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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271)

  “元烈的人?”男人问道。

  沙廉城不由自主地答:“是。”

  他以为他要死了,却听男人道:“放他走。”

  不是放开他,是放他走。

  沙廉城斗志早就湮灭,立即像丧家之犬似的带着两名心腹奔出老远,却忽地折返回来,跪在男人面前:“请问大人与我王是何关系?”

  沙廉城才反应过来,若此人与元烈有仇,怎么也不该放了他们去,可沙廉城又想不出大熙谁会与元烈有jiāoqíng?但元烈此时陷入绝境,正需要有人助他,所以沙廉城又壮着胆子回来了。

  “滚——主人已大发慈悲放你这恶犬离开,还敢回来惊扰我家主人?!”随着刀光,从男人身后跃出一名凶神恶煞般的杀手,把那刀架在沙廉城脖子上。

  沙廉城两名心腹吓的身子在哆嗦,沙廉城却笑了,这男人跟元烈一样残bào,看来元烈有救了。

  褚直眼珠盯着沙廉城不动:“我不是来救元烈的,我是来找他换一样东西。”

  褚直示意扮成武夫的侍卫们拉开覆盖在马车上的糙帘,褚直亲自用剑刺穿一个口袋,略一用力,白花花的大米就流了出来。

  “西夏王现在快连糙皮都不够啃了吧?”褚直淡笑。

  沙廉城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更可怕,但对粮食的渴望战胜了恐惧,此时他们只有三人,被这男人擒住也是难免的,但若是引这男人进入魔鬼山,区区二十余人,这些粮食和人命岂不是都是他们的?

  沙廉城慡快地答应带褚直进入魔鬼山。

  褚直似乎对他的yīn谋一无察觉,坐上马车便跟着沙廉城往魔鬼山去了。

  沙廉城向方才那位要杀他的男子讨教他们的大人要同西夏王jiāo换什么,对方只冷峻地回答“仇人”。

  沙廉城大为诧异,难道元烈曾经无意中斩杀了这大熙人的仇人?那样的话再好不过了。现在这种局面他也无法再去寻找元炎,还是先将这些人带入魔鬼山。

  ……

  元烈传令下去要与乌月澜成亲,两千残部大为哗然,不过随着元烈出面,议论声很快销声匿迹,元烈再一说乌月澜的真实身份,以及娶了乌月澜的好处,反对的仅剩沙廉城的一些属下了,但这些人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正在焦灼之时,忽见早间离开的沙廉城带着那两名心腹大步从外面回来了。

  沙廉城一进营地,就发觉气氛不对,中央那座大帐上头还挂了一朵红花。沙廉城没顾上那么多,着急去找元烈禀明qíng况,那大熙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料,沙廉城先被留下的心腹拦住,听心腹焦急的说完,沙廉城不但面色变了,更是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倒不是恨元烈,而是恨那个狐媚子不知用了什么诡计迷惑了元烈。在沙廉城看来,最好是杀死乌月澜泄愤,凝聚人心,一鼓作气冲出去才是上策。元烈要娶那贱人,那贱人岂会与元烈同心?早晚要出大祸!

  沙廉城眼珠转了转,按下对怒气对心腹道:“此时我已知晓,你等等我命令行事。”

  沙廉城进入帐篷时,已经全无怒气,眼皮一抬,看见乌月澜仍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

  元烈因为要与大熙联姻,这成亲就得正式些。但陷在这魔鬼山,什么东西也没有,勉qiáng寻了些红布做成了一个花团悬在帐篷之上,还剩一片,他自个儿团巴团巴揉成了一朵小红花,沙廉城进来之前,他正在往乌月澜头上戴,刚被乌月澜唾了一口,恼怒起来,顺手抓了一团糙把乌月澜的嘴给塞起来了。

  元烈看见沙廉城进来,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去寻元炎么?还是……”已经遇见元炎了。元烈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带了喜色。

  沙廉城没有如他所愿给他惊喜,跪下道:“大王恕罪,老奴……”沙廉城把遇到褚直一行的经过讲了,并告诉元烈现在褚直正等在营地外面。

  沙廉城并不止褚直身份,所以以“一个看起来很厉害,也很神秘的大熙人”代称。

  乌月澜嘴被塞着,耳朵不受影响,不由暗想难道是哥哥找来了?

  沙廉城知道元烈疑心极重,将褚直一行人行踪jiāo待清楚,并言“若是有埋伏,必定不敢等候在营地外,他们只有二十余人。”

  元烈仗着魔鬼山地势躲过数次搜索,心想沙廉城言之有理,且听着这人跟自己一般残bào,许是真为了是什么东西而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一面叫人去外面盯梢,一面叫沙廉城把人带进来。

  沙廉城领命而去。

  元烈坐在帐内寻思那大熙人来历,忽见乌月澜也一脸若有所思,忽有所感,上前捏住乌月澜下巴:“不会是有人来救你吧?”

  乌月澜刚猜测了几个人,却又觉不可能,哥哥不会分不清轻重,耶律隆不会这样轻率进入魔鬼山,若真是来救他的,倒有可能是几个师弟……当着元烈的面,乌月澜直接闭上了眼睛,她才不会叫元烈看出心中所想。

  成亲在即,元烈也不想把她揍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以免坏了兴致,正好听见外面通传,面容yīn沉地踱回案后,大刺刺坐下等侯沙廉城把人带进来。

  褚直进入营地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原因是沙廉城说想见元烈不能携带兵器。

  褚直便命随从卸掉兵器。

  待进入大帐之前,沙廉城又说只能褚直一人进去。

  沙廉城此时的笑就颇有些老jian巨猾之感了,可惜褚直眉头都没皱一下,示意王甲王乙等候在外。

  褚直等尚在帐外,乌月澜眸子就忍不住一紧。虽然这些日子备受折磨,但耳朵犹能听见声音,那清朗,却不带一丝感qíng的声音,就是把她耳朵割下来她也能听出来。

  算来算去,竟是没有想到来的是他!

  乌月澜紧盯着帐篷门口,她若是刻意垂着脑袋不看,难免元烈会起疑,况且她也想看看。难道那厮真敢孤身闯虎xué?

  元烈也盯着门口,但同时也留意着乌月澜的动静。

  帘子一晃,一个山羊胡子的狠戾老头先进来了,那是沙廉城。

  “大王,贵客到了。”

  乌月澜没听见沙廉城说了什么,因为她正紧紧盯着跟在沙廉城后面的人。

  元烈似乎也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一进来,他这yīn沉沉的帐篷都似乎亮了起来。一时间,元烈竟忽略了乌月澜的表qíng,挺直了腰背等着这大熙人对他恭敬地跪拜。

  孰料,褚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乌月澜,似乎没有认出来她似的径直走到元烈面前。

  “元烈,我来助你脱困,你竟然如此对待救命恩人?!”

  第202章 仇人

  被男人一眼看破用意直接走前来,对方颀长挺拔的身姿居高临下地望着元烈,竟让杀人如麻的元烈感到一阵阵压迫之意。

  他元烈可不管他是谁,敢孤身进入魔鬼山就是羊入虎口,今日吃定了这头肥羊!

  “来人,拿下!”元烈冷喝一声,埋伏在帐后的刀斧手蜂拥而出,把褚直围在中央。

  乌月澜闭了闭眼,这厮能长点脑子吗?

  不料,褚直却忽然笑了起来。他向来自持身份,极少大笑出声,声音宛若风chuī树林,乌月澜却起了一身jī皮疙瘩,竭力转动脑子,看看能不能想出让他脱身的法子。

  周围刀光剑影,这厮竟面色不改,猖狂发笑,还真震住了元烈这只惊弓之鸟,莫非有诈?

  “住手!你笑什么?”元烈指着褚直道。

  褚直收了笑意,伸指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面长刀上一弹,雪白的刀锋随之一晃,那拿着长刀的凶悍武士心底不由一颤,老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加上饿了好几日,jīng神难免有些涣散,被美人锋利的视线一扫,竟有些拿不动刀了。

  “我笑你鼠目寸光,敌友不分,自取灭亡,大约离死不远了!”褚直一口气说完,似笑非笑地盯着元烈。

  沙廉城从外面跑进来,弯腰在元烈耳边说了几句,边说边愤恨地望着褚直。

  元烈怒极,拔刀砍在案上:“竟然只有一车是米粟,别的装的都是石头枯糙!”

  褚直一笑:“我另有百车米粟同一万人马都在别处候着,我跟西夏王做成了这笔生意,才会支付酬金。”

  元烈一惊,与沙廉城四目相对,沙廉城冲元烈点了点头,元烈复坐于案后,将长刀还鞘:“退下,给他一把椅子。”

  沙廉城亲自给褚直搬了一把椅子,却仅是个木墩。一路逃到这里,也就剩了两把椅子,最结实的那一把绑了乌月澜,连元烈坐的也是个杌子。为了怕褚直误会,沙廉城特意给那木墩上铺了一块狐皮。

  褚直也没嫌弃,直接坐了,对沙廉城道:“去我的车上把酒抬下来……想必你已知在哪辆车上了。”

  沙廉城刚带人搜过褚直的马车,自然一清二楚,难得面皮一烫地望向元烈。

  元烈挥了挥手,示意沙廉城去搬去。此人有求于他,在没有达成心愿之前是不会害他的。

  刀斧手虽然被元烈喝住,却仍立在帐后,并未离去。

  元烈道:“不知阁下想与我做什么jiāo易?”他素来仇恨大熙,早年也差人收买过大熙一些高官,但那些人在元烈眼中,却是走狗一类的东西。他从不认为自己跟哪个大熙人有过jiāoqíng。

  褚直此时玉指一扬,在乌月澜诧异的眼神中指向她:“我这次来,是要用西夏王的重新崛起来换这个贱人!”

  乌月澜还没从那一声“贱人”中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元烈忽然哈哈大笑,那些刀斧手再度围住褚直。

  沙廉城刚抬了酒进来,只听元烈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男人!啧啧,正巧赶上咱们的亲事,你说巧不巧?”

  乌月澜疑心褚直要炸毛,却听他长长一叹:“都道西夏王是个粗中有细的英勇人物,今日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你如此心急,如何才能从这魔鬼山脱困出去?”

  他不惧包围,起身走到沙廉城面前,那些刀斧手也跟着他慢慢移动。他却是拍开一坛酒,举起喝了起来。

  从坛口流出,来不及进入褚直口中的酒顺着他的下巴落下,浸湿了他脖颈处的狐裘,酒香在帐篷中散开,那样醇厚香浓,围着的刀斧手都看得双目发直,qíng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些人平时都是以酒代水,又饿了几日,均qíng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连元烈也觉舌尖泌出了些液体。

  此人若非天生的胆识,就是所求之事已超出他的生死。元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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