,就是文王方才嫌小的那间包厢。

  这时二娘也顾不上什么了,撕开袖子一看,左小臂上烫起了一大串明晃晃的水泡,至于左手同样惨不忍睹。

  她疼的再也忍不住,汗一串串从头上往下落。

  文王和程喻不方便进去,便守在外面。那两个茶博士已经被人拉了下去,先给看管起来,稍后再听鲁老太君处置。

  过了一会儿,褚七娘亲自走了出来,对文王一拜:“王爷,顾家姐姐已经上了药,并无大碍,多谢王爷费心。惊扰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文王颔首:“没想到会发生意外,幸好没有伤着老太君。”

  褚七娘听他颇有自责之意,忙道:“是下人鲁莽,与王爷无关。”那两个茶博士都是花月楼的伙计。

  文王遂带着人去了,待坐定,花月楼的掌柜、伙计退下,程喻关了包厢门,站在窗子边儿上向对面的清韵阁看去,低声道:“王爷,您怎么看?”

  文王一笑:“果然是个奇女子,可如何才能收之麾下?”

  他府上也养着好些女人,都是色艺双全,是预备用来笼络人心的。顾二娘不是这一号的,家世也是问题,唯一的办法是纳为妾室,可他上个月刚抬了一位贵妾入府,再抬一个怕是有损名声了。

  况且,他对那张黑脸儿也提不起兴趣来。

  程喻一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文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微笑着抿了一口:“老三,我记得你只有两房妾室,再多一房也不算什么,况且还是为我娶的。”

  褚七娘对文王说顾二娘已经上药了并不是真的,主要是鲁老太君觉得两个大男人守在门口碍事。

  文王走了,大夫才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这是花月楼的常备大夫,另外老太君还派人去府里请胡太医去了。

  褚直一大早就来了花月楼。

  花月楼概不接待褚家子弟,是镇国公怕有不屑子弟败坏家产特意立下的规矩,接待也可以,一律在原来价格上翻三倍,此举有效遏制了罗氏那些儿子们进出花月楼。

  但褚直跟老太太一样金贵,如果褚直能一直活下去,那这花月楼就是褚直的。而且褚直这次来也不是为了饮酒作乐,而是把程瑾送他的那本《林中翁菜谱》带来请大掌柜梅玖过目。

  花月楼的掌柜按等级分为七等,有几十人之多,一等大掌柜就有三个,在这三个掌柜中,梅玖可能对褚直没有什么忠心可言,但对褚陶却是最忠心,也最得褚陶器重。前朝文华帝的两块御赐牌匾都悬挂在花月楼,花月楼对镇国公府的意义可想而知,袭爵的第一步就是得到花月楼,想得到花月楼,必须打通梅玖这条路,不过这位老掌柜同时也是燕京闻名的厨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

  此时,梅玖正在专心看着那本菜谱,褚直则坐在梅玖对面。忽然间,褚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不觉皱了皱眉,这声音明显是在花月楼里,但谁会在花月楼里这样大喊大叫,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就在褚直皱眉的时候,又传来了两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第25章 二娘戏厨子1

  连梅玖也放下了菜谱,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伙计,到了门口似乎想起花月楼的规矩,脚步一下轻了起来,立在门口仍喘着气道:“梅二叔,不好了,老太太刚过来了,还险些烫伤……”

  褚直一下站了起来。

  梅玖道:“赶快过去看看。”

  此时清韵阁里,大夫满头大汗,一面高举着银针,一面喊道:“给我按着她、按着她!”

  褚七娘和顾诗华都顾不上形象了,一左一右按着二娘肩膀,口中劝道“只是把它给挑破”“你不要看就好了”“忍忍”。

  二娘嚎:“那你们见过jī蛋大的水泡吗?”

  开始还不显,这一会儿,水泡跟chuī气球一样越来越大,密密麻麻挤在一块看着就瘆的得慌。

  鲁老太君看不下去了,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这孩子是不是知道来了就要倒霉,所以死活不愿来见她。

  还是如豹机灵,见旁边案上还放着没撤走的冷盘,抓了一只jī爪塞到二娘嘴里。一面塞一面道:“二姐不怕,二姐吃ròu。”

  顾二娘咬着jī爪奇异地安静了。

  褚直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个人坐在椅子上大口啃着jī爪,旁边一堆人围着她忙活。

  冤家路窄!

  但怎么样才能讨回他的东西?

  二娘眼皮一动,褚直本能地闪到了一边儿,把跟在后面的梅玖弄糊涂了。但梅玖也瞧见里面有两位不认识的姑娘,不好直接进去,褚直趁机把他拉倒一边,说了两句,把梅玖打发走了。

  见二娘左手跟胳膊都包扎好了,鲁老太君才松了口气,这时褚直的贴身小厮李桂忽然跑了进来,对鲁老太君一说褚直晕倒了,老太太差点要昏过去,qiáng提着一口气连忙跟李桂走了。

  褚七娘自然也跟了去。

  花月楼的人虽然多,但老太太刚才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儿只剩大夫在收拾药箱。

  只剩两个姑娘,大夫也不好久留,收拾好就告辞了。

  不过又折了回来,说有些药粉得拿上,这次到花月楼一个丫鬟也没带,如豹是个小孩儿,顾诗华亲自跑了一趟。

  等顾诗华一走,二娘正打算让如豹再给她拿一个jī爪,忽见褚直施施然进了屋子,顺便把门关紧了。

  如豹虽然是个小孩儿,但对上一次胡老儿带人围攻他家印象特别深,见一个陌生男人把门关上了,手脚利索地抄起了搁在案上的花瓶——人小,就这个花瓶能抄起来。

  褚直眼皮跳了跳,怪不得那么蛮横,全家都是这种德行。他不yù跟一个小孩儿动手,被一个孩子砸了传出去也太难听,忙道:“别动,我是来跟你姐谈谈的。”

  跟他姐谈谈?

  如豹听完把花瓶举得更高了。当他人小好骗啊,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人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见褚直一脸憋屈,二娘叫住如豹,如豹也只是退到她身边,手上还抱着花瓶。

  “什么事你说吧?”二娘道,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就不能不客气点儿了。实际上有点纳闷,看鲁老太君是个慡朗豪气的xing子,怎么有个孙子这么心术不正?

  褚直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刚才憋屈是因为他完全看出了如豹的担忧,他是会打顾锅底儿主意的人吗?

  他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在上一世,这个乡下丫头没有出现过;那么这一世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意外。那么,冷静一点,想办法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了。

  褚直眼里微光闪烁,短暂的瞬间似乎变了一个人,连声音也极富感染力:“顾姑娘,你开个价吧。”快刀斩乱麻,他就不信还有人进了花月楼,见识了褚家的气派,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敢跟他作对!

  褚直不说这话,二娘对他外表的打分还是一百二十分,听他说完变成了负数。

  她看起来若有所思,低声道:“但是我救了你,今天又为了救你祖母被烫伤了……”

  褚直:“两千两。”他本来想说两万两的,但知道二娘的来历后,减了十倍。

  褚家是富得流油,可又不是傻到到处撒钱。府里的一等丫鬟一个月也不过几两银子,两千两足够这乡下丫头在褚家gān二十年苦力。

  二娘眼神暗了暗,没想到褚直是个真混蛋。对付混蛋,她就不需要多想了,此时安国公府一案虽然过了风头,但难保以后没有什么làng花,拉上褚直做垫背百利无一害。故而她淡淡道:“好……”

  褚直听她说“好”,心头一喜,忽然又听她说“不过我把你那块玉搁家里了”。

  褚直人前素来都是安静矜持、不会有过多表qíng的,这时候也控制不住脸往下一垮:“那我派人跟你去取。”

  二娘:“家母管的紧,轻易不放我出来,也不轻易让人进去。”

  褚直明白自己被耍了,耐心道:“顾姑娘,安国公府的事儿现在已结了。说到底,就算程家知道是我,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我没事儿,姑娘事儿可就大了。要是我捅了出去,姑娘就算拿着我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换些银钱防身,也省的自-掘-坟-墓!”

  最后四个字说出来,褚直白玉般的脸庞忽然yīn森起来,一瞬间二娘觉得yīn风扑面,褚直好像恶鬼附身般,令人不寒而栗。

  见二娘双目发直,褚直心里冷笑一声,并不催促,默默等着二娘回复。

  二娘终于清醒,讪讪道:“我刚忘了,你那块玉我带回去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你……”又被耍了,褚直气极,可他刚向前迈了一步,眼前忽然砸过来一个花瓶。

  “王八羔子敢欺负我姐,我砸死你!”如豹吼着把花瓶朝褚直砸去。

  褚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花瓶,却被花瓶里的花儿扫中了脸。

  那花瓶里cha着早上刚采的huáng蔷薇,有这半日时间开的正好,扫在褚直脸上就在他鼻梁上留下一圈花粉印儿。

  褚直刚抓住如豹,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qíng知不秒,都来不及躲避如豹的小拳头,就开始吸不上气来,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原本白皙的脸乌紫可怕。

  二娘吓了一跳,怀疑他喉咙里又卡了什么东西,可仔细一看又不像。他那声音好像从肺里发出来的,跟突发xing哮喘似的。

  褚直伸手向袖子里摸去,可他手抖的太厉害,药瓶一下滚到地上,正好滚在二娘脚下。

  想拿到药瓶就必须对着二娘弯腰,褚直喘的厉害,肺疼的跟刀割火烧一样,但一想到要在这丫头面前低头,就迟迟弯不下去腰,只拿眼瞪着二娘。

  如豹吓得躲在了二娘后面,二娘见他脸都乌了,一双眼睛还倔qiáng、不甘地瞪着他。呼哧哧听着都要死了,还那样儿。心下叹了一声,弯腰捡起了药瓶,从里面倒出一丸药,刚送到褚直嘴边,他就咬了过来。

  手指被狠狠咬了一口,褚直却趁机一屁股坐椅子上闭上眼了。

  二娘刚看了一眼手指头上的两个牙印,门忽然开了,鲁老太君带着人惊慌失措地走进来,看见褚直大松了口气,口中道:“我的乖孙,我的乖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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