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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49)

  好在燕京夜市繁华,这时候还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二娘拦住一顶轿子,轿夫立即请二娘上轿,二娘却手一指:“那边那位!”

  轿夫一看,好哇,二八小娘子不坐,大老爷们要坐轿子!

  到了城隍庙,二娘小心给褚直戴上帷帽,手上只有敛秋一人可用,是有点不够。她还没和忠义堂联系上,总觉得罗氏能摸到城隍庙,李桂和白锦都不太安全的样子。

  好在一进去找了庙祝,庙祝立即叫人带着去找白锦了。

  褚直早见她穿着一身男式玄色袍衫,头戴帷帽,这会儿说话声音不知道怎么哑了,她身量本就高,不知qíng的人看她跟真正的男子一样。

  两个人一块进去,那庙祝只跟二娘说话,好像褚直只是个跟班。

  小道士前面引路,二娘和褚直跟在后面,到了后院见小小一间房,外面搁着没收回去的箩筐,里面晒着些糙药,就知道这就是白锦的住处了。

  二娘取出一块约五两重的银子塞给小道士,小道士笑着走了。她推门进去,见木板chuáng上趴着一个人,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来,眼珠子登时圆了,嚎道:“鬼仙姑饶命——”

  二娘用手上帷帽打李桂脑袋,褚直在后面喝道:“看清楚了,这是你奶奶!”

  李桂听见褚直声音大喜,又看看二娘,悲喜jiāo加、不能言语。

  好一会儿,二娘解释完了,李桂还跟做梦一样。

  褚直不管他了,问道:“怎么就你一个,白锦呢?”要是白锦死了,他也完了。

  不提白锦,一提李桂就吸了吸鼻子:“他去曲院街找老相好去了。”

  二娘吃了一惊。

  虽然二娘花银子买通了打板子的,可打板子的也知道真真假假才能蒙混过去,五十板子里至少有二十板子都是实实在在的,看李桂趴着就知道了。

  曲院街,一条街都是jì馆,刚挨了五十板子白锦还有力气去逛jì院?

  什么样的粉头,竟让白锦命都不要了?

  “说是他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今天晚上有个客人要梳笼她,白锦原来指望着给三爷看了病好拿银子替她赎身的,没有银子也去了。”

  “梳笼她要多少银子?”

  “曲院街三等馆子,我也不知道得多少银子。”

  二娘琢磨了一会儿,记起小冬瓜在青牛县的时候每三个月下山一回,比对物价,估摸着至少也得两百两。

  她现在可真没银子了,遂问褚直要银子。

  褚直一直都没cha话的机会,他正在琢磨女魔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冷不防二娘看过来,忙道:“问我gān嘛?我不知道梳笼一个粉头要多少银子!什么是梳弄?”

  李桂:……

  褚直身上也没有银子。

  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白锦被人抬回来了。

  几个道士在外面对白锦骂咧咧的,说白锦在这儿没几日尽惹事端,叫白锦赶快jiāo了房租走人。

  小道士在院子里看见二娘探头,记起收了二娘五两银子,笑笑带着人扔下白锦走了。

  白锦一个人扶着墙壁走进来,他两腿骨头没事,屁股到大腿都被打烂,刚换的袍子上都染上了血,走一步疼的钻心。

  进屋见多了两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认出是褚直,大叫着让褚直滚蛋。

  褚直颜面尽失。

  二娘少不得调停,说了半天,那白锦也不理她,恨毒了镇国公府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李桂也万般央求,白锦原来是见他被逐出镇国公府,一时可怜他收容在此,哪知他还帮着褚直,连声叫李桂一同滚蛋。

  褚直出去解手,二娘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出去一看,他站在院墙下边儿一动不动。

  二娘从靴子里拔出短剑,进屋cha在白锦chuáng头,说:“反正我不杀你罗氏也要取你xing命,我先杀了你罢。”

  白锦大哭:“没了爱月妹妹我也生不如死,你只管取我xing命去罢。”

  二娘头疼:“你那爱月妹妹不过是被人梳笼,等人厌了自然放她回来,我送你些银子替她赎身不就成了吗?”

  白锦昂身要吐二娘,李桂心惊之际见二娘抓起枕头砸在白锦脸上。

  白锦疼恼了:“你懂个屁!她今日赶了我出来,就是要绝了我的念头。从此以后,她绝不会再与我相见。她就是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刚烈女子呀!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不过我求你在我死之前,把我头顶脑旋上的这缕头发割下来送给她……”

  二娘:……

  她就是不懂这个屁啊。

  问了半天,总算搞明白,林爱月梳笼的日子还有好几天,不过今天林爱月邀请白锦见面,这场约会是早就定下的,所以白锦就算挨了几十板子,也叫人把他抬去了,却没想到林爱月拒绝了白锦为她赎身的请求,并且告诉白锦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白锦一时承受不了打击就变成这样了。

  二娘琢磨着这林爱月十有八九是钓上更好的金主了,可怜这白锦对这婊子还一片痴心,不过她是不会这么说的,拍着胸脯对白锦保证能把林爱月从状元楼里弄出来,当然条件是白锦给褚直治病。

  林爱月要的是银子,褚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白锦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反正他现在也爬不起来了,姑且一试。

  白锦脑子一冷静,事qíng就好办多了。二娘建议白锦和李桂换个地方居住,暂时也不要为人看病了。

  白锦就算想看也看不了,还欠着城隍庙的房钱,见有人买单,立即点头同意。

  二娘这时出去找褚直商量,跟白锦谈定了她反倒升起一个疑问,这白锦不过二十有余,看着毛手毛脚的,真能治褚直的病吗?

  白日老太君不相信白锦其实非常好理解,放换血治疗在这个时代基本等同谋杀。就算二娘自己,若不是褚直有言在先,单凭白锦对褚直所中之毒语焉不详的描述,也很难不起疑。

  褚直还在外面站着,大约是听到她和白锦的谈话了,面色看起来好了些。

  “就是他,只有他能治。”生命攸关,褚直分外郑重,其实他特别需要一个人相信他,哪怕有些丢脸他也认了。

  二娘看了他一眼,什么没说就回屋了。

  她绝对不是信任褚直,而是一次放一点血的话,也死不了人,看qíng形不对拦住白锦就是了。

  二娘完全不知道她这个简单的行为大大提升了褚直对她的好感。

  二娘连夜雇车把白锦和李桂送到一家安全的客栈,等明日再给两人寻一处安静宅子,此外看白锦和李桂的伤势,最好还要买一个婢女照顾他们。她心里盘算的多,没察觉手边几次滑过的东西。

  在她身边,褚直与她并肩而行,双目直视,手却悄悄追向她的手。

  可每当要抓住的时候,二娘的手就往前错开了。

  褚直几次不得,gān脆用斜眼盯着她的手,正准备一把抓住。

  二娘忽然抬手打了个哈欠。

  褚直:……

  二娘暗笑,打哈欠前她就发现褚直的小动作了。

  她装作没看到褚直的脸色,催促他走快点。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褚直这身子着实令人担心。

  不料褚直上前,两手一块拉住她手:“我-走-不-动-了。”

  二娘:……

  褚直踏实许多,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感觉到那儿有一块不平,翻开借着月光看到一小块疤痕,气道:“我给你的雪肌膏为什么给程喻了?”

  二娘感觉到有点不对:“什么时候?”

  褚直瞪她一眼:“就是花月楼你刚烫着的时候,那时候用就不会留疤。”

  二娘:……

  谁知道这孙子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嗜好啊!

  敛秋、chūn燕等到子时过了,还没有见人回来,两个人黑灯瞎火地守在南窗下面。

  忽然听到咯吱一声,褚直两条腿伸了进来,两人连忙接住。

  二娘随后进来。

  chūn燕两眼闪闪发亮,白天里二娘那一巴掌打的她心里叫慡,这会儿看二娘完全换了一种心qíng。

  二娘低声问道:“晚上有人来找三爷吗?”

  chūn燕道:“没有,就是老太君那边送来两盏血燕,还在灶上温着。”

  二娘放了心,叫chūn燕把燕窝端来,褚直这身子太弱了,到后面他是真走不动,迫不得已背了他一段,褚大爷洋洋得意,她现在完全不想搭理褚直。

  褚直jīng神倒好,用了燕窝后倚在chuáng上,见二娘在南窗榻上躺下后才放了chuáng帐。

  二娘却没有睡着,今天晚上带褚直出去完全是一时冲动,没有出意外只能说是幸运。

  会chūn堂看似富丽堂皇,却像一只jīng致的鸟笼子,无数只眼都在暗中盯着褚直,否则布局那么严密,还能被罗氏和褚良发现,今天白锦、李桂被打,完全是惨败一场。

  这么一想,二娘觉得褚直的身体真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

  这个人,最有可能的是罗氏。

  但也可能不是罗氏,毕竟据褚直而言,镇国公褚陶光是姨娘就有九位,有孩子的有六位,她今天见到的褚良,并不是罗氏的亲生儿子,而是四姨娘尤氏的儿子。

  多么庞大的一只队伍!二娘深深地理解了褚陶为什么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吃东西——人要是齐了得准备多少东西啊!

  她对国公府了解的也就这么点了,不能妄下结论。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立即,在带褚直出去治病前就要做的:清除会chūn堂的眼线,至少这屋子里必须gān净。

  随时在褚直房间候着的丫鬟一共有八个,到底谁是眼线,又该怎么名正言顺地赶出去而不引起戒备和怀疑呢?

  二娘朦朦胧胧的睡去,再一睁眼惊觉阳光把窗子都照的亮堂堂的了。

  刚一坐起来,就听见丫鬟捂着嘴的笑声。

  往北面一瞧,褚直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都用碗扣着,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少奶奶,您可醒了,三爷不让我们叫您。”安兰笑道。

  二娘见敛秋端着水进来埋怨她:“怎么不叫我?”

  “好了,不要再责备丫鬟了,赶快洗了过来吃饭。”敛秋还未回话,褚直就淡淡地打断了她。

  二娘看了一眼褚直,他今日穿着杏huáng底团花锦衣,昨夜似睡的很好,愈发面若美玉,目若漆点,脸上一本周正,只是他不叫丫鬟看着还好,叫丫鬟看着叫什么事儿。

  她示意敛秋跟着出来,在书房里梳头洗漱,敛秋拿出两件衣裳来,二娘对着镜子比了比,正要选那件藕荷色的,敛秋把玫瑰红的塞到二娘手上:“少奶奶脸色最近亮了许多,您试试这件,穿上又配三爷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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